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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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慕將杯子里的水咽下:是這樣嗎? 嚴謹掃了笨蛋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子時過后,南溟夜空暑氣似乎減退了一點。 吃飽喝足,嚴皇子將華酌冰鑒收回儲物袋中,他今日真元耗損過度,脫臼的胳膊雖然已經(jīng)歸位,卻還酸痛著。 何況,勞神費力了一日,就算是修道之人也疲倦不已,便不再管那笨蛋與cao心陣法的師父,一個人背靠著大樹閉目養(yǎng)神。 與往常一樣,他一閉上眼睛,三分心法自顧自的在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山坳里靈氣充沛的原因,他感覺三分心法比以往轉(zhuǎn)動的速度要快上許多,快到讓他心緒浮動,他想醒過來自視經(jīng)脈看看怎么回事,卻實在太困倦沒有睜開眼睛。 后半夜,天地極靜,陣法中更是沒有一點聲響,被陣法隔絕在內(nèi)的淡紫色靈光最后閃爍了幾下,似乎也困倦極了,便落到了地上,有些也落到了睡著的嚴謹身上,以及同樣睡著的顧慕身上。 那些淡淡的紫色在夜幕中獨自寂靜,有一粒飄飄悠悠的落到了顧慕裸露的小腿上,眨眼就消失不見,仿佛像是一束光被吸進了幽井里。 可是這一切,無人發(fā)現(xiàn),也包括折騰了半宿的老頑童,他當(dāng)時正從袖子里掏出一卷薄毯,往地上一甩,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 四個人在陣法中睡到日上三竿,全部都忘記了時辰。 最后,還是老東西司空山里最先醒過來,他年紀最大,覺最少。 他先是翻了個身,又睜開眼睛看看了四周。 只見自己高徒背靠著大樹睡得正鼾,旁邊是睡姿如出一轍的顧慕,還有躺在地上依舊沒有蘇醒的顧雯,看身上的鋪蓋,嚴謹將自己的薄毯給了顧雯。 這顧雯傷的很重,從外表看幾乎沒有什么傷口,但是筋脈俱毀,內(nèi)里出血,傷及根本,昨夜那顆仙丹雖然保住了性命,只是這輩子修仙問道之路算是斷絕了。 反而是那個叫顧慕的,看著傷的重,其實只是腹部被冰棱擦破了點皮,同樣一顆仙丹下去,沒多久就自己醒了過來。 司空山里站了起來,心中暗自猜測,一個好端端的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也不像是吃過苦頭的樣子,為什么會被綁住手腳吊在溟虛海? 那溟虛海陰冷至極,不是修道之人踏進,瞬間就會被凍成冰雕,這顧雯顧慕從氣脈上來看,分明都是凡人,既然是凡人,他們二人又是怎么在溟虛海陰冷至極的環(huán)境里活下來的? 就算這二個凡人天賦異稟,或者走了大運,幸運的從溟虛海活了下來,那他們二人又是被誰丟在了溟虛海? 還有那溟虛海,也是怪異至極,哪里有海水那樣的死氣沉沉。 司空山里這般想著,一揮袖子抬手撤掉了保護結(jié)界。 今日是個陰天,山坳里不見了太陽,還有一絲微風(fēng)吹過,只是盛暑天氣,這一絲微風(fēng)也是熱的,溫度絲毫沒有降下去的意思,反而更加悶熱。 睡了一夜的薄毯已經(jīng)被蹂/躪的皺皺巴巴,老頑童也顧不上嫌棄,彎腰隨手卷了卷,塞進袖中儲物袋。 隨后醒過來的就是嚴謹,他是被活活熱醒的,山坳里既沒有高床軟枕,也沒有避暑用的清涼珠,如果不是太累,嚴皇子大概也不會想到,修行就是有朝一日會靠著一顆大樹睡一宿,睡得他頭重腳輕,全身哪里哪里都疼。 他一動,顧慕便也醒了。 嚴謹輕輕的打了個哈欠。 顧慕也學(xué)著他的模樣哈欠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睡好,哈欠沒打完,眼角周圍還沾染了一點眼淚。 嚴謹偏了偏頭,又打了個哈欠。 顧慕也打了個哈欠,二個人跟照鏡子似的的詭異。 嚴謹皺了皺眉,昨夜那股心緒浮動的感覺又涌上心頭,無論如何都無法壓制下去,于是不悅道:你在做什么? 顧慕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的眼睛:昨天晚上你不是讓我學(xué)你的嗎? 嚴謹習(xí)慣性的想動一動右手,骨裂的胳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嘶了一聲:昨天晚上,我什么時候讓你學(xué)我了? 顧慕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嚴謹瞬間就明白了,昨天晚上吃東西的時候,他確實希望顧慕可以像自己文雅一點,但這也不代表事事都要學(xué)自己,一模一樣的言行舉止,想想都覺得奇怪。 他不想跟一個笨蛋多過糾纏,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以后,不要再學(xué)我。 顧慕不解,歪著頭道:為什么?為什么不要學(xué)你?那我去學(xué)誰? 嚴謹睡得不太好,脾氣也不太好,身上多少有點皇子的臭毛病,平時被掩蓋住了,此時此刻卻被顧慕再三追問全部激發(fā)了出來。 他一雙眼睛半瞇著,語氣有些低沉道:你喜歡學(xué)誰就學(xué)誰? 說完,嚴謹就閉上眼睛盤腿調(diào)息,想盡快趕走身上的沉重感以及浮躁的心緒。 顧慕一個人在原地平靜的看著他。他雖然失憶,行事仿佛三歲孩童,卻不失敏銳,也無人注意到顧慕學(xué)東西也很快,他見嚴謹閉著雙眼調(diào)息打坐,就去找了在套飛馬車的司空山里。 顧慕赤著足走到司空山里處,不解地問:為什么我學(xué)他,他就會生氣?昨天晚上明明他希望我學(xu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