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度假村回來，沈煦又見了一次李炳軍。

    萬辰從書店出來，正好瞧見從冷飲店一起走出來的兩人。

    李炳軍笑著跟沈煦說了什么，沈煦微笑點(diǎn)頭。

    萬辰眉頭緊皺，顧不得亮起的小紅人，快步?jīng)_過馬路。

    有人急踩剎車，有人探出頭來罵：找死?。?/br>
    沈煦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一路闖紅燈朝這邊跑來的萬辰，稍嫌驚訝。

    “萬辰？”

    萬辰?jīng)_到他面前，氣還沒喘勻便急急問道，“李炳軍找你干什么？”

    沈煦訝異，“你……你看到了？”

    萬辰帶著火重復(fù)一遍，“我問你李炳軍找你干什么？！”

    他的口氣挺沖，而沈煦又是個(gè)吃軟不吃硬的主，頓時(shí)也來了火，“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什么都要跟你講??！”

    剛轉(zhuǎn)過身，胳膊卻被萬辰用勁抓住。

    “告訴我，李炳軍想干什么？！”

    萬辰的表情很難看，沈煦不明白他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抓著自己的手也使了力，一副隨時(shí)想干架的樣子。

    沈煦猶豫了一下，說：“他說，他畢業(yè)了?！?/br>
    萬辰的臉色更難看了，“然后呢！”

    沈煦知道糊弄不過去了，干脆實(shí)話實(shí)說：“他想我坐他的位子。”

    萬辰手下加了力，抓得沈煦眉頭都皺起來了。

    “你怎么回答他？”

    沈煦伸手去掰他攥得死緊的手，“喂，你松手啊，姓萬的，你找什么茬，快松手。”

    “回答我！”這三個(gè)字萬辰吼得很大聲。

    沈煦一時(shí)愣在那里。

    “我……我……我說，考慮?！?/br>
    萬辰的眉頭壓得極低，雙眼憤怒地瞇起，像是恨不得要用眼神殺了他一般。

    “你這個(gè)白癡！”

    丟下這句話，萬辰扔下了新買的幾本書，朝著李炳軍離去的方向快步跑去。

    沈煦揉著被他攥過的地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跑走的身影。

    當(dāng)天晚上，沈煦拿著他買的那幾本書敲開他家的門，李美香說他從下午出去后一直沒回來。

    沈煦心里有點(diǎn)慌，卻又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

    萬辰和誰關(guān)系好？萬辰平時(shí)愛去哪？萬辰……

    關(guān)于萬辰的事，他知道的真的太少，太少。

    他只能在房道的路口處傻傻等著，嘴上不停叨叨：不會有什么事的，萬辰，多精的一人啊，肯定，絕對，不會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夜里十二點(diǎn)多，萬辰回來了。

    遠(yuǎn)遠(yuǎn)看著一個(gè)黑影朝這邊走來，沈煦緊張地盯著那黑影。

    等他稍微走近一點(diǎn)，沈煦喊了一聲：萬辰。

    那人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往這邊走來。

    沈煦快步跑過去，快到跟前時(shí)對著那黑影瞧來瞧去，那人被他瞧煩了，低罵了句：滾開！

    沈煦心里一松，是萬辰。

    放下心的同時(shí)，他不悅地說：“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都幾點(diǎn)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去找李炳軍了？你找他干什么？”

    萬辰?jīng)]搭理他，繼續(xù)往前走，身影顯得很疲憊，腳步也非常慢。

    等走到路燈下，沈煦瞥過去一眼，驚得愣在那里。

    這是，萬辰？

    一張臉青青紫紫，遍布著破皮的，流血的小傷口，下午穿著的干干凈凈的白襯衫已臟得不成樣子，上面還沾了血漬。

    沈煦拉住他，著急地問：“你怎么了？”

    萬辰?jīng)]說話，甩開他的手走進(jìn)樓道。

    沈煦快步上前再次拉住他的手，“你想就這樣回家？讓阿姨、叔叔為你擔(dān)心？”

    萬辰仍是一聲不吭，卻沒再甩開他的手。

    沈煦把他拉到樓前自己的小窗前，打開窗戶跳進(jìn)去后，朝他伸出手。

    白月光下，沈煦的手只是個(gè)淺白的輪廓，萬辰抬起眼，沈煦隱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