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已經(jīng)懶得去分辨露比到底是在諷刺他還是在真情實感夸他了，他只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一發(fā)掌心炮。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這么認為了?！彼麑擂蔚卣f道。

    那種東西雖然確實很有用，但副作用太大了，會激發(fā)人類毫無限度的自私和虛榮。

    露比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托尼，點了點頭：“……這樣也挺好的?！?/br>
    她注意到托尼似乎在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即使他們兩個人正在交談，直線距離也超過了三米以上。他甚至一直都沒有坐下，就只是遠遠地站著，看起來就像是怕靠的太近了會把人嚇跑一樣。

    露比心軟了一下，向旁邊挪了挪，拍了拍空出來的沙發(fā)上的位置。

    “你也坐吧?！彼f道。

    托尼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露比的表情，確認她的臉上確實沒有什么排斥和恐懼的表情，才走到了她身邊。

    當他坐在露比身邊的那一刻，他記憶里在舊金山發(fā)生的一幕幕又在他眼前清晰了起來。

    那時候，他也很喜歡抱著小姑娘坐在沙發(fā)上。

    他知道小姑娘不喜歡他這樣，即使她只需要坐著被投喂、被夸贊，但她總是會很快就感到疲憊。剛開始的時候，托尼以為露比只是單純的被吵得很累，后來他逐漸意識到，露比會累只是因為疲于應對他而已。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托尼又僵住了。

    ——那現(xiàn)在，露比是不是依然在虛與委蛇？畢竟，她總是這么溫柔而又有禮貌。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小姑娘，發(fā)現(xiàn)后者神色輕松地坐在沙發(fā)上，白皙的小腿在裙擺下一晃一晃。

    她很放松。

    托尼總算是松了口氣。

    “所以……”露比繼續(xù)問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忙什么？

    ——那當然是忙著收拾白罐惹下的爛攤子，硬著頭皮面對其他超英們恨不得生吞了他的不善目光，思考要怎么才能獲得露比的原諒。

    托尼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就險些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

    “沒什么，就……處理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彼f道，“你呢？系統(tǒng)沒什么問題吧？”

    系統(tǒng)冷笑了一聲。

    露比：“沒什么問題……我最近一直在到處旅游?！?/br>
    托尼點了點頭：“挺好的，放松一下心情，把討厭的人討厭的事都忘記掉?！?/br>
    討厭的人？

    露比笑著看了他一眼。

    “呃，討厭的人是指以前的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那么討厭了，我發(fā)誓。”托尼說道。

    “嗯，我知道。”露比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像是從托尼的心上輕輕掃了過去。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頭問道：“對了，康斯坦丁呢？”

    白罐能被反轉(zhuǎn)，應該是康斯坦丁的功勞吧？

    但自從那天之后，康斯坦丁就再無音訊了，契約印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寫信都不知道該寄到哪去。

    托尼：“……”

    他一點都不想聽見這個名字！

    要知道，露比距離死亡最近的兩次事件都有這個家伙的參與，雖然兩次都不該完全由他來背鍋，但這個名字一念出來就莫名覺得晦氣的很，再加上那家伙雷打不動的一身黑風衣，簡直就像個報喪的烏鴉一樣。

    “誰知道呢？”他說道，“那天之后他就消失了?！?/br>
    “唔……”露比應了一聲，再次低下頭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心情突然又變得有點沉重了起來。

    “不過，還是得感謝他?！蓖心嵊行┿皭?，“還有老蝙蝠他們，說實在的……”

    哪怕那場舊金山的決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再回想起來，他依然能感覺到一陣止不住的后怕。

    他黑化起來連他自己都怕，真虧這兩個家伙聯(lián)手想出了個法子把自己給治了，不然單靠他自己的備份AI恐怕根本不行，完全就是去送人頭的。

    萬一他們失敗了……

    那后果怕是沒人能接受得了。

    露比悄悄地抬起頭看他。

    她看見托尼那張英俊的臉上的肌rou緊繃，向來都多情含笑的眼睛里只有一片近乎肅穆的平靜。

    發(fā)生了那些事情，他自己也很懊惱吧。

    她確實是很惱白罐，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的那種惱怒，但眼前這個人和白罐并不一樣。

    他們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個人。

    托尼注意到露比似乎在悄悄看他，他側(cè)過臉迎向她的目光。

    他以為這個孩子的眼睛里或許會有恐懼、厭惡或者是憎恨之類的情緒，但沒有。

    那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一如既往的清透明亮，甚至還帶著笑意。

    “說起來……”露比看著有點發(fā)呆的托尼，輕笑著說道，“今天好像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啊，鋼鐵俠先生。”

    托尼愣了一下。

    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好像，確實是這樣?！?/br>
    說完后，一陣狂喜的情緒就止不住地涌上了他的心頭：“等等……露比，你……？”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敲響了。

    托尼有點惱火地看著敲門進來的經(jīng)理，后者看見他不爽的表情還愣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斯、斯塔克先生，您需要的服務(wù)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托尼這才想起來，剛剛他好像承包了這棟樓的奢侈品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