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直沒有變過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契合度，終于在這一刻，達到了百分之百。

    而露比的能量余額，也隨著契合度的變化，突破了一萬。

    ……

    彼此幻境與現(xiàn)實的交界在這一刻猝然崩塌，凝固的時間開始流動，而露比也在這轉瞬即逝的瞬間，毫不猶豫地將技能點在了重置上！

    “我愛你們所有人。”她輕聲說道，“你們才是我真正值得去追尋的目標?！?/br>
    托尼的瞳孔猛然一縮。

    “不可能——！”他話音未落，就被疾速飛行的克拉克一拳砸在了下巴上。

    “不可能——”他捂著自己的下巴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的能量！？”

    他幾乎是瞬間就打開了露比的另一個系統(tǒng)，五萬的能量余額足夠讓他重新把露比的技能給點回去，然而就在此時，他的系統(tǒng)界面也開始出現(xiàn)了亂碼——

    “哦，我可總算是重新連線了?！盇I托尼的聲音響起，“驚喜嗎，托尼斯塔克？在你將你的代碼融入我系統(tǒng)的時候，也給了我入侵你的機會，現(xiàn)在感受一下我的絕望吧，混賬東西?！?/br>
    托尼露出了近乎暴怒的表情：“你們怎么敢——！”

    他側過臉看向漂浮在空中的康斯坦?。骸霸瓉砣绱耍銢]死——這就是被我所忽略的盲點，老蝙蝠的暗牌。太可笑了，AI托尼斯塔克的記憶文件里甚至都沒有你的存在，你們的保密工作連自己都騙——！”

    “啊，不好意思。”康斯坦丁懶洋洋地說道，“我最擅長騙人了?！?/br>
    托尼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隨即笑了起來：“可惜，你們還是算錯了一點?！?/br>
    “是嗎？”康斯坦丁挑眉。

    “就算露比被重置了，只要她還在我的身上，你們就不可能傷到我。”托尼說道，“因為你們不會傷害她，不是嗎？”

    并非因為她是沒有弱點的。

    只是因為她是他們的弱點。

    克拉克的怒火在這一刻幾乎到達了頂峰，他一拳砸在了托尼斯塔克的臉上，險些讓他的戰(zhàn)甲失去動力：“你怎么能這么做？你到底還有沒有底線！”

    托尼斯塔克嗤嗤地笑了起來：“你覺得呢，氪星人？順帶一提，武器系統(tǒng)只剩下最后十秒就能重啟了，而我的系統(tǒng)——我遲早能把它奪回來。”

    康斯坦丁皺起了眉。

    這確實是他們面臨的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覺到自己靈魂深處曾經(jīng)簽訂下契約的印記開始發(fā)燙了起來，那個契約沒有魔法力量維系，本該已經(jīng)消失了的，但此刻卻再一次被喚醒。

    一個軟軟的聲音通過印記傳遞到了他的靈魂中，輕聲說道：“康斯坦丁，殺了我?！?/br>
    康斯坦丁微微一愣。

    “你是做這件事情的最佳人選了，不是嗎？”露比說道，“別擔心，我能復活。”

    康斯坦丁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就從口袋里掏出了他那雕刻著天使圖騰的打火機。

    托尼斯塔克像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吼道：“——住手，康斯坦丁！我可以復活她，但前提是我能得到系統(tǒng)完整的控制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AI托尼現(xiàn)在破壞了白罐的系統(tǒng)，所以白罐沒辦法立刻把露比的技能給點回來，但這也就意味著，他也無法復活露比。

    除非AI托尼退出他的系統(tǒng)——而這將意味著白罐重新掌握了系統(tǒng)的全部權限，一切前功盡棄。

    “所以，”托尼說道，“你敢殺了她，就做好她永遠死去的準備！”

    這句話成功讓康斯坦丁的動作頓了一下。

    ——白罐在賭，賭他們不敢殺了露比。

    而他們又何嘗不是在賭，賭白罐不忍心看著露比去死！

    “草！那個混賬！”蝙蝠翼里看著這一切的超級英雄們都快要氣傻了，連布魯斯都捏緊了拳頭，眉宇間出現(xiàn)了暴怒的神色。

    說道他們不會傷害露比。

    如果托尼斯塔克真的孤注一擲到這種地步，他們反而投鼠忌器了。

    露比也知道這一點。

    她不能讓一切都前功盡棄。

    于是她對康斯坦丁說道：“康斯坦丁，殺了我！快！”

    “……為什么是我？”康斯坦丁問道。

    明明氪星人、老蝙蝠都有能力輕而易舉地殺死你，為什么偏偏是我？

    露比笑了起來。

    “因為你是康斯坦丁啊。”她語帶笑意的說道，“你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為為了救人而殺人這件事感到內(nèi)疚的人，不是嗎？”

    ——只有你能毫無心理負擔地下手殺死自己的隊友啊，約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愣住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最最惡毒的詛咒，讓他捏著打火機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他不會內(nèi)疚嗎？

    如果他不會內(nèi)疚，那么，那些時時刻刻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灰白色的靈魂是如何折磨他的？

    如果他真的不會內(nèi)疚，為何他會活得如此疲憊、如此痛苦？

    所以，他活該背負所有的黑暗與罵名，背負殺死她的罪孽，在世界的邊緣蹣跚行走？

    ——是啊，或許他就是活該吧。

    他花了那么長時間才學會不在乎，而當他終于重新學會在乎了，卻又要將教會他如何去在乎的人徹底殺死。

    命運啊。

    被詛咒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