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說著,她抱起小白狗仔細(xì)檢查,再三確認(rèn)沒有才松口氣。 梁又釗:“……” 過了那么久還能看得出來? 而且受傷的根本不是這個狗崽子,他找到它的時候,狗東西正靠著另一只小母狗睡在人家草堆。 不過他沒有說,眼底一沉,轉(zhuǎn)而揉了揉小狗的腦袋。 “小東西又肥不少?!?/br> 溫善善心思撲在安安身上,也沒注意他的不對勁。 聽完他的話,溫善善笑著揉它肥嘟嘟的身體。 確實胖了不少,溫家伙食不錯,給它的飯食頓頓帶葷,喂得小東西越長越胖,加上這幾年歲數(shù)大了不愛瞎溜達(dá),吃完就躺倒在院子里曬太陽,整只比之前大了起碼兩個號。 兩人就這樣蹲在小狗食盆旁的走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其中大部分時候還是擼狗為主。 溫央抱著溫暖暖從廚房的小平屋出來,剛好回頭看見兩人低著頭在說話。 夏天的晚上蚊蟲多,也不知道倆人有沒有感覺, 他抱著溫暖暖,笑著搖頭進(jìn)屋,懷里的小丫頭也偷偷捂嘴笑。 溫善善穿的長褲短袖,一開始還好,后面蚊子在耳邊轉(zhuǎn)悠的聒噪,不時就叮咬她露在外的手臂腳腕脖頸。 她被擾得煩了,和他說聲后就站起來想進(jìn)屋,梁又釗也跟著起身。 天色昏暗,西邊只余一點點晚霞的光照進(jìn)小院,主屋亮起的燈打在溫善善身上,長長的影子落在梁又釗身側(cè),靜謐又安詳。 他眉眼清明,忍不住地小聲輕笑。 溫家最近難得熱鬧,和睦的氛圍延續(xù)兩三天,直到“溫善善”的忌日到來。 往常這幾日的溫家氛圍并不好,最起碼在溫暖暖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里,這幾天的溫家大人都是愁眉苦臉,鮮少見到笑容。 但溫善善回來了,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忌日當(dāng)天,溫家還是照例回了劉橋,畢竟“溫善善”可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從河里撈上來,不像溫路從外面回來,墳平了也就平。 現(xiàn)在要是對外宣布些什么,可是要嚇?biāo)廊税 ?/br> 說實話,祭拜自己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溫善善難以言喻地看著刻著自己名字的墓碑。 前面的溫爸還是象征性的燒了紙錢,順帶著給溫老太和溫媽以及舅爹舅奶也燒去。 老頭年紀(jì)大了,最近兒女都回到身邊,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連帶著上墳這種悲傷事也沒那么悲傷,他一個人在前,也不管身后的小輩,絮絮叨叨和溫媽講了不少事。 溫善善站在溫爸后面,看著溫爸的背影出神,最后還是溫路悄悄靠近,在她耳邊喚她回神。 “看梁又釗那小子,又再那兒給你擦碑呢?!?/br> 順著溫路指的方向,溫善善看向另一側(cè)的梁又釗,男人蹲在墓碑前,用白帕子小心翼翼擦拭著石板墓碑,神情嚴(yán)肅而莊重,不知道還以為在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溫路嘖一聲,又說:“善善,不是我說,不虧是你撿回家的狼崽,對你是真不錯,這幾年回家上墳,反正你看他現(xiàn)在這樣,嘖嘖嘖……” 溫路略過很多話,忽地想到什么,又提起:“小白狗,就你倆之前逗的,我聽說啊,你剛走那年被狗販子拐跑了,這崽子也是生猛,直接追了幾十里地,單刀匹馬就闖進(jìn)狗販子家里,被砍了好幾刀才把小狗崽抱回來……” 當(dāng)然,這也只是他聽大哥說的,他回來時,梁又釗已經(jīng)離開了溫家,后來才知道家里收養(yǎng)了他。 這幾年里,溫路回家的日子和梁又釗回來的日子基本重疊,相處久了也改觀不少。 如今在小妹面前提起,倒也沒那么排斥,反倒隱隱透著接納意味。 溫善善明顯愣住,那天晚上她就聽他提起過這事,但壓根沒提過自己受傷的事,整個一帶而過。 “放心吧,這都六七年過去了,人不是還好好在你面前?!?/br> 溫路一摸鼻子,大大咧咧安慰她。 “不過這狼崽也確實狠,為只狗都能這樣,不簡單吶。” 越說越發(fā)覺得這小子靠譜,溫央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決定點頭,果真是機(jī)智如他。 溫善善象征性點點頭,她一直知道他收斂著野性,只是沒想到可以為安安這樣奮不顧身。 訝異的同時又有種不知名情愫在心底涌動。 這次回來的只有溫爸溫路溫善善和梁又釗四人,也不打算回老家住,所以收拾完東西就準(zhǔn)備回城里了。 即將路過那片熟悉的河,溫善善還是心有余悸顫了顫,被水吞噬的滋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想到這里,溫善善伸手拽住溫路的衣角,小聲問:“你……們知道我為什么會掉到河里嗎?” 怕他們擔(dān)心,溫善善勉強(qiáng)維持表面的冷靜,只有手心不斷冒出的冷汗提醒著自己,七年之后,她還是怕得要命。 溫路沒注意到溫善善的不對勁,因為提到這個,他日就氣得牙癢癢。 腦海里的話還沒醞釀完,先一步被梁又釗說出口。 “村里人都說是河神娶新娘,把你帶下去了,不過后來知道是個瘋女人推的你?!?/br> 他語氣如常,但細(xì)聽之下能覺察出藏在話音里的咬牙切齒與滔天恨意。 不過他向來掩飾極佳,沒人聽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過了好些年,說到這里,溫久山還是忍不住的生氣,雖然他很久之前就知道村里有的盡是些沒良心的東西,但那群人嘲諷的模樣還是深深刺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