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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雞鳴叫醒熟睡中的眾人,溫久山早早起來燒飯,玉米面熬的粥粘稠又可口。 溫善善乖巧坐在飯桌旁,溫路把不想吃的雞蛋黃偷放到她碗里,美其名曰她太矮了,要多吃點長個。 溫善善捧著碗直盯碗中凸起的半球微微皺眉,她也不喜歡吃蛋黃。 溫久山不作聲,伺候溫老太吃完才端起自己的碗,就著咸菜大口喝完。 最后,溫善善還是把蛋黃戳碎,才一點點吃完。 一頓早飯沒結(jié)束,溫久山突然抬頭:“善善吃過跟我去河邊走一趟。” 轉(zhuǎn)頭又對溫路說:“你也跟著一起,我去生產(chǎn)隊,你把善善送回來?!?/br> 溫路沒反對。 溫老太坐在藤椅上,雙手插袖,嘴中念念有詞。 溫善善不解看向溫路,他吃著飯無所謂說道:“村里這些老人還信以前那一套,說什么十年送個姑娘下去給河神當(dāng)媳婦,這樣才能保佑村里人?!?/br> 溫善善似懂非懂點點頭,書上說的封建迷信果然要不得。 吃了飯,三人帶了些年前屯的沒吃完年貨向著河走去。 一路上沒碰見幾個人,倒是看到不少匆匆奔走的背影。 順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看去,是山下一片極少有人經(jīng)過的小樹林,這時吵吵嚷嚷圍了不少人。 這地方來這么多人,是未曾有過的事。 村里人說,那是狼妖盤踞的地方,沒事不要打擾。 不然河神都幫不了。 溫久山和溫路都不愛湊熱鬧,多看了幾眼也沒轉(zhuǎn)頭,知道迎面撞見老村長。 村長年紀(jì)大,一大把白胡子拄著拐杖哆哆嗦嗦向人群走去,看到溫久山便說:“這是走上哪兒?” 溫久山拎著東西:“這不我們家善善掉河才剛撿回一條命,想著去拜拜老神仙?!?/br> 現(xiàn)在還敬拜河神的鄉(xiāng)里人,不多了。 老村長捻一把胡子,贊揚(yáng)兩句。 又閑聊幾句,直到看到身邊有人經(jīng)過,才一拍腦門想起來:“不說了,你快和我去小林子,野狼下山了。” “什么?” 溫久山和溫路驚呼出口。 溫善善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他們的神色大概能猜出這是件大事,絕對比單純狼下山要大。 隨后,溫路和溫善善一左一右扶著老村長向樹林走去。 村長腿腳不便走得慢,老眼昏花有些老糊涂地看著溫善善:“二路啊,這是你新娶的媳婦?長得真俊……” 在劉橋,男孩子十五六不念書就娶妻生子的有很多,村長也不稀奇。 溫久山在一旁連忙解釋:“這是善善,我們家小丫頭,這兩天好了?!?/br> 老村長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陣子才聽懂:“善善啊,上次見你才蒜苗點高,現(xiàn)在長這么大了,和你媽一樣好看。” 溫善善不停微笑,村長拉著她的手又說了好一些。 正趕著到樹林邊,人群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村長來了。 村民們自覺給老村長讓出一條道,目光看向他的同時也注意到兩邊的溫路和溫善善。 “這哪家姑娘,怎么和溫家那小混混在一塊。” “沒見過,看上去白白凈凈的,不像我們劉橋的?!?/br> “估計是溫家老大帶回來的,看著不錯,就是有點太小了?!?/br> “不對,這女娃娃看上去怎么有點像是溫家那小傻子。” “溫傻子,不會吧?這才幾天沒見,吃的什么變化這么大?” 窸窸窣窣的言語聲在耳邊響起,溫路看向溫久山,忍住沒有動作。 老村長拄著拐杖,不再是剛才和藹帶笑神情,拿出一村之長的威嚴(yán)讓大家閉嘴少說兩句。 眾人了解村長的性子,都不敢造次。 話題自然而然轉(zhuǎn)到野狼這事上。 在劉橋村后不遠(yuǎn)有座山,叫狼王山,山上野獸種類多,最兇猛要屬那生性殘忍的狼。 依山而居的村民總是畏山,他們靠山而活,也知山上險惡,所以從不招惹。 自古這人與狼便相安無事,而不知從什么開始,有一百說百靈的傳說野狼下山,必有災(zāi)禍。 聽說是古時某年,狼突然下山咬傷了人,此后一年的劉橋災(zāi)事不斷,接連死了好些人。 直到第二年春,有道士路過直指狼王山有災(zāi)星,好一陣做法才停止了災(zāi)事的發(fā)生。 今天早晨有人路過這片林,遠(yuǎn)遠(yuǎn)看見有人躺在地上,一看竟然是老李家的小三子。 滿身是血,一動不動躺在那里,活嚇?biāo)纻€人。 他連忙叫人來,扶到老村醫(yī)家,人還有氣,不過下半身是廢了,以后都要躺家里靠人喂。 不僅僅是被浪咬傷,這個老人言的傳言也夠劉橋眾人心焦一整年。 看來這劉橋,是又出災(zāi)星了。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不知誰說了一句:“災(zāi)星肯定是狼王山長大的狼崽子?!?/br> 第5章 這時的梁又釗還沒有名字,他不會說人話,不過村里人也不在乎他叫什么,索性直接叫狼崽子,簡單好記。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但看眾人思索的神情,剛剛那話是聽進(jìn)去了。 閑言碎語在人堆里蔓延,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 以前幾十年都沒發(fā)生過的事,現(xiàn)在這狼崽出現(xiàn)不到一年就讓大伙趕上了,擱誰不多想。 “上個月村頭二柱家一頭羊不見了,吵吵嚷嚷鬧了大半個月找誰偷了他家羊,估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