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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輕歌愣了下,緩慢地?fù)u了搖頭,喃喃道:“應(yīng)該不可能回得去了。” 燕驥深深地望著她,目光繾綣而溫柔。 “好?!彼f。 無論你從哪里來,是誰,只要今后能夠永遠(yuǎn)留在我的身邊,那便足夠了。 他在乎的,從來不是她的秘密,而是她是否愿意交付她的真心。 既然答案他已經(jīng)得到了,其他的,也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唐輕歌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被他如此冷靜而坦然地接受,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她真的低估了他對她的愛。 因為愛,他愿意包容她的一切。 因為愛,她也終于有了鼓起勇氣坦白的底氣。 他忽地開口問:“想說的都說完了嗎?” 唐輕歌沒多反應(yīng),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欺身壓下來,黑眸定定地望著她,“說完了,那就繼續(xù)。” 唐輕歌的杏眸倏地睜大,還沒等反應(yīng),呼吸再度被掠奪。 意識恍惚間,唐輕歌聽見他在耳畔呢喃低語。 “輕歌,嫁給我?!?/br> 良宵苦短,一夜紅燭。 正月初八,宜嫁娶。 成婚這日,唐輕歌見到了許多人。 孔明槐,楚酈,憐生,都是燕驥派人接過來的。 不久前,鋪子的事務(wù)唐輕歌就已經(jīng)通過書信全部轉(zhuǎn)到了楚酈手中,但她還是會時不時地畫幾個新的娃娃樣式,再讓侍衛(wèi)送信到宜州。鋪子的生意一直紅紅火火,楚酈這番來除了恭賀唐輕歌大婚,也是為了讓她放下心來,好好留在燕國做皇后。 憐生比起上次她離開時,個頭也躥了不少。興許是這個年紀(jì)的少年長得都特別快,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男人的穩(wěn)重來,信誓旦旦地跟唐輕歌保證,一定會像個男子漢一樣,照顧好楚酈和鋪子。 而孔明槐呢,也就快要成親了。唐輕歌晨時梳妝打扮時,就一直聽著孔明槐是如何如何嫌棄她未來的那個夫婿。身板太瘦,比不上邊疆男兒的英勇,瞧著連弓都拿不穩(wěn)。 雖是父母指婚,她表面上也嫌棄的很,可唐輕歌還是從她的話里話里品出了些小女兒心思,想必對這個夫君心底也是喜歡的,否則哪怕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是斷不可能應(yīng)下這門婚事的。如此一來,唐輕歌也算放下了心。 除此之外,唐輕歌還見到了陳子昂。 西南賑災(zāi)局勢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陳子昂是在回京的路上得知婚訊的。此番親赴災(zāi)區(qū),他人也清瘦了不少,眉眼間卻仍舊是清正溫雅之姿,翩翩如玉,望著她的目光也一如從前般的和煦溫柔。 他攜著兩份賀禮前來,其中一份是宣鈺托他送來的。 “陛下托我轉(zhuǎn)達(dá),這份賀禮是他代宣國子民贈的。還有,日后若是兩國開戰(zhàn),他亦不會心慈手軟?!?/br> 說完這些,陳子昂抬眸望向她,唇邊掛著溫柔的笑,聲音清朗而真摯。 “輕歌,祝你新婚快樂?!?/br> 若說不遺憾,那必定是假的。 他心存遺憾,她卻覓得良人,何嘗不是另一種圓滿。 聞言,唐輕歌的眼眶忽然有些濕潤,卻仍然挽起一抹明媚的笑,柔聲道:“多謝子昂。” 唐輕歌語氣關(guān)懷,又道:“子昂日后要多多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勞累?!?/br> 陳子昂微笑著點頭,“我知曉了。” 頓了頓,他又開玩笑似的道:“若是燕帝待你不如從前了,你便回宜州來。到時我就去同陛下說,辭官回去,專職做你的賬房先生?!?/br> 唐輕歌壓下眼底的濕意,笑靨如花,“好?!?/br> 帝后大婚之禮遠(yuǎn)比唐輕歌想象的還要繁瑣得多。一直到一切結(jié)束,回到寢殿時,她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卻還得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榻上等著燕驥掀蓋頭。 幸好,沒多一會兒,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蓋頭被掀起的一剎那,唐輕歌的心尖顫了顫。 喜燭的柔光籠罩之下,他的眉目顯得更加深邃俊朗,素來冷冽的面龐被光線暈染得分外柔和,謫仙之姿,亦不為過。 他一身紅袍,是從未穿過的鮮艷顏色,卻絲毫不顯違和。 恰恰相反的,火紅的喜服正好與他眼尾妖冶的紅痣交相輝映,艷麗異常。 待按照規(guī)矩行完所有的禮節(jié),宮人端進(jìn)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是燕驥吩咐的。 早知她這時會餓,燕驥便早早讓宮人準(zhǔn)備了。 將銀箸遞給她后,他便開始著手幫她卸去頭上繁瑣又沉重的鳳釵珠翠。 唐輕歌被伺候得舒舒服服,還沒吃幾口,忽然想起一件事,轉(zhuǎn)過頭問他:“那日我送去的面,你吃了沒有?” 一邊說著,杏眸直直凝視著他,大有他說了一個不字就要大發(fā)雷霆的趨勢。 燕驥勾了勾唇,眸中含笑,“吃了?!?/br>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顆心?”她又急急問道,手上比出一個心的手勢給他看。 燕驥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那個狀如桃子的蛋。 他皺著眉,“那個桃子?” 唐輕歌瞬間炸毛了,“什么桃子,那是心??!” 這個大直男,氣死她也。 燕驥不禁失笑,抬手掐了掐她的臉頰,算作撫慰,低聲道:“知道了?!?/br> “心我收下了,快吃吧,吃完帶你去一個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