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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溫和禮貌,卻又不顯得疏遠(yuǎn),將距離拿捏的剛剛好,只表現(xiàn)出了朋友的關(guān)心,再無其他。 他是未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傅。哪怕沒了燕驥的庇護,有陳子昂這個朋友,她日后活命的幾率也會更大些。 思及此,唐輕歌沖他笑笑,坦誠道:“不是散心,是定居。我不是丞相府真正的嫡小姐,以后也不會再回到京城了,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就會一直留在這了。” 她如此將一切和盤托出,素來沉穩(wěn)又處變不驚的陳子昂也難得怔住了。 迅速消化掉這個驚天的秘密,陳子昂便回過神,似乎明白了她為何短短時間內(nèi)消瘦了如此之多,而同時,他竟也有些開心。 真正的嫡小姐另有其人,那么也就意味著她不會再與攝政王殿下履行婚約。而且,她還說會定居在宜州。他們二人的距離,似乎突然一下就縮短了一大截。她也不再像曾經(jīng)那般遙不可及。 突如其來的喜悅讓陳子昂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了揚,他眼中的笑意深了些,語氣也愈發(fā)溫柔,“宜州氣候適宜,繁華不輸京城,確是定居的好去處?!?/br> “輕歌小姐若不嫌棄,有事便可來尋子昂,也好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br> 若是無事,也可。他在心底補充道。 唐輕歌頗為感激地笑了笑,她確實沒看錯陳子昂,哪怕她如今沒了那層尊貴的身份,他也依舊是如此溫柔體貼地待人。 “別喚我小姐了,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小姐了,叫我名字便好?!?/br> 陳子昂低眉笑笑,內(nèi)心的愉悅幾乎已經(jīng)上了眉梢。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知曉她要自己開鋪子,陳子昂也告知了她一些宜州有名的布行,甚至還承諾她,要幫她的小生意牽線搭橋。 原本唐輕歌還在苦惱要從何處購買做娃娃的材料,一大難題就這樣被解決了。她也終于從低沉的心情里走出了些,臉上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 眼看著就要走到她家,唐輕歌止住步子,柔聲道:“就送到這兒吧,前面就是我家?!?/br> 她還尚未婚配,他一個男子,貿(mào)然進去也不合適。 唐輕歌正要抬腳離開,卻忽然聽見他道:“等等?!?/br> 接近著,一股清冽卻陌生的氣息襲來,他忽然靠近她,伸出手。 唐輕歌一怔,正要躲開,就見什么東西被他摘了下來。 是一片枯葉。 唐輕歌這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子昂?!?/br> 陳子昂也低眉笑笑,聲線清潤溫和,“無妨,回去吧?!?/br> 這樣的一幕,遠(yuǎn)遠(yuǎn)看來就像是戀人相偎在一起,高大俊朗的男人抬手輕撫女人的發(fā)頂,神情極致溫柔,畫面唯美而浪漫。 不遠(yuǎn)處,燕驥站在那里,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冷眼看著這一幕,垂在身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手里完好的藥瓶立刻化成了碎渣,掉落在地。 片刻,他面無表情地抬腳,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散落一地的名貴藥粉上。 第40章 新的開始 唐輕歌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一…… 唐輕歌剛走進院子, 就看見一道頎長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渾身散發(fā)出冷肅森寒的氣息。 僅是一眼,她便收回目光, 目光平靜得仿佛根本沒看見這個人一般, 抬腳就要繞過他走進屋子。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 唐輕歌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扯住。 她皺緊眉, 用力想要掙脫出來,卻沒掙開。 “松手?!彼裆? 對他的態(tài)度與昨日幾乎判若兩人。 剛剛還在跟那個男人巧笑倩兮, 轉(zhuǎn)頭面對他時就是一副如此漠然的表情。昨日說愛他,果然不過只是謊話連篇。 燕驥冷笑一聲, 心底怒火愈燃愈烈。 “怎么, 被我戳穿了,就這么迫不及待地開始找好下家了?” 他的話說得如此難聽刺耳, 想必是剛才看見陳子昂送她回來的那一幕了。明明對她避之不及,不屑一顧是他,眼下在這陰陽怪氣的也是他。 唐輕歌頓時氣極反笑, 語氣里也帶著刺, “是啊, 你說得沒錯。我找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些?!?/br>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不怕他了,唐輕歌本身就不是什么沒脾氣的人, 現(xiàn)在更是在氣頭上,更加不懼他。 從最開始到現(xiàn)在,她在他這里受的委屈憋的氣已經(jīng)夠多了,昨夜她的話已經(jīng)說到那個份上,大家一拍兩散,誰成想他到現(xiàn)在還沒走。 見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就應(yīng)了下來, 連辯解都不屑,燕驥的腦中忽然又浮現(xiàn)出昨晚她被他壓在身下,衣衫凌亂,面若桃花的模樣。 如此膽大妄為,又勾魂攝魄,與那些見到他只會嚇得腿軟,連說話都發(fā)顫的女人皆不同。 可惜,滿嘴謊言。想到她或許也可能對別的男人那般投懷送抱過,燕驥攥著她手腕的手又重了幾分力道,朝她逼近,漆黑的眸中陰沉得可怖。 “對著男子脫衣解扣都尚且如此擅長,想必已經(jīng)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像你這般花言巧語,不知廉恥的女人,只有愚蠢至極之人才會被你誆騙?!?/br> 他的話說得如此直白,又刻薄傷人,唐輕歌的臉一下子白了。 捕捉到她一瞬間的變化,似是終于被他的話深深刺痛了,燕驥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報復(fù)后的快感,可下一刻,她卻忽然地朝他貼得更近,附在他的耳畔,溫?zé)岬臍庀娫诙希職馊缣m,夾雜著絲絲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