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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那女子是為宣國丞相府嫡女唐輕歌,據(jù)孫決大人來的密信,您前些日子確是與這名女子一同來到宜州。昨日屬下才剛剛趕到,之前發(fā)生的情況屬下還尚未查明。” 唐輕歌....燕驥在心底反復念了幾遍,眉目一沉。 說不上的熟悉感,可腦中關(guān)于這個名字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甚至還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落感,像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心口缺了一塊,找不回來了。 剛剛她跟他說的那些話,目前只能得知一半是真的。他確實是心甘情愿地隨她一起來了這個與他毫無干系的地方,是何原因還尚且不知。 而她所說的什么兩情相悅,互生情愫,燕驥連半個字都沒信。 他怎么可能會容許自己被所謂的感情牽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愛上一個人。 可他又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燕國去,反而同她一起來到這里。 他究竟和那個女人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燕驥深吸口氣,收斂起思緒,將她剛剛委屈落淚的畫面從腦海里努力驅(qū)趕出去。 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做。 “燕國目前形勢如何了?”他沉聲問。 衛(wèi)兆答:“回殿下。陛下如今已病入膏肓,已經(jīng)命太醫(yī)院的人已經(jīng)減少了每日下毒的劑量,估摸只有半月時日剩下。朝中大臣有的得知了消息,已經(jīng)紛紛開始拉幫結(jié)派,咱們的人也已經(jīng)成功安插到了太子那里,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計劃進行?!?/br> “昨夜的殺手也是太子手下的死士,恐怕是尾隨屬下才找到了這里,不過已經(jīng)被盡數(shù)殺盡,殿下在這里的行蹤暫時還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br> 幸好他及時恢復了記憶,一切還來得及。 燕驥眉心一松,淡聲道:“知道了,做得不錯。太子那邊暫且按兵不動,讓他拿著那道傳位圣旨再多沾沾自喜幾天。然后在朝中放出我生死未卜的消息,有意轉(zhuǎn)向太子陣營的人,全部記下?!?/br>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待我登基之時,全部格殺勿論?!?/br> “是,殿下?!?/br> 這時,衛(wèi)兆眼中閃過一絲糾結(jié),終是開口道:“殿下,屬下還有一要事稟告。沈家小姐與太子殿下已于半月前完婚。孫決大人幾日前去了信,沈小姐擔心殿下安危,現(xiàn)已在趕來這里的路上,晚些便會抵達?!?/br> 燕驥挑挑眉,目光漸暗,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知道了?!?/br> 夜里,溫度驟降,秋風瑟瑟,夾雜著絲絲縷縷的冷意,灌進人的衣衫里。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唐輕歌坐在門外的臺階上,猛地打了個噴嚏。 嘖.....真冷啊。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摸旁邊擺著的食盒,剛剛還是溫熱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冷下去了。 晚上她特意去城里最有名的酒樓打包拿回來的飯菜,香氣四溢的芙蓉燒鵝,此刻已經(jīng)涼透了,原本的香氣聞不見了,表面的油脂凝固成塊狀,讓人再難下咽了。 坐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連她自己身上也快涼透了。 自從下午燕驥離開之后,就沒有再回來過。 她很害怕,他就這樣一走了之了,可她又不愿相信。 昨日還問她聘禮想要什么的人,怎么可能一夜就把她忘了呢?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他的表情,對她的態(tài)度,與昨日她身邊的那個人全然不同。 以前唐輕歌看見電視劇里那些失憶的橋段,看著主角哭得撕心裂肺,她卻不以為然。 現(xiàn)在,輪到她自己了,她才徹底體會到,那個昔日眼底藏滿愛意和溫柔的人,一夜之間不見蹤影了,是一種怎樣刻骨銘心的感覺。 就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現(xiàn)在,他醒來了。 昨日她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涩F(xiàn)在,她忽然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再度燃燒起來,唐輕歌想,她不能這么輕易地放棄。 他既然已經(jīng)愛上過她一次,那么第二次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明明還是他,只不過不記得她罷了。 沒關(guān)系,左右他們從前的回憶也算不上美好,忘了便忘了吧。以前她的假意,配不上他的真心,那么這一次,她愿意嘗試著,用真心待他。 用了一下午時間,唐輕歌徹底想開了,整個人滿血復活,從傍晚就抱著食盒等在他的門口。 眼下對他來說,她只是個陌生人,若是直接在他的房間里等他,也許會惹得他更加厭惡,索性她就在門外等著了。 從傍晚等至深夜,唐輕歌抱著懷里的食盒,又冷又餓,眼皮已經(jīng)開始打架了。 忽然,一陣冷風如刀子般刮到臉上,割得人生疼。唐輕歌一下子被凍得清醒了,下一瞬,就聽見院子外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連忙站起來,伸手搓了搓有些被凍僵了的臉蛋,又慌忙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裙擺。 腳步聲越來越近,唐輕歌彎了彎唇角,確保自己此刻的笑容是最好看的弧度,終于抬眸看去。 臉上的笑容還未等完全綻開,就凝固住了。 來人確是燕驥沒錯,可又不止他一人。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女子。 唐輕歌還未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那兩人便走近了。 女子身形窈窕婀娜,容貌秀麗嫵媚,是她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