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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之前想象的血流成河的畫面替換成自己的臉,唐輕歌狠狠打了個冷顫,頭皮發(fā)麻,剛剛心里升起的那一絲愧疚立刻煙消云散。 算了,騙都騙了,索性騙到底,到時候就算他知道了,讓他舍不得殺他不就完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半途而廢幾個字。 唐輕歌回到院里,蘇姨娘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她站在院里等了這么久,不僅是為了給她配個不是,還是為了親自告訴唐輕歌,刺殺唐茉兒的殺手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明日便可見面。 唐輕歌一口應(yīng)下來,讓她放心,人前腳剛走,唐輕歌就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 字跡仍然歪歪扭扭,怎么看也不像一個大家閨秀寫的,像個文盲。不過這樣正好,看到信的人也不會太容易猜到是出自誰手。 將信封封好,唐輕歌把銀翹叫進(jìn)來,吩咐道:“去尋個不起眼的下人,讓他拿著這信去橋頭下找個小乞丐,讓他把信送到攝政王府,再多給些銀兩,讓他的嘴嚴(yán)實些?!?/br> 信上是明日蘇姨娘和殺手約定的時間地點,明日她會尋個理由爽約不露面,而宣鈺收到這信,必會讓人明日在那里守著,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屢次想對唐茉兒下手的幕后主使是誰,他一查便知。 唐輕歌要讓他知道,他得把重心放到皇后身上去,而不是她,只有這樣,她的計劃才不會輕易被他阻礙。 銀翹送了信回來,還帶回一個包裹。打開來看,里面是幾本宜州游記,陳子昂派人送來的。 這禮物不貴重,卻挺合她心意,貴重的她也不好收,陳子昂日后貴為太傅,心思果然周全細(xì)膩。 唐輕歌拿出一本翻了翻,眉眼都染上笑意,“陳子昂送的?” 銀翹答:“是,陳公子說見小姐對宜州頗有興趣,挑了幾本有趣的書送來,說小姐閑暇時可以讀上一讀?!?/br> 院子門口,燕驥趕得時機巧,兩人的對話全部落進(jìn)耳里。 然后就看見她坐在那,手里拿著不知道哪個男人送來的東西,十分雀躍,笑靨如花。 燕驥活動了一下還是有些麻木的左手,針扎般的密密麻麻的痛感傳來,引得他一陣煩躁。 昨夜讓她枕了一夜,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 幾個時辰前,她還枕在他掌心,瑩白的小臉只有他手掌那么大,軟軟糯糯的,五官像是精雕細(xì)琢出來的,嫣紅柔軟的唇瓣微微張著,任人采擷。 毫無防備的模樣,還時不時蹭蹭他的掌心,發(fā)出小貓一樣細(xì)小的嚶嚀聲,乖得不行。 夜深人靜之時,竟讓他生出一種錯覺。 她是只屬于他一人的。 冰冷堅硬的心房像是忽然就塌了一處,潺潺暖流匯入,將他荒蕪的心填滿,生出幾分少有的柔軟來。 她側(cè)了側(cè)頭,柔軟的唇瓣便擦過他的掌心,帶著溫?zé)岬挠|感,引得他渾身緊繃起來,她卻不自知。 夜里還將他當(dāng)枕頭,白日就拿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開心的不行。他都快忘了她還是個滿嘴謊話的小騙子。 燕驥舔了舔唇角,忽然覺著她此時的笑相當(dāng)?shù)K眼。 小沒良心的。 第23章 奇妙閣 這時,唐輕歌恰巧對上燕驥的視…… 這時,唐輕歌恰巧對上燕驥的視線,有些陰惻惻的。 男人都這么善變嗎... 昨天還守在她身邊一夜,今天又變回了以前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臉。 唐輕歌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把手里的書合上,往旁邊推遠(yuǎn)了些。 燕驥看著她一系列掩耳盜鈴的動作,目光又落回她臉上。 唐輕歌被他盯得直心虛,連忙開口轉(zhuǎn)移話題:“你今日要出去嗎?” “嗯。”他應(yīng)了聲。 她又繼續(xù)道:“正好我也要出門,我們一起吧,我昨日剛說你是我的護衛(wèi),總得裝裝樣子。等離了丞相府我們再分開?!?/br> “好?!彼裆?,看不出什么情緒。 唐輕歌又看他幾眼,什么也沒瞧出來,剛剛那一瞬間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意仿佛又在剎那間消失了,她甚至都沒分清究竟是不是她的錯覺。 一直到出了丞相府大門,燕驥就自行離開了,也沒有告訴她他要去哪,做什么。唐輕歌卻也大概能猜到,他要去燕國,必定是想起什么了,可又沒有把所有的記憶都記起,所以他也根本無法聯(lián)系到自己的人,只能繼續(xù)打探消息。 她能阻攔他回去,卻不能阻攔他慢慢恢復(fù)記憶。 馬車?yán)?,唐輕歌長長嘆息一聲。 她必須加快節(jié)奏了。 馬車一路駛到一間不起眼的鋪子門口,緩緩?fù)O隆?/br> 孔明槐今日約她一起出門,又沒說要去做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唐輕歌下了馬車,就看見孔明槐已經(jīng)等在那了。 孔明槐今日穿了身利落的窄袖襦裙,面上脂粉未施,沒了生辰宴那日的繁瑣束縛,舉手投足間更透出一股普通女兒家沒有的英姿颯爽來。 “你可算來了,走吧,我們進(jìn)去,正好到時辰了?!?/br> 看她著急又興致高漲的樣子,唐輕歌掃了眼鋪子上掛著的牌匾,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奇妙閣。 名字倒是挺有趣。 唐輕歌:“這鋪子是賣什么的?” 孔明槐眨眨眼,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進(jìn)去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