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圍觀的眾人直鼓掌叫好,還未等細(xì)細(xì)看那箭術(shù)高超的男子是何模樣,他便已經(jīng)隱入了人群中,再找不到了。 人群里,燕驥提著那盞精致的花燈,順著人流往前走了一會,卻再也找不到那兩人的身影。 他抿緊唇,只好轉(zhuǎn)身回了客棧。 這幾日他的傷恢復(fù)了些,白日里便時常出門打探消息,拿著身上僅有的銅牌找了幾家鐵鋪當(dāng)鋪,挨個詢問,想著或許能找到與自己身份有關(guān)的線索,他不敢將動靜鬧大,只能想辦法旁敲側(cè)擊。 法子雖然耗時,不過也確有收獲。 他隨身帶著的銅牌上還有一處吊穗,材質(zhì)反倒是名貴的金線,燕驥問了不少鋪子,總算有一處成衣鋪的掌柜辨認(rèn)出來,告訴他,這金線并非宣國所產(chǎn),而是燕國前年贈予當(dāng)今陛下的。 而皇帝后又賜了一部分金絲綢緞給鎮(zhèn)北將軍府,將軍府又拿到他的鋪子里讓他縫制新衣,這才偶然識得。 恐怕他的身份就與燕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第15章 苦rou計 客棧房間內(nèi),那盞精致又金貴的…… 客棧房間內(nèi),那盞精致又金貴的琉璃花燈就置于桌上。 燕驥望著手邊的花燈,又想起剛剛在街上看到的場景。` 他返回客棧的路上,擁擠的人潮里,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女人。 她帶著面紗,身旁還站著一個儒雅俊秀的男子。 他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鬼使神差地跟了他們一路。 他看著她和那男子一同站在那寫什么姻緣符,她自顧自寫的認(rèn)真,身旁的男子望著她的目光情意綿綿,她卻絲毫未察。 甚至他還親眼瞧見了她被那男子圈在了懷里。 燕驥不知道心里的那股怒火是哪來的,像是被人搶走了什么心愛的物件兒。 也許是因為他覺得被她的花言巧語欺騙了。 也可能是因為他當(dāng)真在她的嬌言軟語下動搖過,甚至心軟過。 他當(dāng)真是瘋了,不僅像個陰暗卑劣的影子,躲在暗處尾隨了她一路,甚至還在她離開那處攤子之后,悄悄掛在姻緣樹上的那枚荷包拿走了。 心愛之人,難不成他還在幻想里面寫的是他的名字嗎? 燕驥垂眼看向手中握著的荷包,上面的一處墨點清晰可見。 他目光越來越沉,手里緩緩用力,眼見荷包幾乎快被捏的變了形,才又松開。 突然,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他立刻將手中的荷包塞進(jìn)袖口。 唐輕歌拎著一包糕點進(jìn)來,就看見燕驥坐在那,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而他的面前還擺著那盞漂亮的琉璃花燈。 她難得怔了怔,走近些又仔細(xì)看了幾眼,確實是剛剛看見的那盞花燈。 “這花燈怎會在這兒?”她頓了下,又問:“剛剛在我身后的人是你?” 他不答,一雙漆黑幽深的眸盯著她,目光格外陰翳冷漠。 唐輕歌被他盯得發(fā)怵,心中暗道:壞了,他定是看見她與陳子昂在一處了。 她前不久才說喜歡他,他如此多疑,恐怕更是不會信她說的話了。 今日是花燈節(jié),她哪里能猜到他也會在大街上,還好巧不巧地撞見她和陳子昂。 是她大意了。 唐輕歌的心猛然沉了沉,嘴角還是挽起一抹笑,柔聲解釋道:“我與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想一個人逛一逛,陳公子也落單一人,我們二人才結(jié)伴而已?!?/br> 燕驥勾起唇,眼中笑意譏諷,薄唇輕啟道:“你那未來夫君可知道,你是如此不知檢點,謊話連篇之人?”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捏著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仰起臉來看他。 他稍稍用了幾分力道,見她的秀眉蹙起,極為不適的樣子,燕驥心里的郁氣終于紓解幾分。 下一刻,他又譏誚道:“怎么,還是你慣會以這副面貌哄騙那些愚蠢之人,還是說,你覺著我當(dāng)真會被你那些謊話蠱惑?” 唐輕歌也不掙扎,承受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怒火,任由他出言嘲諷羞辱,她就那樣順著他的力道,微微仰起臉望著他。 她不羞不惱,澄亮的杏眸中平靜如水,里面還倒映著他的眉眼。 她的聲音輕緩而平靜,“那些話,我只對你一人說過。那種事,我也只對你一人做過?!?/br> 她定定地望著他,眸中像是沁了一汪春水,溫柔得仿佛讓人一下子便會沉溺進(jìn)去。 燕驥渾身一僵,卻又聽見她說:“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需要理由。你不信,只是因為你未曾見過?!?/br> 她的神色真摯又動情,燕驥卻只是冷笑一聲,松開手,拿起帕子,不疾不徐地擦拭剛剛碰過她的手指,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唐輕歌看著他的動作,臉色微不可見地白了白,下一刻,她又若無其事地彎起唇角,朝他笑道:“阿驥,我現(xiàn)在很開心。” 他頓時皺緊眉,像是見鬼了一樣的目光看向她。 她頗為愉悅地笑,“你這般生氣,定是有幾分在乎我的?!?/br> 聞言,燕驥神色更凜,咬了咬牙,從齒縫中擠出四個字:“自作多情。” 她答:“你說是便是。” 唐輕歌像是已經(jīng)自己肯定了這個答案,也不太在乎他句句帶刺。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盞花燈上,滿懷期待地問:“這花燈,可是你給我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