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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們正熱切地討論著自己送的生辰禮,又得時不時地恭維一番,氣氛看著好不熱鬧。 一藍(lán)衣女郎殷勤地開口,語氣羨慕:“聽說陛下今年賜了郡主一匹洛斯國進貢的駿馬,聽我爹爹說,那馬一共才送來三匹,郡主這便得了一匹,讓人好生羨慕!等會可得讓我們開開眼界。” 安平郡主被恭維的通體舒泰,很是大方地擺手道,“這有何難,等過兩個時辰,我們便去馬場去騎馬圍獵。” 身邊一粉衣女郎嬌笑著調(diào)侃:“與陛下的賀禮比起來,我送公主那夜明珠倒顯得上不了臺面呢?!?/br> 粉衣女郎是兵部尚書之女孔明儀,此刻她提到上不得臺面幾個字,目光便有意無意地落在了離安平郡主最近的那個打扮樸素的女郎身上。 “不知道江meimei今年給郡主備了什么厚禮?可否說出來,讓我們都開開眼界?” 她的語氣聽著客氣溫婉,在場的人卻都能聽出她的譏諷之意。 素衣女郎名為江靜妤,是順天府丞之女,庶女出身,原本是沒資格來到這里的??烧l讓人家時運好,去年的花燈節(jié)上,為郡主擋下一盞不慎墜下的花燈,這才得了郡主的另眼相待。 不管如何,她的出身在這群貴女眼里總歸還是上不得臺面,不過偶然的機會攀附上郡主,才水漲船高罷了,小家小戶出身,怎么著都是一股子窮酸氣。 頓時,眾人的目光里都藏著些許鄙夷,落在她身上。 江靜妤臉色一白,強撐著面上溫婉的笑意,心里早已經(jīng)咬牙切齒,“我送了郡主一副自己親手繡的刺繡,讓jiejie們見笑了?!?/br> 藍(lán)衣女郎頓時嬌笑一聲,拉長了音調(diào)重復(fù)道:“刺繡呀,妤meimei可真是心靈手巧,連我府上的繡娘都比不過meimei的手藝呢?!?/br> 這話的諷刺意味頗濃,話里話外的,在場的人都聽出了言外之意,嘲笑她出身低微罷了。 卻無人出言解圍,反倒是看熱鬧一般看著她。 江靜妤的臉色白了又白,內(nèi)心恨意洶涌。 她是庶女出身,所以不配跟她們這群人站在一起,如此場面總是發(fā)生。 安平郡主自然也聽出了她們的嘲諷,雖然江靜妤確實救過她,但她打心底里也是沒怎么瞧得上她,只不過看她心思剔透,說出的話她愛聽,才讓她留在身邊罷了。 安平郡主擺擺手,不耐煩道:“一件賀禮罷了,什么樣的稀奇珍寶我沒見過,有心便好?!?/br> 見她有些煩了,旁邊的貴女們連忙住了嘴,生怕惹她不快。 瞧著她們不敢多言的樣子,江靜妤心里又痛快了幾分。 總有一天,她會坐到最高的位子上,讓她們再也不敢輕視她半點。 她面上仍是溫婉清秀的模樣,唯唯諾諾地開口問:“輕歌jiejie還沒來么?” 她話一出口,輕輕松松便將眾人的心思引到了別處,有人四下張望著,在人群中搜索起那抹倩影。 沒來。 那樣姿色出眾的人,又怎么會淹沒在人群里。 安平郡主也掃過一眼,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呵,唐家大小姐還真沒來,怎的還讓本郡主在這候著她不成?” 剛剛無論她說什么,總會有人接話。 唯獨提到唐輕歌時,四下無言。 丞相府家的嫡小姐,攝政王未來的王妃,在場的除了這個受寵的郡主,沒人敢隨意編排造次。 尤其是那年宮宴上,唐輕歌還讓郡主都吃了癟。 兩人結(jié)了梁子,哪邊都得罪不起。 四下沉默間,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前頭的宮女小廝領(lǐng)著路,后面跟著一道倩影映入眾人眼簾。 看清她一瞬,眾人呼吸皆是一窒。 整座園子里,除卻安平郡主身上的艷色,還多了一處。 她也是一襲紅裙,薄如蟬翼的紗籠罩在外,襯得她的膚色極為白皙,身形窈窕,艷而不俗。 她的妝也上的濃烈,一雙杏眸被勾勒得細(xì)長嫵媚,沒了從前那種端莊溫婉的氣質(zhì),反倒更多了幾分貴氣自如。 別人害怕犯的忌諱,她全然不顧。又或者說,她根本不屑。 一身紅裙凸顯出的姿色和氣度,竟硬生生地把中間的郡主壓了下去。 安平郡主將眾人驚艷的目光盡收眼底,一股火氣升起,氣得一張俏臉都微微扭曲起來。 明明她才是主角,唐輕歌算個什么。 她忍不住那股怒火,也不顧及皇室顏面,直接開口喝道:“唐輕歌,本郡主的生辰你怎敢如此遲來?你根本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是不是?” 對著她的怒容,身旁的貴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她的怒火牽連到自己身上。 江靜妤微微笑著,眼里閃著妒忌,還有一股扭曲的痛快。 唐輕歌的目光落在安平郡主身上,心里連連嘆氣。 這安平郡主一見,怎么才這點段位。這才剛開始就找茬了。 唐輕歌淺笑盈盈,字字珠璣道:“郡主,輕歌可是半分沒遲,名帖上寫的時辰,輕歌按著郡主吩咐的時間來,還有錯了不成?郡主可別將這么大一頂不敬的帽子扣在輕歌頭上。” 她話說得不卑不亢,她確實沒遲到。其他人都怕來遲,所以都提前到了,她掐著時辰來的,自然挑不出錯處。 安平郡主恨恨地瞪著她,在心底罵道: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明明以前還是一副任人拿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