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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名媛貴族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燈被打開了。

    那個斯文俊秀的男人,用槍玩味地抵著她的額頭,鏡片下看不透他的眼神。

    從來沒有人看透過他,這一刻,桂宮悠子心中忽然涌上這樣恐懼的想法。

    ☆、第69章

    基地的大門被緊緊關(guān)牢,桂宮悠子和方才裝甲車上的人成了甕中鱉,被關(guān)押了起來。

    趙佑媛則被解開手銬,單獨帶到另外的一個房間。

    她腦海各種疑問亂作一團,房間門被打開,趙佑媛剛走進(jìn)去,卻被角落里坐著的一個熟悉的身影驚了一嚇:“王梓清?”

    王梓清穿了一件藍(lán)白條紋的短褐,正盯著角落出神,聽到門開的聲音后轉(zhuǎn)過頭,卻不期然地看到了趙佑媛,她也吃了一驚。

    “你……怎么會……”怎么會連她也被帶過來了?

    時隔半年,在充滿著陌生和危險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不管是否曾經(jīng)有沒有過不愉快,王梓清此刻都是有些高興的。至少有個作伴的了,也不會那么害怕。

    不過看到其他的人,她的目光又黯了下去。

    “我都已經(jīng)來這里半年了?!蓖蹊髑謇淅涞溃骸岸紱]有人知道?!?/br>
    她這句話多少帶著些怨氣,趙佑媛也能夠理解。任誰失蹤了半年,家里人沒發(fā)現(xiàn),都會慪得慌。

    之前周圍都是陌生的有威脅的人,她只能隱忍,現(xiàn)在好不容易碰到熟人了,總算是稍微可以發(fā)泄一下。

    .

    門被重新關(guān)上,走廊上的聲控?zé)艉雒骱鰷纭?/br>
    “信號發(fā)出去了嗎?”刑玉轉(zhuǎn)頭問身后的人。

    他手下的人有些顧慮地回答:“圣座,已經(jīng)向金陵發(fā)送了坐標(biāo)……”

    這一瞬間的猶豫沒有逃過刑玉的眼睛,他點頭,嗯了一聲,下一瞬卻猛然抬起槍,對著那個人的頭顱扣動了扳機,動作一氣呵成,到那個人倒下只有一秒鐘。

    “我不需要對我心存疑慮的人?!笨粗厣纤啦活康难凵瘢逃竦f了一句。

    堅定執(zhí)行任務(wù),才是戰(zhàn)時合格的軍人。

    個體的生命,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當(dāng)中。

    他信步閑庭地踱步到關(guān)押室,這片基地是他與禮宮和仁共建,因此有出入的權(quán)限。他居高臨下看著桂宮悠子。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能隱隱推斷:“刑玉,和仁王兄他……”

    “呵,他成了在逃潛犯,你也是?!毙逃竦慕鸾z眼鏡下閃過一抹玩味的表情:“想知道你們王室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嗎?……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的日本,居然可以如此卑微,看著你的國家因為你們的牽連,變成這樣子,心里一定不好受吧?!?/br>
    刑玉不禁感慨地抬起頭,想著另外一個世界囂張橫行的這個國家,心中竟油然而生起一股快意。

    這種雀躍的心情,可是連他和恩師發(fā)現(xiàn)了宇宙多維通道的存在規(guī)律,以及公式坐標(biāo)時,都沒有如此興奮。就像一個純粹的小孩子,達(dá)成了多年的夢想一樣。

    “宇宙唯心真是……”他頓了一下,感慨地說:“偉大啊。”

    .

    桂宮悠子不能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么,從她出生時,國家的地位就已經(jīng)很衰微了,雖然他們自己在國內(nèi)仍堅稱自己是郡王、內(nèi)郡王等等,但都是在國民面前維持面子,到了其他國家,或到了宗主國,就不能這樣稱呼——因為這是違背朝貢體系規(guī)矩的。

    所以禮宮和仁才會那樣不甘。而他們也在害怕他的同時,心里隱隱期待著王兄真的能成功,代替這個皇室,重新給予日本以覲次序列國的最惠待遇。

    可如今聽刑玉的說法,王兄大概是……失敗了。

    十多年的布局,失敗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慘重的。這一點,禮宮和仁雖然預(yù)計到了,但他堅信自己是能夠成功的。

    桂宮悠子低下頭,不知道爺爺和叔父將如何解決此事。

    ====

    在收到宗主國中央政府的一級通報后,日本王室不敢怠慢,然而在看清通報內(nèi)容,反復(fù)確認(rèn)后,從王室到內(nèi)閣上下全部都震驚了。

    “嘉仁與和仁……還有悠子他們……”日本王室簡直如同被雷劈了一樣,他們是知道禮宮家的兒子從小早慧運籌帷幄,但他們絕對不敢讓孩子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br>
    和仁是哪里來的這樣雄心,簡直把他的爺爺,當(dāng)今的裕仁國王也給嚇破膽兒了。整個一個王室都被他坑了進(jìn)去。

    裕仁國王出生的時候,差不多正是國家被宗主國打壓的時候,在他很小時,國家就被降為了三等留看,等他長大,父輩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好不容易走回了二等朝貢國的位置。正打算用時間來撫平傷口,竟然發(fā)現(xiàn)王室里兩個順位繼承人竟然干出了這樣逆天之舉。

    可是特情局的調(diào)查及證據(jù)厚厚一沓,容不得他們辯解。謀害儲君、劫持皇族,綁架西沙群島大案、扶持自由組織,哪個罪名都是一個死。

    事情公開后,那些朝貢國該得恨成什么樣,尤其是死了一個王室女孩的天竺,拿恒河水淹了日本的念頭都有了。

    “嘉仁被當(dāng)場逮捕了,如今正在受審。和仁與悠子,如今不知所蹤?!?/br>
    惶急之下,裕仁國王還算當(dāng)機立斷,當(dāng)夜乘專機趕赴金陵請罪??墒钦堊镉帜苡惺裁从媚??那么多滔天大罪,要怎么能博取宗主國原諒?

    跪下請罪?

    對不起啊爹,以前是我青春期到了?

    .

    日本王室忐忑難安,金陵卻也是徹夜未眠。

    中微子基站和偵察衛(wèi)星配合著掃描全球,確定了嫌疑范圍時,某駐地的軍方卻忽然收到了奇怪的求救信號。

    “收到了位于波西米島發(fā)出的信號,和我們偵察衛(wèi)星確定的范圍基本重合,可以排除是虛假信息?!?/br>
    情報傳回垂拱殿,軍權(quán)在皇帝手里,是否動用附近國家的駐軍部隊去營救人質(zhì),也得先皇帝下令。前幾年太子成人禮,皇帝開始一把一部分軍權(quán)和某些國家駐軍移交給他,但如今,他又匆忙收回了。

    因為太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容樂觀,皇帝擔(dān)心他被感情沖昏頭腦,做出不冷靜的決定,只能親自替他決斷。

    本來這樁事,內(nèi)閣和軍部商量一下,聯(lián)合行文通知當(dāng)?shù)伛v軍就行了,皇帝也是有皇帝自己的要事的??烧l讓這女孩是他兒子認(rèn)定了的未來媳婦呢?

    .

    就在這個檔口上,老親王他們還在問皇帝,太子是不是有意納媛宗姬為儲妃?;实垲^一次感受到“神煩”的滋味,他兒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特別非人類,你們要不要這么撞槍口??!

    “此事之后再議吧,如今媛宗姬是被日本國王室的人帶走了,還是解救她一事要緊。什么法度,都比不得人命重要不是?!?/br>
    為了不被煩,皇帝也只好在皇叔面前拉長一張臉,老親王見皇帝真的很不愉快的模樣,話說得也略重,只好把心中各種驚疑不定壓下去,等到先把人找到再說。

    無論如何,軍部是把地方找到了,想要救人也不難,這件事最大的難點,也是最糾結(jié)的地方,在于趙宣在意那個女孩,不能容許她死了甚至受傷。

    皇帝從來沒見兒子如此失態(tài),他一直把趙宣按著標(biāo)準(zhǔn)的儲君模式來培養(yǎng),可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引以為傲的孩子,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裂變出了另外一個影子——有感情的常人。

    趙宣被皇帝暫時禁足了,邸報倒是都按時送到了他的手里。

    皇后去看望他的時候,是凌晨五點多,天光漸亮,他站在長祚殿書房里,垂頭在紙上寫著什么。

    走近一看,全是一些對待此事的政策要點。

    ——如何行事,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越線。該怎么做,順序是什么。

    譬如審問敬宮嘉仁,逮捕禮宮和仁,朝貢國法庭審判,全球通報,朝貢國議會投票,建議對日本國實行讓朝鮮和琉球共管等等……

    而在哪些事情不能做那一欄里,則寫著——不能殺人!不能殺人!不能殺人!

    他現(xiàn)在還能夠提起筆面對著紙,已經(jīng)是極為難得的了。

    可是皇后知道,正是因為他瀕臨失控,他就必須把不能做的事情列出來,放在眼前時刻提醒著自己,不然可能壓抑不住沖動,就會把事情做絕。

    他看起來正在經(jīng)受極度的痛苦,惶惑、焦慮、擔(dān)憂、急切……看著他這樣苦苦壓抑自己不要失態(tài)的表現(xiàn),皇后恍然間想,真的能阻止得了這兩個人嗎?

    幸好當(dāng)初,她因為心軟,因為了解兒子的脾性,沒有強烈地阻撓他們啊。

    趙宣終于扔了筆——他寫不下去了。

    心中焦灼到了一個極點,就像火山之下噴薄欲出的熔漿,填再多的水,再多的土下去,也是徒勞。

    “頌之,駐軍已經(jīng)過去了,今天就會把人營救出來。你……擔(dān)心了一個通宵,現(xiàn)在宜去休息一下?!被屎蠼K于還是開口,卻想不出能更好安撫他的方法。

    “讓我去?!壁w宣抬頭看向母親,再一次請求道。

    皇后皺起眉頭,希望能叫他清醒些:“并非什么嚴(yán)峻之事,你是信不過那邊的駐軍么?那邊的將官,還是你任命的呢。一點點挾持皇族的小事,就要勞動儲君出面,你把規(guī)矩怎么放?!?/br>
    什么時候該出面那是有講究的,西沙群島時他過去了,那時候畢竟有一百個人,去也是應(yīng)該的。如今駐軍部隊可以搞定的事情,他還要出面,這就絕對沒輕重了。

    “母親,我不是以儲君的身份去救她的?!?/br>
    一句話,讓室內(nèi)陷入了一片沉寂?;屎笱赡懿欢?/br>
    “請您理解我。”

    至少,在她有性命之虞的時候,他希望,自己能和她在同一個地方。哪怕,只是讓人能夠安心。

    皇后嘆了一口氣:“你去找你父親說分明吧?!?/br>
    ====

    四月份,已經(jīng)是近夏了。

    謝清琸昨天送走了謝婉泱最后一程,看著她安然地闔上眼睛,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悲傷,大概是她走得很平和,而他也了卻了遺憾。

    作為被催化生長的復(fù)制人,能活到如今也十分不易,也許她正是因為有執(zhí)念,才會在懵懂渾噩的心智下,堅持了這么多年。

    謝清琸坐在清和園的湖邊,夜風(fēng)溫涼,往事一幕幕在心間浮現(xiàn),卻如水波徐徐平靜。

    他的侍讀,謝家從小為他培養(yǎng)在身邊的秘書走過來,謝清琸沒事時會在清和園小坐,這是謝家上下都了解的習(xí)性,于是就直接找過來了。

    “少爺,今夜在國宴中心發(fā)生了一件事。媛宗姬她……下午被日本王室的人帶走了,應(yīng)該說是挾持。這件事,目前還未外泄,不過一位王子被捕,另有兩人潛逃之事,估計到明天就會傳開?!?/br>
    在以前,謝清琸曾經(jīng)關(guān)注趙佑媛的消息,秘書也就順理成章把這件事匆匆告訴他。

    這話驚雷般落入了謝清琸的心里,他從悠遠(yuǎn)的平靜中蘇醒,難以置信地站了起來。

    “被日本王室劫持?”

    “從西沙群島事件之后,特情局一直在收集證據(jù),追查幕后,發(fā)現(xiàn)正是日本王室禮宮和仁主謀。敬宮嘉仁在日本行宮被抓,禮宮不知所蹤?!笔套x把好不容易拿到的部分信息,交給了謝清琸。

    這是涉及到帝國最核心的一些機密,目前還沒有流傳開,能拿到一手資料十分不易。

    只不過,也并不齊全。

    謝清琸沒翻,只問道:“媛宗姬有傳回什么音信嗎?至少報個平安?!?/br>
    秘書頓了下:“沒有?!?/br>
    “太子那邊呢?”問出這句話時,難免會覺異樣,稍后卻也平靜了。

    “聽說被陛下禁足中。”

    其實秘書并未覺得這是一樁多么不得了的事情,對于日本王室為什么腦抽要綁架宗室女,他想不出所以然;然而皇帝為什么要禁足太子……更是沒道理了。

    說白了駐軍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值得驚動儲君和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