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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這會兒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但這個我熟啊。榮燭拍拍他肩膀:“你光想不行啊,你得做。如果不能直接做,那就拐著彎兒做!” 林落:…… 榮燭非常夠義氣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要是不方便做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做?!?/br> 林落:…… 不了,謝謝。我更想自己來。不過多虧了你,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激動了。 這口氣豁然貫通,好不容易聚起來,現(xiàn)在又散了,林落有些懊惱。榮燭卻仿若未覺,從他手中把果籃接過來,問道:“怎么不吃呢?” “我急著來見jiejie?!?/br> 榮燭遺憾,這沒有手機沒有表的,就是不方便。 林落顯然心思不定,他有些魂不守舍,轉(zhuǎn)頭看向河岸,那元二正對著大好河山指指點點,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姑娘,臉蛋通紅,目露崇拜,聽元二說著話,就連連點頭,臉上帶著迷一樣的微笑,但林落懷疑她其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說起來,元二這人也真不怎么樣,可他在姑娘面前怎么就那般揮灑自如? 果然上天造人,必有所長必有所短,元二這傻叉,所有天賦都加在了逗姑娘上。 再一回頭看,趙元朗正生了一堆火跟蘭花姑娘圍著坐,一邊烤衣裳一邊傻笑,他也不知道說了句什么,惹得蘭花姑娘先賞他一個白眼,又給他一個巴掌,趙元朗按住她扇巴掌的手放在嘴邊吧唧一下親上去,蘭花姑娘竟然沒有換另一只手扇回去,而是紅著臉低下了頭。 林落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或許今日并非良辰,至少并不適合用來吐露心聲。這時機一錯過,就過去了。 林落剛剛躁動的心緒平靜下來,臉色的紅暈還淺淺浮現(xiàn),仿佛是夕陽紅光描上的淡影,別有一番旖旎味道。榮燭暗暗咋舌,這弟弟,長得可真好看,將來一定可以光耀京畿。 她歡喜的同時,心底泛出一絲淡淡的失落,那個時候,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線了吧。 這樣一想,多多少少有點惆悵。 榮燭身后不遠處還有一群嘻嘻哈哈說說笑笑的男男女女,聽到動靜,林落脊背一僵,方才從一腔泛濫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榮燭是跟這些人一起回來的,只是看到他的時候,榮燭加快了腳步,脫離了人群。 自然而然地快步向他走來。 認識到這一點的林落輕輕笑了笑,有點開懷又有點羞澀的模樣,恰是情竇初開最天然的姿態(tài)。只可惜榮燭沉迷在自己的小情緒里沒有發(fā)現(xiàn)…… 這群人里面有女也有男,有王元寶這種同意富甲一方的商賈,也有其他身份的年輕人,但無一不是彩繡輝煌,遍身綾羅,或佩刀劍或執(zhí)折扇,繡袋香囊,在腰間,玉石金珠在頭上,燁然若神人。 有年輕公子走過來,跟榮燭搭話:“下次有機會,我教你騎馬啊?!?/br> 榮燭笑著答應(yīng)。 有俊俏的兒郎提醒她:“說好的下次宴會咱倆一起舞劍,別忘了學啊?!?/br> “嗯嗯,回去就安排上。” 林落忽然怔住,剛剛那點微笑悄然散去,翹起的嘴角默默拉平。他忽然認識到,這群人,這群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的少男少女,這才是榮燭正常的社交圈子。 林落內(nèi)心仿佛被針刺似的,忽然顫抖了一下。 他——有什么呢?天上的仙女要什么樣的男兒才配得上? 他有錢嗎,他有馬嗎,他會舞劍嗎,他,能當官嗎?那種一直在心底潛滋暗長的名曰“卑微”的情緒,此刻終于匯聚成形,成一把剛到,從內(nèi)心深處狠狠劈上來。 他要怎么樣做,才能喜歡她,才夠得上喜歡她? “滴,傷害值+10000” 榮燭吃了一驚,按住林落肩膀,瞅著他忽然間蒼白的臉?!澳阍趺戳?,哪里不舒服嗎?” 林落閉上眼睛微微喘息,試圖緩解內(nèi)心巨大的痛楚,忽然產(chǎn)生的念頭讓他胸膛如遭重錘,沉悶到無法呼吸。榮燭吃了一驚,扶他坐下,又讓其他伙伴先走,自己先等一等。 林落額頭微微出汗,手卻是冷的,榮燭擔憂的看著他,那蒼白的臉上有種驚心動魄的寂滅感,仿佛一支曇花初初盛開,便開始凋零。 他不過是得了地利之便,才呆在她身邊,是寄居沈府的客人,不,其實連客人都算不上,他更像是生長在大樹根部的一條藤蔓,借助了她的幫忙,才能領(lǐng)略到陽光的溫暖,雨露的滋潤——細細算來,他的快樂都是榮燭帶給他的。 他貪求她的美好和溫暖,享受她的善良和可愛,而現(xiàn)在,甚至想擁有她這個人…… 榮燭會怎么想呢? 她不過是出于善意要幫助他,而自己卻對她有非分之想。她身邊的男孩子這么多,她為何非得要喜歡他呢?林落越拷問自己,越是心里沒底,心上的傷口仿佛被豁開一次再一次。 “滴,傷害值+5000” “滴,傷害值+5000” 榮燭仿佛被點中了xue道,站在那里一動不敢動。而林落卻輕輕摸索過去,抓住榮燭的手,仿佛這樣能讓他安心。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不正直,甚至缺乏道德,心底里這樣覬覦著一個姑娘,行動上卻吃準了對方的溫柔良善,握住了人家的手。 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滋味,仿佛得了重病,瞬間被抽走力量,只有榮燭才能治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