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可惜大城主崇睿也是一頭霧水,他也堅決不相信古玉書身上會有這類通天的秘寶,想來還是上面的安排吧? 這么想著,崇睿的目光掃向從剛剛起就消極應戰(zhàn)的上界神將佘陽,心中有了答案,羨慕的暗自贊嘆,祖巫在上,這古玉書的身份果然是不一般啊,不單有從上界下來神將,甚至還有一位高人貼身保護。不過此事也羨慕不來,如今困境能解已是極好,不該再貪求更多。 至于被崇睿羨慕嫉妒地掃了一眼的佘陽,卻很有一種抹鼻子的沖動。他當然知道崇睿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可真的和他無關(guān)啊。他這次下界可是有任務(wù)的,出現(xiàn)在這個戰(zhàn)場上不過是恰逢其會,雖然這一界的巫族傳承可能因此遭到破壞,他也并不是很想出手,所以才會遠離戰(zhàn)場中間殺殺小妖練手,心中決定只要古玉書不要出事,或者這些妖修成功占領(lǐng)了仁獸城,他絕不會出手干預…… 呃,怎么說,他也是妖修嘛,就算妖帝和祖巫早就強強聯(lián)手,巫、妖一家,可是讓他幫巫殺妖還是有些為難的…… 至于古玉書……還有誰比他更了解對方底牌的?大日湮丹爐啊……這等寶貝即便是他也萬分的眼熱,若不是自忖對妖帝忠心無比,光是憑借這一至寶已經(jīng)足夠他在一個中型的位面稱王稱霸了。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魄念的修為竟然漲得這么快,短短二十余年就快要化神,想來和那倒霉催的蛟龍有關(guān)……只是,佘陽也有一事不明,即便魄念得了蛟尸煉成了rou身,可是若想完全附體化神,卻缺了神念不可成,他到底如何將殘魂補齊得?自己沒跟著的這些日子發(fā)生過什么?這樣的變化應該不會影響妖帝的大事吧? 小寰宇被無數(shù)視線探查,他卻無視那些或感激或憤怒或疑惑的目光,任由場面愈發(fā)古怪。一縷清風掀起發(fā)絲飛揚,衣袂翩翩,他只是神情淡然,姿態(tài)悠閑,好似困住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與這場面的血腥殺戮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好似名家筆下與世無爭的畫中人。 “吼!”惡主看暗閻的掙扎變得微弱,終于忍不住出手跳了過去。 暗閻絕不能出事!否則他便會被拖累,說不定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對手是我!” 崇睿身形一閃,攔住了惡主,嘴角勾出了惡意的甚至殘忍的笑容。 面對勝利,面對逆轉(zhuǎn),面對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敵人變得心慌意亂拼死掙扎,這樣酸爽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吶。 帶著這樣的心情,崇睿重新迎上了惡主,肩上包袱減輕后,他能力大漲,赫然將惡主壓著暴打,場面一時間大好,甚至帶動得整個戰(zhàn)場上的巫族都占據(jù)了上峰,耳畔不時閃過的都是妖族的慘叫饒命聲。 “饒命!大人饒命!”暗閻在劍陣內(nèi)慘叫連連,身上被小玉劍切的鮮血淋漓,終于忍不住幻化成了人形,主動放棄妖身防御,求饒的姿態(tài)做得十足,就差跪地求饒了。 哪兒來的殺星??!這劍陣太可怕了!若不投降,今日必定會隕落在這里。 這么想著,暗閻鞠躬彎腰,連連求饒。果然劍陣的攻勢一緩,劍芒不再割來。他垂目閉眼,暗忖道,示弱求饒又算什么,只要留下性命,這仇早晚能報。 小寰宇緩下劍陣,冷漠看著陣內(nèi)幾乎跪在地上的暗閻,視線冷冷掃過全場,發(fā)絲無風自揚,氣勢十足,一時間竟然沒人敢往他這邊看。 片刻后,小寰宇心中一動,轉(zhuǎn)頭看去,與古玉書的目光對上了。 他語氣無限溫柔的道:“好了?” 古玉書的面色古怪,微微點頭。 “知道怎么做了?”小寰宇問。 “知道,你一直在那里?” “嗯?!毙″居铧c頭,“方寸之地,暫住而已,就是這樣我已經(jīng)受用無窮?!?/br> 古玉書掩不住眼底喜悅的點頭:“確實,待此間事了,你我再好好查探?!?/br> “自然?!边@么說著,小寰宇再次轉(zhuǎn)頭看向了暗閻,冷冷問道:“是戰(zhàn)是降?” 暗閻的目光與小寰宇對上,心頭閃過一絲不詳,危機感籠罩心頭,直覺讓他很想奮起反抗。 小寰宇看他遲疑,眼眸微瞇,千石劍陣內(nèi)的破目小玉劍從虛空現(xiàn)身,十八把劍鋒利的劍尖虛對上了暗閻周身的死xue,威脅姿態(tài)十足,大有不答應便將其戳個千瘡百孔的姿態(tài)。 暗閻掙扎許久,最終頹然嘆氣,本就病怏怏的慘白臉上泛起了一層灰白之色,啞然答道:“降。” 第140章 貪婪x鎮(zhèn)壓 古玉書之前并不是沒有想過等自己達到金丹期后,完全祭煉過的大日湮丹爐到底有些什么手段。所以當他祭煉完成后,雖然喜悅無比,但是卻并不覺得驚訝。 掌上洞天??呻S身攜帶,內(nèi)有廣袤空間,有山川河流大地天空,靈氣濃郁,五行俱全,生生不息,端的事玄妙無比。 千山苑的重山老祖祭煉的不過是伏地洞天,可為一門派根基,卻無御敵之能。仁獸城二城主向東萊祭煉千年的這一位面碎片,雖然成功后可以隨身攜帶用以御敵,但是缺少五行運轉(zhuǎn),也不過是個死物罷了,也只能稱為靈寶罷了。 所以掌上洞天是每個修仙者夢寐以求的真正寶貝。 掌控一方小世界,為圣者,為法則。一念生,翻云覆雨,一念起,地動山搖,只要被收入其中,再強的強者也只能俯首稱臣。 古玉書自問自己的心性已經(jīng)足夠穩(wěn)定,可看著暗閻自愿飛入大日湮丹爐之后,想著日后便有一個元嬰期的妖修任他驅(qū)使,心中也免不了發(fā)燙,眼底流露出了壓抑不住的喜悅之色。 就在這時,眉心一疼,他抬頭看去,就見到小寰宇收回的手指,對他寵溺笑道:“高興成這樣?嘴角都合不攏了?” 古玉書聞言,臉上笑容更濃,“這等寶貝,自然該高興?!?/br> “回頭我要進去煉劍,小玉劍跟我千年,也該更近一步了。” “好?!惫庞駮c頭,沒有問他要怎么煉,又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他和小寰宇,很多話已經(jīng)無需明言。 自然。 暗閻進入古玉書掌心丹爐一幕被場內(nèi)所有人都看見了,大家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那鼎丹爐到底是什么了。 天地至寶! 絕對是至寶! 這個巫族的小子竟然有天地至寶!? ——貪婪。 ——欲望。 ——好想搶過來,占為己有。 “哼!” 小寰宇冷哼,目光冷冷掃過全場,有如天下間最堅最利的劍,直指人身最薄弱之處,鋒利地斬斷了所有的妄念。 頓時。 躁動消失。 想起對方展現(xiàn)出的那過于強大的武力,現(xiàn)實讓所有人頭腦一冷,清醒了不少。 可以輕松戰(zhàn)勝妖王暗閻的人,又怎么是他們可以對抗的? 就連場內(nèi)武力值最高的惡主和紂主也收回了貪婪的目光。 再好的寶貝,得到了也要有命去享。 場內(nèi)局勢本就對他們不利,就算殺死了那個小巫搶到了寶貝,也未必帶的出去,還不如先脫離當下困境的好。 一人之威,震懾全場,壓下了所有的蠢蠢欲動。 古玉書卻在這時眉心微蹙,心底喜悅漸漸地淡去了。他視線落在眼前背影上,那一席如絲黑發(fā)折射出銀亮光芒,再想起小寰宇此時此刻的容貌,心中滋味異常古怪。 一直以來,小寰宇敵視老祖宗,容貌和性情也與老祖宗相去甚遠,所以他也選擇不去深思,兀自認定小寰宇與老祖宗并非同一人。他早已做下決定,與小寰宇共同求仙,日久天長,天上地下的長生逍遙??纱藭r此刻,眼前這副無限接近的容貌,終于清清楚楚地提醒了他真正的事實。 無論兩人容貌性情再不相同,也無法否認小寰宇就是老祖宗。 “吼!”突然間,一聲虎嘯。 古玉書心中頓時清明,從那理不清的思緒中掙脫而出,看向了發(fā)聲處。不過是他愣神的功夫,從貪欲中清醒的紂主已經(jīng)將惡主救下,試圖通過傳送陣回到仁獸城。霸下和城主崇睿試圖將兩妖攔下,對方拼著受傷,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古玉書看過去的時候,紂主正吐出精血逼退霸下,帶著惡主正好沖入傳送陣。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傳送陣的光芒就暗了下去。顯然紂主傳送后的第一時間就毀掉了那邊的傳送陣,將他們困在了位面碎片上。 “哼!可惡!”晚了一步的大城主憤恨咒罵,回頭看向霸下,又掃過佘陽等巫族,最后目光落在了小寰宇和古玉書手中的丹爐上。 小寰宇黑中泛紅的眼與他冷然對視。 大城主眨了眨眼,到底將心中貪念壓了下去,先不說他打不打得過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劍修,就算動手也輪不到他先,上界下來的神將都沒有動作,他怎么敢越俎代庖。 小寰宇見對方目光移開,隱藏在寬袖下的手指也松開了,他畢竟匆忙出關(guān),修為還沒有鞏固,若真和這些巫族拼斗起來,他不能保證護得古玉書十二分的安全,所以能不戰(zhàn),最好不戰(zhàn)。 傳送陣封閉,紂主和惡主逃脫,暗閻被收入丹爐內(nèi),于是此刻場上形勢逆轉(zhuǎn),剩余的妖族不過是蝦兵蟹將,還不等巫族打殺便紛紛束手就擒,投降了。 巫族戰(zhàn)士將所有妖族都聚集在了一起,也沒人去管那些妖族的傷勢,視線大多落在了二城主向東萊的身上——傳送陣被毀,除非二城主清醒過來,否則他們都無法離開,那么仁獸城……巫族已經(jīng)在人修和妖修的聯(lián)手追殺中躲避隱藏到了此處,若是連這最后的藏身之地都沒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大城主,二城主的傷勢如何?”護衛(wèi)隊長捂著胸口,蹙著眉上前詢問。 大城主正蹙眉探查著向東萊的傷勢,隨著時間流逝,他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凝重。大巫雖然身體強壯愈合力強大,可到底還達不到滴血重生白骨生rou的境界,以向東萊此刻身上的傷勢來看,想要短時間內(nèi)醒來是不可能了,就算勉強醒過來,想要修復千瘡百孔的位面碎片,重新開辟傳送通道也不可能。 護衛(wèi)隊長見他臉色,心也在下沉。 大城主見眾人都是一副心慌不安的表情,只能安撫道:“我盡力救助,大家先養(yǎng)傷休息,仁獸城有三城主和護城大陣在,大家無需過分擔心。” 巫族想起護城大陣的威力,紛紛松了一口氣,按照城主吩咐,各自療傷休息,個別心中憤恨的巫族戰(zhàn)士抽打咒罵妖族泄憤,也沒人阻擋,成王敗寇,倒過來想必也是一樣的。 小狼此刻已經(jīng)趴在了古玉書的肩上,一獸一人都在定定地看著小寰宇。小寰宇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不悅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嘟囔著:“畢竟是真正的rou身,以我魂魄為主,自成容貌,我也控制不了,若你實在不喜歡,我掐個口訣幻化了也行?!?/br> 古玉書搖頭,目光在小寰宇的臉上掃來掃去,就是無法駐留,“算了吧,不過是自欺欺人。何況這本來就是你,一味的逃避不妥,若我看,你早晚都該與老祖宗見上一面,而且我曾經(jīng)聽老祖宗說過對你有所感應,那么反過來亦然,若是老祖宗的神念不再,對你的影響肯定極大?!?/br> 小寰宇張口欲言。 古玉書抬手打斷,接著說道:“我早就想和你說,禁地我早晚要回去一趟,無論是為了你還是他,都要將老祖宗救出來,正好我已經(jīng)金丹修為,煉丹的材料也收集齊了,等這里事了,尋到刑力他們,我們便回去吧?!?/br> 小寰宇的表情不是很好,很是糾結(jié),遲疑許久,開口道:“如何回去?”事實上,通過這次修煉,他也隱約意識到自己和魄念必須要面見一次,無法自主選擇的容貌便是真相,所以他若是真想獨占古玉書,必須將此事解決才行。 古玉書見小寰宇并不是很堅持,也暗自松了一口氣,視線移開,落在了不遠處對著自己笑的那個人,皺緊了眉。 佘陽。 雖然與海市見時的修為有了極大的變化,可是那帶著幾分笑意的臉卻讓他記憶深刻,更何況對方還向他點了下頭。 看著佘陽,古玉書喃喃:“看起來,想要回去并不是很難。” 小寰宇順著古玉書的視線看過去,卻不認識佘陽。他在海市時為了將古玉書帶離神念先走了一步,恰好錯過了佘陽接近古玉書的那段時間。 古玉書三言兩語說了佘陽的來歷,小寰宇聽的臉色發(fā)黑,眼眸再次泛起了紅光,一絲殺意在眼底浮現(xiàn),“看來那家伙的來歷很不簡單?!?/br> 古玉書沒有回答。真相顯而易見。若說佘陽只是恰逢其會,十歲的幼童都不信。只是對方的目的是什么? 兩人想不通,佘陽只是遠遠站著,古玉書也不敢貿(mào)然接觸,干脆斂下雙目,輕輕撫摸小狼的毛發(fā),若有所思。 “城主!” “二城主???” “城主沒事吧?” “二城主的傷……” 這時,城主和二城主同時吐出了一大口血,巫族戰(zhàn)士們紛紛從休息中站起身,擔憂的驚呼出聲。 崇睿被兩名族人救起,一邊吞咽著嘴里的血液,一邊臉色發(fā)沉地看向了依舊昏迷的向東萊,在族人擔憂又殷切的目光中嘆了一口氣:“二弟的傷勢極重,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短時間內(nèi)怕是也醒不來了?!毖劭醋迦寺勓憎龅碌拿婵?,他不得不再提高音量說道,“等我傷勢稍微穩(wěn)定,便行血祭大法。” “城主不可!” “您的傷勢怎么能承受得了血祭大法?” “城主三思??!” 崇睿抬手打斷,堅定道:“無妨,回到仁獸城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