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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寡婦與殺豬刀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你別只聽他說好話!”鄭大奶奶喝了一口茶,嗓音沒那么粗噶,才對丫鬟道:“他這會兒,打的是以退為進的主意!先拿綢緞莊,等綢緞莊在他手里,慢慢攢下錢來,就好說服他們,要重新分家。他是個男子,這家業(yè),之前又沒分過,就算上堂打官司,官家也是會順著他那邊的,到那時,我們就算能扣下些浮財,別的田地茶園,還有你大爺后來置辦的這些產(chǎn)業(yè),總要分一半出去。”

    “那大奶奶當(dāng)日就……”丫鬟小心說了這么一句,覺得自己說的不對,急忙掩住口,鄭大奶奶此刻后悔的不得了,就算族里要立嗣子,也就依了他們,橫豎有母子的名分,他們也不敢真要了自己的命。這會兒把個瘟神請回來,又是這家名正言順的男人,這回,就真趕不出去了!

    鄭大奶奶越想越后悔,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掉下,丫鬟不敢再勸,只是給鄭大奶奶捶著肩。鄭大奶奶疲憊地用手按住頭,吳娘子走了進來:“奶奶,方才秦家那邊,讓人送帖子來了!”

    “送帖子?難道不曉得我還在守孝,秦家也真是沒眼色!”鄭大奶奶罵了一句,吳娘子已經(jīng)輕聲道:“不是給奶奶您下的帖子,是給二奶奶下的帖子,說這個月二十九,是秦家老太太的壽日,請二奶奶去呢!”

    鄭大奶奶手一揮,桌上的茶壺就被揮下去。吳娘子和丫鬟都嚇了一跳,吳娘子的語氣還是那么恭敬:“奶奶,您也不用放在心上,這應(yīng)酬也是難免的?!?/br>
    “應(yīng)酬難免的?也要瞧什么樣的應(yīng)酬!”鄭大奶奶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覺得頭又開始疼的厲害了,為什么所有的事,都不按自己的想法走了?按自己的想法,該是多么好?

    “這秦家,是什么人家?”青娘瞧著這帖子,疑惑地抬頭問王婆子,王婆子的眉微微一皺,接著就對青娘道:“這秦家,說起來呢,和這邊,也是好幾代連續(xù)有親的。只是這下帖子的這家,奶奶還真是不大好去!”

    青娘曉得必然有蹊蹺,哦了一聲就道:“我曉得了,是不是就是這家子,是二爺之前定過親的那家?”王婆子笑笑:“奶奶聰慧,的確就是那家,當(dāng)日,罷了,這事也過去七八年了。當(dāng)日老爺沒了,太太傷心過度,也躺下了。秦家這會兒不知出了什么原因,遣了媒人來說,說尋了個相士,這相士說這門夫妻配不和,若嫁了,難免對女方不利。秦家說,曉得這件事是自己家理虧,情愿原聘之外,再多送一百兩銀子,退了這親。奶奶你也曉得的,這結(jié)親結(jié)親,并非結(jié)仇,人都說了這門親事對女兒不利,難道太太還要逼人把女兒嫁過來,因此咬牙認了這件事?!?/br>
    原來如此!青娘拿起這帖子,仔細瞧了瞧就笑了:“既然如此,我倒要去走一遭!”王婆子有些驚詫地瞧著青娘:“奶奶,您……”

    青娘微笑:“不去瞧瞧,怎么會讓他們家后悔?”王婆子不由笑了:“奶奶和我們說笑話呢!”

    話音沒落,綠兒就在門外道:“二爺回來了!”王婆子上前掀起簾子,鄭明德已經(jīng)走進屋里,青娘迎上前瞧著他,鄭明德露出疲憊的笑,青娘給他端了杯茶,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快歇歇吧,今兒去肯定很累!”

    “不但累,還遇到了……”鄭明德剛說了半句,瞧向桌子上的帖子,順手拿起瞧了瞧,對青娘笑了:“難怪你收到帖子了?!?/br>
    青娘坐在鄭明德身邊,笑著道:“方才正和王mama說這事呢!”鄭明德沉吟一下才道:“那,你都知道了?”青娘拍拍他的手:“要我寬慰你嗎?”

    鄭明德不由笑出聲:“自然不用!”綠兒提著食盒走進來,王婆子接過食盒,往桌上放著飯菜:“奶奶和爺先吃飯罷,吃完了,什么話不能說?”

    鄭明德接過一碗湯,瞧瞧四周:“怎么不見續(xù)兒和敏兒?”

    “他們兩個在外頭玩呢,早吃過飯了,讓他們等你吃晚飯,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去?”青娘嗔怪地說,鄭明德會意笑笑,對青娘道:“那你以后也別等我了,這里有廚房,想吃什么方便的很!”

    青娘嗯了一聲,并沒去拿筷子,瞧著鄭明德道:“那你當(dāng)初說的話,是真的?”

    當(dāng)初的話,是真的?這是什么意思,鄭明德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瞧著青娘,青娘提醒他:“就是那會你說的,原先我不明白,今兒王mama說了件事,我才明白了!”

    鄭明德的飯碗掉在地上,接著眼淚奪眶而出!青娘自從認識鄭明德,還從沒見過他這樣,青娘不由自主地站起來。

    ☆、第69章 欺騙

    王婆子用手捂住眼睛,把頭背過去,綠兒神色驚訝,青娘示意綠兒出去。綠兒出門時候把屋門關(guān)上,青娘這才摟住鄭明德的肩,鄭明德靠在妻子手上,聲音開始變的含混不清:“我恨我自己!”

    “這怪不得你,二爺,誰曉得他們會這樣的,這樣的……”喪心病狂四個字,王婆子怎么也說不出來。鄭明德的眼淚都打濕了青娘的手,青娘心中開始酸澀起來,輕輕地摸著鄭明德的頭發(fā)。

    鄭明德抬頭,拿過帕子擦著眼淚:“我,我很難受,最難受的是,明明曉得他們這樣做了,可我沒有法子,沒有法子去指證他們,沒有法子,沒有法子,我恨我自己,青娘,我恨……”

    青娘伸手把鄭明德?lián)н^來,像摟個孩子一樣,青娘拍著鄭明德的肩:“我知道,我知道!”世間最難過的,不是知道了真相,而是知道了真相,對做出錯事的人,無法還以報應(yīng)。

    這件事,沒人會相信的,所有的人,都會認為是鄭明德想的太多,庸醫(yī)開錯了藥也是常有的事,既然砸了那人的攤子,也就夠了。

    這樣天打雷劈的事,誰會去做呢?王婆子覺得心里又開始絞痛起來,王婆子用手按住心口,口里恨恨地道:“二爺,既然如此,為何……”

    鄭明德抬起頭,瞧著王婆子,語氣突然變的平靜:“大嫂想的,不過就是想要我的兒子過繼過去,然后她撫養(yǎng)這個孩子,會繼續(xù)過她的好日子!那我,偏不如她的意,一個沒有兒子的寡婦,身邊又有大筆錢財……”

    鄭明德唇邊的笑容變的有些殘忍,青娘曉得鄭明德的意思是什么,到時鄭明德帶著全家離開這里,鄭大奶奶那時沒有了嗣子,等到琴姐兒出嫁之后,有大筆錢財卻又沒有兒子的寡婦,在這族里,只會被生吞活剝!

    鄭明德的手?jǐn)傞_:“我沒有證據(jù),青娘,我沒有證據(jù),如果有證據(jù),那時候,就算冒著萬人責(zé)罵,就算被打的遍體鱗傷,就算只剩下一口氣,我也會把他們告上公堂的,可是青娘,我沒有證據(jù)。所有的罪名都讓那庸醫(yī)背了,那庸醫(yī),早就跑了,砸的,不過是個空攤子,那個去請的下人,也被趕出去了。所有的人都和我說,這不過是巧合,你瞧,你的兄長,你的嫂嫂,為此無比傷心。青娘,我恨我自己!”

    那樣明晃晃的陰謀擺在面前,可是沒有證據(jù),什么都不能做。任由他人肆意cao縱自己的命運,無法動手,想憑才學(xué)科舉,連這條路都堵死,那是怎樣的心灰意冷,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所有的人都想著,你該去死。

    那時,不敢去死,真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青娘握住鄭明德的手,鄭明德的手濕漉漉的,一直在出汗,但鄭明德的手又那么冰冷,青娘的語氣很平靜:“那么,去考試吧!你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有了身份,去考試吧!”

    鄭明德沒想到青娘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看著青娘的眼十分驚異,青娘在心中斟酌一會兒才道:“就算你帶了我們不在這族里,可你說話在族人這邊,還是不會起太多作用,一旦你科舉成功,不說成了進士,就算成個舉人,族人中也必定有聽你的,到時你只用表示,不會袒護住你大嫂。那么,她的報應(yīng)就來了!”

    青娘的語氣變的越來越鄭重,鄭明德苦笑:“我已經(jīng)……”

    “宋朝老蘇,二十七才開始讀書,你現(xiàn)在也二十七,之前還讀過那么多的書,你怕什么呢?難道你怕考不上,為妻的我會笑你?”青娘的話讓鄭明德的心豁然開朗,接著鄭明德就站起身對青娘長長一揖:“是,娘子這話說的對,我的確太……”

    “不是你太想不通,而是你是善心的人,不愿意去做那樣壞事!”青娘的話讓王婆子再次感慨:“二奶奶說的對,老爺太太生前就常說,二爺心性純善,還常說,這樣的脾性,也不指望他能去當(dāng)什么大官,光宗耀祖,橫豎家里不缺二爺?shù)娘埑裕灰斈芸紓€進士,進了翰林院,做個翰林,編幾本書,就夠了!”

    鄭明德聽到王婆子提起自己爹娘,眼圈又紅了,青娘拍拍他的手,對王婆子笑著道:“若他不是善心人,又怎會想到,要娶了我替我度過難關(guān)呢?”

    提起這件事,鄭明德和青娘的眼神都變的溫柔,鄭明德微微一笑:“其實呢,我是覺得,那時你不會怪我自不量力就好!”

    “同流合污是最簡單的了!”青娘這話有些沒頭沒腦,接著鄭明德微微思索,接著笑了:“我明白了,青娘,其實當(dāng)日,我瞧著你這樣,就想,你一個寡婦,被人這樣污蔑,被人這樣算計,你都要好好活,比起你來,我著實……”

    青娘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是夸你自己還是夸我呢?都別夸了,這會兒飯也差不多涼了,快些吃飯罷,好好地吃飯,好好的讀書,好好的看著他們的報應(yīng)一樣樣地來!”

    鄭明德坐下端起飯碗,大大地吃了一口,屋外已經(jīng)響起鄭續(xù)的聲音:“爹爹,爹,爹,你回來沒有?”王婆子上前開了門,鄭續(xù)牽著寧敏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爹爹,今兒怎么一天都沒見到你,我已經(jīng)會寫字了!”

    寧敏沒說話,只是往鄭明德身上爬,鄭明德把女兒抱在腿上坐好,對鄭續(xù)道:“你會寫什么字?”鄭續(xù)沖到青娘跟前:“娘,我放在這的字呢?”

    青娘故意皺眉:“那些亂七八糟的字啊,燒了!”鄭續(xù)的嘴巴張大一些:“娘,您怎么能燒了呢?”鄭明德噗嗤一聲笑出來:“別逗他了,拿出來吧!”

    青娘笑著從抽屜里拿出幾張字紙:“他寫字啊,簡直是浪費墨!”鄭明德一手拿著飯碗,一手接過那幾張紙,往上面瞧了瞧,對鄭續(xù)道:“不錯,會寫自己的名字……”

    寧敏的小手已經(jīng)一抓,把那兩張紙撕成兩半,鄭續(xù)懊惱地叫了一聲,寧敏格格地笑出聲,王婆子瞧著他們一家子,心中感慨頓生,當(dāng)日太太臨終前,只叮囑自己照顧好鄭明德,不和自己說別的話。想來是不愿意鄭明德后面的日子,只想著如何報復(fù),而愿他的日子順?biāo)炱届o。

    只可惜,這樣的愿望遇到那樣虎狼樣的人,怎么會實現(xiàn)呢?現(xiàn)在好容易成這樣,這一次,定不會讓鄭大奶奶稱心如意。王婆子暗自想著,看向鄭大奶奶上房方向,眼神漸漸變的堅定。

    鄭大奶奶從吳娘子口中,得知鄭明德已經(jīng)把賬本全都拿回來,庫房也關(guān)鎖好了,綢緞莊的門被封上,掌柜被遣散,伙計們也被放回家去,這會兒就算再想動什么手腳也來不及,真是氣的差點吐血。想來想去,鄭大奶奶也只有命丫鬟把綠兒喚來。

    綠兒心知肚明鄭大奶奶喚自己去是做什么,跟了丫鬟走進屋子,鄭大奶奶端端正正坐在上方,瞧著綠兒,綠兒一走進就跪在鄭大奶奶跟前:“大奶奶叫,有什么事?”

    鄭大奶奶瞧著綠兒冷笑,綠兒心里頓時生出害怕,鄭大奶奶把手里的茶碗放下:“我瞧你生了異心!”綠兒的心又跳快一下,這才對鄭大奶奶道:“奶奶明鑒,小的生是鄭家的人,死是鄭家的鬼,不敢對鄭家生出半點異心!”

    鄭大奶奶還是在那冷笑:“你這話,說給誰聽呢?”

    綠兒見機:“自然是說給奶奶聽,若非奶奶提拔,小的此刻還不是在家里,過著苦巴巴的日子,哪有現(xiàn)在吃的好穿的好,回到家里,爹娘都稱贊小的給家里爭氣,不瞞奶奶說,小的爹娘還讓小的服侍好主人們呢!”

    鄭大奶奶這才滿意一笑:“這就對了,要曉得,我對你們,從來都很好!你就說說,你二爺二奶奶,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綠兒應(yīng)一聲是才道:“二爺二奶奶這些日子,就商量著怎么把綢緞莊收回來,還說,等綢緞莊收回來了,就要二爺安心地讀書!”

    讀書?這兩個字讓鄭大奶奶的神色立即變了:“你的確聽到這兩個字?”綠兒應(yīng)是:“的確如此,大奶奶,按說……”

    鄭大奶奶連連拍著桌子:“你什么都不懂,要是他考上了,對我們不是什么好事!”丫鬟守在門邊,見鄭大奶奶開始急躁,往外瞧一眼,見外面沒人,急忙走上前安慰道:“奶奶,您也不必那么焦急,就算考上秀才舉人,那又如何?鄭家那么多的舉人呢?”

    鄭大奶奶瞪丫鬟一眼,丫鬟不敢再說,接著鄭大奶奶又問綠兒:“別的可還有,最要緊的是,他們可在背后商量著,要怎么對付我?”

    這話問的著實赤|裸|裸,綠兒早在心中打好了主意,對鄭大奶奶恭敬:“二爺只說過,隔墻有耳的話!”

    ☆、第70章 挑撥

    隔墻有耳?鄭大奶奶唇邊現(xiàn)出莫名的微笑,綠兒偷眼瞧向鄭大奶奶,手心濕漉漉的。也不曉得這番話,鄭大奶奶信了沒有?如果不信自己,綠兒曉得鄭大奶奶手段的,不許自家再佃好的田地,再把自己送出去,只用輕飄飄的一句服侍的不好,都不用鄭大奶奶暗示,自己就會被爹娘打死的。

    綠兒的心都提到喉嚨口了,鄭大奶奶對丫鬟瞧一眼:“賞!”綠兒聽到這個字,一顆心這才落回肚里,急忙對鄭大奶奶跪下:“奶奶的賞不敢領(lǐng),這么些年,奶奶待小的們恩德如山,小的們能幫忙奶奶做些事情是小的福氣,哪敢再領(lǐng)奶奶的賞?”

    這兩句話哄的鄭大奶奶笑了,丫鬟手里拿著一個荷包走過來,鄭大奶奶對綠兒道:“起來罷,這樣的話,以后也不用說了,我只要你們好好的為我辦事,虧待不了你們!”

    綠兒接過荷包,對鄭大奶奶磕頭:“是,奶奶的恩德,小的記在心上!”鄭大奶奶又露出笑:“這話,你回去和喜兒也說,等這邊的事完了,再給你們幾兩銀子,當(dāng)做妝奩!”

    綠兒再次磕頭,鄭大奶奶揮手:“回去罷!這來的時候長了,你二奶奶要尋你說話,尋不到,也是麻煩!”綠兒站起身,后退著往外走去!

    等綠兒走了,丫鬟才問鄭大奶奶:“奶奶,她什么都沒說,怎么奶奶如此重賞?”鄭大奶奶伸手去端茶,丫鬟急忙把茶碗拿起,放在鄭大奶奶手上。

    鄭大奶奶微笑:“她已經(jīng)說了許多了,哼,還在我面前裝腔作勢的,裝個什么?你這會兒就出去和你陳嬸子說,就說你二爺已經(jīng)把綢緞莊接了,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二爺決意要在族內(nèi)尋幾個可靠的人去綢緞莊做事!”

    丫鬟會意,應(yīng)是走出。鄭大奶奶唇邊的笑容更冷,和自己斗,鄭明德也好,他媳婦也罷,都還年輕著呢!

    陳娘子得了鄭大奶奶指示,自然是添上一番說話,神神秘秘地先把這話透給和自己相熟的族內(nèi)的下人,過不了一個時辰,這消息就傳遍族內(nèi)!

    鄭家族內(nèi),貧富不一,沒有田產(chǎn),尋不到事做要靠族人接濟的窮人自然有那么一些,這個消息剛一傳出,就有人來尋鄭明德。

    初來尋鄭明德的人說話還客氣,說曉得鄭明德的綢緞莊,要重新尋人做,既然如此,一筆寫不出兩個鄭字,就請鄭明德瞧在一族的份上,讓自己去綢緞莊做事!

    鄭明德雖奇怪這個風(fēng)聲是怎么放出去的,但還是客氣應(yīng)了,說先等上幾日,諸般事情料理了,再說這話。才送走一個堂兄,就來了一個族叔。

    這族叔可沒有堂兄那么客氣,進門就叫著鄭明德的名字,對鄭明德道:“你那綢緞莊,也不用去外面尋人了,你也曉得,我原先也做過生意的,這幾年雖賦閑在家,卻好過那些沒做過生意的!做個掌柜還是能做得來!”

    鄭明德若說方才堂兄來時還在疑惑,這會兒族叔的話,就讓鄭明德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后搗鬼了,不由在心里訕笑一下,這才對族叔道:“叔叔要肯過來幫忙,我這個做侄兒的,心里是巴不得的!”

    鄭明德這一句讓族叔心里頓時歡喜起來,張開大手就在鄭明德肩上拍了拍:“果真這人是要出去歷練的,瞧瞧,你這出去了這么些年,說話做事都和原先不一樣了,這大方勁兒,真是……”

    族叔還準(zhǔn)備往下說好話,鄭明德話鋒已經(jīng)一轉(zhuǎn):“只是叔叔你也曉得,這綢緞莊,原先是我大嫂的心腹下人在里面做事,我雖接了來,可我大嫂手里是有銀子的,若……”

    “她有銀子,又關(guān)你什么事?”族叔已經(jīng)在心里想著,若真去了這綢緞莊做掌柜,到時能得到多少好處,因此直接打斷鄭明德的話。

    鄭明德笑了:“這會兒我把綢緞莊給接過來,這些人自然不能用,誰曉得我大嫂會不會拿出銀子開一個一樣的綢緞莊,到那時這些人都是做的久的,自然生意要比這邊好,到時這綢緞莊生意不好,我卻難以怪叔叔!”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族叔往鄭明德面上瞧去,見鄭明德果然是憂心忡忡,族叔心里也在盤算,鄭明德望一眼族叔,微微笑道:“因此我就想著,我們總是叔嫂,都是一家子,到時真要這樣爭搶起來,面上不好瞧,因此想把那些剩下的料子都便宜賣了,這綢緞莊就……”

    不等鄭明德把租出去這話說出來,族叔就已站起身:“這還了得,罷了,我既然是個長輩,我這就去尋你嫂嫂說,讓她瞧在你們是一家子的份上,那些人別處安置,不用再開什么店面了!”

    說著族叔就大踏步往外走,鄭明德在后面阻攔幾句,就有小廝進來,說又有人來了,鄭明德也就停了腳步,讓小廝把人請進來。這個自然也是說情的,鄭明德把和族叔說的話,改了幾句和這人說了。這人琢磨這話也有道理,告辭而去。

    鄭明德瞧著這人離去背影,面上漸漸露出憂傷,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鄭大奶奶聽丫鬟來回報,說不停有人來尋鄭明德,鄭大奶奶那叫一個歡喜,就這些人,煩也要煩死他!鄭大奶奶面上的歡喜還沒消失,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丫鬟婆子驚慌的聲音:“這位老爺,你可不能闖進去!”

    “有你們這么些人在呢,難道我就不能瞧瞧我侄兒媳婦了?”族叔的聲音很大,大到鄭大奶奶在里面也聽的清清楚楚。鄭大奶奶的眉不由皺起,丫鬟早走出去瞧瞧是什么人在這喧嘩!

    丫鬟才一走出去,那族叔就對丫鬟道:“怎么是你出來了,不過你來的也好,你去和我侄兒媳婦說,她一個寡婦嫂嫂,以后還要靠著叔子的,你們二爺也是個溫和人,你們大奶奶有些事,不要做的太過分了!”

    這話實在太奇怪了,丫鬟目瞪口呆,不曉得怎么回答!鄭大奶奶在里面聽的奇怪,只好隔了窗對外面道:“叔叔這話,我不曉得從哪里來的,我待二叔叔,從來都沒有半點不是,怎么這會兒又說我不要做的太過分?”

    族叔聽到自個侄兒媳婦的聲音,呵呵一笑就道:“這事,外面都傳開了,這會兒不是你叔子把綢緞莊給收回來,這些掌柜啊,伙計啊,原先是你的人,你要安置他們,必定也要開個綢緞莊,我們都聽說了,到時你要把你叔子的綢緞莊給擠的一點生意都沒有!”

    鄭大奶奶用手捂住心口:“這樣的話,從何說起,叔叔你……”

    “侄兒媳婦,我也不怕你說,這天下,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你啊,還是趁早把這些心事都收起來,你一個寡婦嫂嫂,又沒有兒子,做的太過分了,到時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族叔抬高聲音打斷鄭大奶奶的話,話語里十分肯定!

    鄭大奶奶還要再辯解幾句,這會兒另一個人也來了,站在院門口聽族叔說了半日,也就上前對族叔道:“叔叔,這事還沒定呢,我們先回去罷!”

    那族叔滿口亂嚷:“什么沒定,我們先回去?等真定下來,到那時我們再來說話,就全遲了!”那人微微一笑,對族叔道:“銀子在別人手里,別人要做什么,難道我們還能反對不成?還是快走罷!”

    鄭明德也匆匆而來,對族叔連連拱手勸說族叔離去,外面吵嚷聲漸漸平了,鄭大奶奶在屋里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話,丫鬟走進來,見鄭大奶奶用手捶著心口,對鄭大奶奶道:“奶奶,這樣人胡亂的說話,奶奶何曉放在心上?”

    鄭大奶奶用手按住頭:“我是不想放在心上,可你覺得,自從你大爺走了之后,我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丫鬟見鄭大奶奶流淚,遞過去帕子給她拭淚:“奶奶的心事,我也曉得的,可是……”

    鄭大奶奶接過帕子擦著眼淚:“要是哥兒還活著,他們又有誰敢放一個屁?”丫鬟嘆息:“奶奶,這寡婦的日子難熬,奶奶您又不是不曉得,當(dāng)日……”

    丫鬟才說了當(dāng)日兩個字,鄭大奶奶就拍著椅子扶手:“住口,誰讓她在我面前擺婆婆架子?”丫鬟急忙住口,鄭大奶奶又嘆氣,有兒子又如何呢?若像鄭明德一樣無能,不,自己的兒子,絕不會像鄭明德那樣無能的!

    “娘!”琴姐兒的聲音突然響起,鄭大奶奶急忙抬頭:“姐兒什么時候來的?”琴姐兒皺眉瞧著鄭大奶奶:“我來好一會兒了,原本是想過來幫娘的,可是娘,誰在娘您面前,擺婆婆架子?”

    琴姐兒的問話像一根針戳在鄭大奶奶心上,鄭大奶奶瞧著女兒:“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竟然在外面偷聽我和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