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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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又有什么用?三姑,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們族內(nèi),那些人的嘴臉我也看得出的?!边@一句讓三姑婆尷尬起來,強(qiáng)辯道:“其實,我還是疼她的?!?/br> 這一句是吳氏等著的,吳氏抬頭瞧著三姑婆:“三姑,你說疼我侄女,怎么疼?” 這話問的好,三姑婆仔細(xì)想起來,可也想不出什么話來。吳氏又長聲嘆息:“罷了,我也曉得三姑你,不過說說罷了。我們女人,本就命苦,偏我侄女又是個倔強(qiáng)的,偏要和人不一樣,若她也樣樣順著,這會兒,只怕也是吃香喝辣了!” 說著吳氏就站起身,要往外面叫人,三姑婆伸手拉住吳氏的胳膊:“我既說了要疼她,就會疼她。我們再想個法子?!?/br> 吳氏還要往外走,三姑婆又對她道:“難道你不疼她?”吳氏這才順勢坐下,和三姑婆又在那竊竊私語起來。 青娘側(cè)耳聽了聽,再聽不到靈棚里的聲音,想來姑姑已經(jīng)勸說好了三姑婆了,青娘想著,不由輕嘆一聲,旁邊有人聽到青娘的嘆息,想到朱老爺這件事,不由也嘆氣道:“要是你哥哥還在,” 只說了半句,就有人推那人一下,要她別說下去。青娘怎聽不出這人話里的未盡之言,只抬頭道:“不管怎么說,日子,總要過下去。” 青娘的話讓眾人又沉默了,過了會兒,有人笑著打岔:“也不曉得三姑婆和你姑姑在那說什么呢?都好一會兒了,還沒出來?!?/br> 話音剛落,吳氏和三姑婆就從靈棚里走出來,青娘仔細(xì)往吳氏面上瞧去,見她眼睛紅紅的,三姑婆也像哭過的樣子,說動三姑婆,吳氏的想法就能實現(xiàn)一大半。 青娘還在想著這些,吳氏已經(jīng)對那些來幫忙的張家人道:“多謝了,明兒是出殯的正日子,還請各位明日來早一些。”說著吳氏就把懷里抱著的一些白布,挨個發(fā)給張家的人。 張家人接了,總也要說一句節(jié)哀的話,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了,張家人也就在三姑婆的帶領(lǐng)下,告辭離開。 青娘瞧著張家人離去的背影,抬頭看向吳氏,吳氏已經(jīng)輕輕地拍一下青娘的肩:“盡人事聽天命罷。青娘,那寧小哥……” “他是個好人!”青娘語氣平靜,吳氏點一點頭,青娘又道:“正因為他是好人,姑姑,我們才不能把他拖進(jìn)來。” “我曉得,青娘,可是這是他自愿的。青娘,我曉得你不愿意,可是很多時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眳鞘系脑捵屒嗄锸裁炊颊f不出來。青娘閉一閉眼,仿佛又看到了寧榴的笑。吳氏摟住青娘的肩,看著夕陽西下,兩人都沒說話。 有林老爺出錢幫襯,還有一群吳大哥生前的朋友過來送葬,再加上張家人在送葬時候也出現(xiàn)幫忙,吳大哥雖沒有孝子摔盆這些,辦的也還熱鬧。 青娘和吳氏不能送去墳地上,吳氏的兒子和幾個吳大哥的朋友把靈柩一路送到墳地上。吳氏和青娘在那痛痛快快哭了一場,也就回到搭靈棚的地方,請下的廚子已經(jīng)把酒席做好,擺出來招待了各位幫忙的。 寧榴也過來幫忙,青娘雖沒見到他,卻時時能聽到他說話,這讓正在收拾靈棚里的東西,好讓人把這靈棚拆掉的青娘感到有些安心。 外面人很多,聲聲喧嘩,青娘拿起幾件沒燒完的吳大哥的衣服,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從此之后,就再也見不著哥哥了。 外面突然傳來吵嚷聲,打斷了青娘的哀痛,也在收拾東西的吳氏和幾個女人也奇怪地往外瞧。一個聲音急促地響起,一時也分不清是誰的:“嫂子,秀才來了,說要和你說說以后的事情。” 果真辦過了喪事,他就等不得了?青娘心里想著,把手里的衣衫放下,吳氏過來握住青娘的手,青娘明白吳氏的意思,對吳氏搖頭,攏一攏鬢邊的發(fā)就走出去。 來的不止是張秀才,還有張二叔,張二叔正在那和人解釋:“這件事呢,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不過是來做個證人罷了?!?/br> “做個什么樣的證人?”青娘的聲音打斷了張二叔的話,張二叔回頭,看見青娘站在那里。還在吳大哥的孝期,青娘穿了一身重孝。發(fā)上別了白花,這模樣,比前幾日又好看一些。 張二叔忍不住悄悄咽口口水,才對張秀才道:“阿侄,你小嬸子出來了,你和她說罷。”張秀才對張二叔點一點頭,瞧著青娘道:“論理,這件事不該我來說,只是那日從公堂出去之后,我仔細(xì)想了想,你在公堂時候,既沒有說嫁,也沒說守,這件事,有些兩難呢?!?/br> “怎么兩難?”青娘淡然說了這么一句,就坐在一條板凳上,也不瞧張秀才,只望著空曠處。 “侄媳婦你也是曉得的,若是你要嫁,也就帶了你嫁妝,回家去,任由你自己做主也好,你家長輩做主也好,以后都和張家沒什么關(guān)系了?!睆埗逡娗嗄锊焕韽埿悴牛簿妥谇嗄锩媲?,擺出一副好人模樣勸說。 “我從不曉得,連三年都不容我守了!”青娘還是這么一句話,張秀才已經(jīng)聽的冷笑一聲:“弟妹,你別說我欺你一個孀婦。都說禮不下庶人。我們這樣人家,都能讓孀婦再嫁了,還提這什么守不守的?” 青娘這才轉(zhuǎn)頭看向張秀才冷笑一聲:“大哥也是飽讀詩書的,原來讀出的就是這樣的道理?”青娘面若冰霜,張秀才的眉皺的更緊。 張二叔已經(jīng)呵呵一笑:“因此呢,侄媳婦,你要是守呢,這是美事,我們自然是準(zhǔn)的,我和你大哥也商量好了。你要守,就要從族里擇一個嗣子給你?!?/br> “到時你帶著嗣子自個過日子,誰也不能說一句不是!”張秀才補(bǔ)了這么一句,他們兩人面上的得意并沒逃過青娘的眼。 青娘再次冷笑:“想來你們來此,已經(jīng)想好要給我擇個什么樣的嗣子了?!鼻嗄锏脑捵審埗逍α耍骸斑@種事,自然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想的。擇嗣子,自然是擇一個最近的。你大哥家有兩個兒子,就把小兒子送給你做嗣子?!?/br> 張秀才和張二叔相視一笑,張秀才嘆氣:“為了我弟弟的后代,我也說不得忍心把兒子送出來,給他做兒子了?!?/br> 青娘聽了這無恥之極的話,真是氣的要笑了。張二叔也點頭:“侄媳婦,這是你大伯的一番美意,你千萬不要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張秀才眼里的得意更掩飾不住,就要等著青娘發(fā)怒,到時就好就此把青娘趕走。她不肯收嗣子,那就是不想守,既不想守,那就要嫁。自然再做不得張家婦了。 張秀才望一眼靈棚,真是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要消息再傳早一點,自己這會兒,就和朱老爺攀上親戚了。 “我想問問二叔,這嗣子過來,是不是我兒子?”張秀才還在得意洋洋盤算,青娘冷不防這樣問了一句。 張秀才收斂心神:“這是自然?!闭f著張秀才皺眉搖頭:“不然我也不愿意把兒子送出去,畢竟從此以后,就再不能叫我爹爹,只能叫伯父了?!?/br> “那么,是我的兒子,是不是就任我打來任我罵?”青娘這問話,不管是張二叔還是張秀才都覺得古怪,但張二叔還是答道:“按理說是這樣?!?/br> 青娘問這些,就是要找破綻,聽到張二叔這話就冷笑:“按理說是這樣?那要是不按理呢?若我管教這個兒子,大嫂子想著這是她生的,現(xiàn)在給了我,已經(jīng)不滿了,我還要管教打罵,只怕大嫂子頭一個就攔住不肯讓我管教。這是一,其二呢,二侄兒也有些懂事了,過來我這邊,雖喚我為娘,但畢竟嗣母嗣母,不是親生的。親生的管教打罵,還會說這是應(yīng)當(dāng)為他好。我這嗣母管教打罵,只怕心里想著畢竟不是親生的,動不動就打罵。雖說礙著名分,不敢對我怎樣,但這家業(yè)總是要交到他手里的。到時他掌了家,想起這些事來,恨我如同頭醋,肯給碗吃給個地方住還算好的,若不肯,難道我日日扯了脖子去和人訴苦不成?再有那狠心的,老人家畢竟身子骨常多病,趁著有病時節(jié),也不去請醫(yī),該當(dāng)活七十的人也只能活五十了?!?/br> ☆、第29章 主意 青娘一口氣說完,張二叔和張秀才幾次想打斷青娘的話都沒如意,青娘一停下來,張秀才的臉都黑了:“弟妹,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把我這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了。二叔,我們走!” “阿侄,你也別那么生氣,侄媳婦的顧慮也是有的,不過侄媳婦,你要曉得,別的事我不敢擔(dān)保,這件事我還是敢擔(dān)保的,孩子送到你身邊,就是你的,你怎樣對待,誰也不會說個不字。” 張二叔裝出一幅好人模樣,青娘早已冷笑:“二叔是慣會做好人的,這幾句說的滴水不漏。只是這別的事罷了,這人心,是最容易變的了。二叔,我也不說別人,就說大伯他,在我男人生前是什么樣,這會兒又是什么樣。二叔,你摸著你的良心想想,難道你也說的出好聽的?這會兒,反倒恬著臉要繼續(xù)擺出這做大伯的架子,只怕我一不肯應(yīng)下,你們就要收田收屋,把我趕出家門呢!” 青娘的話說的張二叔那么厚的臉皮也不由一紅,接著張二叔不由自主地道:“你要好好地守,這份家業(yè),自然是在你手上?!?/br> “二叔說的,可當(dāng)真?”青娘到了這會兒,才抬起一雙眼,張二叔見青娘相貌好似又標(biāo)致了幾分,忍不住又咽一口口水。 張秀才的眉皺的更緊,叫一聲二叔。這算把張二叔的魂給叫回來了。 張二叔咳嗽一聲:“侄媳婦啊,你那大伯,之前的做法自然是不對的,可是呢,他也是……”青娘的冷笑聲又起:“哦,為了你們張家好?為了張家好,他就忍心把他弟弟的血脈給斷了?那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青娘斬釘截鐵,張秀才已經(jīng)忍不住了:“你既不肯收嗣子,以后說不定要嫁,難道不是斷我弟弟的血脈?” “你弟弟是我的夫主,他的血脈,自然是從我肚子里生出來的,才叫是他的血脈!”青娘的話說的張二叔和張秀才都不禁愣住,接著張秀才笑了:“無知婦人,無知婦人,難道你還想說什么怪力亂神的蠢話?” “你們都別吵了!”張二叔剛到的時候,吳氏就悄悄地讓人把三姑婆尋了來,三姑婆在那聽了好一會兒,見他們又要吵起來,三姑婆站出來說了這么一句。 張二叔瞧見三姑婆,那眉不由皺一下,三姑婆是對張秀才做了這么一件事是很不滿的,這會兒三姑婆又來,難道說要幫著青娘? 張秀才不料三姑婆來了,也在那里沉吟,接著張秀才自己笑了,怕什么?三姑婆雖然在族內(nèi)也能說得上話,終究是個女人,這個世上,還是男人說話頂用。 因此張秀才對三姑婆恭敬地道:“三姑婆怎么也來了,想是聽到什么不中聽的話。三姑婆,說起來呢,這是為族內(nèi)延嗣的大事,您……” 三姑婆在張家,也算是走到哪里大家都客客氣氣的人了,因此之前才會特別看不順眼青娘,此刻聽到張秀才這話,三姑婆一口吐沫吐到張秀才臉上:“秀才,平日瞧著你也是個好人,這會兒說的什么屁話?沒有女人生孩子,你到哪里去延嗣?” 這一口吐沫讓張秀才面色頓時通紅,張秀才的眉皺的更緊:“三姑婆,你要曉得,自古以來,圣人有云……” 三姑婆已經(jīng)手一擺,對張秀才道:“別和我扯書上什么云來云去的,你是曉得我大字不識一個的,我只曉得這做人,要緊的是講良心??诶锩嬲f的那樣好聽,背地里做出的事,我呸,你好意思去和你爹娘說一聲?你好意思去你弟弟面前說一聲?” 張秀才被質(zhì)問的面紅耳赤,張二叔急忙道:“三姑,三姑,你消消氣,要曉得,秀才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們張家,攀上了朱家,我們家里,以后就算是春耕時候,耕種的水也要順溜些?!?/br> 三姑婆被這兩人的話氣的更厲害,卷了袖子就用頭去頂張二叔:“你好意思說這個,這哪一年的春耕,這要水的事,不是家里的年青人去爭回來的,這會兒,倒要想出這個主意,你也難見先人?!?/br> 三姑婆真要撞上來,張二叔就要躲,這一躲,三姑婆使空了力氣,差點跌在地上,青娘忙拉了三姑婆一把。 三姑婆一站直了,就對張二叔氣哼哼地道:“好,好,我這把老骨頭,今兒就和你拼個死活。” 張秀才見三姑婆這樣糾纏起來,曉得今日不能按了他們的想法做了,對張二叔使個眼色就要走,橫豎青娘這會兒也沒人做后臺了,也不怕她了。 吳氏也從靈棚里走出來,見狀就上前扶了三姑婆:“三姑,您先坐下慢慢說,哎呀早曉得這是這么一戶人家,原來哥哥嫂嫂就不該把我侄女嫁過來?!?/br> 吳氏這話一說出口,張二叔又不好走了,張秀才倒十二萬分歡喜:“難道說你家要斷親?”這親一斷,自己弟弟的那份產(chǎn)業(yè),就是自己的了,青娘不過白忙活。 想著張秀才更為喜悅,巴不得吳氏說出這斷親的話呢。 吳氏哎呀一聲,瞧著青娘:“我說侄女,原先聽說你家大伯是識文斷字的,這會兒才曉得,他就是這樣識文斷字的?一口一個斷親,真不如我們這些不識字的女人了?!?/br> 吳氏話里滿滿的嘲諷,張秀才火氣也上來了:“里外里的話都讓你家給說了,既不斷親,又不立嗣子?你當(dāng)這天下,規(guī)矩都是你家定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張二叔也道:“這話說的是,要嫁呢,守過三年再回娘家嫁也是有的,只是我們這樣人家,墻矮院淺的,這侄媳婦也是年輕少婦,生的又好,若做了什么有辱家門……” 吳氏已經(jīng)往地上連連吐了幾口吐沫:“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還有辱家門,我侄女是這樣人罵?” “這世上壞人多了,就算……”張秀才急忙幫腔,青娘已經(jīng)冷笑一聲:“壞人,眼前不就有兩個嗎?” 這指的自然是張二叔和張秀才,張二叔和張秀才的神色又變了。 三姑婆坐下后喘了口氣,又喝了一杯茶,這會兒見他們又要爭起來,三姑婆咳嗽一聲:“都聽我說,這事,我已經(jīng)有主張了。青娘年紀(jì)還輕,也不能叫她守,只是秀才,你弟弟臨去之前的話,你也聽見了。他是叮囑過青娘,要她守好這份家業(yè)的?!?/br> “若不是我弟弟說過這話,三姑婆,你也曉得的……”張秀才又要繼續(xù)表白,三姑婆手一揮,對張二叔道:“其實呢,除了這嫁或者守,還有一個法子呢?!?/br> 什么法子?張二叔和張秀才瞧向三姑婆,三姑婆沉吟一下就道:“你們都忘了,還有轉(zhuǎn)房婚呢,青娘再嫁給張家的人,等生下頭一個兒子,就給前頭男人做了嗣子,二一個,才是這個的兒。這種事,秀才你又要說讀書人不許做的了。我們張家,本也不是什么名門望族,能過日子就過日子,別的不說,前幾年唐家的寡婦還這樣做了呢,都已經(jīng)生了兩個兒子了,誰不說這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張秀才張張嘴想反對,張二叔沒想到三姑婆會說出這么一個主意來。這種事情,鄉(xiāng)下地方常見的,大家伙不過過日子的做法,說出來也沒人笑話。 想了半天,張二叔才擠出這么一句:“這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族內(nèi),可沒有這么合適的人?!?/br> 吳氏聽到三姑婆終于把這個商量過的法子說出來,心里松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只拉著青娘的手。 “族內(nèi)沒合適的人,這還有一個法子,讓人入贅就可以?!蹦侨諈鞘习胝诎胙诘卣f了這個主意,三姑婆回家想了想,這還真是個好主意,因此聽到吳氏來叫,三姑婆就急忙來了,一心想要促成這樁婚事。 “三姑,你說的好聽,可是呢,一來要本人愿意,二來也要侄媳婦愿意?!睆埗迩葡蚯嗄?,雖不甘愿也要說這么一句。 “這不眼前就有一個合適的人?”三姑婆微笑著對張秀才說:“你家老屋住著的那個寧小哥,今年也二十二了,生的還俊秀,他和青娘也見過面的。等我去問問他。” “好男子誰愿意拋家別舍的,到別人家來入贅?”張秀才是一百個不情愿,當(dāng)然要反對了又反對,三姑婆沒聽出他這話里的意思,一個勁地說:“臨到?jīng)]飯吃的時候,什么主意不都得想?別說別人,秀才,你還想要把你弟妹嫁給朱家做妾呢,你可不是沒飯吃的人?!?/br> 張秀才見話又轉(zhuǎn)到自己身上,跺了跺腳:“我不同意!”三姑婆也不理他,只瞧著張二叔:“阿侄,你可愿意?” 張二叔沒想到原來這么簡單的事,又變的有些復(fù)雜了,不管應(yīng)下還是不應(yīng)下,可都要得罪人。三姑婆鼻子里面哼出一聲:“就曉得你們都不是真心?!?/br> ☆、第30章 般配 說著三姑婆也不等張二叔他們說話,就對青娘道:“這件事,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樣做才是最合適的,一來呢,全了你男人臨死前的心愿,二來呢,你男人也有后了。既然他們不肯說話,那我問問本人,你愿不愿意?” 青娘此刻心已經(jīng)完全安定,低頭裝羞澀不語。 吳氏已經(jīng)笑著對三姑婆道:“三姑這主意好,是十全的,我侄女既不肯說話,想來就是應(yīng)了。”三姑婆瞧一眼青娘,也拍一下手:“既如此,也不用擇日子了,我這就去問問寧小哥?!?/br> 說著三姑婆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停下:“算來你侄兒還沒過百日,既如此,等過了六七,就讓他們成親,也好安慰安慰你侄兒的在天之靈?!?/br> “孝都沒滿呢!”張秀才聽到三姑婆自說自話,就把這事定下,從牙縫里擠出這么一句。三姑婆倒笑了:“這話說的奇了,你那日要逼你弟妹去給朱家做妾時候,不也一樣孝沒滿嗎?再說這鄉(xiāng)下女人要轉(zhuǎn)身,誰不是趕著百日熱孝時候轉(zhuǎn)身的,肯守過周年的,都算是個好人了?!?/br> 三姑婆這話說的張秀才臉又紅了,張秀才瞧一瞧張二叔,對張二叔道:“二叔,你也是個長輩,這樣的事,難道就由著他們自說自話地做了?” 這事情變化太快,張二叔在那沉吟到底要聽哪邊的,此刻聽到張秀才的暗示,又見張秀才往那樹林里望去,張二叔怎么還不明白?只是鄉(xiāng)下女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要轉(zhuǎn)身,也是常見的,若用這個理由,只怕張家的人也不會聽。 “他是長輩,難道我不是長輩了?”張二叔在那磨磨蹭蹭,三姑婆就有些不滿,鼻子里面哼出一聲。 “三姑婆,你終究是個女……”張秀才話沒說完,就被三姑婆一口吐到臉上:“放屁,那祖宗祠堂里,不也一樣供著女人呢,你不也一樣要給你爹娘磕頭。你這書,到底讀到什么地方去了?” 張秀才被三姑婆吐了一臉,伸手想擦,猛然想起一件事,對三姑婆道:“三姑婆,我曉得了,你們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不然三姑婆你怎么想出這等敗壞門風(fēng)的主意來?” 張秀才一口一個敗壞門風(fēng),把三姑婆真氣到了,挽起袖子伸手就去扯張秀才:“我要幫你爹娘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滿口胡言亂語的。敗壞門風(fēng)的是你還是我?” 吳氏是巴不得張秀才吃的教訓(xùn)的,不過這會兒不是教訓(xùn)張秀才的時候,吳氏上前拉了三姑婆:“三姑,也別和他說了,他這個人,三姑您又不是不曉得是什么樣人?三姑,您方才說的主意很好,還請去和那寧小哥說了?!?/br> 吳氏勸了幾句,總算把三姑婆的氣給勸平了,三姑婆把袖子放下,也不瞧張秀才一眼,就往村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