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畢竟若是砸了,她的事小,壞了姜杭的名氣就事大了。 總算在新的一年到來前有了好的消息。 拿到第一筆創(chuàng)作費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告訴的,居然不是她的爸媽,也不是家綺,而是陳季珽。 不過手機拿在手里很久,都沒敢去撥通。 他現(xiàn)在跟她有時差,不知道在歐洲的哪個城市,還是不需要告訴他了,不過是小事。 殊不知,陳季珽遠在丹麥,仍舊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 他知道林淼喜歡哥本哈根,這里環(huán)境的確是很好,他有在考慮,什么時候帶她過來散散心。 剛才從網(wǎng)上下載了她譜的廣告曲,開了音響,一遍遍地在聽,網(wǎng)上載的音質(zhì)很一般,他也不嫌棄。 陸翊進來就是見到老板這副享受的模樣,他耐心地等曲子停了,正打算開口,才發(fā)現(xiàn)老板用的循環(huán)播放,陸翊有些無奈。 正事還是要提的。 陸翊將手上厚厚的一疊文件放在陳季珽面前,一五一十地匯報:“我們評估過,依照我們的標(biāo)書,拿下這個項目不是問題,就是資金流可能會有缺口,聽聞許氏有意向入股……” 陳季珽似乎心不在焉,揮揮手說:“你先放下,我看過了再說?!彼nD了一會兒,又問,“你幫她搬家是什么時候的事?” “啊?”話題跳躍得有些離譜,陸翊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意會到他說的是什么,馬上就說,“大約半年前,去年的八月中旬。” “已經(jīng)半年了嗎?”陳季珽輕輕一喃,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陸翊正打算撤退,不阻礙老板的思考時間,還沒轉(zhuǎn)身就又被叫住。 陳季珽吩咐他:“項目的事情你交給別人做,你幫我查一下歐洲的學(xué)校,哪里的音樂系最好,對了,既然都查了,順便看看,在哪里辦婚禮好,不需要太豪華,女孩子喜歡的就行。” “辦、辦婚禮?”陸翊有些結(jié)巴,沒頭腦地問出口,“請問是誰辦婚禮?” 陳季珽只是輕微瞥了他一眼,他馬上噤聲,但是心里卻萬馬奔騰,不會是老板他自己的婚禮吧? 陸翊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像個助手,叫他管家還差不多,可又什么都不能問,有些欲哭無淚。 但是,若老板要結(jié)婚,對象是……林小姐? 那那位許氏的千金呢? 陸翊不讓自己再想下去,畢竟這也不是他該糾結(jié)的問題。 許愛怡在國外是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回國后她父親打本給她創(chuàng)了一個自己的品牌,還贊助給劇組,借此打響品牌知名度。 謝佳綺接的一部新戲,陣容不算強,但是她擔(dān)綱女一號,這就很了不得了。 恰好許氏也是贊助商,經(jīng)過導(dǎo)演的介紹,她就認識了這位許氏千金許愛怡。 不知道原來許愛怡早就知道她,還問道:“你是寶玥的朋友吧?她跟我提起過你,看來真是巧了?!?/br> 導(dǎo)演千叮萬囑這個是大金主,謝佳綺不敢怠慢,又聽到寶玥的名字,她眼里有什么一閃而過,隨即笑開:“對的,我和寶玥是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好朋友,許小姐也認識寶玥?” “我們兩家是世交,很小就認識了,不過我后來移民到了美國?!痹S愛怡笑了笑,看似不經(jīng)意地又問,“聽說你們還有個朋友叫林淼的?” 謝佳綺聽到她提起林淼,挑起眉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許愛怡,似乎在估量她這句話的意思。 半晌謝佳綺才點頭微笑:“對的,以前我們?nèi)齻€總在一起?!?/br> “那你知道她跟寶玥的大哥……就是陳季珽,是什么關(guān)系嗎?” 若先前還能不動聲色,那現(xiàn)在謝佳綺的表情變化就大了。 她為什么這么問?那些話她只告訴過寶玥……難道是…… “我不太清楚,我們只是跟寶玥熟悉,不知道許小姐為什么這么問?”謝佳綺篤定寶玥不會把自己說出來。 “我可以給你開一部新戲?!痹S愛怡看著謝佳綺說,別看她年紀不大,但是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談條件的技巧也是有的。 謝佳綺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心動,還能從容地面對:“那真是謝謝許小姐的抬愛了?!?/br> “我也不是沒有條件的,你幫我約林淼出來,這個交易才算成功?!?/br> “恐怕我不能答應(yīng)您,淼淼是我的朋友,許小姐這樣來勢洶洶,我怕她會不適應(yīng)?!敝x佳綺就是沒見過也聽說過,許陳兩家的關(guān)系匪淺,她這么要求,肯定是因為陳季珽。 她只是沒想到寶玥會告訴了這么個人,她打算做什么? 許愛怡矜持地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么的,只是有些話想告知她,她現(xiàn)在不知道,將來知道也不過更傷心而已。你這是在幫她?!?/br> 謝佳綺在衡量,在猶豫。 很快林淼就接到了謝佳綺的電話,她那邊很吵,說話也說不清楚,只是問她能不能出來見一面,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林淼以為她是在說小玥的事情。 因為時至今日,陳寶玥的記憶還是很零散,對于那場造成她創(chuàng)傷的意外,什么都不記得,只記得跟她因為顧淮吵了架翻了臉。 林淼依然沒有見過陳寶玥,聽說她不愿意見自己,只肯見家綺。 她覺得這是因為顧淮,她不想見她,是不想她和顧淮見面罷了,她什么都沒做過,若是小玥想起來就知道,想不起來也不會給她安罪名。 所以陳季珽母親仍然堅持她就是害小玥的元兇。 這樣的結(jié)果,失望的不只是林淼,還有顧淮,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而且現(xiàn)在陳寶玥一見不到他就要鬧,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讓他的父母也難做。 林淼心思一落,匆匆就趕去跟謝佳綺見面,期待會有好消息。 她做夢都希望小玥能記起當(dāng)初的事,能見自己,把事情還原一個真相。 只是林淼到了約定的地方,不但是謝佳綺在,還有一個看著眼熟卻又不認識的女孩子,看那打扮氣質(zhì),非富即貴。 她搞不清楚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謝佳綺拉著她坐下,知道她心里有奇怪,就先介紹了:“許小姐,這就是林淼,我和小玥的好朋友?!?/br> “淼淼,這位是許愛怡小姐,她說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拜托我約你出來的,你不會介意吧?!敝x佳綺說得很輕很小心,那樣子似乎就是在怕林淼生氣似的。 林淼那樣性格的人,就算是覺得突然覺得不自在,也不會輕易生氣,何況對象還是謝佳綺。 她搖搖頭說:“沒事?!庇窒蛟S愛怡打招呼,“許小姐,你好?!?/br> 這句話說出口,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為什么覺得她熟悉,連名字都很熟,這不就是曾經(jīng)跟陳季珽傳出過緋聞的許氏千金嗎? 林淼臉色一白。 可已經(jīng)坐下了,她又不能就這么起來,感覺就變成落荒而逃了。 她沒必要那樣。 謝佳綺暖了一下場,就說有個電話要打先出去,其實就是留空間給林淼和許愛怡。 許愛怡一直在微笑,看起來風(fēng)度很好,還給林淼倒了茶:“林小姐肯定覺得我這么約你出來很奇怪,我先道歉?!?/br> “許小姐有什么重要的話要跟我說,我記得我們并不認識?!绷猪得銖娮屪约罕憩F(xiàn)出鎮(zhèn)定的樣子。 “先喝茶,這個云霧茶可是我父親在福建的朋友送的,也給寶玥家里送去一些。”許愛怡抿了口茶,又說,“你不認識我不要緊,我們都認識同樣的人,寶玥算一個,剛才的謝小姐算一個,還有……陳季珽?!?/br>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許愛怡了然地笑笑:“林小姐一看就是聰明人,知道我要說什么。你看報紙雜志應(yīng)該也有聽說過吧,我們家和陳家要合作,本來兩家人也熟悉,想親上加親?!?/br> 林淼摸著茶杯:“那不關(guān)我的事,你找錯人了。” 許愛怡得體地笑:“沒,我只是習(xí)慣先了解對手,我對陳季珽感興趣,他那么出色的人,有幾個女人都不奇怪,我不介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br> 林淼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任人評頭論足,她猛然站起來,動作太猛,肚子還狠狠撞到了桌子的邊緣,她居高臨下看著一派悠閑的許愛怡,握著拳說:“既然你看過了,那我可以走了吧?!?/br> 她走出去的時候,正好跟要進來看看情況的謝佳綺碰面,謝佳綺拉著她問:“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的?” 林淼覺得肚子不舒服,甩開她的手,捂著小腹說:“家綺,以后別再做這樣的事?!?/br> 不能說不失望的。 可林淼現(xiàn)在沒心情管這些。 林淼是趁著午休的時間出來的,但是后來她沒有回工作室,她全身都在冒冷汗,直接就打車回了家。 連衣服都沒換就倒在了床上,漸漸的那種疼讓她忍也忍不住,她覺得身體下有什么要流出來,她都記不起來是自己的例假來了,簡單處理了一下,又去找止痛片吃了一片,然后繼續(xù)躺下。 睡得昏昏沉沉的。 感覺有人在碰她,她聞著那氣息,好像是陳季珽,可是陳季珽遠在歐洲,沒那么早回來才對。 她又覺得自己在做夢,夢到了陳季珽出差之前的事。 那天晚上,兩人親熱過后,他突然就對她說:“林淼,不如我們要個孩子吧?!?/br> 林淼覺得他可能是忙昏了,要不就是自己聽錯了。 他們要的哪門子的孩子,還不到這個地步。 “要是你想先結(jié)婚也可以,然后再要兩個孩子。” “我不要?!绷猪荡_定自己沒聽錯,所以很快就拒絕了。 “為什么?”陳季珽的聲音變冷了。 “沒有為什么,我不想要孩子而已?!彼芙^再談?wù)撨@個話題。 “怎么出那么多的汗?你哪里不舒服?”陳季珽的聲音又在回響。 林淼迷蒙中掙開眼睛,看到了本來不該出現(xiàn)的陳季珽,中午見到許愛怡的難看也隨之涌上來。她撇開眼不說話。 感覺例假來得很猛,就推開了陳季珽,跌跌撞撞往廁所走去。 陳季珽見到地上有血跡,臉色一變,過去抓著她的手,力道大得她都疼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 林淼反應(yīng)很大地甩開他的手:“你放開我!”然后又沒了力氣,扶著櫥柜的邊緣說,“我來例假了,你閃開?!?/br> 吃的止痛藥沒有用,林淼還是覺得肚子很疼,在馬桶上蹲了很久,這次例假怎么來得這么多。 陳季珽在外頭木木地站著,他很久見過林淼像這樣,刺猬似的防備自己,他離開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了。 真的是因為來那個,情緒發(fā)生變化?他直覺地要發(fā)生什么。 廁所里還是聽到林淼在□□,似乎很難受,他知道她來例假很難受,又幫不了什么,轉(zhuǎn)身打算去弄個熱水袋之類的。 突然就聽見她很輕聲地在喊自己的名字。 “陳季珽……” 聲音有氣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