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姜衫!” 白岐迅速的上前一步想搶過姜衫手中的盒子,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姜衫就快速的一收手,一轉(zhuǎn)身躲到了吳銘的身后。 “你不想要我就只能收回了,還是那句話,恭喜你和楚學姐訂婚,以后我的婚禮也希望有幸邀請到你到場呢?!?/br> 白岐被姜衫的話刺的臉色一白,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你不會有機會嫁給別人?!敝車呀?jīng)有人在看了,白岐一步步走近姜衫,與她交身一錯的同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你知道的,我寧愿毀了你,或者說,毀了你想要嫁的那個人?!?/br> 吳銘身子動了動,略一側(cè)身,驚訝的看向了白岐。 白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深入骨髓的冷意直看的人心里發(fā)寒,吳銘皺了皺眉頭,又瞧了眼身子有些僵硬的姜衫。 略一思忖,在白岐離開前,吳銘突然就開口了。 “不,我會娶她?!眳倾懓呀劳鶓牙镆粩?,俊秀的臉上滿是認真,他的身高和白岐相仿,可以輕易的擋住白岐威脅著看向姜衫的視線。 “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多么難以達成的事情,你準備怎么毀了我們?” 白岐根本就對吳銘不屑一顧,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姜衫冷嘲道:“你又從哪里找來的這么個傻子?什么話都敢從嘴里往外說,也不怕閃了舌頭,太過不自量力了些。” 即使是為了報復(fù)他,姜衫也永遠不可能會選擇隨便的嫁給這么個聽都沒聽過的人,白岐漠然的轉(zhuǎn)身就準備走。 吳銘不以為忤,一向性格孤僻又怪異的他無害的笑了笑,認真的瞧著姜衫,“你要是嫁給我的話,我能保證再沒人可以欺負你,我們還能一起練舞,我的書你也可以隨便看,你同意嗎?” 白岐臉頰的咬肌動了動,即使是有別的男人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都讓他震怒無比,如果不是顧忌到還有這么多的賓客在場,他絕對會直接派人把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扔出去! ☆、第102章 “好啊?!?/br> 白岐怎么都沒想到,姜衫會平心靜氣的回答了這么一句,她看著白岐,歪了歪頭笑道:“當然可以?!?/br> 涂著透明色的口紅的櫻唇輕啟,那形狀漂亮的眼中明明白白的寫著,只要不是你,我嫁誰都是可以的,只有你,這輩子絕無可能。 白岐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他甚至想要立刻上前扯住姜衫的胳膊問問她是不是瘋了,問問她到底種了什么魔障,為什么百般心機使盡都要這樣跟他對抗,當個乖乖的聽話的女人真的就有那么難嗎?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白慎派來的人已經(jīng)急匆匆的來到了他的身邊,那人又急又快的在白岐耳邊說了一串話,白岐的腳步就那么生生的定在了地上! 正巧白慎也已經(jīng)慢一步的到了,他臉上掛著儒雅的笑,手自然的搭在了白岐的背上,白岐的肩膀處頓時傳來了一股大力,那轄制的力量又狠又怒,白岐臉色未變,眸子卻登時快速的閃了閃。 “白岐,這是你的朋友?說什么呢這么熱鬧,倒讓其他的客人等急了,快去陪楚凡吧,這邊我來幫你招呼。” 白慎笑著對白岐道,轉(zhuǎn)過頭看向姜衫時態(tài)度慈愛極了,“這是…姜衫?第一眼看見我還險些以為認錯人了,這么多年沒見,都長這么大了?!?/br> 姜衫勾勾唇,“白先生?!?/br> 姜衫這樣不給面子的疏離態(tài)度卻絲毫沒有觸怒到白慎,白慎那老謀深算的雙眼一轉(zhuǎn)就看向了吳銘,“你朋友?” 姜衫笑了笑,卻沒有介紹的意思,白慎臉上慈愛的笑容不變,兀自道:“這么多年沒見,小姑娘倒是靦腆了不少,和朋友好好玩,有什么需要了跟白叔叔說,今天客人多,別怠慢了咱們的小客人?!?/br> 那樣子就像是派人來說了威脅的話的人不是他,手下人差點害的姜衫沒了命的人也不是他一樣,慈愛長輩的姿態(tài)擺了個十成十,如果不是那不經(jīng)意間瞥見吳銘后忌憚的眼神,怕是連姜衫都要質(zhì)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人。 白岐被白慎強制性支走,白慎也寒暄了沒兩句就快速離開,宴會廳轉(zhuǎn)眼間就恢復(fù)了正常。 姜衫從侍應(yīng)生那里端了兩杯香檳,面帶抱歉的敬了吳銘一杯,“你耳朵倒靈。” 吳銘眉心還在蹙著,“他怎么敢那樣對你說話?” 姜衫這下倒笑的開心了許多“說來話長,左右不過是被氣的急了,眼下又沒法子動我,只要我手中還有他的把柄,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br> 姜衫很少有這么高興的時候,白岐的話說的再威脅,也不過是氣急敗壞后的怒火攻心,這可是他的訂婚宴,他那樣善于偽裝的人,卻連自己的風度都差點沒能維持住,兩世來她可少有把他逼急成這樣子的時候。 姜衫在宴會廳里巡視了一圈,一點也沒有不速之客的自覺性,看了眼不遠處白慎突然變得難看的臉色,姜衫眸色一轉(zhuǎn),把手中的禮物盒放在了吳銘手里。 “幫我拿一會兒,免得被無干的人給搶了?!?/br> 吳銘摸不準她想干什么,乖乖的把盒子接到手里,口中卻道:“我剛才說的話倒是真的,你可以嫁給我,這邊暫時還沒有敢招惹我們的人?!?/br> 姜衫聽他講的認真,無奈的笑了,“我知道你想替我解圍,但是婚姻不是兒戲,以后你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了,這時候幫忙的舉動倒成了阻礙。” 吳銘不解,“為什么會成為阻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起娶了就可以了,你們也可以一起做朋友?!?/br> 姜衫的眼睛驀地瞪的極大,“什,什么?” 吳銘看到姜衫的反應(yīng)驀地一怔,片刻才恍然大悟,俊秀的臉上有些赧色,“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族里施行的還是一夫多妻制,情投意合又不介意的男女可以自由結(jié)合,不過我還沒有開始娶妻,你可以做第一個?!?/br> 姜衫震驚的看著身材頎長氣質(zhì)雋永的吳銘,很難聯(lián)想出他舊社會老地主似的身后跟了一群大小老婆的情景,連剛才滿心思的計量都暫且忘了,略有些結(jié)巴的問,“你,你開玩笑的吧?” 一夫多妻制早八百年就廢除了好嗎?這可是犯法的! 吳銘摸了摸鼻子,隱晦道:“全看個人選擇了,為了繁衍后代,族里這樣的規(guī)定已經(jīng)傳承上千年?!?/br> 這意思就是沒人敢插手管了,姜衫白皙精致的臉上櫻唇半張,這突然至極的消息愣是讓她半天沒能緩過神來,那半抬著臉的樣子可愛極了,一反剛才劍拔弩張時咄咄逼人的樣子,不遠處一直注視著這邊的白岐雙拳握的越來越近,心中某處像是被銳器扎住一般,疼得喘不過氣來,已經(jīng)多久了,姜衫見了他從來都是針鋒相對的樣子,他有多久沒見她這么對他笑過了?曾經(jīng)專屬他的姜衫離他越來越遠,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別的女人訂婚,而姜衫則是巧笑倩兮的和另一個男人一同赴宴。 而他沒有一點的辦法,狼狽又倉惶,他甚至不能動怒,不能牽連,白岐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在人前做戲是那樣的艱難,手臂環(huán)著氣質(zhì)優(yōu)雅的楚凡,白岐突然感到一種由衷的憊懶。 心像是缺了一塊,他止不住的想,如果此刻懷里站著的是姜衫的話,又該是什么樣的感覺呢?如果他沒有過那么多的謀劃,沒有過那么多的算計,沒有過那樣子將兩人強勢的舉動將兩人推的越來越遠,他是不是也會有那么丁點的可能,早已經(jīng)擁有了姜衫?人總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也總是在徹底失去后才知道自己丟失的是什么,白岐亦然。 “你怎么了?” 楚凡見白岐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肩膀也被他掐的有點疼,鎖眉低聲問道。 白岐垂眸掩住情緒,聲音略啞,“沒事。” 再抬眸,又恢復(fù)了風光霽月,臉上的面具越發(fā)堅忍。 可早已經(jīng)不能再回頭了。 吳銘被姜衫這樣盯著更顯得不好意思,眼神躲閃數(shù)下,尷尬的提醒。 “先不說這些,有人過來了?!?/br> 果然,另一邊白慎派來的人已經(jīng)走近了,來人看了看吳銘手中的盒子,略有些猶豫道:“白先生知道您們二位送了禮物來,特地派我來接禮物,也讓代為轉(zhuǎn)告一聲,以往的恩怨是非大多是誤會,以后咱們還是合作的機會居多,他老人家也會管束些下面的人,還請姜衫小姐您不計前嫌…” 那話說一半留一半,眼神不住的往盒子上瞟,滿臉的緊張,姜衫一挑眉,白慎倒是比白岐識相多了,知道她手里有這么個定時炸彈,連暗示自己以后會管著白岐的話都說出來了,這么能屈能伸,的確是一把好漢。 可他差點直接送她見了姜父,他不承認就真以為這事沒有發(fā)生過嗎? 姜衫比來人的態(tài)度更加客氣,“這禮物太單薄了些,送出去咱們自己也覺得拿不出手,你轉(zhuǎn)告白先生,事后會再備了厚禮親自送來,這份我就先收回去了,我會收的好好的,不用擔心?!?/br> 來人臉色有些為難,但見姜衫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吳銘也端著香檳活像是看不到眼前還站著個人,只能訕訕道:“那,那還請姜衫小姐能妥善保管,別給不相干的人給…” 姜衫表情真誠,“放心,不會給不相干的人看到?!?/br> 來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猶猶豫豫的退了回去給白慎傳話。 吳銘好奇,“你是準備拿這個做把柄?” 姜衫將手中剩余的香檳緩緩喝下,唇色越發(fā)的鮮艷欲滴,她慢條斯理道:“那我又何必親自過來呢,把柄?不,我只是想耍耍他們罷了。” 那邊白慎得了消息果然臉色好了許多,見姜衫看過來,臉上的表情更加慈愛了,白岐倒是垂眸而立,看不出在想著什么。 吳銘擔心道:“在場的不少是白家黨羽,你在這里鬧起來?況且還有楚家人在,太危險,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姜衫點點頭,“我知道,我沒那么傻?!?/br> 角落處先被劉天擇警告過,又被白慎叫人來提點了一遍的姜蜜和姜薇從姜衫進場以后就死死的定住她,如果視線能殺人的話,姜衫此刻怕是已經(jīng)被她們千刀萬剮,碎屑都不剩了。 兩人被整治過這么多次,總算聰明了許多,心里還記著大年夜那天寄到家里的那些照片呢,怕姜衫手里剩的還有,心里恨的再厲害,也沒敢上前找姜衫麻煩。 反倒是看到姜衫笑吟吟的朝著她們走過來時,兩母女臉上的恨色立刻變?yōu)榱巳缗R大敵的警惕,那眼神避姜衫如蛇蝎一般。 “你們也在啊?!苯勒Z氣溫和,看了看那姜薇,體貼道:“那天我等了你很久,一直等不到,以為你提前走了,我就也離開了,你看你,叫了我出去吃飯,最后也不等等我?!?/br> 姜薇臉色登時鐵青,被姜衫顛倒黑白的話氣的氣血翻涌,呼吸驀地加重,“你!” 出事后姜薇想了很久,問題應(yīng)該出在那杯啤酒里面,迷藥明明是下在了姜衫的杯子里,最后中招的卻是自己,除了姜衫動了手腳還能是什么原因?更何況她明明只叫了六個男人,為什么后來卻…一想到被挾持的那三天屈辱的經(jīng)歷,姜薇眼圈忍不住泛紅起來,恨意再藏不住,氣的渾身發(fā)抖,她竟然還有臉跑到自己面前說這樣的話!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姜衫憐憫的看著她,“怎么還哭了,真是可憐,說起來我后來收到些照片,你在那上頭笑的可真夠愉悅的,可堪入戲了,可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br> 姜蜜咬牙切齒的瞪著姜衫,被關(guān)起來凌/辱的人本該是姜衫才對,她個賤丫頭,姜蜜代她受了這番罪,她不但不知道羞恥愧疚,竟然還敢當面說這樣的風涼話,姜蜜一陣肝火上涌,理智的弦兒霎時間就要斷開! 姜蜜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姜衫,你就不怕我們?nèi)ジ婺銌?!?/br> 眼見著兩人被自己的話撩撥的要沖上來拼命的德行,姜衫臉上的笑緩緩的收了回去。 “唔?告我什么?我做了什么?倒是你的乖女兒…”姜衫涼涼的視線放在了姜薇怨毒至極的臉上,平靜至極的威脅,“我可是有證據(jù),能把她給送進去,要不要試試?” 姜薇的全部設(shè)計都是有跡可循的,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反咬一口告她?她們怕是連能拿得出手的證據(jù)都找不到。 “你們那些照片我會幫著好好保管,只要你們兩個聽話一些,那照片就能永遠乖乖的留在某個隱秘的地方?!苯谰徛暤溃骸拔襾聿皇歉銈兂臣艿模莵斫o姜薇送個禮物?!?/br> 姜衫從避開在兩步外的吳銘手中把盒子重新拿了回來,“我記得你喜歡白岐喜歡的很,看到他娶了別人你肯定傷心的厲害吧?你們總誣陷我,說我這個當jiejie的做的不合格,你看我今天這不就來幫你了嗎?!?/br> 看著姜薇打開盒子后驟然驚變的臉色,姜衫慢條斯理道:“去,把這照片發(fā)一發(fā),你的白岐約莫就能回到你的身邊了?!?/br> 姜薇的手都是抖的,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她先是傷心到不敢置信,接著就是一陣狂喜,楚凡看到這樣的照片一定不會再嫁給白岐了!可再一轉(zhuǎn)眼,立刻就想到了這是什么樣的場合,又想起了劉天擇和白慎對她們的警告和威脅,心里頓時又驚又涼。 “不…”姜薇抓住盒子的手緊緊的,臉色卻一會兒青一會兒漲成紫色。 姜蜜也緊張至極,“你想毀了他們的訂婚,我事后再傳也是可以的,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們…” 姜衫緊了緊披肩,淡淡道:“當然,我是在跟你們商量,單看你們想傳到眾人手里的是這些照片,還是某些更加精彩的內(nèi)容了。” 姜蜜和姜薇又驚又怒的看著姜衫。 姜衫撩了撩長發(fā),白皙小巧的臉上一雙霧蒙蒙的眸子良善至極,她看上去那樣的溫婉嬌俏,一身雪白的長裙將身材勾勒的纖瘦適宜,看上去當真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一般,可那話卻宛若惡魔呢喃。 “傻丫頭,我沒有在問你,我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現(xiàn)在,去發(fā)照片,而且不許提我的名字?!苯烂嗣苯┳〉哪橆a,“聽到了嗎?” 如果真想置她于死地,就早點動手,偏偏為了折磨她,這些人一次次的用卑劣的手段給了她成長的時間,那么就對不起了,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良善之輩。 我姜衫,要開始反擊了。 因為姜衫‘承諾’過不會在訂婚宴上鬧起來,白慎的臉上還掛著釋然的微笑,白岐沉眸思索著怎樣在訂婚宴后將事情給完美的圓過去,姜衫還是這樣,嘴上威脅,卻不會真的做出損害到他的事情,可姜衫如果事后真的把照片給抖露出來了,他又要怎樣壓制于輿論的風波?白岐心思數(shù)轉(zhuǎn),再退一萬步,如果楚家真的感到受辱震怒不肯再繼續(xù)婚約,白家又要給出怎樣的好處和承諾讓楚家能夠安心。 劉天擇則還在忙著在賓客之間構(gòu)建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這樣的地方是再好不過的結(jié)交權(quán)貴的好場合,家里那兩位慣愛惹麻煩的被他警告過數(shù)次,也得過了太多的教訓,在這樣的場合絕對不至于再出任何的差錯了,因為姜蜜和姜薇,聲名狼藉的他已經(jīng)丟了許多大客戶,劉天擇不住的暢想著和白家搞好關(guān)系后能給自己帶來的莫大好處。 一切都井然有序,姜衫退后兩步,態(tài)度溫善姿態(tài)優(yōu)雅的再次將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吳銘的肘彎處。 “走吧?!彼f,“在這里吃不好,我去請你吃火鍋?!?/br> 身后臉色灰敗的姜蜜和姜薇母女身子輕輕顫抖著,咬了咬牙,還是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她們沒有選擇,姜衫根本就沒有給她們?nèi)魏蔚倪x擇,她一步步都在計算著的,怪不得她們擔驚受怕了那么久,姜衫明知道這局是設(shè)給她的,以她的性格那些可怕的照片竟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流傳出來,原來是等著這么一天。 多么可怕的女人,她們到底招惹了一個多么可怕的女人。 ☆、第10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