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秦亦灝甚至幾不可見的側(cè)了側(cè)身子,略擋了些霍燁的視線,可霍燁就跟沒長眼看不到他的警告似的,沒一會兒就又動了動身子,一雙眼睛還是放在姜衫身上不動。 然后姜衫又對著霍燁笑了笑。 他媽的!秦亦灝的臉都黑了! 直到梁瑞那邊突然鬧了起來,周老太太氣沖沖的聲音一響,霍燁的身子才突然朝著那邊轉(zhuǎn)了過去,可偏偏姜衫跟霍燁心有靈犀似的,霍燁往那邊轉(zhuǎn),她也往那邊轉(zhuǎn),霍燁臉色一變抬腳往那邊走,姜衫眉頭也皺了皺眉,腳步一動,瞧著就要跟著過去。 秦亦灝當下就爆發(fā)了,他故作不經(jīng)意的拽住了姜衫的胳膊,笑的森冷森冷的,“干嘛去?” 姜衫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秦亦灝臉色不對,嘴唇動了動,片刻才道:“沒事。” 腳步卻停了下來,沒有再跟過去。 多疑的秦亦灝就更加心焦了,他寧愿姜衫坦蕩蕩的跟他說是去看熱鬧,也好過這樣欲言又止的留在他身邊。 先不說這邊姜衫沉眸在想什么,秦亦灝又是怎樣的一番猜測猶疑,那邊周老太太一巴掌下去,身邊圍觀的知道梁瑞身份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霍白則是勃然大怒! “你做什么!” 周老太太打一巴掌還不解氣,邊罵著讓梁瑞滾邊還欲上手,霍白沉著臉擋在梁瑞身前,凌厲的視線不客氣的盯著周老太太怒斥,要不是顧忌到她年紀大,按照霍白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早一巴掌給甩回去了! 周老太太見印象中好拿捏的梁瑞帶來的野男人竟然還敢這么沖的跟她說話,頓時一張老臉氣的通紅,連帶著對霍白那嚇人的臉色的恐懼都給沖沒了。 “干什么?我今天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我兒子的老婆!出去偷了人,這姘頭還準備在光天化日之下來打我老太婆了?沒天理了,真是沒天理了!滾!這里不歡迎你們這種jian夫yin/婦!” 人群中又是一片嘩然! 周老太太雖然在姜家這么長時間,在書香門第出身的姜老爺子管教下那些粗俗的毛病被潛移默化的糾正過來不少,但是年輕時候在鄉(xiāng)下呆著骨子里養(yǎng)出來的習慣卻是根深蒂固的,更何況她占著理,又是本來就存著玩梁瑞難堪的心思,那話自然是怎么難聽怎么說。 眾人驚異的反應更是助長了她的氣勢,瞪著霍白和梁瑞兩人的視線痛恨至極,卻也解氣至極。 剛趕到的劉天擇差點沒被周老太太嚇的心臟病給犯了!眼一翻,一口氣沒上來,幾乎被這突發(fā)的場面刺激的抽過去! 霍白眼睛一點一點的斂起來,聲音低沉而又包含威脅。 “你再說一遍。” 周老太太可不怕他,這么多人看著,這搶了人家老婆的人還敢干什么不成?老太太嘴一張就要接著罵,“怎么著,我說的就是…” “啪!” 霍白冷著臉反手一巴掌直接甩了過去!他是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那一巴掌和周老太太的一巴掌力道可不一樣,霍白本身又是個百無禁忌的人,耐性本就有限,被人當著面辱罵心里已經(jīng)是震怒無比,一巴掌打的又準有狠! 周老太太慘叫一聲,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嚇壞了的姜薇忙去扶,“外,外婆!” “你個遭天譴的,竟然敢打我!” 周老太太扶著姜薇的身子,大庭廣眾下被個男人給扇了臉,臉上疼的都木了,可更沒那面上火辣辣的羞恥難受,這樣的奇恥大辱激的老太太渾身抖擻的不像樣子。 霍白卻并沒有就此罷休,沉著臉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的梁瑞垂著頭,半捂著臉,眸光冷冷的,沒有一點想要上前攔住丈夫的意思。 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霍白是什么樣的性子梁瑞是清楚的,她早先已經(jīng)給他們父子倆攤了牌,既然霍白不肯分開又不顧她的阻攔非要跟過來看看,她也就早就做好了周老太太會跟霍白對上的心理準備。 “你,你想干嘛!” 周老太太看霍白那架勢竟然是還準備繼續(xù)動手的樣子,身邊的人竟然也沒有一個上前試圖阻攔的,這才開始害怕起來。 霍白在她身前站定,老太太瘦小的如同弱雞一般,原本的氣勢十足在這巨大的體格和身高差異下也顯得可笑起來。 “你嘴里再敢噴出來一個難聽的詞。”霍白盯著老太太的眼睛,當著所有人的面,緩聲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你…你…” 周老太太臉色漲得通紅,有心想要回擊回去,可又怕身前的男人真的再對她動手,憤恨的眼神就看向了霍白身后的梁瑞,“你個…” 霍白手臂舉了起來,“你敢罵她一聲試試!” 霍燁這時候也已經(jīng)走了過來,同樣是人高馬大的少年,他沒有父親那么沖動,可也是個有血性的,護在梁瑞身邊,惡狠狠的瞪著老太太。 這么一對形容相似的父子吃人的目光齊齊看著周老太太,老太太嚇得立刻把罵到一半的話生生給吞了回去。 “你們,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 周老太太實在想不通怎么會沒人來幫手,眼睛四下的找著,一眼就看到了離自己不遠處正滿頭大汗急匆匆的走過來的劉天擇,登時就像見到了自己的大靠山,嘴一撇,“天擇!你可算是來了!” 劉天擇臉色不比周老太太好看上多少,平時這老太太悶不吭的瞧上去也是個講道理有分寸的人,誰知道會在這樣的場合里給他闖下這么大的禍,劉天擇氣急,憋紅了臉怒斥,“好了!別說了!” 霍白冷笑的看著劉天擇,“請?zhí)莿⒖偰憬o發(fā)過來的,沒想到竟然是打著這樣的好主意,霍某人也算是閱人無數(shù)了,可今天也算是長了見識!既然如此,咱們就談判桌上見吧!” 說著抬腳就要走,劉天擇哪里敢就這么把人給放走了,他一直想攀上霍家,可霍白是個軟硬不吃的混不吝式人物,忙活了這么多年劉天擇都沒能把這條線給打通了,結(jié)果今兒個第一次有機會跟這位眼高于頂?shù)囊娚希捅恢芾咸狭诉@么一出,偏偏還是在他結(jié)婚典禮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鬧起來的,劉天擇已經(jīng)快氣瘋了! 什么談判桌上見!這不是撂下了話盯上立方集團的意思了嗎! “別,霍總您別跟老太太一般見識,她這是腦子不清楚突然發(fā)了病,我在這替他給您和貴夫人道歉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劉天擇滿頭大汗的攔著,嘴里不住的說著道歉的話,霍白是個瑕疵必報的狠性子,今兒個不把霍白給留下了,明天不知道就得有多少合作商得聽了信兒出簍子。更何況這事兒明顯是他們這邊做的不地道,劉天擇只能憋屈的把姿態(tài)擺的十足的低。 周老太太眼見著本該站在這邊給自己撐腰的劉天擇,不但第一次呵斥了自己,竟然還這么低三下四的跟那jian夫道歉,氣的身子如同風中落葉一般。 “天擇!你這是在干什么呢!這男人剛才動手打了我!你竟然還跟他道歉?” 說到后面聲音氣的都變了調(diào)。 “外婆!” 姜薇拉了拉外婆的袖子,她不像被憤怒沖昏了眼的老太太一樣沒眼力見兒,自然早看出了霍白出身不凡,這會兒劉天擇又是這么個態(tài)度,那他們肯定就是自家惹不起的人物了,差不多肯定老太太是闖了禍的姜薇急的恨不得能替劉天擇把老太太的嘴給堵上! “你動手打了我母親?!?/br> 霍燁拳頭緊握,和父母之間再感情淡薄,可這畢竟是他親媽,霍燁半攬住梁瑞的肩膀,俊秀的臉上和霍白同出一轍的森冷一片,“就是打你了,又怎樣?” “姜薇!”劉天擇臉色漲紅道:“把老太太扶進去!” “慢著?!被舭桌湫?,看著劉天擇慢條斯理道:“看來還是有個明白人?!?/br> 劉天擇頭痛欲裂,看霍白總算沒再往外走,心中略舒了一口氣,“霍總…” 霍白卻不肯聽劉天擇再說什么,慢條斯理道:“即使要走,也道了歉再走吧?!?/br> 他可是上手扇了老太太一巴掌的,即使老太太動了手在先,這也絕度沒立場再說出讓人家道歉的話,這明顯是在仗勢欺人了。 這下不止是劉天擇,連一向?qū)ν馐虏魂P(guān)心的秦亦灝都感覺到了哪里不對,挑眉看向了霍白。 在場的眾人當中,除了一直半垂著眼的姜衫,也就白岐心中略微猜測出了些霍白會這么咄咄逼人的原因,沉著眸子緩緩的看向了姜衫。 姜衫視線不經(jīng)意對上看向她的白岐,冷漠的轉(zhuǎn)開了,像是瞧見的是個陌生人一般,連怨恨和厭棄都不肯再有。 白岐下頷一緊,又盯著她看了兩眼,才轉(zhuǎn)開了陰翳的眸子。 霍白應當是知道了姜衫的存在了,只是白岐沒料到霍白竟然會是這么個反應,沒有和梁瑞撕破臉,這樣子倒像是還幫著姜衫撐腰來了。 這時候剛換過衣服準備招呼客人的姜蜜才從二樓下來,一身大紅色的貼身旗袍,脖子上是大拇指加蓋那么大的珍珠項鏈,她在樓上已經(jīng)隱隱聽到樓下在鬧,這會兒見大廳中央為了一群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她就忙擺出了女主人的姿態(tài)準備去處理。 可她剛下了臺階還沒往那邊走呢,就被一個男人給攔住了。 駱云航激動又深情的看著她,興奮又欣喜的眼睛直直的掃著姜蜜還未見凸起的小腹,“蜜蜜,你,你懷孕了?” 在駱云航兩步遠的地方站著的是年輕又書卷味十足的柳眉,她瞧瞧欲言又止的駱云航,又瞧瞧看到駱云航出現(xiàn)后臉色劇變的姜蜜,怯生生的開口了。 “姜,姜夫人,我可以給您說句話嗎” 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哀傷的看著姜蜜,纖細年輕的手指緊張的捏住了腰間的衣服,姿勢卻是在有意無意的護著小腹。 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姜衫霧蒙蒙的雙眸這才算是抬了起來,嘴角一勾,笑了。 今兒個這婚宴,可真是夠熱鬧的了。 白岐當年之所以會娶了姜薇,為的哪里會是他說的為了方便照顧她,劉天擇和姜家母女把她害成那般模樣,暗地里白岐卻是背著她跟劉天擇選擇了合作。 這一世,就讓我一寸寸,斬斷你的羽翼和手腳,如何? ☆、第79章 秦亦灝對外人的事情不感興趣,今天之所以會來劉家也是因為姜衫突然說要過來,秦亦灝看了霍白兩眼就意興闌珊的沒再探尋,這鬧騰的一面顯然讓秦大少有些不耐煩,可垂眸瞧了一眼,見姜衫倒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著看著,那圓而魅的眼睛里面還帶了笑意。 原來她竟是喜歡這些場面的… 略思索了一番,深以為兩人之間除了*關(guān)系外應該培養(yǎng)更加深刻的感情的秦亦灝,想了一瞬,準備找些話題。 當然培養(yǎng)感情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能有機會摸到身邊女人的脈門,否則的話,照之前那次的經(jīng)驗,短期內(nèi)說服她再給自己一次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 雖然第一次是疼了點,但又是期待又是饑渴的秦大少有自信再來一次話一定可以更持久,也讓她更舒服一些。 畢竟他并不是個不虛心的人,事后也是取了些經(jīng)的, “你討厭那老太太?” 秦亦灝低聲問道。 姜衫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秦亦灝仔細回想了一番,身邊攙著那老太婆的是姜衫的表妹,那這老太太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她就是你奶奶吧?!?/br> 姜衫又點點頭。 她這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讓秦亦灝略有些苦惱,從沒有過需要找話題機會的秦大少一時間有些詞窮,見姜衫不是很想談論這家人的樣子,眸色一深,索性換了個方向。 “霍家家風比較亂,剛才動手的是霍白,霍白為人風流成性,霍家傳統(tǒng)一向如此,以后你也少和這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霍白的兒子,年紀不大,卻是個心機深沉又善于偽裝的,聽說禍害了不少人,離他遠一些。” 姜衫細致的眉心一皺,總算正眼看向了秦亦灝,“兒子不一定肖父?!?/br> 秦亦灝那心里就開始發(fā)堵,總算找了個機會問了出來,“你認識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姜衫的臉色放緩了些,“倒算不上是認識?!?/br> 秦亦灝心里更堵了,臉色暗沉,這場鬧劇他沒去看,但隱約還是聽到了零星幾句的,耐著性子道:“霍家的女主人似乎也有著些不堪的過往,父母都是這樣,兒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姜衫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一見她是這反應,秦亦灝那多疑的性子登時向前延展到了極遠,心思深沉的人有著同樣的優(yōu)點,就是習慣性的把自己關(guān)注的事情和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往后推算至最壞的境地,然后再用最迅捷的手段來把所有可能性扼殺在搖籃里。 而不幸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姜衫身上的秦亦灝,已經(jīng)從姜衫和霍燁的相識,推算到了姜衫有一天可能會到他面前來告訴他自己要跟霍燁在一起的境地了。 他臉色難看,語氣卻掩飾的很好,故作不經(jīng)意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給你搜集些證據(jù)過來,相信我,我比你要了解這些人?!?/br> 那樣子無比的自然,就像是在跟身邊人進行一場平淡至極的爭辯一般。 姜衫:“…” 秦亦灝以為她不信,補充道:“畢竟是商場上合作過的,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你信我就好。” 姜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