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衫衫?!?/br> 白岐的指尖輕抬,伸手摸向姜衫的眼睛,姜衫臉一側(cè)躲了過去,那眼中的厭惡一閃即逝,白岐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 “你真的是姜衫嗎?”白岐看著她,語氣平淡,“如果不是長著同一張臉,我?guī)缀跻詾槟闶菗Q了一個人?!?/br> 姜衫的心跳倏忽間慢了一拍,可臉上是絕對不能露出什么不對的,她不看白岐,轉(zhuǎn)身欲圖繞過工作人員,“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 白岐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使的力氣比較大,一看就知道絕對沒有表面上表現(xiàn)的那么平靜,姜衫的胳膊都被抓的隱隱作痛,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 “我在想要不要檢查親自檢查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那個聽話懂事的姜衫了?!卑揍曇舭l(fā)冷,“你變的不像你了,姜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br> 姜衫心里有些發(fā)慌,她使勁兒的掙了掙胳膊,她要怎么告訴他?說她已經(jīng)知道他這么多年是怎么冷血的算計著她?說他對她的變態(tài)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讓她恐懼讓她惡心?說她不想將來繼續(xù)被人掌控cao縱著自己的人生?說她知道他在對她親近的時候背地里早不知道上過了多少女人? 說她嫌他臟,嫌他惡心,說她…害怕他? 不,姜衫怎么肯又怎么會怎么能對他說這些。 白岐卻絲毫不顧及外人的視線,大掌牢牢的抓住她,姜衫飛快的抬眼想要找人求助,這才發(fā)現(xiàn)會場里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空無一人,按理說這樣的場合光收拾后續(xù)都要收拾好久,怎么會突然沒了人?姜衫這才感覺哪里不對,心里陡然慌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白岐,我還有事,你放開我!” “哦?什么事?” 白岐長臂一伸,緊緊的攬住了姜衫的肩膀,毫無表情的眸子看著她,“有什么事也稍后再說,我有話問你,先跟我來吧?!?/br> 肩膀上的手堅實而緊固,姜衫拔腿就想跑,白岐手勁陡然加大,一股劇痛瞬間從肩膀處傳了過來,姜衫慘叫一聲疼得不敢再動。 “乖一點?!卑揍穆曇舨蛔?,淡淡道:“你知道的,我不忍心對你動粗,聽話,我不過想問你些事情,你怕什么?” 肩膀上的手勁毫不留情的加重著,彰顯著主人暗藏的怒火,姜衫疼的臉色發(fā)白,抽著冷氣被迫窩在白岐懷里。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姜衫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看樣子白岐早已經(jīng)在周圍布置過了,她今天不管是情愿還是不情愿,總會遭這一劫,面對危險姜衫本能的扯出了一抹乖巧的笑來,“好,我跟你走,可你總得告訴我你想問我什么吧,還有,我們?nèi)ツ睦???/br> 邊說姜衫的手邊不引人注意的往兜里放,害怕白岐察覺到什么,姜衫指尖抖著,一點一點悄無聲息的撥動手機鍵盤。 白岐見她聽話起來,手才緩緩放松了些,“你累了,我?guī)闳バ菹?,不是愛吃辣嗎,我給你訂了餐廳,一會兒帶你去吃飯?!?/br> 姜衫的指尖還在悄無聲息的動著,嘴上還在道:“那好,你先送我回我住的酒店吧,我的衣服都在那里放著,我回去洗漱一下我們再去吃飯。” 白岐笑了,“我已經(jīng)讓人把你的東西取過來了?!?/br> 姜衫指尖一顫,白岐想要干什么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些預(yù)感,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她的頭開始逐漸發(fā)蒙。她怎么都沒有想到白岐會在這時候突然發(fā)難,毫無預(yù)兆,前陣子他明明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忌憚收斂了,現(xiàn)在明知道她和秦亦灝的關(guān)系,為什么還會… 順著白岐的力道,姜衫被帶著往后臺的出口處走去,要是真的被帶了出去,姜衫知道等著自己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她裝作乖順的跟著白岐走,手指卻已經(jīng)撥通了按鍵。 “嘟…” 一聲平常人根本不可能聽得見的通話音下,讓白岐正走的的步伐突然一頓,姜衫的身子驟然緊繃,她掩飾的抬頭,“怎么了?” 白岐冷冷的看著她,幾乎沒給姜衫僥幸的機會,手一伸就朝著將將姜衫的口袋拽了過去,姜衫飛快的側(cè)身,這時候男女力量間的差異就暴露了出來,白岐輕松的一扳就把她整個按在了懷里,手飛快的搜向了她的側(cè)兜,電話在還沒有被接起來之前瞬間就掛斷了! 拿起手機一看,‘秦豬’兩個字赫然在目,這樣像是親昵的稱呼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白岐握住電話的手松了又緊,臉色終于變的危險起來。 “秦亦灝?”白岐的聲音壓的有些低,“衫衫,你給他打電話,是想做什么?!?/br> 姜衫整個人貼在白岐身上,雙臂被緊緊的束縛著,胳膊疼的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心中瘋狂的想著對策,接著觸怒白岐對她是極為不利的,姜衫忍住厭惡又扯出了一名無辜的笑來,“我…” “你想用秦亦灝壓我?!?/br> 白岐在姜衫說話之前冷笑道:“這樣的招式已經(jīng)用過一次了,衫衫,別犯傻,當著我的面這么做,一次可以,次數(shù)多了,我會生氣的?!?/br> “碰!” 白岐手一揚,姜衫的手機已經(jīng)磕在了舞臺邊緣,摔了個七零八落。 怎么做都毫無用處,白岐這是已經(jīng)徹底被惹惱了,真的找她來清算了,姜衫渾身的血液“嗡”的全部沖到了頭上,臉色陡然由慘白轉(zhuǎn)紅。 “你放開我!” 姜衫尖叫著掙扎,“你這么做事違法的!白岐!你的前途不要了嗎!我是可以告你的!” 白岐表情陰沉的制住姜衫,大力的把姜衫抱了起來,鋼鐵般的大掌緊緊的掐住將姜衫的腰間,又是一股劇痛,姜衫疼得立時說不出話來。 “別試圖威脅我,姜衫,不要再試圖繼續(xù)惹怒我,你絕對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人的?!?/br> 姜衫身子抖著,怨恨的瞪著白岐,白岐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來,“還有,你別害怕,我只是想要檢查一下,看看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乖衫衫,等你聽話了,我還是會像以前對你一樣好。” 說著白岐已經(jīng)走到了后臺的出口處,后面是一條陰暗的長廊,黑暗中姜衫咬著下唇,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起來。 怎么會這樣,到底為什么會突然變成了這樣,她明明已經(jīng)開始擺脫了白岐了不是嗎?事情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秦亦灝…你為什么沒有接電話… 被找上門的楚明光堵個正著的秦亦灝耐著性子打發(fā)了他,失職的秦烈一臉尷尬的站在旁邊,怎么也想不通楚明光是怎么避開所有人直接上了頂層的。 秦亦灝狹長沉凝的眸子不悅的看了秦烈一眼,“問一下怎么回事,不要再有下次。” 秦烈忙應(yīng)了下來,抹了一把冷汗,慶幸今天秦少心情好沒有發(fā)落自己。 秦亦灝再回辦公室,舞蹈直播果然已經(jīng)完了,查了一下,冠軍是姜衫,秦亦灝本透著幾分煩躁陰翳的眸子就愉悅了幾分,不愧是他的人,還是挺厲害的。 既然省賽結(jié)束,那她這兩天也就該回來了,秦亦灝思索著怎么獎勵一下姜衫,他把上次做菜的蠡園的廚子叫到了秦家,可以帶她去家里吃頓飯,老爺子不是整天嚷嚷著想要孫媳婦嗎,姜衫絕對能讓這挑剔的老頭子滿意。 當然,老爺子就算不愿意也無妨,他的事情別人是沒什么資格來指手畫腳的,他的女人他喜歡就成。 秦亦灝一邊盤算一邊順手的拿起了手機準備打給姜衫,結(jié)果一開手機,就看到上面有一通未接來電,秦亦灝眉毛一挑。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還知道主動給他打電話?這可真稀罕。 可再打過去卻一直都是無法接通了,秦亦灝撥了兩遍,心里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第70章 姜衫跟白岐接觸了這許多年,要問她心里白岐最大的特點是什么,那就是毫無破綻,軟硬不吃。 不,認真說起來,白岐也許會接受你的示弱,但是如果你態(tài)度一旦強硬起來,只會更加激起他的怒火,那便是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白岐既然敢在這樣的當口把她帶走,就一定是想到了萬全之策的,姜衫想了一路,才終于把胸腔里那抹沖動和急怒給忍了下去。 在你無計可施的時候,硬碰硬無疑是最愚蠢的一種方法,坐在車里的姜衫努力的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僵硬的身子一點點軟化了下來,可白岐卻像是毫無所覺,抱著她的力道沒有一點減輕的意思。 姜衫咬緊牙關(guān),硬是憋出了幾分委屈來。 “你這么大的力氣,弄疼我了。” 白岐逡巡的視線在她臉上停駐了片刻,姜衫睫毛微顫,臉色白著,眉眼間透著忍耐的痛楚和驚慌,一副可憐相,白岐面上絲毫不為所動,手上的力道卻松了松。 姜衫知道現(xiàn)在最緊要的就是在白岐還未表露出他的那些真正目的的之前,趕緊想辦法把他的那些念頭給打消,可他現(xiàn)在正震怒著,方法用的不對只會讓他更加不擇手段。 垂眸之間,姜衫心思斗轉(zhuǎn),再抬眸,那眼里面就忍不住含了委屈的淚水,“白岐…” 白岐淡淡道:“你這招用過了,想干什么直說。” 穩(wěn)住…姜衫對著自己暗道,直恨不得一頭碰過去跟白岐同歸于盡,白岐手一抬,不動聲色的撫著她的一頭暗紅色卷發(fā),“怎么突然換了發(fā)型,以前不是說會為了我一直留直發(fā)嗎?!?/br> 姜衫趕忙把涌上心頭的想法壓下去,后背起了一層的冷汗,白岐這人…直覺敏銳到可怕。 “自然有別的人愿意為你留長發(fā),你也不缺我一個吧?!?/br> 姜衫的聲音有些低沉,臉上露出抹蒼白的笑來。 白岐手一頓,看向姜衫的眼睛,“哦?” 姜衫忍了忍,眼中閃過屈辱,咬住下唇,嗓音有些沙啞,“青青姐都跟我說了?!?/br> 白岐的身子一僵,眸子陰沉起來。 白岐不應(yīng)聲,姜衫只能抽著鼻子自顧自的說下去,“你知道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可我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死皮賴臉的一直纏著,我也會累的,青青姐我也很喜歡她,你既然跟她在一起了,我自然不愿意再自討沒趣的去破壞你們的感情?!?/br> 話是這么說,姜衫的眼神還是不自覺的帶出了怨來,黑幽幽的眸子難過的看著白岐,里面的情緒太過濃郁,看的白岐喉嚨不自覺地發(fā)緊,抱住姜衫的手又松了松。 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卑揍谅暤馈?/br> 姜衫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把眼中的冷嘲和惡心壓下去,她又想起了上一世,白岐溫和的看著她,“我和姜薇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有她在照顧起你也更方便。” 那時候姜薇在國內(nèi)已經(jīng)是聲名大噪的舞者,又有劉天擇做后盾,在社交圈里是如魚得水的名媛,而她姜衫只不過是一個斷了腿的瘸子,名聲盡毀,身無長物,除了一顆愛著他的心以外,再沒有拿得出手的資本。 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他騙了她,從頭到尾,他一直都騙了她。 姜衫眼中的悲色倒不做假,只是那恨意被藏了起來,盡數(shù)化作毒液回流進四肢百骸,她看著他,仔仔細細的,“那你告訴我,你們有上過床嗎,白岐?!?/br> 白岐眸色逐漸加深,刀削般的濃眉微挑,半晌才道:“說什么胡話呢。” “我知道了。”姜衫頹然的閉了閉眼,笑容慘淡,“你以為我為什么會找上秦亦灝?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那感覺并不好受,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忘了你的…可你為什么總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好恨你,白岐,恨到恨不得能殺了你,你說的對,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我怎么能不變,你真是個殘忍的男人?!?/br> 白岐沉默了下來,他緊緊的盯著姜衫,如有實質(zhì)的視線落在姜衫的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那痛苦沒有作假,她的眼神中甚至難以抑制的帶了幾分仇恨。 那么這一段時間她的劇變也就有了理由,白岐抿了抿唇,趙青青嗎… “你不喜歡,我不會再見她?!卑揍穆曇粲行┩讌f(xié),指尖緩緩的撫上了姜衫流著眼淚的眼睛,姜衫睫毛顫了顫,難堪的撇過了臉,“如果是因為她,我讓她再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可以嗎?” 她的聲音有些冷,帶著哽咽的惱怒,“你把我當成什么了?玩物嗎?我爸爸不在了,你就可以這么欺負我了是嗎?說著要照顧我,可你現(xiàn)在為什么變的這么可怕,你的那些做法,你對付我,還說什么會幫我…” 姜衫帶著哭腔推搡著白岐,白岐這下倒沒有強制性的挾住她,眉心皺著任她在懷里捶打,可她見他放松了桎梏,卻是連捶打都舍不得使力,兀自哭的厲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一樣。 “我不喜歡你了,以后再也不會喜歡你了,我會找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我姜衫也是有別人喜歡的,你會后悔的,會后悔的白岐?!?/br> 白岐的臉色又陰了下來,姜衫余光看見,捶打的動作頓時變得瑟縮起來,原本雖然難過卻忍不住親近了幾分的態(tài)度又疏遠了起來,白岐見狀只能把難看的臉色忍回去了幾分,聲音卻還是帶了沉凝。 “你跟…他是怎么回事?!?/br> 卻是連秦亦灝的名字都不想提了,“我在蠡園,見到你跟他去了同一個房間,還有,你們進的是同一個溫泉,衫衫,告訴我,你到底跟他發(fā)生了什么?!?/br> 姜衫抹了把眼淚,半真半假的賭氣道:“發(fā)生什么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你…” “姜衫!”白岐的聲音發(fā)沉,一字一句道:“告訴我,他有沒有…” 姜衫淚還在掉著,卻忍不住冷笑起來,“你以為我是你嗎?” 其他的卻是不肯多說了,白岐臉色緩和了幾分,姜衫的態(tài)度倒真不像跟秦亦灝發(fā)生過什么不妥的事情。只是他還是有著疑慮,雖然他對姜衫的性格了解,到了后來也的確存了試著利用她來解決秦亦灝和楚氏的事情的心思,可秦亦灝看上去真的是為了姜衫才跟楚家徹底斷了聯(lián)姻的念頭的時候,白岐的心還是忍不住沉了下來,若只是一般的關(guān)系,說秦亦灝會這么做,他還是不信的。 “他幫了你,衫衫,你在騙我,你是怕我怎么著你嗎?”白岐慢條斯理的撫著姜衫的眼角,“我看著你長大的,你瞞不過我,不管你怎么說,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不會放你走的,直到你說了實話?!?/br> 姜衫氣極反笑,“實話?好!實話就是秦亦灝他不愿意娶楚凡,實話就是秦老爺子快不行了他要找個靠得住的女人來應(yīng)付他!實話就是我需要簽了景天的合同來養(yǎng)活自己,所以死乞白賴的求著他給我一份合同,實話就是他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所以我們達成了協(xié)議,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嗎!” 姜衫氣的整個身子都在抖,嘴唇因為怒氣而泛出青色來,她從來沒有在白岐面前表現(xiàn)的這么失控過,圓而魅的雙眸大睜著,眼眶紅的泛出血絲,“然后呢!你知道了這些以后然后呢!接著吊著我,然后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接著和無數(shù)的女人上/床!然后再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跟在你的后面,傻乎乎的盼著你能看到我的真心,傻乎乎的…” 姜衫話沒說完,雙唇就被一個清涼的柔軟堵上了,白岐炙熱的大掌拖著姜衫的后腦勺。她看上去那樣的傷心,前所未有的傷心,縱然白岐鐵石心腸,對著姜衫卻還是有一種本能性的執(zhí)念的,他冷漠,但骨子里也的確見不得她這樣,更何況知道了最近一直引得他煩躁不堪的理由,白岐心里也有了些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安定。 這是他第一次吻姜衫,雙唇接觸的瞬間,白岐四肢百骸就被一種奇異的灼熱給占滿了,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她了,他有些想她,她沒再像以前一樣對自己撒嬌,沒再對他依戀,沒再對他那么溫柔繾綣的笑了,他突然就極其的不適應(yīng)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