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秦亦灝的聲音也悶悶的,狹長的眸子微瞇,“我說了只是想睡覺而已,你怕什么?” 姜衫氣結(jié),他這話說的就像是剛撲過來就開始親人的是她似的,到底還要不要臉? 秦亦灝瞥了她一眼,皺眉,“我們的關(guān)系,連親吻都不可以嗎?” 姜衫還是瞪他,咬住嘴唇的牙齒卻稍微松了松,秦亦灝就襯著她這想要說話而不自覺松動的一瞬間,身子迅捷的后仰,在姜衫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眉都不皺的把嘴唇硬是從她牙間拽了出來! “是不是我一直太縱容著你了!” 一串血跡順著秦亦灝被咬的印出了壓印的嘴角流了下來,再配上他那冷冽的神色和嚴峻的雙眸,那樣子竟像是要吃人一樣。秦亦灝握住被子的手不斷的收緊,這一刻的他實在是看上去有些嚇人,胳膊上的肌rou虬結(jié)著,那暴怒的樣子像是下一刻就會伸出手來揍人似的,姜衫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不自覺的就有些發(fā)怯。 秦亦灝本來真有些惱了,可一看姜衫那防備又無助的表情,那股子邪火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小手撫了一瞬似的,疏忽間就消除了大半。 “現(xiàn)在知道怕了?剛才咬的那么狠的時候就沒想過后果嗎?” 秦亦灝的語氣不甚溫和,高大的身子橫在姜衫面前,宛若一座巨塔,又像是一座巍峨險峰,稍一傾斜就能輕易的壓垮了她。 先是秦戰(zhàn),再是秦亦灝,又是傷心又是傷神,秦戰(zhàn)還好,秦亦灝這人卻是讓人怎么著都不是,說你說不過他,掙你又掙不開,明明不講理的是他,偏偏那臉上還是一副她做錯了事的樣子。接二連三的一堆事情讓姜衫心里頭那股子本就在抑制著的情緒突然就破了個口氣,她的臉色也冷淡,那眼眶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紅。 秦亦灝一怔,姜衫不肯再吭聲,垂著頭側(cè)過了臉,那豐潤的唇抿著,眼眶帶了些濕意,竟然是看都不想再看他了。 秦亦灝的嘴角還在抽疼,血珠子往下掉著,他還沒開始生氣呢,她這怎么就先惱了? 按照他的性子,他本該當場斥責她不懂規(guī)矩,斥責她不掌握分寸,或者是直接冷著臉扔下她轉(zhuǎn)身就走才對,可一切的行為和話語一對上她那雙冷冷的卻泛著微紅的眸子,就像是被冰水澆熄了的烈火般,頃刻間化為黑灰。 那到了嘴邊的諷刺和震怒,突然就轉(zhuǎn)了個彎兒,“你哭什么?” 姜衫還是不理他,垂著眸,那淚珠子明顯是一副要掉不掉的樣子,秦亦灝清楚極了這是她耍的小伎倆,可你讓他對著這樣的她要怎么繼續(xù)厲害下去?他還是滿臉郁氣的松開了抓住被子的手,拿了桌上的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早點睡吧?!彼f,聲音低沉,“好了!不說你就是了?!?/br> 姜衫一聲不吭的躺好,背過身子對著他,秦亦灝冷眼瞧著她悄悄地做了個抹眼淚的動作,那心里頭就像是被揉碎了的辣椒撒過了一層似的,又是酸澀又是輕軟。 等秦亦灝自顧自的沖完澡過來,姜衫已經(jīng)緊緊的裹著被子睡了過去,擦著濕發(fā),秦亦灝站在床頭看了好半晌。 姜衫的身子連動都不動一下,被子上甚至沒有呼吸的起伏。 下一秒一股大力驟然傳來,正在裝睡的姜衫心里頭一驚,瞬間驚呼著睜開了眼! “睡吧,不早了?!?/br> 秦亦灝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僅僅穿了貼身衣服的他身上帶著濃重的熱氣,一瞬間就蔓延了整個被窩,姜衫身子直挺挺的僵了! 可半晌,那邊的秦亦灝也沒什么動作,不一會兒,身側(cè)甚至傳來了平穩(wěn)而又清淺的呼吸聲,秦亦灝自覺的離了她一段距離,昏黃的燈光下,他清俊的面上一片平靜。 姜衫看了一會兒,身子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外移,才動了一下,看上去已經(jīng)熟睡的秦亦灝閉著眼睛冷聲開口了。 “你明天有比賽,好好睡覺,如果真的是精力旺盛…” “我知道了!” 姜衫咬住下唇迅速的低聲道,立刻閉緊了眼睛。 本身是在防備著,又有些本能的膽戰(zhàn)心驚,姜衫以為自己必定是一夜難眠的,可秦亦灝一直也沒再有什么出格的舉動,身子僵硬的等了許久,他清淺的呼吸聲終于還是讓疲憊的姜衫眼皮子開始打架。 等發(fā)覺姜衫終于沒能撐住,真的睡了過去的時候,穩(wěn)穩(wěn)的躺了許久的秦亦灝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側(cè)過頭,悄無聲息的朝著她看了過去。 即使是睡著,那秀致的眉心也還是在微微蹙著,她還是在緊緊的抓住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實,兩邊的被子掖的嚴絲合縫,那種下意識的不安和防備看的秦亦灝勾了勾唇角。 受驚了的兔子一般,卻偏偏真還敢睡了過去… 嘴角還在一陣陣的抽痛,秦亦灝對她真是又氣又恨又憐又覺得可笑。 又等了許久,姜衫終于睡熟了,秦亦灝悄無聲息的掀開被子下了床。 姜衫把被子蓋的很嚴實,可之前掀被子進被窩的秦亦灝看的很清楚,她那里面可像是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睡衣的。他無聲的站在姜衫床邊看了一會兒,腦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那驚鴻一瞥,欲/望終于戰(zhàn)勝了理智,秦亦灝就像是暗夜里矯捷的豹子,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床尾處。 他不會去碰其他的女人,活了這二十多年來他也從來沒有過會去碰身邊的女人的想法,偏偏對她感覺奇怪的很,他是自制力驚人,可他也是一個血氣方剛正常的男人。 他只是想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的穿了那么一件看上去分外誘人的睡衣,秦亦灝冷著臉如是想,長臂一展,輕手輕腳的從另一邊掀開了被子。 第一眼落入眼簾的就是那一雙白皙精致的小腳,還不足他的手掌大,秦亦灝用指尖撫了撫,那可愛的腳趾就不自覺得蜷了蜷。 狹長的眸子里眸色逐漸加深,他耐心的,一點一點的從姜衫的身子下面往外扯著被子,姜衫睡夢中有些不安穩(wěn)的動了動身子,秦亦灝手穩(wěn)穩(wěn)的一停,在姜衫再次躺平之前,指尖一動,就抽出了些被子來。 秦亦灝就像是個再有耐心不過的獵人,一點點一寸寸,用著妥協(xié)而又絕不會驚醒姜衫的方式,沉穩(wěn)的把被子從腳踝扯到了腰間,再往上就是被姜衫壓的比較緊的上身了,秦亦灝沉著眼睛一扯,姜衫不安的動了動眉眼,他就暫時停住了手。 那淡紫色的貼身睡裙剛剛蓋過大腿,姜衫睡覺的姿勢很安穩(wěn),修長又骨骼纖細的雙腿并的緊緊的,她的皮膚實在是好,白嫩柔滑,那抹礙眼的輕紫將她那份白嫩趁的像是要發(fā)出白皙的亮光來。 秦亦灝肌rou緊繃,那雙鷹隼般的眸子凌厲深刻,因為極度的控制,橫平豎直的眼皮垂成了一道直線。 姜衫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夢見自己被人不停地追不停地追,她跑的大汗淋漓,腰膝酸軟,正在最恐懼疲憊的時候,那追在身后的人突然就不見了。 她眼前出現(xiàn)了一方看上去極其清涼的湖面,又熱又躁的她欣喜若狂的跳了進去。 湖水中有游魚,有蔓延的水草,可那溫度卻依舊熱的很,她想上岸,卻被水草纏住了雙腳,游魚不停地在她的四肢劃過,留下一種軟膩的觸感。她身上熱極了,她想掙脫,又怎么都掙脫不了,蔓延的水草一大片一大片的傳來,帶著熱度的軟草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突然一股強烈到幾點的燥熱感瞬間點燃了她的全身,這陌生的感覺讓她怕極了,她到處找著根源,她難受的幾乎要喘息不過來… 姜衫是被一陣急促的鬧鈴聲給吵醒的,她腦子先是混沌了片刻,接下來想起什么的她頓時驚慌的朝著身邊看去,那一側(cè)早沒了秦亦灝的影子。緊張的動了動,等發(fā)覺被子還好端端的蓋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連被角掖著的方向都沒有什么變化,姜衫才長舒了一口氣。 洗手間里傳來了水聲,姜衫看了眼秦亦灝放在架子上的衣服,已經(jīng)是另外一套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拿過來的,可這些也只是在姜衫腦海里過了一下,就迅速的被壓了下去。眼前還有更棘手的,知道秦亦灝應(yīng)該是在沖澡,姜衫忙快速的坐起身來! 這一掀被子,姜衫才感覺到渾身的黏膩來,她身上的汗已經(jīng)把整個睡裙都浸透了,熱烘烘的貼在身上。姜衫尷尬的發(fā)現(xiàn)連胸前那處都從睡裙下凸顯出了明顯的形狀來,警惕的聽了一下洗手間的水聲,確定那人還沒出來,姜衫才快手快腳的拿了衣服,再次迅速的鉆進了被窩。 身上的汗出乎尋常的多,可姜衫又實在不會在秦亦灝還沒走的情況下去沖澡,只能草草的往身上套衣服,穿到內(nèi)褲的時候,那處碰到衣料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干疼。姜衫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緩緩皺緊了眉,胸口處也是一陣隱隱的脹痛,算了算時間,自己的確是快來例假了,姜衫又把心緩緩的放了下去。 正是還在發(fā)育的最后階段,生理周期的時候的確會胸部脹痛,只是以后睡覺是不能裸/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酒店的床單不干凈,拉傷了她。 等秦亦灝出來的時候,姜衫已經(jīng)完全的穿戴整齊,在暖氣充足的房間里,她甚至連呢子大衣的扣子都扣的一絲不茍。 秦亦灝下身圍著白色的浴巾,露出精壯的上身,寬肩窄臀,剛勁有力的腰下是性感的馬甲線,姜衫瞧了一眼就快速的移開了視線。 “你倒是穿好衣服再出來啊?!?/br> 姜衫不悅道。 秦亦灝不緊不慢的刷著牙,一寸寸一絲絲刷的很仔細,姜衫語氣不好他也不見一點不高興的樣子,那意味不明又帶著些奇怪的視線在姜衫身上掃了片刻,才重新反身回了洗手間。 姜衫其實是想趕秦亦灝走的,她這會兒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立即去沖一個澡,即使他不走她也絕對不能允許他再跟她呆在同一個房間內(nèi),昨晚已經(jīng)夠糟心了,她總不能還要再那樣折騰一晚。 可直接說是絕對不行的,等秦亦灝一換好衣服,姜衫進了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一番,就就破天荒的主動提出了請他去吃早飯。 秦亦灝慵懶的整理著領(lǐng)結(jié),身量頎長,氣質(zhì)矜貴。 “想吃什么?!?/br> 姜衫只想著怎么把他弄走,“看你了,我怎樣都可以?!?/br> 秦亦灝轉(zhuǎn)過身子,那莫名奇怪的視線又落在了姜衫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突然加深,半晌才道:“吃些清淡些的。” 那聲音卻沙啞了幾分,帶著沉沉的按捺和克制。 姜衫被他看的不安,直接站起身來,“好了,我們先出去吧?!?/br> 秦亦灝勾了勾唇角,“你不用去沖一沖澡嗎?” 他可記得他舌尖探過去的時候她身上流了很多的汗,潮濕的像是要將身體里所有的水分連著那處一起流干。他拿著紙巾給了她擦了許久,要不是自制力驚人,面對那樣的境況他早不顧一切的要了她,既然彼此的身體都做出了最誠懇的反應(yīng),本身就應(yīng)該是水到渠成。 可姜衫一直以來的態(tài)度還是制止了她,如果驚醒了她,她必定是會羞惱不堪,不過又是另一場爭執(zhí)。他絕不是個會強迫她順從了自己的人,倒不如先忍著,說不定哪天等她自己心甘情愿,相比那樣才是最讓人偎貼舒適的方式。 只是這女人心冷又心狠的厲害,倒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么一天了,他不自己想辦法挨著她些,早晚有一天要被她折騰的憋死。 姜衫搖了搖頭,“不用了,等吃完早飯我自己回來再洗漱也是一樣的?!?/br> 秦亦灝刀削般的濃黑舒展,“可以。” 吃飯的時候,秦亦灝突然道:“這兩天帶你一起出去吃個飯吧,陪我見個人?!?/br> 姜衫心不在焉的喝著粥,“見誰?” 秦亦灝的視線滑在她的臉上,慢條斯理道:“你應(yīng)該也認識,管轄你們軍校的秦政委,秦戰(zhàn),他最近在這邊執(zhí)行公務(wù)?!?/br> 姜衫那手指就是一僵。 秦亦灝視線緩了一瞬,只裝作看不到姜衫瞬間難看的臉色,他接著道:“只是見了就不能再生疏的叫他秦政委了,白岐受他管轄,拉近關(guān)系對你有好處?!?/br> 姜衫抬眼看他,“哦?” 秦亦灝雙手交叉放平,“你跟著我叫叔叔就好?!?/br> 氣氛有片刻的凝重和緊張,半晌,姜衫才移開了視線,她不看秦亦灝,嘴角卻翹起了抹公式化的淺笑來。 “你又在幫我了,謝謝,你約好了時間,到時候告訴我就可以了?!?/br> 這次的省賽涅槃里派出參加的都是學(xué)員里有潛力的好苗子,領(lǐng)隊的是趙青青。趙青青為人圓滑穩(wěn)重,舞蹈又跳的非常好,連不怎么與人結(jié)交的楚凡都和她關(guān)系不錯,趙青青在涅槃社團里也算的上是一個比較有威信的學(xué)生。 但像是這樣為了歷練的比賽是不用高級班的學(xué)生來參與的,中級班的老隊員帶隊就行,趙青青會主動請纓也出乎了很多人的預(yù)料,只道她是樂于主動幫忙。 姜衫卻清楚的很,她剛把消息給姜薇發(fā)過去,趙青青怕是哪里得了信兒,這是害怕了,在躲身在s市被流言纏身的姜薇呢。 秦亦灝還有視頻會議要開,姜衫趁著把他打發(fā)走,快快的沖了個澡就去了隊里集合。 她住的地方和其他的隊員并不在一個樓層,其實昨天姜衫騙了秦亦灝,她根本沒有什么隔壁的同隊女生,除了她以外,其他所有的隊員都住在樓上。 兩兩結(jié)合,住的雙人間。 趙青青分配房間的時候很替姜衫著想,直接給了她單人間的鑰匙。 一起來的其他幾個女生那表情就不是很好看,“青青姐,那可是團里專門為你準備的,怎么能…” 涅槃給領(lǐng)隊訂的房間和其他隊員的規(guī)格不同,趙青青肯主動把房間讓出來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趙青青忙來打圓場,“這次來的都是咱們軍藝本校的學(xué)生,就只有姜衫一個外校的,她又是副團長重點欽點的隊員,咱們無論是出于哪一方面來講,都應(yīng)該照顧她,讓她來住這一間房?!?/br> 其他人要么是第二年入團的,要么是中途補進來的,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在涅槃里面訓(xùn)練過好一陣的老隊員們,姜衫這么個剛進來就得了參賽指標的本來就讓她們心里頭不滿,只不過因為是說一不二的副團長直接傳來來的指令,即使心中不忿,到底也沒人敢說什么。 姜衫安安生生的也就罷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趙青青住高一規(guī)格的房間那是因為她是領(lǐng)隊,又是高級班的學(xué)姐,她們心服口服,她們都按照慣例住了雙人間了,姜衫有什么資格越過她們住不一樣的房間? 趙青青這就是直接把姜衫給架在了火上烤。 她其實也就是在讓一讓,怎么都沒料到姜衫竟然會真的接過來。 “好的?!彼踔翛]有推辭一聲,表情認真而循規(guī)蹈矩,“學(xué)姐是領(lǐng)隊,我服從領(lǐng)隊的安排?!?/br> 直接把爛攤子給推了回來,你看啊,這是領(lǐng)隊安排的,我是很聽話的一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學(xué)姐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 簡單點說姜衫的言外之意就是,心里面不服氣的,都去找趙青青去,她安排的,我只是服從。 既沒能挑撥成關(guān)系,又真的被姜衫占了房間,只能和隊員們擠在一個屋子里睡的趙青青,又惱怒的給姜衫在心里狠狠的記上了一筆。 姜衫到的時候身在同一個樓層的舞團成員們早已經(jīng)齊了,趙青青正站在最前面臉色嚴肅的講話,見姜衫進來,那表情就帶了幾分忍耐的不滿。 “平時也就算了,這節(jié)骨眼上眼見著就是復(fù)賽了,以后可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br> 姜衫看看手機,無辜道:“我還按集合的時間提前了兩分鐘,學(xué)姐沒有告訴我改了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