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提到這點,秦蛟心如刀割,趙陌這點說的并不錯,他確實沒有照顧好香香,若不是他想著離開國都暫避一時又沒想到會有人真的伏擊,香香哪里會受這些苦,可是事已至此,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香香現(xiàn)在何處?”秦蛟冷硬的說道。 “不勞你cao心,她是要與我回趙地去的!” 話音剛落秦蛟就一把伸手想要揪住趙陌的衣襟,趙陌又不是不會武藝,兩人很快就打在一處,秦蛟的功夫粗坯全都是他的天賦還有在戰(zhàn)場上磨練出來的,招式簡單卻殺氣騰騰,趙陌是由家族最好的功夫師傅從小交出來的,武功方面已經(jīng)有上百年的傳承,當(dāng)然不會輸給野路子,所以兩人你來我往,打的難分難解,下手是越發(fā)兇狠。 江河在旁邊看的心驚rou跳,最后一咬牙道:“我家將軍有傷在身,就算公子贏了也勝之不武!” 趙陌惜才哪可能真的殺了秦蛟,就干脆將他往后一推道:“你是怕了?” 秦蛟捂住已經(jīng)開始滲血的傷口道:“將香香還我!” “若是她執(zhí)意要與我走呢?”趙陌喘著氣,內(nèi)力也有些不濟,可看著秦蛟一副吃人的摸樣,不由心情好了許多。 “不可能!”秦蛟壓根不信。 “你怎么確定不可能?”趙陌冷笑道:“跟著你有什么好?擔(dān)驚受怕,如今你連兵權(quán)都丟了,難道讓她與你回去種田不成?” 秦蛟本身就自卑,一聽趙陌這般說,心頭更痛,但是他不相信自己卻絕不會不相信明月香,所以只是一瞬的愧疚之后他立刻搖頭道:“香香不是那種人!” 趙陌頓時語塞,興許這番話在九娘未嫁之前還能唬得住人,可如今九娘已經(jīng)是秦蛟之妻,丈夫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妻子?就如同九娘一直堅信秦蛟會來找她一般,如此相互依靠相互信任,趙陌羨慕的恨不得痛打秦蛟一頓。 “九娘一路吃了很多苦,我遇見她的時候,她一個人裝扮成個老婆子,駕著馬車獨自生活在霖縣一套差不多兩進的院子生活了不知道多久,一人出門買菜,一個人回來做飯,還不忘記出門打聽你的消息?!壁w陌找了個位置坐下,也不想打了,“她是明府最得寵的姑娘,花容月貌從來就愛美,可你沒見著她之前樣子,頭發(fā)染的花白,一張臉畫的亂七八糟,一件破襖子穿著都看不出顏色了……” “別說了!”江河見秦蛟臉色不對,忙哀求道。 “為什么不說?他連妻子都護不住,難道還不許我將九娘吃的苦說出來?”趙陌嗤笑道。 “讓他說?!弊旖且唤z血線,秦蛟連抹都沒抹,只是捂著胸口感覺心臟都差點不會跳了。 見著秦蛟灰白的臉,趙陌也有些不忍,便撇開臉道:“我那日被人追殺,正好住在她隔壁,若不是她救我,我怕也是不在了。她原本一心想在霖縣等你,可她一介女子哪里來的人脈,就這么癡癡的等著難道一輩子不成?我就將她帶到這里,順便打聽你們的下落?!?/br> “多……多謝!”秦蛟幾乎是從嘴里擠出這句話,但是他確實感謝趙陌,那樣的情況下只要是幫香香一把,他都會感恩戴德。 “不用你謝,我又不是因為你才幫的九娘!”趙陌站起身,看了眼秦蛟道:“事已至此,我也并非逼你,我只想問你你可甘心?” 秦蛟知道他意,也就不打馬虎眼了,直道:“定要討回公道!” “公道?”趙陌冷哼道:“誰給你公道?” 秦蛟也走了過來,毫不避諱道:“當(dāng)初你讓我考慮的事情,我已經(jīng)考慮清楚!” “當(dāng)真?” “當(dāng)真!” “不悔?” “絕不反悔!” 趙陌長長的嘆了口氣,撩開簾子道:“她就在后院,你去吧,我與她應(yīng)再不會見……只還是那句話,若有下次,我就綁也要將她帶走!” 說完,趙陌走了出去。 天色還沒亮,空氣冷得讓人不想呼吸,可趙陌卻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腦袋里都清醒了許多。兒女情長終不是他趙氏子弟應(yīng)該有的。 “公子?”高個子的護衛(wèi)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回趙地,立刻啟程!” “那秦夫人那邊?”高個子有些訝異。 趙陌轉(zhuǎn)頭看向明月香的院子道:“相見不如不見?!?/br> 明月香好不容易睡著了,且做著美夢,她夢見秦蛟回來了,還將菊白也帶了回來,她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護衛(wèi)們都活的好好的,所有人準(zhǔn)備去莊子上,那里雖然滿地冰雪,可亭子里爐火旺盛,被火烤的油滋滋的鹿rou散發(fā)著迷人的香氣,真是個讓她不想睡醒的夢境。 然而她很快感覺到了身后有人,還緊緊的抱住她,她心下大驚從夢中蘇醒,伸手就去摸枕頭下的匕首,只可惜左摸右摸什么都沒摸到,急得是滿頭大汗,身子劇烈的扭動起來想要掙脫開來。 “怎么了?做噩夢了?”秦蛟剛睡著,這么多天以來他除了痛得昏迷沒有一天是正常的入眠的,他只要一閉上眼睛明月香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老夢見她受傷,夢見她哭喊,夢見她四處找他…… 明月香僵直了身子,覺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秦蛟見她不動了,就重新將她抱好,靠在她的后頸脖上帶著點委屈道:“香香,我想你了?!?/br> “阿蛟?”明月香覺著自己似乎好像還在夢里,只是為什么一切都那么真實? “我在?!鼻仳蚤]上眼睛道。 明月香又喊了一聲:“夫君?” “我在?!?/br> “阿蛟?” “我在?!?/br> “夫君?” “我在,我在,我真的在!”秦蛟不停的回應(yīng)著,眼眶濕潤。 明月香瘋了一樣的轉(zhuǎn)過身,一把抱住秦蛟大聲的哭了起來道:“你去哪里了?嚇?biāo)牢伊酥恢?!拉車的小七死了,他才不到二十??!就那么死了,我一個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埋了!” 秦蛟聽著明月香斷斷續(xù)續(xù)說著她這么久以來吃的苦,全身似乎都已經(jīng)沒了力氣,只剩下了心疼和痛苦,他現(xiàn)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抱著明月香任由她發(fā)泄情緒。 “你不知道,那廚房里的老鼠多可怕,還有我被油燙傷了,好疼好疼!”明月香還在不停的說,就好像她說完了,這些孤獨的記憶就會變淡,然后慢慢變得不那么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