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濃眉邊跑邊喊道:“我借了他錢跑商!” 喲,這人死如燈滅,若是童家不講究,濃眉又沒字據(jù),那恐怕就要破了大財了。 濃眉跑了,黃毛也沒心情吃下去了,直接找了小二過來結了帳,拎著半壺酒回去了。 “哎呀,衛(wèi)老將軍和秦將軍都沒了,這可怎么辦???寧地不會打進來吧?” “誰說秦將軍沒了,只是失蹤,指不定過兩日就出現(xiàn)了?!?/br> “都半個多月了,怎么可能活著還不出現(xiàn)?” “要是寧地那幫子狗賊進來,咱們可要遭!干脆先一步去國都避難吧。” 明月香聽著旁邊人的議論也沒心思繼續(xù)吃飯了,正如百姓擔憂的,宣地一旦沒有可以克制寧地和番邦的武將,那么這對兒狼狽就極有可能聯(lián)手進攻,然后蠶食宣地。到時候宣地要是找不出一位合格的將領,那么宣地被吃掉就是遲早的事情,別說百姓,就是那些文官也沒個好下場。 秦蛟到底在哪里呢? 明月香將沒吃完的菜打包帶回了宅子,她假裝是個婆子并沒有多少人注意,這兩天她還特意將幾縷頭發(fā)染白了,衣服里穿得厚厚的如同一個球,走路更是五大三粗的沒有個形象,現(xiàn)在恐怕就是暖語在她眼前,暖語都不一定能認出她來。 拐了個彎走進自家的巷子口,在路過隔壁的門前時,看著緊閉的大門她突然想到前幾日晚上隔壁來問醫(yī)館,也不知道那位少爺現(xiàn)在好些了沒有。 搖搖頭,明月香自嘲一笑,不過是個陌生人關她何事! 拎著東西走進家門,卻不知道她剛進門,隔壁的大門就打開了。 “主上,咱們好像被人盯上了。”那晚那個高個子說道。 “今晚就離開這里?!鄙贍敶┲靡拢樕l(fā)白皺著眉頭看向遠方道:“讓你們找的人,你們找到了么?” “還沒……不過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有人看著她家的奴仆在臨近的村落里出現(xiàn)?!备邆€子想要多勸幾句,卻張不開口。 “咳咳……明天就去那個地方。”少年說完,有些出神的看了看被冬日陽光照耀的巷子壁,接著轉身就走了進去,高個子那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隔壁人想走,明月香也考慮要不要去附近的村莊尋找秦蛟,哪怕能找到自己身邊的奴婢也好,至少不用她一個人苦苦的在這里熬著,她將東西都重新塞到包袱里,又將新買的一些吃食也用包袱包好,然后一樣一樣放到馬車上,就跟她來時那樣。 她將馬廄里放上新買的草料,又摸了摸自家黑馬的鬃毛,不由寂寞的嘆道:“若是阿蛟能找來就好了?!?/br> 知道自己癡人說夢,明月香將各處的房門鎖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想必這應該是她在這里睡的最后一個晚上了。 這剛閉上眼,明月香就聽到屋檐后頭有什么東西砸下來,明月香當場就一肚子火,這到底是什么著了?最近是三番四次不想讓她睡舒服了? 拿好了枕頭下的匕首,明月香踹開被子就一臉怒氣的往屋后去,結果還沒等她走到屋后呢,就隱約聽到隔壁傳來刀劍的響聲。這……難道是隔壁遭了仇家? 明月香下意識就想往回跑,誰知道剛剛掉下來的是不是壞人或是尸體,她就算膽子再大也是一個人啊。所以自然就打了退堂鼓,轉身就要往屋里跑。 “站??!”黑暗中一團什么東西好像扶著墻慢慢起來了。 明月香毛骨悚然,倒退了好幾步,到不忘壓低聲音道:“英,英雄……別……別殺我,我就是一看屋子的老婆子……” “把我藏起來!快!”那人踉蹌幾步,似乎受了重傷! 78|64 4.10|發(fā) 明月香哪里敢過去,她偷偷的又往后頭挪了點點。 “我不想殺你,但是……我也想活……”那人說著抽出了劍。 明月香嚇得趕緊跑去過一把扶住那人往里走道:“這屋子后頭有個小地窖,平日里都是放些腌菜的,這……這位英雄若是不嫌棄……” “帶路……”那人幾乎完全靠在明月香身上,應該完全沒有力氣了。 明月香只覺著這聲音雖然虛弱到還有些耳熟,可畢竟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又被人呼來喝去,她瞇了瞇眼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干脆把人扔出去算了。 打開地窖,兩人剛鉆進去,明月香就聽見外頭有不少人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什么。 明月香不敢點燈,又害怕到時候說不清楚對方將自己當同伙了,只好郁悶的與旁邊這個家伙縮在一起,可偏偏旁邊這個家伙似乎傷的有些重,直接就靠到她肩膀上昏迷了,怎么推他都起不來。 明月香冷汗直冒,地窖口已經(jīng)過了好幾波人了,她都緊張的連呼吸都快不會了。 真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走背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都被人堵三次了,看來如果今兒能夠脫險,日后還能和秦蛟他們見面,她肯定要去道觀里好好上上香,去去霉運! 估計是院子太小一目了然,他們躲的那個地窖也太小,不起眼的挖在墻根,所以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外頭已經(jīng)沒聲音了。 戳了戳身邊的壯士,明月香嘆了口氣,認命的打開門,一股子酸菜的味道隨著飄了出來,她猛吸了幾口氣,又趴在地上往屋子墻根溜兒,前頭好像真沒人了。 明月香踮著腳往屋子里看,黑洞洞的什么都沒有。她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將那壯士弄出來,無論是讓他找間屋子睡下,還是考慮自己半夜要不要逃走,都不能仍由這位死在地窖里。 想著自己不久前還過著夫人的嬌貴生活,可眼下不但要做個又臟又丑的婆子,還要搬動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明月香不由悲從中來,眼眶都紅了。 拖著半死不活的男人,明月香沒回自己的臥室而是去了一間狹小的廂房。廂房里黑洞洞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找尋到那張已經(jīng)很久沒人睡過的床。 廂房里靜悄悄的,就好像剛剛在地窖里聽到的腳步聲都是幻覺。 忽然,明月香就覺著耳朵附近有絲細微的風動,然后她懷里抱著的男人就突然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攬過,抽出佩劍就讓她身后刺去。 明月香心臟狂跳,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身后就傳來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 “他……應該沒死?!眽咽炕诘厣?,他爬過去直接卸下了那人的下巴,“幫忙將他捆起來?!?/br> 明月香哪里敢不聽,這位傷的那么重都昏迷了還可以爬起來殺人,她不過一個弱女子就算現(xiàn)在想跑也肯定快不過人家手里的劍。 回頭模糊的看了眼那位兇悍的壯士,明月香咽了咽口水道:“我看不見,能點燈么?” 可是那壯士愣是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昏過去了。 無奈,明月香也不能就這么放著,只好走到桌邊摸索著點上了燈,昏黃豆芽般大小的燈火在油燈上跳躍著,一直待在暗處差點覺著自己瞎了的明月香終于感受到了一點點的安全感。 她從一旁柜子里抽出一條床單,直接卷吧卷吧擰成了粗粗的一條,過去就將地上那明顯的黑衣人捆了,為了不出意外,明月香還多打了幾道死扣,除非這家伙有本事拿刀劃開,否則絕不會有機會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