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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戰(zhàn)神,窩要給你生猴子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李賢華也記起當(dāng)初的事情來,“莫不是你當(dāng)初押運軍糧,卻在錦州耽擱了足足兩個月,惹得先皇大發(fā)雷霆那一次?”這也正是蔣虎彤在柳州查出來上報給孟七七,后來卻自己又否決了的事情。那時候耽擱軍糧一事,被御圣皇后攬下來擔(dān)了責(zé)任,倒是沒讓孟狄獲受什么懲罰。

    孟狄獲沉重點頭,“正是那次?!彼L嘆一聲,當(dāng)初他在良心的煎熬中反復(fù)掙扎,最終還是因為性格懦弱,屈從與先皇的命令。在他離開定州的第三天,大戰(zhàn)就爆發(fā)了。

    雖然上官千殺的父親與祖父都是直接死于那場戰(zhàn)爭,但是在他親自將染毒的官袍送出時,卻已經(jīng)是決定了要做一個害人的幫兇。

    孟狄獲為人老實良善,如果他生在平常百姓中,絕不會是見義勇為的人,因為沒有那個勇氣;卻也不會是暗中害人的人,因為心善性軟,做不來這樣事情。這件事壓在他心頭,十?dāng)?shù)年如一日,始終在那里。只是上官千殺的祖父與父親既然已經(jīng)去世了,當(dāng)年知情之人也大半不在了——孟狄獲也萬萬沒想到上官千殺會知道真相。可是做了這樣的事情,在他內(nèi)心深處,他永遠(yuǎn)在隱隱不安,覺得會有東窗事發(fā)那一日。

    當(dāng)上官千殺在山洞中對他拔刀相向那一刻,孟狄獲心中一片雪亮,知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雖然定州大戰(zhàn)是上官闔族慘死的直接原因,可是這并不能掩去他曾是一個“劊子手”,屠刀下還是忠臣功臣。

    李賢華聽完,她自然是站在自己丈夫這一邊的,“你又何必這樣自責(zé)負(fù)疚,便是沒有你下毒在前。定州大戰(zhàn),上官家一樣是逃不過去的?!彼值溃骸吧瞎偾⒁驗榇耸乱夷銏蟪?,在他的立場上看來,也算情有可原;只是你也實在不必引頸等死??!”在她看來,孟狄獲固然行事不妥,但一來不是主謀,二來沒有真的造成什么惡果,沒有償命的必要。

    孟狄獲把臉埋在雙手中,長長吸氣又呼氣,只是搖頭道:“你不懂,我這心里難受得緊,覺得著實對不住人家……”

    其實就是他這個老實人,道德感太高。換個生性涼薄一點的,譬如說……譬如說南宮玉韜這樣的,揮揮折扇就忘了這回事了,哪里還會記掛這么多年自我懲罰?

    定州大戰(zhàn)之后,上官軍元氣大傷,最后只有上官千殺死里逃生,帶了幾百人活了下來。毓肅帝見狀倒是徹底放下心來。這么多年來,上官軍又才一點一點壯大到萬人之眾。前些年,朝中大臣諫言他收回上官千殺手中的兵權(quán)。孟狄獲卻是想到這些事情就心頭沉重,一拖再拖,只是不想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罷了。

    孟狄獲與李賢華在被關(guān)押之處的這番對話,自然沒有第三人知曉。

    孟七七還在山洞中與上官千殺僵持,她聽了上官千殺那淡淡一句,雖然簡短,卻還是能體會出底下的擔(dān)心撫慰之意。她鼻中一酸,再度攀住上官千殺的臂膀,含淚顫聲道:“我并非只是信我爹性情才說此中必有誤會?!?/br>
    她仰望著上官千殺,盈盈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實在是不信,不信蒼天會如此狠心對你我二人?!?/br>
    上官千殺心中大慟,他垂眸看著女孩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憐惜地為她撫去眼角淚珠,口中卻是低低道:“七七,當(dāng)年你父親送來的官袍,我父親與祖父穿上之后,在柴浪國大軍攻城前一刻,便已經(jīng)暴斃身亡了?!?/br>
    孟七七定在原地,眼中的淚都忘了流。

    上官千殺憐惜得撫摸著女孩冰涼的臉頰,想要暖她,他彎下腰來,深深望入她清亮的眸中,“你父親已承認(rèn)當(dāng)年之事。所以……”他的聲音越發(fā)低沉,仿佛要這樣才能掩飾住其中的顫抖,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像是要哭的笑臉,“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這樣殘忍?!?/br>
    ☆、第116章

    上官千殺說完這句,無法再看女孩臉上的表情,錯開一步,讓開七七,向著洞口走去。

    孟七七卻是在聽他說那番話的時候,心情大為震蕩,連日來一直不曾好轉(zhuǎn)的暈眩登時大作,只覺眼前一團(tuán)團(tuán)金圈在互相碰撞。她感到面前戰(zhàn)神大人離開時衣襟帶起的氣流,摸索著扭過身子去,抓住了他腰兩側(cè)冰涼的金甲。

    上官千殺只當(dāng)這是女孩一如既往的挽留,痛苦地閉上眼睛,一咬牙仍是向前走去——卻感到女孩貼著他后背軟軟滑了下去。他心頭一驚,反臂撈起女孩腰肢,低頭看時,卻見七七已是面色雪白暈厥過去。

    這一瞬間,上官千殺心跳都停了,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雙膝一軟,托著女孩緩緩跪倒在地上。

    “七七!”他低吼,聲音支離破碎。

    懷中的女孩卻始終不曾睜開眼來。

    不管千七二人在這明山腹地里是如何傷痛絕望,同一時間的禁宮中,卻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孟如珍除掉了父親靜王與兩個庶兄弟,雖然還沒正式登基,卻已經(jīng)儼然是下一任帝王,一舉成為這場政變中最大的贏家。

    他簡單處理了緊急政務(wù),撫慰籠絡(luò)了朝中幾個重要大臣之后,轉(zhuǎn)過臉來第一件真正要辦的事情,卻是要除掉善善。這些年來,善善為了扶持兩個庶兄上位,暗地里給孟如珍下了不是一次兩次的絆子。

    舉個例子來說,兩年前孟如珍跟著工部大臣到柳州視察治水之事,善善就差點讓他在寧江上有去無回,做了水底死鬼。孟如珍在靜王府小廚房的廚娘也被善善買通,若不是被孟如珍排查出來趕出府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樣兩樁事情,已經(jīng)是這些年來很普通的數(shù)百例中的尋常事了。試問,孟如珍要如何不將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恨之入骨?

    善善卻也不是傻的,早就察覺京中動向不對勁。上官千殺帶兵攻入禁宮那夜,善善既沒有陪在胡太妃身邊,也沒有留在靜王府里,而是出人意料地去了未婚夫馬慶忠所在的馬府。

    孟如珍派軍隊去馬府搜善善出來,卻被馬慶忠命人攔住了。

    “既然已經(jīng)是下過聘了,她便是我馬家人了。這是要抓我馬家人不成?”馬慶忠是這么說的,倒是不亢不卑。善善是從頭到尾沒露面。

    孟如珍恨得牙癢癢,卻也知道這檔口不該再與馬家起沖突。現(xiàn)在胡家人在湖州閉關(guān)自守,封鎖了州界,不許百姓出入,儼然是要自成一個小國的架勢。他孟如珍跟著南宮玉韜與上官千殺,弄死了胡太妃,是把胡家往死里得罪了。這會兒要是再跟馬家杠上——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南宮玉韜與上官千殺是不會管他死活的。

    就在孟如珍獨自于思政殿中轉(zhuǎn)著圈發(fā)恨之時,孟皎依一襲白衣緩緩步入殿中。

    孟如珍抬起頭來,見到來人微微一愣,忙堆起笑臉,“十九姑姑,您怎么來了?”當(dāng)夜胡太妃死的時候太亂,后來給外界的說法都是混亂中死于流矢。這責(zé)任定然是他孟如珍這個最大的得益者,以及上官千殺這個明面上的發(fā)起人來擔(dān)著。上官千殺又答應(yīng)了胡太妃臨死前的請求,允諾不為難她的獨女十九長公主。更兼之,孟如珍知道這個十九小姑姑與南宮玉韜的關(guān)系似乎向來不錯,因此占領(lǐng)禁宮這兩日來也不敢怠慢她。

    孟皎依臉上是一片漠然,簡直不像是活人的神色,“我來向你辭行?!?/br>
    “辭行?”孟如珍又是一愣,繼而笑道:“可是哪里住得不如意了?十九姑姑盡管寬心就是。我這便去交待底下奴才們……”

    “不必?!泵橡ㄒ览淅淇戳嗣先缯湟谎?,她在這禁宮活了二十余年,從牙牙學(xué)語、蹣跚學(xué)步起就住在此間,現(xiàn)在倒要這樣一個得志小人來讓她“寬心”,“我今晚便搬回覺悟寺去了。”她曾在那里住過整整三年。

    孟如珍怎么會看不出孟皎依眼底的鄙夷之色,不過只作不知罷了,仍是臉上帶笑叮囑下人好好將“十九長公主”送了出去。他看著孟皎依遠(yuǎn)去的身影嗤笑一聲,卻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著要選個黃道吉日將自己府上的幾個小妾接到后宮中來……

    十九長公主只帶了一個簡單的青皮包袱便獨自出了宮。她曾經(jīng)有過一國之君做父親,只是很少能見到他;后來他死了。她曾經(jīng)有過一個寵冠六宮的妃子做母親,只是很少能同她說些心底話;如今她也死了。她不想去追究她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單她知道的那些事情來看,她的母妃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冤枉。便是連她這個女兒,也有恨極了想要殺死自己親生母親的時刻。

    十九長公主抬起臉來,望著天上那輪散著慈悲清輝的明月,可是為什么她的眼淚會一直流?

    現(xiàn)下,這世上再也沒有十九長公主,只有孟皎依了。

    孟皎依一路走到宮門外甬道的拐角處,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摘下頭上的兜帽,對著墻拐角道:“我出來了。”

    卻見拐角處轉(zhuǎn)出一名穿袈裟的男子來,他雙手合十,一眼看到孟皎依臉上淚痕,猛地閉上眼睛默念佛經(jīng)。他容貌清秀,仔細(xì)看去,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初藏了孟皎依的玉枕在禪房,被胡太妃搜出來要拖出去砍了的那個明遠(yuǎn)和尚。

    孟皎依心中想著,現(xiàn)下可不會有人來管她交什么朋友了。這樣想著,眼淚又要流下來。她忙強(qiáng)行忍住,冷冷問道:“你不是傳信說那人你跟到了嗎?在哪里?”

    明遠(yuǎn)這才睜開眼來,輕聲道:“我這便帶公主前去。”

    孟皎依冷聲道:“從今以后別再叫我什么公主了?!?/br>
    明遠(yuǎn)呆了一呆,期期艾艾道:“那、那,女施主……”

    孟皎依縱然難過,也被他這幅傻樣子逗得撲哧一笑,“什么女施主,男施主的——你就叫我阿依好了。”想起曾經(jīng)這樣喊自己的母妃已經(jīng)不在了,不禁又是一陣悲痛。

    明遠(yuǎn)訥訥不敢多言,一路眼觀鼻鼻觀心,帶著孟皎依走到湛北路上去,停在了暖春閣外。

    孟皎依仰頭看著閣外那高高挑起的兩盞紅燈籠,有些不愿相信,“你跟著他——他來了這種地方?”

    明遠(yuǎn)臉上微紅,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他去了這閣子后面。”

    暖春閣的后面是一大片竹園。

    萬壑翠竹,連肩接踵。夜風(fēng)吹來,便是一片竹葉擦蹭的窸窣聲,宛如淺淺的浪濤聲。

    這里與前面的紅香軟玉絕不相同,天地間仿佛只剩了風(fēng)聲竹聲,不聞一絲人語。

    孟皎依與明遠(yuǎn)沿著翠竹間的小徑走入園子深處,便見一方靜湖,上面搭著一座竹木拱形小橋。過了橋,卻是一幢小樓。小樓沒有漆色,全然是原木的奶黃色。一走近,便聞到整幢木樓都散發(fā)著奇異的香氣,也不知道這小樓是用什么樣的香木建成。

    “他就在那樓里面?”孟皎依輕聲問明遠(yuǎn),見他點頭,只覺得嗓子一陣發(fā)緊。

    她輕手輕腳走到那小樓旁邊,才一靠近,就聽到里面人說話的聲音傳了出來。

    “靜王與胡太妃都被殺死了,這樣他還不滿意嗎?”這男子的聲音聽不出年紀(jì),既不粗嘎也不細(xì)嫩,既不悅耳也不難聽,如果一定要說一個特點,那就是沒有特點。平凡到令人聽上幾百遍都記不住。

    然而無端端的,孟皎依就是覺得這嗓音好似在哪里聽過一般。

    一個蒼老的男聲響起來,“這兩人之死可并不是少主的功勞。國君的意思是,還要再亂一點……”

    孟皎依猛地認(rèn)出方才那平板無奇的聲音來,嗓子眼里低喊一聲,竟然真的是他!

    這一聲登時就被里面的人察覺了。

    “什么人!”那蒼老的男聲大吼,卻有兩個人破窗而出,徑直往孟皎依藏身之處撲來。

    明遠(yuǎn)大驚失色,忙上前擋住來人,以一敵二,與那兩人纏斗在一處。

    便在此時,樓中那平凡的男音再度響起,“尖牙、尖手,讓她上來吧?!蹦侨遂o了一靜,悠悠嘆了口氣,“阿依,你這又是何苦。”

    卻說千七二人那邊,上官千殺已經(jīng)帶著暈厥的孟七七回了將軍府。

    他抱著孟七七大步走入府中,對門房命令道:“去找大夫與南宮玉韜來?!甭曇暨€算鎮(zhèn)定,眼中卻是不容錯認(rèn)的惶急緊張。

    大夫先到,診病流程走了一遍,戰(zhàn)戰(zhàn)兢兢表示瞧不出是什么癥狀來。

    上官千殺坐在床邊,握著女孩冰涼的小手,臉色越來越沉,淡聲道:“出去?!?/br>
    那大夫立即滾蛋,多一刻都不敢耽擱。

    南宮玉韜是從城外的西北大軍中來,他既要做上官軍的軍師,還要偽裝成七七指揮西北軍,這分飾兩角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聽說七七找到了,但是卻暈厥了,他這一路趕回來真是把馬都要趕死了。

    聽到南宮玉韜走進(jìn)來的腳步聲,上官千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凝視著女孩蒼白的面色。

    南宮玉韜口中笑道:“說不定是這丫頭這幾天沒吃好沒睡好,這會兒餓暈了,或是睡死了……”說得輕松,手搭上七七手腕,臉上神色卻也漸漸變得冷凝。他忽然掀開七七的衣袖,一疊一疊挽了上去。

    上官千殺陰郁地看向他。

    南宮玉韜卻是用手緊緊掐住女孩右手無名指的指尖,不一會兒就見女孩雪白的小臂上漸漸顯出一條淡紫色的細(xì)線來,從無名指指尖一路蜿蜒到小臂二分之一處。他面色是罕見的凝重,低低嚷了一聲:“焚情?!?/br>
    上官千殺急問道:“什么?”

    南宮玉韜憂心忡忡地看了昏迷著的小表妹一眼,解釋道:“是已經(jīng)失傳了的毒蠱,焚情。十多年前我曾經(jīng)聽師父提過一次,卻也不知內(nèi)里。看這紫線長度,她中這毒蠱至少已有一月之久。待到這紫線長到心口,那便……”

    “該如何解?”上官千殺不愿聽那太過可怕的結(jié)果,緊緊盯住南宮玉韜。

    南宮玉韜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頹然吐出兩字,“無解”。

    ☆、第117章

    暖香閣后的小樓中,孟皎依被尖牙提著拎上了二樓。明遠(yuǎn)與尖手在后面邊打邊跟上來。

    二樓很黑,一盞燭臺都沒有點亮。

    尖牙哼了一聲,揮手松開,將擒住的這個偷聽的女人摔在地上。

    孟皎依痛呼一聲半躺下去,借著窗外流水般的月光,看到眼前是一層通天落地的鮫綃帳。她看不清那白色的帳幔背后有什么,但是她知道有人在那后面正觀察著她。那人陰涼的目光好似浸了水的蛇皮一樣一寸一寸覆上她的肌膚,實在不是什么美妙的感受。然而她竟然覺得有種生疏的刺激。他與她印象中的那人好似完全不同了。

    “你到底還是追過來了。”帳內(nèi)人又是一聲悠悠嘆息,靜了一靜,做了決定,再開口時已是恢復(fù)了平淡的口吻,“尖牙,點起那盞紅燭來。這屋里也太暗了些?!?/br>
    孟皎依心情激蕩,竟是半邊身子發(fā)麻站不起身來,仍半躺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一層鮫綃帳從里面分開來。

    紅色的燭光亮了起來,那人自分開的白色帳幔中緩緩步出,停在了孟皎依身前。

    孟皎依癡癡道:“你果然沒死?!?/br>
    馬慶攀摘下臉上黑色的面罩來,露出一張年輕白皙的臉來,他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孟皎依,和氣笑道:“公主殿下,我們又見面了?!?/br>
    孟皎依嗅到一絲幽幽的香氣,像是從面前這男子身上傳來的,又像是彌漫在整個空間中的,她說道:“我有想知道的事情,你肯不肯告訴我?”

    馬慶攀仍是低頭看著她,平淡道:“你問?!?/br>
    孟皎依乍然見到“死別”十余年的故人,心潮自有一番起伏,然而這一刻能問出口的第一句,竟也只是,“你究竟是誰?”

    馬慶攀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br>
    尖手驚叫道:“少主,不可!”

    尖牙比弟弟心思細(xì)密些,此刻卻只是抱臂看著。

    馬慶攀聽若不聞,一徑說下去,“我乃是柴浪國的少主、柴浪國國君的第三子,柴慶林?!彼挥妹橡ㄒ绬枺愣胫朗裁?,又道:“馬家家主馬采覓,實則祖上是頦阿國的人。他后來做了我們柴浪國的內(nèi)應(yīng)。我十五歲那年,馬采覓身患重病自知不久于人世。國君便派我潛伏到南朝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