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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什么要問他的,也沒有什么要和他說的, 她與他,現(xiàn)如今,只有相顧無言。 晏子展的手垂在兩側(cè),悄悄握緊成了拳,又慢慢松開。 他眸中的情緒翻涌著,而后又歸于一片死海。 “好。”他轉(zhuǎn)身離開。 大婚當(dāng)日,孔妙禾從太尉府出嫁,晏子展騎在馬上,走遍了整個(gè)都城最繁華的街道,將她迎娶進(jìn)頤親王府。 都城上上下下都在感嘆這場婚禮足夠盛大,各個(gè)喜笑顏開。 拜了天地,孔妙禾被送入洞房,晏子展流連在婚宴上。 頤親王府今夜賓客眾多,歡聲笑語不斷。 晏子展的臉色卻不好看,他一路以茶代酒,竟是一口酒未沾。 眾人知他性子,不敢多勸,各個(g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夜深了,寒意一陣陣來襲,冬夜漫長又寒冷,賓客們坐不住,一個(gè)兩個(gè)散了。 晏子展始終神色淡淡,一直等到賓客全部離開頤親王府,他還一個(gè)人坐在廳中,不知在想什么。 韓堯上前提醒:“王爺,王妃還在等你?!?/br> 晏子展這才站起身來,明明滴酒未沾,他卻像是醉了,頎長的身影像是站不穩(wěn)。 韓堯看著晏子展在月下淺一腳深一腳地走著,嘆了口氣。 …… 晏子展推開房門,滿屋子耀眼的紅,她蓋著紅蓋頭,坐在床邊,靜靜的。 他出聲喊她,聲音卻是啞的:“阿禾?!?/br>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掀開她的蓋頭。 她今日這樣美,他還沒來得及細(xì)細(xì)打量。 明亮的顏色永遠(yuǎn)與她相襯。 她的發(fā)絲束起,發(fā)冠有珠玉綴在她額前,朱唇點(diǎn)點(diǎn)絳紅,襯得她的臉膚如凝脂,如白瓷一般素凈。 她含著笑,杏眸稍稍彎起,柔聲喊:“王爺?!?/br> 這是他夢回千萬遍的場景,卻在此刻令他心中鈍痛萬分。 他明白,她不會留下了。 他原以為給她一些時(shí)日,再等一等,他是有機(jī)會讓她寬宥自己的。 卻沒想到,她當(dāng)真要在大婚之夜,離開自己。 孔妙禾見晏子展愣住,牽著晏子展的手,與他一同坐在桌前。 再將合巹酒遞到他手中,笑:“同飲一巹,從此夫妻二人,同連一心?!?/br> 晏子展的雙眸像濃密的黑云,情緒暗涌,他從孔妙禾手中接過合巹酒,與她交臂而飲。 這夫妻之禮,算是成了。 他多想將她擁入懷里,嗅著她身上的清香,輕輕吻著她的耳垂,再告訴她,他今日有多高興。 可他看著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笑意的孔妙禾,卻清清楚楚明白,今夜她不會枕在他身側(cè)。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兩人彼此眼里只有彼此,卻沒有一個(gè)人開口。 晏子展知道,她在等,在等藥效發(fā)作。 于是他手撫上額角,痛苦地皺了皺眉,裝作虛弱無力的樣子。 孔妙禾果然傾身上前,扶著他的身子,查探他的狀況。 她將晏子展扶到床邊坐下,自己卻走到鏡前,開始一件件、一樣樣摘下發(fā)冠,卸下珠釵。 晏子展心中似有刀在剜血,還要一字一句問她:“你要走么,阿禾?” 孔妙禾開始脫下婚服,她還笑著,神色輕松。 “是呀,王爺?!?/br> “為何?” 她眨了眨眼,神情終于靈動起來,說:“因?yàn)?,爺,不做替身好多年了?!?/br> 這是她早已想好的臺詞,可晏子展卻始終平靜。 她心中有些不豫,緊張地攥緊了衣袖。 晏子展眼睫微顫,沒有接話,卻問她:“阿禾,你舍得離開本王?” 他聲音也在發(fā)顫,輕柔得不像話,仿佛這些字句從他口中說出,十分艱難。 “舍得呀?!彼琅f展開笑顏,說得斬釘截鐵。 “撒謊。” 晏子展沉聲說道,語氣不自覺加重。 他死死盯著孔妙禾,像瀕死的魚,在做最后的掙扎。 “那日在南安廟,你站在佛祖面前,求了什么?” 孔妙禾猛地怔住,那笑意也像黏在臉上,忽然失去了活力。 晏子展顫聲說:“佛祖會不會知道,你心中所求之人平安歸來,你卻將他舍棄……” 他眼尾泛紅,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孔妙禾悄悄將發(fā)顫的手背在身后,垂下了眼睫。 …… 是。 那日,她借口去方便,卻一人偷偷溜回了大殿。 她在佛祖腳下,笨拙而虔誠地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小聲地祈禱。 她緊緊閉上雙眼,肩線似乎因?yàn)榫o張而緊繃著,她念念叨叨。 “佛祖保佑,保佑晏子展千萬不要在戰(zhàn)場上受傷,保佑他平安歸來。我知道他平時(shí)是有點(diǎn)討人厭,可是他人也不壞,就是嘴毒了點(diǎn),罪不至死,罪不至死?!?/br> “我這可是第一次向您祈愿,是不是該給新信徒一點(diǎn)優(yōu)待?您只要保他平安,我下次一定帶許多香油來孝敬您,您看成不?” 一尺開外,晏子展站在柱后,看著這個(gè)平素里張牙舞爪分外張揚(yáng)的丫頭,以她的方式在愚鈍地表達(dá)著對他的擔(dān)憂。 笑意漸漸攀爬上他的眼角眉梢。 在肅靜的大殿內(nèi),金身佛祖的金光籠罩下,他卻只能看見那個(gè)瘦瘦小小的身影,穿著鵝黃色的衫裙,緊閉著雙眼,長睫乖巧地貼在眼瞼下,嘴里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