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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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币娙~軒打官腔,蘇漣漪也懶得與他多說,隨手拿起卷宗賬冊翻看起來。這些卷宗賬冊都是總賬,出入明細(xì),每筆每款記得仔細(xì),不得不說葉軒是個管理的好手,不愧是從葉家出來的人。 葉家…… 今日李玉堂的一番話刺激到了蘇漣漪,更是勾起了她不少回憶,想到李玉堂自然便要想到葉詞。葉詞從開始便主動對她伸出援手,可以說比李玉堂早之又早,付出的熱情也比李玉堂多上許多,葉詞從不掩飾他對她的好感,只要找到機(jī)會便猛烈追求表白,可惜…… 今日的漣漪心思很亂,根本靜不下心來看這一筆筆枯燥的賬單,努力翻看了幾頁,而后合了上。盯著賬冊封頭的字,愣神直眼。 葉軒看著蘇漣漪失魂落魄的摸樣,微微挑眉,眼珠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而后一笑,那笑容中帶了隱隱的詭異?!翱ぶ鞔笕丝墒窃谙肷岬??” 蘇漣漪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向葉軒,“怎……怎么會?”被捉j(luò)ian一般。 葉軒收起了略帶紈绔的笑容,正色道,“知道當(dāng)初我為何勾引你嗎?” 從前蘇漣漪認(rèn)為葉軒是花花公子有征服欲,畢竟身在高位的女子不多,她很容易被這些有征服欲的花花公子盯上,但此時此景葉軒問此問題,她終于知道了真實的原因。“你想將我勾引到手,而后告訴葉詞,我也不過是個虛榮輕浮的女子,讓其早早死心,對嗎?” 葉軒一笑,“郡主永遠(yuǎn)聰明?!?/br> 蘇漣漪斜眼看了葉軒,無奈地笑了笑,“葉軒,難道你不再想想,葉詞他癡愛一女子,而有一日你告訴葉詞說這女子的不堪讓其打破了心中幻想,那會是解脫嗎?在我看來,那是打擊才是。” “?。俊比~軒一愣。 “不知葉軒葉侍郎是否真正愛過一人,是否有這樣的感受——愛一個人,若細(xì)細(xì)想來并不僅僅愛的是這個人,還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憧憬。每個人心中都有對理想異性的憧憬,當(dāng)遇到的異性與自己心中憧憬有所重合后,便會愛上。換句話說,葉詞也許確實鐘情與我,但也可以說,我的性格和容貌與他心中的憧憬女子相符,有時蘇漣漪只是他心中的一份寄托?!睗i漪也不管葉軒是否聽懂,自顧自地慢慢講著。 葉軒微微擰眉,努力跟上蘇漣漪的節(jié)奏,分析每一句話的意思。 “你若真勾引我成功,葉詞心中那份神圣純潔的憧憬便會被打破、被玷污,隨之而來的不是解脫而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輕者意志消沉重者再也不敢去憧憬、不敢去愛?!睗i漪道,看著一臉迷茫的葉軒,問,“葉軒,你能聽懂嗎?” 葉軒沒回答,還在思索。 漣漪撲哧一笑,“好吧,男歡女愛從來入不得葉侍郎的法眼,那我就換一種說法。每個人心中有份信念,若我猜得沒錯,葉侍郎雖出身葉家卻對自己能力十分自負(fù),認(rèn)為人定勝天,通過自己手腕便能成功,對嗎?”這一點,和李玉堂倒是有一些相像,也許每一個有能力的才子都有這種自負(fù)吧。 葉軒笑而不語。 漣漪微微垂下頭,一直胳膊支在桌上,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叭缃窕噬鲜敲骶?,若是昏君貪戀你們?nèi)~家財產(chǎn)的話,先暗中軟禁你們?nèi)~家人,切斷與周圍聯(lián)系,而后出其不意定個叛國之罪,將葉家抄家,財產(chǎn)全部充公,你怎么辦?” 葉軒一僵,“這不可能?!?/br> 漣漪微微搖頭,“一切皆有可能,不過你放心,我們當(dāng)今皇上是明君。若是昏君或葉家真的叛國,我所說的定會成真?!?/br> 葉軒驚訝了下卻未震驚,他也曾幻想過。片刻,他嘆了口氣,“若那樣,我也沒辦法。” 漣漪點頭,沒錯,這便是皇權(quán)?!叭粲幸蝗照姘l(fā)生,而你無力阻止,眼睜睜看著繁盛的家族順勢灰飛煙滅,怕是也要損失信仰。” “今日聞郡主一番話,當(dāng)真勝過讀書三年,屬下受教了。”葉軒又打起了官腔。 蘇漣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話已說開,從前心中那節(jié)也打開不少,畢竟葉軒作為她的左膀右臂,在工作上幫了她不少,任勞任怨。 “姓葉名軒的,收起你那虛偽,咱們說點實惠話?!睗i漪一拍桌子?!澳阄磥碛惺裁创蛩悖俊?/br> “郡主去哪兒,屬下就跟去哪兒?!比~軒道。 漣漪一指敞開的大門,“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br> 葉軒趕忙搖手道,“錯了錯了,我不說了就是,不知郡主問的打算指的是什么?!?/br> 漣漪白了葉軒一眼,“剛剛李侍郎說,他要辭官,所以我想問問你。” 葉軒道,“李侍郎確實應(yīng)離開這傷心地,眼不見心不煩?!?/br> 漣漪瞇著眼,“葉軒,本官發(fā)現(xiàn)今日你實在皮癢清閑,信不信本官讓你未來一個月商部大門都沒法出?”咬牙切齒道。 葉軒低頭,“這回真錯了,郡主大人,屬下真錯了,再也不敢了?!弊屗怀錾滩看箝T太簡單了,只要漣漪郡主隨意動動腦筋想點鬼點子加重他的工作量,就能將他忙得哭爹喊娘,所以說,女子不能得罪,尤其是這種狡猾又聰穎的女子。 “李侍郎的事,我批準(zhǔn)了,回頭他奏請皇上,我也會幫他說上幾句。這空缺下來的侍郎位置很快便會選拔人來填補(bǔ),倒是你的問題,我有個打算?!睗i漪道。 “我的什么問題?”葉軒認(rèn)真道。 “我想推舉你成為代理商部尚書。”漣漪道。 幾不可見,葉軒眸低閃了下喜悅。雖他從前從未想過涉足官場,但這一年多下來,已經(jīng)嘗到官職所帶來的榮耀和便利,再回頭去做那種平頭百姓又如何甘心?既想在官場發(fā)展便要發(fā)達(dá),升官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漣漪捕捉到了葉軒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我再強(qiáng)悍也是一名女子,累了倦了,不想再去拋頭露面地處理這些惱人的公務(wù),更何況如今又有子在身。即便皇上不肯放我,我也是要抽身離開的,整個商部,最能干的除了李侍郎便是你葉侍郎,這個位置除了你無二人選?!?/br> 葉軒立刻站起身來,跪在蘇漣漪面前,“屬下對郡主栽培永銘記于心,無論郡主做何決定,只要需要屬下,屬下定萬死不辭?!边@一次,不帶任何調(diào)侃。 漣漪點頭,“好,此事就這樣決定了,這幾日軒國使臣到來,皇上要接待使臣,怕是無暇分心商部事宜,待軒國使臣離開,我便會上奏皇上。葉侍郎請起吧,你我也算是在東塢城出生入死的朋友,不用這般客套。” 葉軒起身,心情大好,想到之前郡主的問題,猶豫再三,道,“郡主大人,屬下知道你想了解舍弟的情況,舍弟他……依舊如此,還有一件事,郡主可能不知?!?/br> “何時?”漣漪問。 “當(dāng)時舍弟也是去了東塢城,只不過是偷偷潛入,更不讓屬下將此事告知郡主,若屬下敢說,他便要斷了兄弟情,再不回葉家。”葉軒道。 漣漪嘆了口氣,看向窗外。李玉堂、葉詞,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葉軒見蘇漣漪若有所思,繼續(xù)道,“當(dāng)時商部工作繁重,帶去的商部人手不足,很多工作都是舍弟在做,他卻又不肯透露行蹤,只為幫郡主分憂?!?/br> “知道了?!碧K漣漪胸口悶得要死。 葉軒身為兄長,見弟弟如此也是心疼,即便知道無禮卻也忍不住問,“郡主大人,屬下斗膽詢問,郡主有何打算,對李侍郎、對舍弟?” 漣漪苦笑,“我還能有什么打算?我能做的只是斬斷與他們的聯(lián)系,徹底退出他們的世界,祈禱他們早一些放開這段孽緣,重新開始新生活。” “其實郡主也是很為難的?!比~軒由衷道。 而后,兩人相對無言,蘇漣漪心情煩悶,葉軒也不忍驚擾,兩人便靜坐了一會,葉軒便又抱著卷宗離開了。 一陣清風(fēng)帶來初春濕潤的草香,蘇漣漪站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看著曾經(jīng)為爭取地位和權(quán)力所辦的商部,想到從前在岳望縣為生存所做的一切,突然覺得人生如夢。 人永遠(yuǎn)要前進(jìn),不能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中。漣漪對著那張辦公桌笑了一下,而后起身離開,動作干凈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如果可以,這是她最后一次到商部,從今往后她要脫離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去尋求平淡安穩(wěn)的日子,那才是她所追求的。 …… 從商部回到家中已是下午,太陽偏西。 看書的蘇漣漪突然想起了聽風(fēng)書苑之約,去了書房,拆了一塊厚紙,將平日里用來畫圖紙的炭塊筆取出,準(zhǔn)備隨意畫一些什么說服書苑老板慕夜凡“學(xué)海無涯”繼續(xù)鉆研素描畫,以便繼續(xù)生產(chǎn)這種厚紙。 剛將紙展開,思索著到底要畫什么來一鳴驚人震撼慕夜凡,管家秦詩語來了。 今日的秦詩語一身淺藍(lán)色綴紫紅花紋的緞子長裙,雖已三十有六,但身材苗條健康,步伐輕快有力,標(biāo)致的容顏也及是干練,別有一種職業(yè)女性的魅力。 “郡主大人,今日將軍隨禮部出城迎接軒國使臣,晚膳應(yīng)是在宮中用過,只有您自己在府中用晚膳,不知您有何想吃的菜肴嗎?奴婢這就吩咐廚子去做?!鼻卦娬Z道。 漣漪一邊想著畫什么東西,一邊搖頭,“讓廚房隨意做吧,做什么我就吃什么?!?/br> 一臉嚴(yán)肅的秦詩語眼底露出笑意,對蘇漣漪這個有實力無架子的主子極為贊賞,“好?!边@晚膳自然不是隨意的,而是她來精心定制菜單。 正當(dāng)秦詩語欲轉(zhuǎn)身離開書房時,有一名小丫鬟匆匆跑了進(jìn)來,“奴婢見過郡主大人、秦管家,是這樣,門外有位來自宮里的公公,說是皇上有命,召郡主大人入宮參加晚宴?!?/br> 蘇漣漪皺眉,“召我參加晚宴?這種一年一次的使臣往來也不算什么大事,不用人人都參加晚宴吧,何況我還告假在家。” 那小丫鬟道,“剛剛奴婢也回了,說郡主身體不適,但那公公說,這一次使臣一行有貴客,是一位軒國公主,而這晚宴也是軒國公主開口邀請,皇上才下召的?!?/br> 漣漪一驚,“軒國公主???” 小丫鬟點頭,“是,宮中的公公是這么說的。” 秦詩語不解,軒國公主來指名道姓邀請郡主做什么,難道公主與郡主有交情? 與其說兩人有交情,還不如說兩人有孽緣。 蘇漣漪不敢怠慢,趕忙放下紙筆,讓秦詩語幫忙梳妝打扮,穿上了宮裝,上了馬車趕去京城。 誰能猜到,這一次軒國公主并非是普通出使拜訪,而是另有目的,那便是兩國和親。 ☆、309,改變誰的命運 鸞軒兩國停戰(zhàn)多年,年年皆有使臣往來,互送禮物,維系關(guān)系。 除了重大慶典會派出大量使臣出使外,其他往來規(guī)模不大,自然不用隆重招待,只由禮部接待,隨后皇帝辦一場小規(guī)模的晚宴便可。但這一次的晚宴規(guī)模頗大,除朝中文武百官出席外,更是命其攜帶家眷入宮共同赴宴。 蘇漣漪盛裝打扮,一身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裙,華貴又不會太過高調(diào)張揚,長裙外披著一件半身長同色系薄披肩,邊緣正好搭在腰際,可擋住微微隆起的小腹。這種穿法在現(xiàn)代頻頻可見,由西方傳入,但在鸞國卻沒人穿過,這樣層層疊疊略顯累贅,好在漣漪身材頎長高挑,這樣的披肩穿在她身上,非但不累贅反倒別有一種端莊的味道。 誰能想到,蘇漣漪為遮肚子而準(zhǔn)備的短款披肩會在這場晚宴一炮走紅最后在京城流行? 馬車在宮門外停下,有門外侍衛(wèi)安排著停放馬車,車水馬龍,華貴馬車絡(luò)繹不絕,都是各家夫人得到消息攜帶家眷趕來。 秦詩語先下了車,而后轉(zhuǎn)身小心去扶蘇漣漪。 秦詩語本就是宮中女官,深得當(dāng)今太后寵愛,后到了年紀(jì)出宮嫁人,卻遭遇命運坎坷,從公主府捻轉(zhuǎn)到了蘇府,成了蘇漣漪的管家,兩個干練女性也是惺惺相惜。這一次秦詩語入宮,也是漣漪提議,前來看望從前的老主子——太后娘娘。 “郡主,您慢著點?!鼻卦娬Z小心扶著。 漣漪笑笑,“我有那么金貴?其實你們不懂,越是懷孕的女子才越要多多運動?!?/br> 兩人剛下車,蘇漣漪一抬頭看見了御史崔鵬毅。自東塢城回來后,蘇漣漪便沒見到過崔鵬毅,想來崔御史又被皇上派去公干。崔鵬毅明著與司馬秋白一樣任職于御史院,但實際上卻是皇上手下的影魂衛(wèi)。 崔鵬毅也見到了蘇漣漪,對其行了個注目禮,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那人是誰?怎么比將軍還冷酷?”秦詩語道,口吻中有一些不屑。 漣漪掩嘴而笑,“別說得這么委婉了,其實你心里想的是那人怎么和飛峋一樣面癱是嗎?他是御史院的崔鵬毅御史,雖然面冷了些,但為人正直?!?/br> 秦詩語看那背影哼了下,“正不正直奴婢不知,但卻知他不懂在朝為官的生存之道,官職不大架子倒不小,趾高氣昂的,就不怕不小心得罪哪位實權(quán)大臣?這崔御史有什么背景嗎?”一邊小聲聊著,一邊扶著漣漪向?qū)m門走,權(quán)當(dāng)崔鵬毅為一個談資。 漣漪有些驚訝,因秦詩語平日很少這般八卦多舌,今日實在是反常。 “沒有,就我所知,崔御史為孤兒,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皇上在城郊賞了個宅子給他,沒想到他竟收留了一群乞丐流浪漢,每月的薪俸幾乎都花在此?!碧K漣漪為其講到。至于崔鵬毅的真實身份,她自然不能說。 秦詩語一聽,氣笑了,“沒想到這個崔御史除了沒心眼還是個敗家,難怪沒女子愿意嫁給他,嘖嘖?!?/br> 兩人小聲聊著,很快便入了宮門。 在宮門處等待多時的宮女見到蘇漣漪來,趕忙迎了過去。“奴婢給漣漪郡主請安,奴婢是千慈宮的宮女,前來傳金玉公主的話。公主說,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請郡主先到千慈宮歇歇腳。” 千慈宮是太后的宮殿,金玉公主夏初螢正在此處。 漣漪微笑點頭,對秦詩語道,“真是巧了,既和公主碰面又能提前給太后娘娘請安。” “是啊?!弊源驈膶m中出去,秦詩語便再沒見過太后,看著依舊奢華莊嚴(yán)的皇宮,懷念起自己年少的青春,無限感慨。那時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女,如今卻已是棄婦。蒼天未老人已衰,更是想念自己的主子。 在宮女的帶領(lǐng)下,兩人快步前往千慈宮。 入了千慈宮,為皇后請了安,蘇漣漪便被夏初螢拽到了一側(cè)的房間,急急關(guān)了門。 蘇漣漪不解,“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初螢恨鐵不成鋼地白了她一眼,“那個拓跋月小婊子來了你知道嗎?” 漣漪撲哧一笑,“小婊子那是鄉(xiāng)間俚語,你身為一國公主不可張嘴小婊子閉嘴小婊子,沒了教養(yǎng)失了威嚴(yá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