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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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奉一教的歸順 碩大城門高聳,兵丁們稀稀朗朗在城墻上把守,大門開著,城內官兵檢查來往百姓,雖是檢查,其實也是敷衍了事。 東塢城已不是從前的東塢城,廢墟一般的空城,又有什么可檢查? 站在城門外的正是云飛峋,他自從前一夜得到接到飛鴿傳書便再也安不下心來,若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非去親自迎接不可。這一夜,不知捻轉了幾百次,若用床和身體可以烙餅,他一夜烙的餅足夠一個營的人吃了。 好容易盼到了天亮,破天荒的選了新衣,沐浴束發(fā),如同“望妻石”一般立著。 從天際深藍等到魚肚白,從早霞緋影到日上三竿,從城門緊閉到人頭攢動。進出城門的百姓們見到城門口器宇軒昂的男子都很是好奇,這人比城門官兵站的都直。 終于,大道盡頭原來的車隊映入眼簾,“望妻石”才動了一動,勾起了唇角。他笑了,令邊城增色,為秋季增彩。 往來百姓見到“望妻石”動了都忍不住好奇,順著“石頭”的眼神望去,看到了車隊。那車隊有名的很,因為不是別人的車隊,正是奉一教的車隊。 大家暗暗稱奇,車隊中央的馬車為紅色,綴著紅紗,但好歹也算是馬車,不像從前,直接弄了紅紗帳子,招搖、風sao。 車隊已到了城門口,衛(wèi)兵們一見是奉一教的車隊,更是連檢查都不檢查,直接放行。 擦肩而過時候,漣漪掀開了車簾,對車外飛峋道,“我回來了。” 是啊,她終于回來了,這一同鬧劇終于要結束,再一次回到東塢城,仿如隔世一般,好像又重回人世一般。 蘇漣漪帶著面紗,只露一雙眼,但對于云飛峋來說,只看到這雙眼便足夠了,“終于回來了?!瘪R車已緩緩入城,飛峋對著遠去的馬車輕輕道。 坐在車外的李嬤嬤掀開了車簾,對其內的蘇漣漪恭敬道,“圣女大人,我們已入了城,現在要去做什么?”整個車隊都不解圣女大人的目的。 漣漪心情愉悅,淺笑,“到衙門去,見徐知府?!?/br> “?。。恳娦熘。俊崩顙邒邍樍艘惶?,奉一教和官府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小漣姑娘為何要去衙門?” 蘇漣漪笑吟吟道,“解散奉一教?!彪m然是笑著,但說話的口吻卻絲毫不帶玩笑的意思。 李嬤嬤“啊”的一聲,因大吃一驚,差一點從馬車上栽了下去,還好被一旁的孫嬤嬤抓住。 孫嬤嬤也是聽到的,也是嚇了一跳,“小漣姑娘,好好地為啥要解散奉一教?再說,解散奉一教這么大的事……您能說話算嗎?若玉護衛(wèi)知道了,您可怎么辦?” “玉護衛(wèi)不會回來了,”漣漪不太理會震驚的兩人,透過一旁的車窗簾子賞著風景,“喬公子也不會回來了,那些胡鬧的人都走了,東塢城人終于不用再受愚弄了?!笨谖牵絹碓嚼?。 孫嬤嬤和李嬤嬤相視一望,交換了個眼神,而后放下車簾。 車隊駛往府衙。 徐知府翻看著這幾年的案宗,就聽外面有了吵嚷聲,隨后擊鼓聲響。擊鼓,便是有人報案鳴冤。這鼓聲已經多久沒響了?因為百姓們對知府已不抱希望,對鸞國也已不抱希望。 徐文成老眼一瞇,伸手在花白的胡子上縷了一縷,“哈哈,看來是成了!” 師爺不解,“老爺,成什么了?” 有衙役來報,“稟告知府老爺,那個……奉一教的人來了,在擊鼓。”一個個心中都在納悶,奉一教的人來干什么?按理說,兩邊應是對頭,早幾年,徐知府還帶人圍剿過奉一教呢。 “好,帶他們上來,升堂!”徐知府樂了,老臉紅撲撲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無論是衙役還是奉一教的教眾、更或是東塢城百姓,都一頭霧水。消息傳得很快,從奉一教車隊入了東塢城,這消息便傳來了,往日那些神戶神司帶著所謂教眾們?yōu)鯄簤憾稼s了過來。 孫嬤嬤回到了紅色馬車旁,“小漣姑娘,已經擊完鼓了,知府老爺也升堂了,我們……我們還怎么辦?” 眾人只見,簾子被一只雪白素手掀開,一名身材高挑窈窕的女子從容探出身來,“好辦,既然知府升堂了,我們便進去罷了。” 李嬤嬤卻一把抓住了蘇漣漪,忍不住顫抖起來,“小漣姑娘……這樣不行!雖然我們了解你,知道只要是小漣姑娘你決定的事便沒人能阻攔,但小漣姑娘你要三思啊!解散奉一教的方法很多,唯獨不能來官府,怕是官府老爺會定你罪的!” 漣漪心中一暖,她也知道孫嬤嬤和李嬤嬤不算什么善良的好人,但這世上又有誰敢拍胸脯說自己是好人?一切都為了生存而已。兩人能關心她到如此,已經滿足了。 “嬤嬤們放心吧,一切,我心中有數?!闭f著,便是掙脫李嬤嬤,從容入了府衙。 人群一下子如炸開了鍋一般。 “這女子便是圣女大人?”因為女子面紗蒙面,外人分不清她身份。 “應該就是,但圣女大人帶人來官府干啥?” “圣女難道傻了?帶人跑到衙門難道是自投羅網?” “哈哈,估計是要踢館吧,反正現在東塢城是奉一教的東塢城,這衙門有或沒有沒什么區(qū)別了?!?/br> “別瞎說!就算是官府沒用,但整我們這幾個老百姓還是能的?!?/br> 吵嚷一片。 徐知府來了精神,哪還有平日里裝病的小老頭樣?腰背挺直地坐在大堂椅子上,神采奕奕,“下方,來者何人?” 面紗下的蘇漣漪微微一笑,作勢便要跪下去,這可把徐知府嚇壞了,“別……別……”只能小聲阻止卻又不敢喊,為何?自然是因為蘇漣漪的品銜比他高了不止一點半點。無論是因她為當今太后的義女漣漪郡主還是正二品商部尚書,都是他這種地方知府遙不可望的人物。 漣漪抬頭,用一雙會說話的大眼安慰他——做戲做全套,下跪有何不可? 蘇漣漪就這么安安穩(wěn)穩(wěn)地跪了下,其實對于漣漪這種現代人,下跪只是一種姿勢,即便是禮節(jié)也于鸞國的下跪有著天壤之別。 徐知府雖坐立不安,但心中不免感動。鸞國有此才女、有此郡主,真乃鸞國之幸! “回知府大人,小女名為小漣,身份是奉一教圣女,如今更是奉一教唯一決策者,此番前來是因為小女良心發(fā)現,決定痛改前非,前來歸順朝廷。” 人群嘩然。 短短的時間,衙門外不僅里三層外三層,幾乎全城人傾巢而出,都擠到了府衙。 好在,雖東塢城饑荒,但徐文成即便是自掏腰包也未遣散任何一名衙役,衙役人數尚夠,手持水火棍阻攔著不斷前涌的百姓,維持著秩序。 之所以未遣散衙役,不僅是因衙役們離開府衙難有活路,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徐文成知道,總有一天京城會來人,會拯救東塢城于水火之中。只不過從前他以為來者定是云家人,卻沒想到他猜對了一半,猜錯了一半。錯的是,前來的云飛峋并不是整件事的主導,而對的是,漣漪郡主是云飛峋的妻子,也算半個云家人。 門外有人高喊道,“胡說!哪來的妖女冒充我教圣女?誰給你的膽子前來敗壞我教名聲?” 蘇漣漪笑了一笑,對徐知府使了個眼色,而后從容站起身來?!皠倓傉f話這人,應是神司或者神戶吧?!?/br> 那人四十上下,身著整潔,看起來像讀過書的人,“本人正是神司!你這妖女竟然冒充圣女,你膽子不小,你就不怕玉護衛(wèi)來要了你命?” “呵呵,”漣漪聲音不小,隔著面紗笑望那人,“你錯了,我正是圣女,更是玉護衛(wèi)親手捧上神壇的圣女,既然你是神司,那我身邊這些人,你應該認識吧。”說著,一指同樣跪著的營地中的高官之人。 那神司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其中真有他認識的,“劉侍衛(wèi)長,您在這?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漣漪也看向那人,“既然他認識劉侍衛(wèi),那就麻煩劉侍衛(wèi)起身與他解釋一番。” 百姓中很多人都是見過圣女的,只不過他們見到的都是安蓮。遠遠看向圣女,雖高高在上,但如今的圣女卻比之前的圣女更讓人高不可攀。氣質!是一種氣質! 眼前的圣女,即便是蓋著面紗,即便外人根本無法窺其容顏,甚至其根本未放什么狠話,但卻不怒自威,周身散發(fā)一種令人折服的氣場。若不是今日發(fā)生之事實在匪夷所思,他們怎會不信面前女子就是圣女? 劉侍衛(wèi)也是一頭霧水,被蘇漣漪點名,便站起身來,對著外面那人愁眉苦臉,“這位神司,雖然我也不明白發(fā)生的一切,但卻敢保證,您眼前的正是圣女,是玉護衛(wèi)欽點的圣女大人?!?/br> 看熱鬧的百姓大半都是奉一教的人,擠在前面的少不得神司和神戶,“圣女大人,您為何要這么做?”有人喊了出來。 漣漪一挑眉頭,一攤手,“諸位,我也不想這樣,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備受愛戴的圣女,我也想做,但玉護衛(wèi)和他背后的主子跑了,不管我們了,我如何撐得下去?”她說的都是事實。 那神司一愣,“圣女大人您是說,玉護衛(wèi)……他走了?他去哪了?” 漣漪點頭,“對,玉護衛(wèi)他走了,但去哪里我也不知,臨走時說,將奉一教給我了,我愿意撐便撐,不愿意撐就散,就這么簡單?!?/br> 眾人又一片嘩然。 有人喊道,“圣女大人,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這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太詭異,好好的奉一教怎么就沒了?玉護衛(wèi)怎么就走了?讓我們怎么接受?” 漣漪道,“是啊,奉一教怎么就沒了,玉護衛(wèi)怎么就走了?你問我,我問誰?”一問三不知,誰能奈我何? 人群后面有人喊,“奉一教天地同齊!奉一教永遠不倒!”緊接著,一群人跟著也喊了起來,百姓們情緒激動,越發(fā)高漲。 徐知府面色凝重,他擔心若百姓們真鬧起來,沒有軍隊的鎮(zhèn)壓單靠這幾個衙役根本不夠。 蘇漣漪呵呵笑了起來,即便是人聲鼎沸,但這清脆的笑聲在沸騰的人聲中仍然十分獨特,讓人過耳難忘?!笆钦l說奉一教不倒?站出來?!?/br> 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 大家都是普通百姓,哪那么多視死如歸? 漣漪的笑意更濃,“別怕,我不會拿你怎樣,徐知府是個公正嚴明的好官,也不會冤枉無辜。剛剛那句話是誰說的,站出來,我這圣女位置讓賢,讓給那人去做。” 還是沒人說話,百姓們也不傻,雖然不懂“圣女”有何陰謀,卻也能聽出話中有話。 見沒人應聲,漣漪繼續(xù)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中任何一人,無論是神司或者神戶,無論是奉一教教眾或是非教眾,只要有人站出來,我便是將圣女位置讓賢,我說到做到,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br> 眾人還是不吭聲,沒人當這出頭鳥。 最早沖出來的神司,咬牙道,“既然圣女大人要讓賢,那在下……” 漣漪伸出食指搖了一搖,“這位神司,你可想好了?玉護衛(wèi)走了,后臺也走了,龐大的資金源頭也沒了。奉一教從上到下月月都要發(fā)放食物、銀兩,你覺得,你能支撐得起這么龐大的組織?” 組織?沒錯。截至到現在,蘇漣漪都不認識奉一教是什么宗教、甚至連個江湖門派都算不上,他只是個組織,反政府武裝組織! 那神司一愣,面色一黑,不再吭聲。 蘇漣漪對著人群揚聲道,“除了這位神司,還有人想當圣女圣男嗎?只要你們開得起這月薪,本人立刻讓賢!有沒有?” 人群一片寂靜。 蘇漣漪皺眉無辜,“你們拿不出這些錢,我也拿不出,那我歸降官府又有何不對?無論我是否歸降,從今日今時開始,你們都沒錢可拿,一個銅板也拿不到。” 人群中突然有了老婦的哭聲,“大慈大悲的圣女大人,您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若沒了奉一教,我們真沒了活路了!” 老婦的哭喊聲如同點燃的引子,將人群緊繃的氣氛炸開,一時間百姓們更激動,哭的哭鬧的鬧。 漣漪看著無助的百姓們,剛剛譏諷神司神戶的劍拔弩張消了很多。 是啊,誰愿意被人愚弄?誰有好好的日子不過來信一個突然天上掉下的奉一教,一切都是生活所迫,都是命運的捉弄。 徐知府趕忙從桌子上出了來,快步到漣漪身旁,壓低了聲音,“郡主大人,百姓鬧起來可不好??!” 漣漪微微點頭,“宣布商部到來,承諾十日之內有飯吃……不,三日!” 徐知府愣了下,“三日?這能行嗎?” 漣漪一雙大眼盈盈笑著,“就三日,金口玉言?!?/br> 徐知府狠狠點頭,“郡主大人,下官信您!” 而后快步回到座位上,抓起驚堂木狠狠在桌上拍了數下,直把師爺的耳朵震得生疼,“肅靜!肅靜!” 沒有衙役聲威,因為衙役都在攔著百姓。 人群逐漸靜了下來,徐知府道,“諸位有所不知,其實朝堂已派下人來解救我們東塢城于水火,派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商部尚書、當今太后義女、我們鸞國的第一奇女子漣漪郡主!” 蘇漣漪只覺后背一層雞皮疙瘩,雖然她身份確實如此,但有人當面幫她吹牛,仍是對自己臉皮厚度的一種考驗。 百姓們互相看了看,一臉迷茫。聽說過禮部、工部、兵部什么的,何時又出現了商部?再說漣漪郡主的名聲,大部分人是沒聽說的,畢竟,這里是信息極為滯后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