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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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笑什么,說出來也讓我們笑笑好嗎?”周氏興致道。 吳瀚海一指徐文成,“不停也罷,你平日里最為尊敬的徐知府其實是個老不休?!?/br> 徐文成卻好像生氣一般板了臉,“我們男人的笑話,怎可說給女人聽?” 周氏等三人都已嫁做人婦,一句話便猜到他們在開了什么玩笑,整個廳堂笑聲不斷,拋開地位和架子,氣氛極為融洽。 眾人皆醉我獨醒,云飛峋臉上陪著笑容,但眼神卻極為冷靜,暗暗給徐知府拋了個眼神、一個信號。 徐文成接受到信息,立刻不動聲色的拐了話題?!拔艺f吳將軍啊,我們兩人終于能安穩(wěn)一段時間了。” “哦?何謂安穩(wěn)一段時間?”吳瀚海問。 徐文成道,“你沒發(fā)現(xiàn)這幾日奉一教安靜地很嗎?平日里隔一段時間便又一次集會,拜一次圣女,這都過去快十天了,也沒見動靜,我們當然可以安穩(wěn)了?!?/br> 飛峋心中暗笑,徐知府說得是,他們確實可以安穩(wěn)了,因為漣漪把奉一教攪得天翻地覆,如今圣女也被他殺了,哪有什么圣女可拜? “唉?之前我沒發(fā)現(xiàn),不過您這么一說,還真是,”吳瀚海表現(xiàn)自然,天衣無縫,“這十幾天,確實沒見奉一教有什么活動。” 其實吳瀚海已漏出了許多漏洞,其中最大的漏洞便是——身體不適過后,非但沒有半絲疲倦,相反神采奕奕,比剛剛精神了許多。 云飛峋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吳瀚海和徐文成鄭重其事一拱手,“提到奉一教,在下不得不有一事相求,這件事滿東塢城只有你們二位能管,其他人都管不了?!?/br> 吳瀚海和徐文成一愣,對視一望,表示不解。“何事?” 云飛峋嘆了口氣道,“是這樣,原本徐姨娘從京城歸來探親,還帶了一名丫鬟,名為小漣。那丫鬟是名孤兒,被徐姨娘養(yǎng)大,悉心教導投入了大量心血,但后來這丫鬟竟然背信棄義,背叛了徐姨娘?!蹦锹曇魳O為憤怒。 吳瀚海和徐文成都看向了徐姨娘。 雖事先沒打過招呼,但徐姨娘立刻領(lǐng)悟了云飛峋之意,皺眉點了下頭,“別提那個浪蹄子了!” 飛峋繼續(xù)道,“原本徐姨娘是打算將那丫鬟嫁給姨娘的親弟弟、徐老爺為妾,一名小小丫鬟可加入徐家這等豪門,這是多大的榮幸?但這丫鬟竟跑了!聽說還跑到了奉一教!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是我們徐家的恥辱,還請兩位大人為徐家做主,捉住這個背信棄義的丫鬟!” 甄氏剛開始一愣,“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忍不住問。 飛峋咬牙切齒道,“小漣!” 甄氏跟隨徐文成多年,早已不是省油的燈,瞬間便知道他們定要安排部署什么計劃。“原來是那個狐媚子,上一次怡兒帶她來我們家,我便看出那丫鬟不會安分,沒想到啊,到底還是跑了?!弊焐线@么說著,心中卻默默給漣漪郡主道著歉。 徐姨娘嘆氣,卻依舊柔聲細語,“那丫頭年紀不小了,原來我也是想給她找個歸宿,我弟弟雖上了年紀,但我是放心他的。卻沒想到……唉,小漣那孩子,她若不同意這門親事,直接和我說便好,為何要逃呢?” 甄氏道,“怡兒啊,你這般心軟,難怪被丫鬟欺負?!?/br> 周氏也忍不住插嘴,“徐老爺我是見過的,為人踏實又能干,那么大的徐家產(chǎn)業(yè)都靠這徐老爺,小漣丫鬟有什么看不上的?再者說,男人大一些才懂疼人,我家將軍比我也是大了整整十歲呢。” 徐文成卻道,“那你希望我們?nèi)绾螏托旒遥俊?/br> 飛峋咬牙切齒,“向奉一教施壓,讓他們乖乖交出小漣。” 徐文成卻笑了,“這傻孩子,你剛剛難道沒聽我們說嗎,最近奉一教悄聲滅跡十幾天,人都抓不到,我們怎么向他們試壓?” 云飛峋卻冷笑,“那個小漣別以為投靠了奉一教便安全了,背叛了徐家,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抓她回來?!?/br> 徐文成一挑眉,“徐小兄弟,看來你們徐家已有了部署?說來聽聽?!?/br> 飛峋自負一笑,也不打算隱瞞兩人,很是驕傲一般?!拔乙雅扇速I通了奉一教內(nèi)部的人,聽說小漣跑去給奉一教圣女當丫鬟了,哼,只要有機會,我們買通的人便會把小漣騙出來,抓住,到時候,讓那吃里扒外的東西嘗嘗我們徐家家法的滋味!” “哈哈,好。”徐文成道,“對這種背信棄義、吃里扒外,拿人俸祿卻不干人事的人,就應好好嚴懲!最好游街,之后流放!”老頭來了興致。 不知為何,吳瀚海卻總覺得徐文成在說什么,但細想想,徐文成說的卻是小漣。老話說得好,做賊心虛,此話不假。 這件事告一段落,徐文成又拐到了別的話題。 幾人又聊了一個多時辰,甄氏等人也累了,便起身告辭,回了去。 …… 將軍府。 送走了徐文成一行六人,周氏跟隨吳瀚海到了書房。 “將軍,依你之見,他們真是來看這院子的?會不會是發(fā)下了什么?”周氏心驚膽寒,尤其是見識了徐知府的陰陽怪氣后。 吳瀚海想了片刻,而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徐知府從來如此,讓人永遠摸不透?!彼貞浧饍扇说谝淮我娒鏁r,徐文成也是這般說東說西、提左提右,好像這樣發(fā)散性的話題,是他個人特點一般。 至于那些偶然提到的敏感問題,吳瀚海覺得是徐文成無意提到的,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周氏突然哭了,“將軍,我們就算了,但諾兒還小,難道讓諾兒一輩子都要靠那藥過活嗎?將軍您想想辦法吧,諾兒是您唯一的兒子啊……”說著,便哭開了。 想到獨子吳雨諾,吳瀚海也是心如刀割,看著窗外長長嘆了口氣,卻苦無辦法。 周氏雙眼一亮,如同在大海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將軍,那個小漣……那個小漣……” 吳瀚海不解,“那個丫鬟怎么?” 周氏一把抓住吳瀚海的袖子,看向他的眼神滿是希望的驚喜,“將軍,那個小漣不是已經(jīng)成為圣女的丫鬟了嗎?若是您將徐家買通奉一教內(nèi)部人的事兒告訴他們,會不會記成大功一件?我們不求別的,只求一份解藥!只要一份!只要救救我們的諾兒……”說著,周氏身子軟了,慢慢跪坐在地上,無助痛苦。 這種傳消息出賣同僚的事,吳瀚海本是不肯干的,但如今,他卻一次次的出賣。他可以死,但他的兒子卻不能死,諾兒還那么小,怎可因為他而死? 吳瀚海也是苦無辦法,如今聽見周氏的建議,也只能聽從。 “好,我明日便去找那人,交換信息,以求得解藥!”吳瀚海咬牙道。 周氏見見收斂了哭聲,想到兒子有救了,高興了起來?!澳蔷筒淮驍_將軍了,將軍忙,我去看看諾兒?!蹦撬幵幃?,每一次食用后都會精神亢奮,尤其是年幼的吳雨諾,最嚴重的一次更是精神失常。 “去吧。”吳瀚海點了點頭,而后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中。 周氏離開了,偌大的書房安靜異常。 許久,吳瀚海才站起身來,走到書房的深處。墻壁上,掛著一副畫像,畫像中是一位老人,老人神采奕奕又慈眉善目,與吳瀚海有幾分相像。 “父親,您老在天之靈,能否告訴孩兒,孩兒應該怎么做?”吳瀚海極度痛苦,低著頭,袖口下的鐵拳捏得緊緊。 “父親,您說過,元帥對我們吳家有救命之恩,當初您為諾兒起名,其意也是讓我們記住那一個雨夜,您對元帥的承諾,但……但如今我們?nèi)叶急凰幬锟刂疲覀儭聿挥杉喊?!?/br> “今日,當孩兒見到徐姨娘時,更是心驚膽戰(zhàn),因徐姨娘是元帥的家人,見了徐姨娘便如同見了元帥一般,孩兒內(nèi)疚!若沒有諾兒,也許孩兒會自盡以回報皇恩,但孩兒卻舍不得諾兒,諾兒還那么小,沒了父親,他怕是活不下去。” “……那藥,我們曾經(jīng)嘗試了各種辦法,秘密探訪了所有大夫,卻都苦無辦法,一旦發(fā)作,生不如死!父親,您告訴孩兒,孩兒該怎么辦……” 死寂的書房內(nèi),沒有上陣殺敵的將軍,只有一個無助的孩子;沒有大義凌然的壯士,只有一個疼愛兒子的父親。人活在世,哪會單純?哪會純粹?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方才能體會。 …… 徐文成的府邸。 會客廳。 茗香滿室,四人對坐。 “真是罪過,我們背后這么編排漣漪郡主,往后郡主若是知道,定會怪罪我們?!闭缡蠂@氣道。 云飛峋哈哈大笑,“徐夫人您且放心,漣漪若是知道,非但不會怪罪我們反倒會大大的表揚,用漣漪的話說,還會給我們頒發(fā)奧斯卡獎?!?/br> “什么叫奧什么卡獎?”徐姨娘不解。 云飛峋耐心為其解釋,“便是說明,我們的演技好,那個獎項是專門給會演戲的人發(fā)的?!?/br> 說到這,徐文成也笑了,“今日你們每一人都表現(xiàn)得甚好!怡兒冰雪聰明、一點就通,老婆子推波助瀾、火上澆油,而世侄則是足智多謀,將計就計!好?。∮心銈冞@些奧什么卡,就不信吳瀚海那小子不露餡?!?/br> 云飛峋笑容收斂,目光卻是沉重,“我現(xiàn)在心情很復雜,既希望吳將軍被控制、又不希望吳將軍被控制?!?/br> 徐文成道,“關(guān)于吳瀚海的事,你就別猶豫了,我老頭子敢打包票,他絕對被人控制住了。如今只要希望,控制他的是奉一教的人就行,我對漣漪郡主十分有信心,郡主出馬,奉一教不在話下?!?/br> 云飛峋苦笑,“您老還真是相信漣漪?!?/br> 甄氏在一旁道,“我老婆子也相信漣漪郡主,漣漪郡主有神庇佑,定能成功解決此事!” 徐姨娘也點頭,“我也相信郡主?!?/br> 飛峋無奈,“也不知道她給你們灌什么迷糊藥了,一個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視線不自覺移到了門外,天已黑了,卻不知漣漪是否已休息?!捌鋵崱乙蚕嘈艥i漪能成功?!比魸i漪真有迷糊藥,第一個吃的便是他云飛峋,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吃下。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徐文成道,“飛峋的網(wǎng)已經(jīng)撒下,我們要做的便是等待結(jié)果罷?!?/br> 飛峋站起神來,“姨娘,我先送你回府吧?!?/br> 甄氏卻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飛峋啊,如今你化名在外,無法住在徐府,可有安身之處?若沒找到,便在我們家住下吧?!?/br> “多謝伯母了,飛峋有住的地方,”云飛峋道,“而且,將姨娘送回去后,我還有事要做,我雖與漣漪有默契,但還是謹慎為好,我想辦法把消息傳過去,讓漣漪心里有個數(shù)?!?/br> 徐文成好奇,“奉一教守備嚴密,你怎么傳消息?” 飛峋狡猾一笑,“世侄自有自己的辦法,這是我與漣漪的秘密。” …… 奉一教臨時營地。 是夜,卻不安靜。 漣漪在帳內(nèi)隨意翻著醫(yī)書,但總覺得有動物在她帳子附近叫喚,一波一波,不肯停歇,令人煩躁。 最終無法看書,漣漪扔下了醫(yī)術(shù),從木箱中取出自制手術(shù)刀,怒氣沖沖的出了帳子。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這么膽大包天,敢吵她的清閑。 漣漪剛一出帳子,迎面便見到一團黑影興高采烈的向她撲來,好像已苦苦等候多時一般。 蘇漣漪嚇了一跳——怎么又是貓頭鷹?。?/br> ------題外話------ 各位跟文的讀者們,瀟湘審文制度變了,除了事先存稿發(fā)布的作者外,像丫頭這樣每天寫稿發(fā)布的作者,審文都是整點審文。 也就是說,無論丫頭還是其他大多數(shù)的作者的文,都是整點發(fā)布。如果親們等到15分還沒見到更文,未來45分鐘內(nèi)就不會更文了,特意來告訴讀者們,省卻刷新等文的痛苦。 今天丫頭沒控制好時間,10點多才寫完,沒趕上10點審文,只能等11點。親們久等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晚安! ☆、273,喬伊非的病 傍晚,女子出了房門,迎面飛來一只面貌兇殘的貓頭鷹,接下來的劇情本應是女子一聲尖叫,而后摔倒在地做柔弱狀。 但蘇漣漪的第一反應卻是——檢查自己面紗是否完好,以防被興奮的貓頭鷹抓花了臉,而后從容閃身進帳子,順便撩起簾子,方便那貓頭鷹進入。 果然,簾子一開,貓頭鷹好像通人性一般順著門口飛了進去。 漣漪抬頭望著在自己房內(nèi)撲騰的貓頭鷹,內(nèi)心十分無語。 這云飛峋和貓頭鷹算是接下不解之緣了,當初在蘇家村時,別人夜鶯送箋,他是夜“鷹”送箋,而后聽說又用貓頭鷹向城內(nèi)送信,如今可好,不知又從哪搞了只貓頭鷹來送信。 用貓頭鷹而非信鴿,此招十分高明!其一,鴿子白日飛行夜晚休息,而白天營內(nèi)守衛(wèi)眾多,很容易發(fā)現(xiàn)鴿子,射殺后截獲信件,但貓頭鷹卻不是。貓頭鷹夜晚活動,夜里營地雖然有火把,但侍衛(wèi)們的仍舊看不清天上飛來的鳥,自然發(fā)現(xiàn)不了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