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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醫(yī)貴女在線閱讀 - 第323節(jié)

第323節(jié)

    因安蓮的叫喚,外加漣漪低頭的迅速反應(yīng),云飛峋終于從翻天覆地的醋意中找到了一絲冷靜。發(fā)現(xiàn)剛剛是自己反應(yīng)過激了,他必須要相信漣漪的能力,漣漪能走到今日,絕不是隨意被人揉捏玩弄的弱女子。

    想著,云飛峋終于停下了腳步,而正飛奔追逐飛峋的安蓮毫無防備,硬生生地撞在其背上。

    “哎呀!”安蓮只覺得自己撞倒了一堵墻,硬邦邦地。

    此時(shí),四人距離已很近,而安蓮的一聲驚呼,前方的玉容自然聽見,他回過頭去,尋聲而望。

    蘇漣漪死死閉上眼,心中暗說,一切都完了,接下來發(fā)生什么已超出了她的掌握,罷了,聽天由命吧。

    蘇漣漪未想到的是,玉容轉(zhuǎn)身的瞬間,云飛峋也背轉(zhuǎn)身去。

    飛峋心中醋意、怒意、殺意糅雜一體,雙眼更深邃,眼中充滿血絲。

    他冷笑著伸手捏住安蓮小巧的下巴,手指的力氣甚大,捏得安蓮下巴雪白沒了血色。“要我送你回房間,是么?”

    “疼……疼……”安蓮下意識伸手想掰開飛峋的手指,但那明明是血rou的手指,卻硬得好像鐵鉗一般,根本掰之不動?!笆恰前??!边@一刻,安蓮仿佛見到了死神,讓她懼怕。

    “好?!痹骑w峋松開手指,而安蓮還未能伸手揉自己下巴,下一刻便被飛峋拎了起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好像一個(gè)人拎了一袋垃圾,就好像一個(gè)人提著一個(gè)臭氣熏天之物一樣。

    云飛峋就這么拎著安蓮,迅速向另一個(gè)營帳而去。

    玉容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嗤笑了下,“安蓮的口味,真是越來越怪了?!?/br>
    漣漪很想看另一邊發(fā)生了什么,但此時(shí)的姿勢卻不允許她夸張地扭頭去看,很是好奇,更是擔(dān)心。

    “玉護(hù)衛(wèi),放……放我下來,好嗎?”漣漪道,平日里端莊恬淡的臉,一會紅一會白,充滿了尷尬和無奈。

    但蘇漣漪等到的并非是放開,相反那懷抱更緊了幾分。幾個(gè)大步,已被抱入營帳。

    因安蓮剛剛的叫聲,本在忙碌的侍衛(wèi)們,有幾人跑來探究竟,沒見到云飛峋拎著圣女而去,只見到玉容抱著蘇漣漪進(jìn)入了營帳,一時(shí)間侍衛(wèi)們炸了鍋,眾說紛紜。

    有人傷心,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玉護(hù)衛(wèi)拿了下;有人則是看熱鬧,圣女勾引玉護(hù)衛(wèi)幾次不成,最后還是小漣手段高超。

    帳內(nèi)。

    剛?cè)肓藥ぷ?,沒了外人的視線,蘇漣漪終于忍不住反抗,雙手抵在玉容胸前,“抱歉,請放我下來?!?/br>
    玉容愣了下,而后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如同想到了什么,不自然地解釋,“小漣,我并不想對你動手動腳。”話一出口,平添曖昧。

    漣漪嘆氣,不著痕跡向后移了移,“我相信你,玉護(hù)衛(wèi)對我一直照顧有加,那么……玉護(hù)衛(wèi)能否讓我休息一下?”

    玉容解釋完后,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好,你好好休息?!闭f著,看了漣漪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營帳,玉容深吸帳外新鮮空氣,本來舒暢的心,卻又多了一種莫名的感覺。那種奇異感覺,從前并未經(jīng)歷,不解。

    ……

    玉容走了,蘇漣漪總算是松了口氣。脫了鞋子,屈膝坐在床上,拽了一張?zhí)鹤訃约海芍拇笱蹪M是慌張。

    并不是擔(dān)心玉容如何,而是云飛峋!換位思考,若她是男人,見自己老婆被人抱著進(jìn)入房間,說不生氣那是假的,若單單生氣還好,千萬別因此產(chǎn)生什么誤會,在這個(gè)沒相機(jī)、dv的時(shí)代,光用嘴說,誰能相信。

    就在蘇漣漪糾結(jié)得快撕爛毯子時(shí),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瞬間,已落入一個(gè)堅(jiān)實(shí)的懷抱。與其說是懷抱,不如說是桎梏,那人有力的雙臂幾乎要將她捏碎。

    不用想,蘇漣漪也知道這人是誰,“飛峋?!彼@喜。

    當(dāng)抬頭看見那人的臉時(shí),她笑不出來了,因?yàn)橐姷皆骑w峋的一臉怒容!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怒容,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到如今,云飛峋從來沒對她發(fā)過火,如同小狗一般的忠誠溫順,哪像這般?這哪是可愛的小狗,明明就是猛虎!

    “飛峋,你冷靜,聽我解釋?!睗i漪趕忙道。

    云飛峋黑著臉,“他抱你。”

    蘇漣漪嘆氣,“雖然我和你說男女平等你一定以為我是瘋子,但女子也是人,犯不上為被男子多看一眼或不小心碰一下便被認(rèn)為失貞?!?/br>
    “他抱你。”云飛峋又道,自言自語,好像在積攢某種負(fù)能量,雙眼的殺氣也是越來越濃。

    漣漪見狀,顧不得自己被他摟著有多痛,“飛峋你聽我說,抱分很多種,剛剛我和他之間絕無兒女私情,他真的以為我身體欠佳,僅此而已。”

    云飛峋能因此消氣?自然不可能!“他抱你?!彼谒妓鳎嵌缌四菑P的手,還是干脆要了他命。

    蘇漣漪終于怒了,咬牙推開,“云飛峋你夠了,他抱我,還不是因?yàn)槟悖???/br>
    “他抱你,關(guān)我什么事?”飛峋也一跳老高。

    漣漪一把抓住飛峋的衣領(lǐng),“你還有臉說?你和安蓮拉拉扯扯的,當(dāng)我沒看見?”

    飛峋愣了下,“誰和那個(gè)女人拉拉扯扯,你別隨便冤枉人好嗎?我正要找機(jī)會溜出去和影魂衛(wèi)聯(lián)絡(luò),就見那個(gè)姓玉的拽你去帳子……”

    漣漪趕忙打斷了他的話,“玉容以為我身體不適,那是逼著我休息。你呢?暖香在懷,舒服吧?”

    云飛峋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無理取鬧,她說她頭暈,非靠在我身上,我已經(jīng)躲開了?!?/br>
    漣漪哼了一下,“你說你躲開,我可沒見你躲開。”

    飛峋面色一黑,“之前的已成功躲了,后來是看你被姓玉的拽走,失了神,才不慎被她撞上。”

    漣漪也咄咄逼人起來,“就因?yàn)槲乙姷剿龘淠銘牙?,才沒注意到腳下石頭,差點(diǎn)摔倒,這才被玉容抱住,你自己說,怪誰???”

    云飛峋想了想,“不管,他抱你,他就該死?!闭f著,重新將她摟入懷中,只不過這一次的擁抱滿是溫柔。

    漣漪輕輕哼了兩聲,便開始享受這溫暖的懷抱?!拔覜]對不起你?!?/br>
    “我也沒?!憋w峋道,低頭,唇在她發(fā)間輕輕一碰,“永遠(yuǎn)不會對不起你?!?/br>
    “我也是?!逼婀值膬扇?,剛剛還劍拔弩張,下一刻已柔情蜜意。

    “你受委屈了?!憋w峋低聲說。

    漣漪搖搖頭,“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人。再者說,如今我十分慶幸來到這里,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奉一教不會是普通邪教那么簡單,甚至……也不是軒國與鸞國兩國糾紛那么簡單?!?/br>
    飛峋一驚,“那會是什么?”

    蘇漣漪在飛峋懷中找了個(gè)舒適的位置,躺好,臉上激動的紅逐漸散去,換之認(rèn)真的神情。“我給安蓮催過眠?!彪S后,漣漪將為安蓮催眠后聽到的所有信息,前前后后說給云飛峋聽,而云飛峋的神色,也是逐漸凝重下來。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北秦國人?”飛峋道,聲音還帶著一種懷疑。

    漣漪搖頭,“我也不知,北秦過于鸞國并無直接瓜葛,且與軒國并無聯(lián)盟,若北秦真想插手軒國與鸞國之事,怎么看都應(yīng)幫鸞國而非軒國,所以我想不通?!?/br>
    飛峋思考了半晌,才道,“也許這一次,你潛入奉一教是對的。只是……”他將懷抱緊了幾分,“只是,委屈你了?!?/br>
    漣漪笑著搖搖頭,“都說了,我從不后悔自己的選擇,而且既是自己選的路,無論多難、多危險(xiǎn),我也不會抱怨半分。”

    飛峋嘆氣,“漣漪,我能遇到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有時(shí)我在慶幸,慶幸當(dāng)時(shí)上天給了我那么一張鬼面,才有了今日,才能遇見你。”

    “不許瞎說話,”漣漪伸手掐了他的嘴角,輕輕懲罰,“瘡疾給你帶了多少痛苦?若讓我選,我寧可不遇見你,也不想你經(jīng)受那些痛苦?!?/br>
    兩人正說著,帳外傳來腳步聲,漣漪頓時(shí)緊張起來,驚慌地看著帳子門口。

    飛峋低頭輕輕在其額頭一吻,“別怕,三丈之內(nèi)的聲音我都能聽清,若有人進(jìn)來,我會提前做出應(yīng)對?!?/br>
    漣漪想起飛峋的視力、聽力過人,這才又重新放松下來。

    兩人不在談話,就這么靜靜相擁,用一個(gè)潛伏者的身份,在一個(gè)四面埋伏之地享受片刻的寧可美好。

    過了一會,漣漪輕聲道,“我們……以后再聚,”聲音帶著不舍。

    “恩?!憋w峋也是同意,薄薄的帳簾外人來人往,那垂著的帳簾形同虛設(shè),只要有人隨手掀開或不小心進(jìn)入,兩人都無處遁形,“這種小聚,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知為何,竟有種夫妻許久未曾見面之感。

    漣漪自然也是這么想的,人家夫妻日日恩愛,他們夫妻聚少離多。

    “對了,有件正事需要影魂去做?!睗i漪突然道。

    “你說?!痹骑w峋趕忙認(rèn)真起來。

    “去查玉容的身份。”漣漪雙眼微瞇,“我總覺得,找到背后神秘主子身份的關(guān)鍵便是玉容。而且安蓮曾說,玉容是貴族,其身份自然不會難查。救從北秦和軒國同時(shí)入手,稍晚一些,我會畫一張玉容的畫像,你將畫像交給影魂衛(wèi),讓他們按照畫像來找人。”玉容,定是化名。

    “好?!憋w峋答?!拔懔??!?/br>
    漣漪也懶得和他再去解釋,狡黠一笑,“好,辛苦你了?!睂W(xué)著云飛峋的語氣。

    飛峋低頭看著那嬌俏的笑臉,粉紅的嘴唇,終還是沒戰(zhàn)勝理智,低下頭去,覆蓋其上。

    ……

    兩個(gè)時(shí)辰后,營地已經(jīng)重新建造好,侍衛(wèi)們嚴(yán)謹(jǐn)按照蘇漣漪圖紙上所規(guī)劃,安排營帳的位置及功能。

    靠近村口的營帳入口,左手便是一座最大的營帳。此時(shí),最大的帳子再也不是安蓮的營帳,而是門診部。

    至于安蓮是否有怨言,答案是:自然沒有。

    安蓮已陷入甜蜜的單戀期,滿腦子都是她的貼身侍衛(wèi)長蘇大虎,至于其他,都推給了蘇漣漪。人都說,戀愛的女人智商下降,自有其道理??蓱z的安蓮,本智商便不高,如今又一降再降。

    偌大的門診營帳,進(jìn)入后有四張桌,每個(gè)桌有一名看診的大夫。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為開藥方用,脈枕自然也在其上。只不過,蘇漣漪的桌上又多了一只小木箱。

    四人分工明確——兩名營地大夫,專管病情相對較輕的。而病重之人則是交給玉容和蘇漣漪兩人。其中,玉容主診男性村民而蘇漣漪則是主診女性村民。若遇病情重中之中,那便只能由蘇漣漪來處理。

    營帳搭建好,藥品已備好,青霉素粉末按照劑量擺放好,門診便開始忙碌起來,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為節(jié)省時(shí)間,四人只針對天疫病情進(jìn)行看診,其他病癥都擱置不看。又因漣漪事先分工安排妥當(dāng),臥龍村村民便仿佛進(jìn)入了一條流水線般,一層一層,高效快速地完成看診、取藥、用藥的過程。

    一天的時(shí)間,仿佛眨眼般過去,當(dāng)侍衛(wèi)們將剩下的村民勸離后,天色已是半黑。

    “累嗎?”玉容突然對正在收拾木箱工具的蘇漣漪道。

    漣漪一邊收拾,一邊隨意答道,“還好,早已習(xí)慣了?!睆那霸卺t(yī)院,也是這樣流水線般的看病人,從早到晚,仿佛眨眼之間。

    玉容一挑眉,“這樣看診之事,你從前便經(jīng)常做?”那話中帶了試探。

    漣漪抬頭,溫和笑了笑,“我說的是這種勞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將收拾好的木箱拿在手里,漣漪望向門外,好似想到從前生活一般,輕輕嘆了口氣,“每日要早早起來,伺候姨娘起床、梳洗、用飯,而后陪著姨娘繡花、看戲、看書,下午陪著姨娘聊天,晚上伺候姨娘入睡,每一日都如此繁忙,所以……便習(xí)慣了?!?/br>
    玉容心中多少愧疚,小漣對他從來坦白,但他卻對她一防再防。

    “那種伺候人的辛苦日子,你以后不用再作了。”玉容的話,好像承諾。

    漣漪苦笑,“伺候人不一定辛苦,被人伺候不一定便是享福,人活在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快樂也沒有一味的痛苦,都是痛并快樂著?!?/br>
    “痛并快樂著?”玉容第一次聽見這個(gè)詞,覺得很新奇,但想到心中的那個(gè)人,卻長長嘆一口氣,“有些人,卻永遠(yuǎn)處在痛苦之中?!?/br>
    漣漪垂下眼,掩住沉思,“玉護(hù)衛(wèi)的私事,我不該問,但……玉護(hù)衛(wèi)很痛苦嗎?”

    玉容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若我能幫他分擔(dān)痛苦,便好了?!蓖蝗晦D(zhuǎn)了話題,“整整一日,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已命人為你專門準(zhǔn)備了一份晚膳,回頭派人送去給你?!?/br>
    漣漪趕忙道,“玉護(hù)衛(wèi)太客氣了,不要為我單獨(dú)準(zhǔn)備晚膳,我和大家吃一樣的便好?!?/br>
    玉容溫和的笑笑,“你太辛苦了,那般清瘦……”話剛說出口,卻覺得有些不妥,“你對奉一教有功,自然要論功行賞,便別推遲了。”

    “好。”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漣漪心里很想說——論起清瘦,玉容比她還要瘦很多好嘛。

    ……

    一間精致的豪華營帳內(nèi),紅色大床上,安蓮翻來覆去,一會愁眉苦臉,一會笑得甜蜜。

    小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只不過下巴處有一處淤青,輕輕觸之略疼,那是云飛峋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