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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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的云飛峋聽著,唇角淡淡勾起,愛妻演技見長。 “難道京城的丫鬟都會醫(yī)術(shù)?”玉容道。 漣漪做勢苦笑,“玉護衛(wèi)您不懂,這后宅的女子們使起手段,不比男子仁慈多少,甚至,更為心狠手辣!徐姨娘年輕時極為受寵,卻未有子,便是被元帥正妻暗害的結(jié)果。徐姨娘是東塢城人,在京城無絲毫靠山,大夫攸關(guān)性命,姨娘她經(jīng)歷了那件事后哪還肯相信京城的大夫?她便命我去和京城名醫(yī)學習醫(yī)術(shù),實則要求我夜夜將習到的醫(yī)術(shù)交予她,或者說,是姨娘暗自學醫(yī)術(shù)罷了?!?/br> 帳外,云飛峋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一雙深邃的大眼如同見了鬼般盯著帳內(nèi)的女子。 人都說女人假話多,但這也太多了吧??? 姑且不說徐姨娘無子與他母親有沒有關(guān)系,只說徐姨娘怎么可能會醫(yī)術(shù)???扯謊不罕見,罕見的是這種扯得一本正經(jīng)有無懈可擊的謊! 別說什么顛倒黑白,蘇漣漪說起謊編起故事來,簡直就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他再一次重新審視了伴在自己身側(cè)多時的妻子。 “還有一點我必須糾正,”漣漪補充道,“我到奉一教并非有何目的,或者說根本不是我刻意進入,而是奉一教的神司和圣女大人本人留我在此?!?/br> 玉容沒回答,靜靜聽著,雙眼瞇起,長長的睫毛交叉,看不到其內(nèi)眸子,在思索。 漣漪心中暗笑,接下來的一番話,便是決定玉容是否相信她的關(guān)鍵。 “我到東塢城后,機緣巧合,竟尋到了失散多年的姑母,而適逢表哥被人引薦到神戶家中聽教。那一日我看到墻壁上掛著的圣女像極為親切,便多看了幾眼,那神戶便大喊神跡。”將責任推得干干凈凈,漣漪一臉的無辜?!拔乙膊欢裁唇猩褊E,神戶送了我不少禮物,還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按時再去。 其實我對神戶口中的神跡絲毫不懂,但卻盛情難卻,便再一次去了神戶家,沒想到第二次卻遇到了神司。神司見到我后,也大喊神跡,我更是一頭霧水?!?/br> 說到這,漣漪便問向玉容,“玉護法,聽聞您在奉一教多年,您能告訴我,為什么他們看到我就喊神跡嗎?” 玉容一時語噎,他能怎么解釋?難道直說神戶與神司那兩個騙子為了能晉升,拽了小漣當工具?還是說,這世上根本沒什么天神、圣女,一切都是奉一教編造出來愚弄百姓的故事?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誠懇的小漣,玉容竟不忍去欺騙這個身世波折的姑娘?!斑@個……也許便是緣分吧?!苯Y(jié)結(jié)巴巴,說了這么一句話。 帳外,云飛峋伸手覆在自己結(jié)實的腹肌上,強忍著笑。論起騙人扯謊,這男子明顯不是漣漪的對手。漣漪啊漣漪,平日里見你都是一本正經(jīng)的摸樣,原來背后竟如此調(diào)皮,何時在夫君的面前展現(xiàn)?他很期待。 漣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后繼續(xù)道,“至于我留在奉一教,也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圣女大人認為與我有緣,而我……也正好為了逃避那樁婚事。圣女大人說,徐姨娘那邊,她幫我擺平,圣女大人對我來說便是再造父母,我發(fā)誓定要好好伺候圣女大人,用盡一切辦法為圣女大人排憂解難!” 擲地有聲,蘇漣漪說得好像發(fā)誓一般。 這么一番談話,玉容能相信嗎?自然是不能! 但也不能說絲毫沒變化,之前玉容十分肯定這名為小漣的女子接近安蓮、進入奉一教別有目的,這個小漣定是大有來頭。而如今,他則是半信半疑。 漣漪見玉容眼神中的防備放松了大半,心中暗笑,今日的任務算是超額完成——她也根本沒想過自己一番瞎扯能把人徹底唬住。如果隨隨便便就能讓人信服,那這世上便不需要英雄,只需要演講家罷了。 “玉護衛(wèi)還有什么吩咐嗎?若沒有,那我便告退了。”漣漪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她這幾日忙得很,一會除了要查看那兩名臥龍村村民的病情,更要看培養(yǎng)的白饅頭牌青霉素如何。 初次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休息! 人最大的敵人并非傳染病,而是自身身體素質(zhì)!若自身抵抗力弱,便更容易被傳染,反之,若身體強健,被傳染的幾率便小上很多,即便被傳染,病情相對也輕微許多。 在奉一教營地,沒有合格的消毒措施,更沒有隔離服和防護面具,雖然系了兩層面部口罩,但她還是相當于無防備接觸病患,實在危險。 人是否休息好直接影響免疫力的強弱,很多傳染病也都是因患者本身勞累才染上,例如肺結(jié)核,例如天花等等。 “別費心了,那個病,治不好的?!庇袢菸⑽@了口氣,開口。 漣漪眉頭一動,心知這玉容搞不好知曉此病癥,畢竟玉容是這個時空的人,只要這病癥不是第一次爆發(fā),便定會有相關(guān)記載。 想到這,漣漪有重新坐回了位置,“玉護衛(wèi),您知道這是什么???” “天疫?!庇袢莸?。 “天意?”漣漪心中納悶,這是什么名?“能具體給我講講嗎?” “傳說這不是病而是一種詛咒,千年前,某一氏族部落惹怒了天神,天神降下詛咒,只要染了這詛咒的村莊便無人能活?!庇袢莸?,“染了此病者,初期無任何癥狀、無痛無癢,但一旦發(fā)作,便從身體內(nèi)部開始潰爛,兩日之內(nèi),必死無疑?!?/br> 漣漪聽后,點了點頭。 古人便是如此,將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都歸為鬼神,這世上哪有鬼神!?哪有詛咒!? 有潛伏期,從身體內(nèi)部潰爛,發(fā)作后無藥可解,這與天花十分相像,只不過這天疫比天花更為可怕一些。 此時,蘇漣漪更是肯定了自己想法——抗生素!這抗生素定會有效,只不過祈禱,她能成功培養(yǎng)出可口服的青霉素吧。 ☆、245,青霉素 蘇漣漪一夜未眠。 雖給臥龍村病人開了清熱解毒的草藥湯劑,但用處不大,病人的病情持續(xù)惡化。 兩人病情一輕一重,輕的是之前漣漪去診病時醒來的那個,另一個病人從始至終未來醒來一下,到了后半夜更是開始吐血。 吐血,便是肺部已受了感染! 一夜的時間,漣漪一直在照顧兩名病人,尤其是病情較重的那人,蘇漣漪要時刻觀察,因病人隨時會在昏迷中因咳血而窒息而死。 清晨,悶熱的一天終于下起了小雨,整個世界也清爽了許多。漣漪從臥龍村病人帳子中走出,扯下雙層口罩,終于松了口氣——病人的病情好歹算是穩(wěn)定住了。 “小漣,你一夜沒睡?”打著哈欠,孫嬤嬤走了過來。 漣漪勉強笑了笑,“正準備去睡,一會這兩名病人便只能交給嬤嬤照顧了?!?/br> 孫嬤嬤的哈欠打了一半,僵住,面色白了一些,“這個……這個……” 漣漪知曉她擔心什么,便從身上掏出備用的自制口罩,“如何防護,我已教給你了,如今只要帶上這個口罩便不會太大問題,昨日你休息的不錯,今日我再和圣女大人要求調(diào)劑下飲食?!?/br> 孫嬤嬤哭喪著臉接下了漣漪手中的口罩,她哪有立場拒絕?她若是不聽小漣的話,圣女大人絕不會放過她。 漣漪再一次將何時巡房、何時喂藥的時間叮囑了孫嬤嬤后,方才回帳子休息。 帳子內(nèi),漣漪小心查看了青霉素樣本培養(yǎng)情況后,方才按下了心,簡單梳洗后,換了干凈衣衫而后躺在床上,一邊在心中打計劃草稿,一邊逼著自己睡覺。畢竟,休息是免疫力的基礎,即便她不困,為了降低傳染率,也要逼著自己休息。 清早的奉一教營地有些慌亂,不知是因為一夜悶熱的結(jié)果,還是因玉護衛(wèi)被軟禁的原因。無人發(fā)現(xiàn),蘇漣漪所在的帳子一角,有人窺視。 蘇漣漪渾然不知,已慢慢睡去。那偷窺之人見蘇漣漪睡著,方才放下了心,一轉(zhuǎn)身,消失在人群中。 …… 前一日的悶熱天氣,這一日的涼爽天氣,為蘇漣漪的白饅頭牌青霉素創(chuàng)造了極大的有利條件,如同催化劑一般,取得了很好效果。 這是給蘇漣漪的“蘇醒”禮物,雖然當蘇漣漪起床時,已是下午。 聽孫嬤嬤說,圣女大人期間來過一次,見蘇漣漪正睡著,便“貼心”的未打擾。漣漪心中不免有些感動,她本以為按圣女驕縱的脾氣,定會將她吵醒,沒想到竟出乎她意料。 其實蘇漣漪不知的是,安蓮這個甩手掌柜已將所有事推給了蘇漣漪,而后便與新來的兩名男寵溫存。 簡單用過飯,長了一層青霉的饅頭也已風干晾亮,漣漪消毒過后,便開始了接下來的工作——將青霉素簡單提純。 若放到現(xiàn)代,這一過程需真空無菌cao作,為提高藥物的純度以更為有效,更是需要真空蒸餾成結(jié)晶,用這青霉素結(jié)晶制成口服藥等物品。 但特殊地點,特殊對待,漣漪不知這簡陋粗糙的方法到底能否有效,但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最終,青霉素被稀釋成湯藥,未加熱,恐破壞其藥性。 在用量方面,漣漪決定第一次加大藥量,原因有二。 其一,便是她培養(yǎng)的青霉素畢竟無法同現(xiàn)代真空無菌提純的青霉素相媲美,即便是同等藥劑,其藥效也會大打折扣。 其二,當青霉素從血液中消失后,仍有一部分會被組織吸附,在感染細菌周圍的組織液中較持久地呈現(xiàn)抗菌作用,而且劑量愈大,被吸附的量也相對增多。因此,適當增大劑量可延長青霉素的作用時間,所以臨床靜脈應用青霉素就會給足量的劑量,例如,現(xiàn)代有些醫(yī)院便一次把全天的劑量一次靜脈注射;再例如,在治療腸炎上,很多一次便把全天的劑量口服,效果顯著,就也所謂的頓服。 一切準備完畢后,漣漪便將兩碗綠油油猶如苔蘚般地湯藥小心放在食籃,親自提到臥龍村病人的帳篷中。 人到夜晚時,新陳代謝較慢,這也是很多疾病深夜易發(fā)作的原因之一。到了白天,雖然兩人仍舊昏迷,但面色已比夜里好了許多。 漣漪在孫嬤嬤的幫助下,將兩碗湯藥小心為兩人喂下,因湯藥珍貴,為免浪費,兩人費了好大勁方才喂藥完畢。 漣漪將湯碗放入食籃中,看著兩人輕輕嘆了口氣,而后叮囑孫嬤嬤多加照料,自己則是去了圣女的帳子,欲向圣女匯報事情的進展。 但令蘇漣漪意想不到的是,當她求見圣女時,卻被李嬤嬤告知圣女在休息。 撐著油傘的蘇漣漪實在不懂圣女這詭異的作息時間,此時已是傍晚,再過幾個時辰便到了夜里休息的時間,正常人這個時間不應休息吧。 她做夢都想不到,圣女平日里的作息便是如此,只要不被玉容吩咐出外做戲,便在自己帳內(nèi)和俊美侍衛(wèi)們yin(和諧)亂得昏天暗地。 不算厚德帳簾垂著,帳簾內(nèi)滿是香艷,帳簾外一片蕭條。 漣漪轉(zhuǎn)身有去了一個營帳,那營帳昨夜來過——正是軟禁玉護衛(wèi)的營帳。 昨夜天黑事急,漣漪未仔細觀察具體情形,今日雖是傍晚,但天色還不算暗,她看清了,把守營帳的都是圣女的貼身護衛(wèi),而其他護衛(wèi)則被安排遠遠守在其他處,漣漪心中明了,原來圣女也是有自己培植的勢力。 帳子內(nèi)依舊漆黑,寂靜一片,當漣漪入內(nèi)時,發(fā)現(xiàn)玉容還是老實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筆直筆直,一動不動。 蹙眉——難道這廝就這么躺了一天一夜?不,是被幫著躺了一天一夜。 床上那人也許聽見有人入內(nèi),卻沒睜眼,仿佛熟睡。 漣漪將一旁帳簾撩起,一陣清涼的威風入內(nèi),將室內(nèi)的渾濁沖散。 “今日,你有何不適嗎?”慢慢開口,語氣似關(guān)切似擔心,但更多的還是不摻雜情緒、嚴謹?shù)墓秸Z氣。 玉容聽到是來者是蘇漣漪,這才緩緩睜開了眼,不屑地看著她。 漣漪直接忽略了他的眼神,點燈燭,撂木箱,一切從容?!敖袢沼杏貌蛦??” 床上那人還是未語,眼神中的防備未因她關(guān)切的話松懈絲毫。 漣漪走到床邊,將被子掀開,見這可憐的男人還是被綁著躺在床上,看那床單工整嫌少有褶皺,大驚失色道,“玉護衛(wèi),你從昨日到現(xiàn)在難道連動都沒動一下?” 玉容鼻子里微微噴了下氣,有重新閉上眼睛。 漣漪張著嘴,驚訝地半天合不上,“快十二個時辰,你未如廁!?你瘋了?要面子也沒有這么要面子的,你知道不排泄對人體的危害有多大嗎???”很多泌尿系統(tǒng)疾病都是因小小的“憋尿”開始。 床上仍舊不理睬。 漣漪看到帳子門旁的桌子上,放著兩個托盤,其上有精致飯菜時,眉頭皺得更緊?!坝褡o衛(wèi),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為了不去如廁不吃不喝!” 幾不可見,玉容身子僵了下,默認了。 漣漪哭笑不得,沖到門旁,指著離門最近的一名年輕護衛(wèi),“你,過來?!?/br> 年輕護衛(wèi)趕忙過來,嬤嬤們交代了,這女子是圣女大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深受剩女寵愛,自然不敢怠慢。“小漣姑娘,有何事?” “我要給玉護衛(wèi)松了繩子,一會你陪玉護衛(wèi)去梳洗一下。”漣漪道。 年輕護衛(wèi)不解,“小漣姑娘,您得到圣女大人的允許了嗎?” 漣漪搖頭,“圣女大人如今還在休息,我沒去打擾。關(guān)于玉護衛(wèi)之事,你只要聽我的安排去做便好,若出了事,責任由我承擔?!?/br> 當玉容聽見蘇漣漪說安蓮在“休息”時,嘴角的弧度是赤裸裸的嘲諷,但當聽見蘇漣漪說責任有她承擔,嘲諷的弧度卻逐漸消失。 年輕護衛(wèi)哪敢自作主張,耐心勸道,“小漣姑娘你不知,玉護衛(wèi)的身手了得,所以那一日圣女才命我們足足綁了他三層,若是放開玉護衛(wèi),怕是……” “這位護衛(wèi)大哥,有一點你怕是弄混了?!睗i漪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圣女大人是擔心玉護衛(wèi)染病所以才將其隔離,以方便我診病,而非囚禁!再者說,你們那么把玉護衛(wèi)綁得那么緊,又扔床上一日一夜,你們就不設身處地的想象,玉護衛(wèi)是否難受?看來我真應該建議圣女大人將你們也這么綁著,看你們舒不舒服!” 玉容愣住了,笑容消失。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小漣竟真的關(guān)心他。小漣不是應和那些侍衛(wèi)一樣,擔心他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