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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醫(yī)貴女在線閱讀 - 第245節(jié)

第245節(jié)

    漣漪也失笑著嘆氣,“就是因為在公主府碰了壁,想來他們便知曉云夫人是不會支持他們,才開始抱惠姨娘的大腿?!?/br>
    “也許是惠姨娘抱劉府呢?”初螢道。

    漣漪想了一想,道,“也有這個可能,云元帥雖為武將卻極為信奉鬼神,惠姨娘鉆了這個空子,別說翻身,更上一層樓也說不準(zhǔn),若是再吹一些枕邊風(fēng),想來元帥會同意劉穆靈加入云府為妾的。”

    鸞國人婚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初螢很是著急,倒不是怕云飛峋答應(yīng),而是擔(dān)心剛剛平息下來的事態(tài)又要緊張,會不會被外人鉆了空子抓了漣漪的把柄?

    蘇漣漪看到初螢?zāi)菬┰甑臉幼?,笑著伸手抓住她的柔荑,“別擔(dān)心,一個小妾怕什么?”

    初螢一驚,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漣漪,一生一世一雙人怎么辦?”

    漣漪見她那驚慌失措的小樣,更是好笑,“那也得先能嫁進來再說啊,”說著,又端起了一旁燒涼了的滋陰甜湯,慢悠悠舀了一勺到口中,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一絲陰霾,“看來劉尚書太閑了,我要為其找些事兒干方好?!?/br>
    初螢聞此,噗嗤一笑,“你要使壞。”

    漣漪放下甜湯,嬌嗔地瞪了初螢一眼,“怎么叫使喚呢,最后受益者是你皇兄才是。”

    初螢不解,“我皇兄?這又干我皇兄什么事?”

    漣漪伸出白玉纖指向初螢勾了一勾,后者如同一只毛茸茸小狗一般屁顛顛跑來。漣漪伏在她耳旁,說了一些什么,只見初螢一雙水眸逐漸大睜,“好啊!漣漪加油,定要讓這劉志遠雞犬不寧。”

    ……

    夜晚,云府。

    云府書房掌著燈,從窗紙上可看一道倩影伏案寫作,卻不知寫著什么。

    云府不小,伺候的下人也不少,但到了一個規(guī)定的時辰,所有下人們便遠離主院,那豪華偌大的院子便只有兩道身影。

    這是蘇漣漪和云飛峋的私密空間,不允許外人打擾。

    有人入了院子,那人一身青紫官袍,身材高大挺拔,但魁梧的身軀卻是無聲無息,可見其功夫之高。

    他周身帶了一股清爽的氣息,有皂角的味道,是因剛剛沐浴換了新衣,為何一日歸來非但沒有風(fēng)塵仆仆反倒是沐浴更衣后方才回來。其原因,只有他自己知曉。

    院子四周掛著照明的燈籠,散發(fā)著幽幽的光。

    修長的男子站在庭院中央,一雙眼注視著掛著纖細身影的窗子,眼中陰冷狠戾漸漸淡了去,換成了暖色。幽幽的燈燭光映射在他白凈的面龐上,竟有一絲恬淡。

    他伸出了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掌,低頭看了看。

    那雙手極為干凈,雖不若書生雙手那般細嫩,但卻讓人賞心悅目。指甲修整得極為整潔,甚至指甲縫都是極為清潔,可見主人平日里也是個極好干凈之人。

    但那男人如劍般得雙眉卻忍不住皺起,好像從雙手上看到了十分厭惡的污物一般,眼神中滿是厭惡。

    他捏緊了拳,抬頭望了一眼映射在窗紙上的美麗身影,愣了下,而后緩緩笑了。

    那笑容就如同夜色中曇花綻放一般,絕美、璀璨,引人側(cè)目,但他知曉,這笑容只為一人綻放。

    手上滿是鮮血又如何?只要有她在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說服了自己,云飛峋便轉(zhuǎn)身入了屋子,將官袍換下,穿了身舒適的衣袍,入了書房。

    蘇漣漪還在寫寫畫畫,柳眉皺著,有時奮筆疾書,有時又叼了叼筆桿,之后將之前寫下的字劃掉重寫。這一幕,云飛峋并不陌生,她在制定計劃時,時常如此。

    云飛峋是習(xí)武的,熟知呼吸吐納與步法,若是想悄無聲息地進入房間不被人察覺,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此時,怕自己如鬼魂般潛入驚嚇到佳人,故意加重了腳步。

    漣漪因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即便是來者的腳步重了又重,還是未察覺。

    飛峋輕笑了下,而后握空拳放在自己唇邊,輕咳兩下。

    漣漪驚醒,抬頭,看見一身淡色衣袍的云飛峋正帶著淡淡笑意看著自己,趕忙放下筆,繞了桌案迎了上去?!帮w峋,你回來了,用過晚膳了嗎?”臨近傍晚時,猛虎營有人來通報,說驃騎將軍因事晚歸。

    “恩,用過了。”飛峋笑著點頭,走到桌前,好奇將那涂涂抹抹的紙拿起來看了又看,“這是什么?是去東鄔城的計劃書?”

    漣漪搖頭,“不,去東鄔城的計劃要擱置一段時間了,家務(wù)事重要?!弊约液笤罕换⒁曧耥瘢绾文馨残纳详嚻床??什么商部什么銀行什么存款什么貸款,一切都是浮云,先捍衛(wèi)自己家才重要。

    “家務(wù)事?”飛峋不解,更是好奇地翻看那紙張,但卻怎么也看不懂。蘇漣漪未完成的計劃書可以說是天書,上面勾勾抹抹涂涂畫畫,有一些被稱作“阿拉伯?dāng)?shù)字”,有一些又被稱作“英文”,總的來說,一般人是認不出寫了什么的。

    漣漪才不要說自己怕云飛峋納妾,她可是好面子的人,只是一撇嘴,“我說的家是大家而非我們的小家,鸞國要發(fā)展,定要從人口上做文章,而我也有了一個主意,讓鸞國的人口激增,現(xiàn)在正策劃此事,等計劃成型后就去宮中面圣,推廣此事。”

    云飛峋笑笑,“恩,漣漪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其實心中還是有一些驚訝,雖漣漪不是市井小人,但也不是憂國憂民之人,此舉定然不會像她說的那般簡單。

    漣漪一把搶下那紙,從云飛峋那略帶敷衍的笑容中,她便知曉其是不信她的,有些羞愧,“暫時還是秘密,等成型之后就告訴你?!?/br>
    “好?!憋w峋點頭,很信任、不懷疑。

    “這一日,忙什么了?”漣漪將那紙扔回桌上,拽著飛峋便向書房外走,好似很隨意的閑聊。

    飛峋自是能看出她的不自然,畢竟兩人成婚一段時間,彼此了解,卻也不點破,便把白日里在猛虎營所做之事說了一說,卻沒提傍晚時分在影魂總部之事。

    “來一些宵夜如何?”漣漪道。

    “好?!憋w峋答。

    漣漪燃起一絲捉弄的情緒,“紅豆甜湯?”云飛峋討厭甜食。

    飛峋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淡淡笑了,“好。”

    “真的?”漣漪驚訝。

    “恩?!敝灰氤缘?,他都陪著。

    最后,沒有紅豆甜湯,弄了一些清淡的素悶藕片,配以清茶,兩人在院中閑聊賞月,無聊卻又興致盎然。

    ……

    元帥府。

    云忠孝寵愛惠姨娘并非一日半日,雖之前的事鬧得很不愉快,但云忠孝心底還是想念惠姨娘。

    云忠孝武官出身,性格耿直,腦子中彎彎路子比一般文臣少了一些,也算是愛憎分明,又因信奉鬼神,對那道名遠揚的蒼鴻子尊崇有加,于是便對其言論深信不疑。

    惠姨娘自然,重得寵愛。

    夜晚,惠姨娘打扮得十分低調(diào),一身素衣,烏黑發(fā)絲輕挽,極度柔媚。在陽剛的元帥身畔,就如同巍峨青山腳下的一流溪水,就如同繞過峰頂磐石的一縷青煙,以柔襯剛。

    而云忠孝只覺惠姨娘楚楚可憐,想到平日里兩人的恩愛和那老來子,更是對其憐惜。

    一番云雨過后,云忠孝摟著惠姨娘深情道,“這一段日子,委屈你了。”

    惠姨娘想到前一段日子受到的冷落和嘲諷,口中銀牙暗咬,卻絲毫不恨面前這個冷落她的男人,反而將一切仇恨都推到了蘇漣漪的身上。她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恨意,柔媚的調(diào)子卻慢悠悠地道,“沒什么,養(yǎng)病自然需清凈?!焙苁俏?。

    果然,云忠孝堅實得臂膀又緊緊摟了又摟,“惠娘想要什么盡管說,為夫補償你?!?/br>
    惠姨娘抬起眼,那雙眼如同剪剪秋水,閃爍地望著云忠孝,“臣妾什么都不求,只要能在元帥身邊便好?!睂υ浦倚ⅲㄒ匀峥藙?,這是惠姨娘的經(jīng)驗。

    云忠孝長嘆一聲,“惠娘真是貼心?!备菓z惜。

    惠姨娘被云忠孝摟著,盡量用意志控制自己的牙齒,生怕咬牙出聲。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說,生怕打草驚蛇,但今日不說不代表以后不說——蘇漣漪,我們走著瞧。

    ……

    第二日,非朝日。

    漣漪用過了早膳并未去商部,反倒是乘馬車去往皇宮。

    夏胤修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御書房很靜,落針可聞,只有紙張翻閱的聲音。

    安公公從外悄聲入內(nèi),到夏胤修身旁,輕輕道,“皇上,漣漪郡主求見。”

    夏胤修微愣,怎么也沒想到是蘇漣漪來。自從之前發(fā)生了那件事,蘇漣漪便處處躲著他,盡量避免單獨相處,而此番她來有何事?

    “宣?!北娙宋匆姡呢沸薜拇浇菐撞豢梢姷毓雌?,扔下了奏折,心情大好,很是期待。

    ------題外話------

    丫頭回來了,hoho。

    之前的留言陸續(xù)回復(fù)中,親愛的們莫急。

    明日更新時間也是18:00

    ☆、180,蘇漣漪的幺蛾子(上)

    鸞國皇宮,御書房,一身明黃龍袍的九五之尊端坐在御書案后的龍椅之上,桌案一旁是整齊壘起的奏折,蘸飽紅墨的狼毫擱置一旁,人則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門口款款而入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窈窕,一身朱紅官袍在其身上更顯英氣。

    她束著男子的發(fā)冠,面容白凈如玉,唇角習(xí)慣性勾著,雖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而只是客套的笑意,但卻足以溫暖人心。

    到了御書案前,蘇漣漪叩首見禮。

    “平身?!苯袢仗鞖馇謇?,夏胤修本心情就算平和,但不知何因,此時卻心情大好,好似霧霾散去,好似萬里無云。“蘇愛卿前來,所為何事?”人家還沒站穩(wěn),他便急匆匆地問,哪還有平日里穩(wěn)重的形象?倒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毛躁。

    漣漪收斂了本就若有若無的笑容,換成認真,仿佛要說什么軍國大事一般?!盎鼗噬?,如今亂世平定、國泰民安,皆因皇上領(lǐng)導(dǎo)之英明,實乃黎明百姓之福?!?/br>
    夏胤修的唇角再次上調(diào)一個弧度,不是因聽到這些馬屁而開心,而是覺得面前的蘇漣漪很有趣,何時她如此奉承過人。一雙精致美眸忍不住向一旁窗外看了一看,只見那翠綠成蔭、紅磚金瓦,卻不見從西面而升的太陽。

    “說正事吧?!焙σ獾拇判阅新暤溃瑢⒁暰€收回,又重新放在了面前女子的身上,心中很想說——若是真有拍馬的孝心,為何不向前幾步,靠他進一些?

    沒錯,蘇漣漪此時所站的位置離夏胤修可以說是盡可能的遠,別人臣子都恨不得貼皇上身邊,但蘇漣漪卻是敬而遠之,生怕再被莫名其妙的sao擾,畢竟這年輕皇帝喜歡嘗鮮,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之事了。

    蘇漣漪自然不是來拍馬屁的,客套了一句,便繼續(xù)道,“皇上圣明,臣女只是突發(fā)奇想出一個主意,特來獻計?!?/br>
    “獻計?”夏胤修一下子來了興趣,這蘇漣漪的每一次奇思妙想都極為高超,直到今日,他還是對“黃勵靖”的身份抱有一絲懷疑,何況是商部。而蘇漣漪又有什么主意,難道是關(guān)于去東鄔城之事?

    蘇漣漪繼續(xù)道,“國以民為本,這個道理皇上自然知曉,臣女見識短淺、愚昧無知,從前是不懂這些道理的,而是這幾日偶然得到一書,名為《民論》,讀完后,感想頗深。”

    夏胤修微微挑眉,蘇漣漪是來故作謙虛的?“《民論》是前朝學(xué)者王學(xué)泰之著作,所論之題,便是國以民為本?!倍笪⑽⒁恍Γ半y道蘇愛卿欲獻之計便是與此相關(guān)?”

    漣漪老實點頭,滿臉的誠懇,“是,說是獻計,其實用獻丑一詞更為貼切。不是什么妙計,只是讀完《民論》后的一點感悟罷了。”

    “你來說說。”夏胤修道。

    一旁的安祿看了皇上一眼,而后恭敬垂下了眼?;噬蠈μK漣漪到底還是特殊的,試問,朝中大臣無數(shù),若誰隨便抓了本書看,看完后由感悟就跑來和皇上說,那還不亂了套了?

    但皇上愿意,他這個做奴才的又能說什么?只希望,蘇漣漪能知趣一些。

    “回皇上,民論從橫向與縱向來分析了國之昌盛的根本,橫向列舉了天下諸國,縱向縱覽了王朝更替,所寫事實拋開那些華麗辭藻,用最淺顯的話語來總結(jié)便只有一句話?!睗i漪說完,頓了下。

    夏胤修笑了,這妮子還會吊人胃口了,“哪句話?”

    安祿也好奇地抬頭。

    漣漪繼續(xù)道,“人口,人口才是國家昌盛蓬勃發(fā)展的根源。首先要保證人口的數(shù)量,只有人多了,才有更多人去耕種、才有更多人服勞役修建民用、軍用的一系列基礎(chǔ)設(shè)施,只有人多了國家軍隊才能充實,才有更多人去行軍打仗,而有了如此多的人口,有了足夠強大的后備力量和軍隊,又何愁沒有領(lǐng)土?何愁沒有威望?”

    “繼續(xù)?!毕呢沸薜?,蘇漣漪的話并未讓他怎么驚訝,這些道理別說朝中臣子,就連市井百姓也是知曉,若面前說話的不是蘇漣漪而換個人,他將之趕出去都算是心情好大發(fā)慈悲,若心情不好,搞不好就拖出去砍了,浪費他時間。

    安祿本有一些期待蘇漣漪能說出個什么,但隨后便失望,也自嘲,就算是什么奇女子,最多也是在商業(yè)上有一些建樹,這些國之大事若是一名女子隨意讀讀《民論》便能解決,那過去成百上千年的智者都可以重新死一次了。

    “皇上,若我們鸞國有一系列的移民政策,我相信,會有不少人愿遷到鸞國的?!睗i漪微笑,這個是她要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