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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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峋微微一笑,“兩天前再向京城發(fā)出急報(bào)的同時,本將軍已派了得力干將入了城,此時城內(nèi)已經(jīng)開始?xì)g呼了,所以軒國現(xiàn)在只點(diǎn)兵,卻不敢動兵。” 原來如此! 這些將領(lǐng)都忍不住伸大拇指,原本他們以為是這小主將太過溫和,還以為是這小主將優(yōu)柔寡斷,原來他已默默做了周密的安排,運(yùn)籌帷幄。 飛峋走回了座位坐下,臉上那淡淡得意不在,重新?lián)Q上了嚴(yán)正以待的嚴(yán)肅面容。“這大軍,是由我云飛峋來帶,無論兵士還是將士,包括在座各位將軍們的性命,都是由我云飛峋來負(fù)責(zé),我不會讓大家枉死,包括你們!我要讓大家?guī)е鴳?zhàn)功回京,安全與家人團(tuán)圓。” 眾將士頓時心中涌起暖潮,那種感動是理智所無法控制的,他們出門在外,每一次準(zhǔn)備開戰(zhàn),都已做好了沒命歸家的準(zhǔn)備,那些兵士包括他們這些將士,不都是上位者取得功績的一枚棋子? 每一人都知曉云飛峋是來“拿”戰(zhàn)功的,卻沒想到,這么一個年輕男子,卻要保護(hù)他們眾人。那種安全感油然而生,眾將士齊齊站起,向云飛峋致意,“末將謹(jǐn)遵云將軍之令。”激昂的聲音震天。 起初那種質(zhì)疑,早已煙消云散,那種忐忑與擔(dān)憂更是飛灰湮滅。 飛峋并未推辭,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示意,“請眾將士入座,這雕蟲小技只是障眼法,只能欺瞞一時,所以在這一個月內(nèi),我們定要想出攻城的妙計(jì),還請諸位將士多多費(fèi)心?!?/br> 眾人稱是,重新開始研討如何攻城、如何勝利。 …… 岳望縣。 蘇家宴很是圓滿,眾賓客大有收獲,歡喜而歸。 蘇漣漪則是帶著五只鍋?zhàn)樱搅藲W陽府,陪著歐陽歉一同共進(jìn)火鍋午餐。除了歐陽尚默和漣漪外,還有兩人跟著,一人是之前漣漪與老先生說好的李玉堂,另一人則是非要跟來的葉詞。 歐陽府別院廳堂,一張大桌,也如同今日的宴席一樣,每一人面前架起了一只小鍋,那桌子中間是各色蔬菜rou類。 歐陽尚默坐在主位,下手邊的是歐陽歉,而歐陽歉身邊,則是照顧他為其講解聊天的蘇漣漪,蘇漣漪身側(cè),坐著沒皮沒臉的葉詞。 可憐的李玉堂,被擠到了葉詞和歐陽老先生中間,但也算是有收獲,老先生偶爾與其說上幾句話,前者也是受益匪淺。 歐陽歉第一次見這種吃法,很是欣喜,“漣漪,這個……好吃?!彼恼f話能力已突飛猛進(jìn),經(jīng)過蘇漣漪嚴(yán)格定制的恢復(fù)方案,歐陽歉已可以用流暢的話語表達(dá)內(nèi)心的思想。 漣漪寵溺一笑,雖然面前歐陽歉四十有余,可以算她的大叔,但因?yàn)閷Ψ叫闹遣蝗?,加之是她的病人,她就如同照顧弟弟一樣照顧他?!斑€記得上一次我為你講的孔融讓梨的故事嗎?最好吃的東西,要給你最在意的人。” 歐陽歉恍然大悟,趕忙夾了一筷子自己最喜歡的蘑菇放到歐陽尚默的碗中。 歐陽尚默一愣,而后感動連連,這一刻,老眼的眼圈都紅了。這是他今生今世第一次清楚感受到兒子對他的愛,當(dāng)這種感覺泛入心房時,更覺得從前自己錯得多離譜,錯過了太多美好時光。 他感激地看向蘇漣漪,而后者則是對其恭敬一笑,便垂下眼去。 沒想到,歐陽歉又夾了一些送給蘇漣漪,讓漣漪也是驚喜,“謝謝你,歐陽公子?!?/br> 葉詞撅了嘴,“歉叔叔,我呢?我可是從小陪你玩啊?”其實(shí)他根本沒陪歐陽歉幾回,都是偷偷溜進(jìn)去,不能被歐陽尚默發(fā)現(xiàn),否則怕其傷心。 歐陽歉看了看他,想了一想,一指桌上菜肴,“你自己可以夾?!?/br> 漣漪噗嗤一笑,卻不想干涉,心中很是興奮,因這就說明,歐陽歉已有了自己的分析能力,并可以去反駁他人,這是一個進(jìn)步!大大的進(jìn)步! 葉詞很是委屈,“歉叔叔,我是你的侄兒啊,你是我的叔叔,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歐陽歉從前是不懂什么叔叔侄兒大爺?shù)?,今日葉詞來了,漣漪耐心的給他講,又告訴他,他是長輩而葉詞是晚輩,長輩要愛護(hù)晚輩,就如同歐陽老先生愛護(hù)他一樣。 最終,歐陽歉掙扎了下,還是夾了蘑菇給葉詞。 歐陽尚默見到,哈哈笑了起來,漣漪也忍不住笑了,整個廳堂充滿了歡快。漣漪向李玉堂使眼色,讓他快快哄歐陽歉說些什么,歐陽歉高興了,歐陽老先生才高興,而后才能收他為徒。 玉堂接到了信號,冥思苦想,苦無不知說什么,只因他平日里孤傲慣了,和自己兄長都鮮少交流,何況是對一名外人。 看著他為難的表情,漣漪心中好笑,“歐陽公子,上回你不是說,想學(xué)武藝嗎?” 歐陽歉聽到,放下了手中的rou,趕忙點(diǎn)頭,“是啊,是啊,漣漪你教我?” 蘇漣漪笑著搖頭,“我不會武藝,但今天來的人卻會,然他教你怎么樣?” “誰會?”歐陽歉抬眼看了一眼葉詞,又看了一眼李玉堂,眼中疑問。 漣漪向李玉堂使顏色,后者尷尬,“歐陽公子,在下不才,學(xué)了一些拳術(shù)強(qiáng)身健體,若是歐陽公子不嫌棄,在下愿意教給公子?!焙苷J(rèn)真道。 漣漪好笑,“李公子,和歐陽公子說話,盡量別咬文嚼字,請用最直白的話說?!?/br> 果然,歐陽歉對李玉堂的話很是不解,轉(zhuǎn)頭問蘇漣漪,“不才?是什么意思?” “……”李玉堂尷尬。 葉詞哈哈大笑,“歉叔叔,別搭理那人,那人一天天裝模作樣的假正經(jīng),武藝的話侄兒也會,侄兒教你哈?!?/br> 漣漪瞪了葉詞一眼,而后對李玉堂著急。 玉堂也是焦急萬分,最后一咬牙,道,“歐陽歉,我教你,我武功……很好?!彼麖男〉酱缶蜎]說過這么直白白的話。 漣漪愣了下,哈哈笑起了起來,別說蘇漣漪,就連歐陽尚默也笑了起來。壓抑的歐陽家,從未有過這么多歡聲笑語,歐陽老先生只覺得有這么一群孩子在身邊,才是真正的頤養(yǎng)天年。 葉詞憤怒了,“喂,姓李的,歉叔叔早已過了不惑之年,你憑什么指名道姓的喊?如此沒大沒小毫無家教,別教壞了我歉叔叔?!?/br> 李玉堂也怒了,這葉詞就是和他過不去,“蘇小姐說過,對待歐陽公子,要用一個玩伴的心態(tài),雖有年齡差距,但這排輩分卻實(shí)在不妥。一口一個叔叔,還不若直呼名字來得親切?!?/br> 漣漪嘆氣,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歐陽父子——得,這兩人又要打起來。 讓蘇漣漪無語的是,歐陽老先生非但不阻止,還看兩人吵架看得饒有興致,話說,老年人不都是喜歡安靜的嗎?為何她覺得歐陽老先生很是喜歡湊熱鬧? 歐陽歉看見兩人吵架,有一些手忙腳亂,兩人都爭著說要教他武藝。人之初性本善,歐陽歉雖是不懂,但也覺得兩人吵架不好,“漣漪,怎么辦?怎么辦?”他慌亂。 漣漪微笑著看著歐陽歉,他發(fā)絲烏黑,被下人們梳得整齊,面容白凈,以為這火鍋的熏蒸有些微紅,男子本就不易衰老,加之歐陽歉不更事,心中沒有紅塵煩惱,容貌更是年輕。 說他十幾二十,有些夸張,但說他三十出頭,大家還是信的。 他的一雙眼清澈,此時焦急。 “歐陽公子,這件事,我與歐陽老先生都不知如何辦,只能靠你來解決了。”漣漪將問題丟給了歐陽歉。 歐陽尚默也是微笑著看著自己兒子,享受歐陽歉的每一次成長。 歐陽歉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了個辦法,“你們兩人,一會比賽吧,誰厲害,我就跟誰學(xué)。” 漣漪一挑眉頭,不錯,歐陽歉的邏輯思維逐漸成型。她抬眼去看歐陽尚默,果然,后者也是欣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玉堂和葉詞見歐陽歉做了決定,便也同意,約定兩人吃完火鍋,在廣場上比量一番,這可謂是生死決斗,定要拿出真本事。 飯后,漣漪先讓兩人稍微消化了半個時辰,喝了一些茶,吃了一些水果。 夜色暗下,華燈初明。 下人們在廳堂平整的廣場上鋪了名貴地毯,周圍一眾燈燭,將這場地照的如同白晝,歐陽尚默與蘇漣漪兩人便陪著興奮歐陽歉看兩人的比武。 兩人也是有真本事的,你來我往,打得激烈,歐陽尚默看得津津有味,歐陽歉則是跳著拍手叫好。 但蘇漣漪卻看著兩人的較量,神情不由得飄得很遠(yuǎn),想到了那遠(yuǎn)在鸞國東部,正領(lǐng)兵打仗的某人。 夜涼風(fēng)大,也不知他休息得可好,吃得可好,睡得可好,是否加衣? …… 接下來的幾日,蘇漣漪再一次忙碌起來。 資金已到,她便再次購入更多的原材料和冶鐵、鑄鐵設(shè)備,準(zhǔn)備視情況再招募工人。 酒鋪方面,雷子虛心好學(xué),勤奮肯干,很快便能將酒鋪的一切往來熟悉,正當(dāng)用人之際,招募新的管事,重新考驗(yàn)其人品和能力,都不如直接用從前的老員工,也算是給年輕人一個機(jī)會。 就例如說錢匯,年紀(jì)也不大,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 所以,漣漪便將雷子提到了酒鋪掌柜的職位。 雷子今年才十幾歲,從未想過年齡這么小就能當(dāng)掌柜,大男孩,當(dāng)時激動得差點(diǎn)哭了出來,若不是被人拉著,非給蘇漣漪磕上幾十個頭不可。 蘇漣漪也不是莽撞行事,當(dāng)時開酒鋪的初衷和如今的營銷路線完全偏離。當(dāng)初想的是用著酒鋪專門經(jīng)銷,誰能想到這酒鋪剛開,就被李玉堂那廝攪合了,無奈改變了影響策略,走代理制。 所以,這酒鋪,如今在蘇家酒廠實(shí)在無足輕重,交給雷子也是不錯。 雷子的父母也是激動十分,不停讓雷子為蘇府送上家里的雞蛋和菜、rou等等。 那么,原酒鋪掌柜喬六哪去了?原來被蘇漣漪認(rèn)命為機(jī)械制鐵廠的廠長了,專門管理制鐵廠的生意往來,和人員調(diào)配。從前那臨時管事,程阿九,便為總工,主要負(fù)責(zé)制鐵廠的技術(shù)和質(zhì)量檢驗(yàn)。 喬六是個能拿事的,去了制鐵廠沒幾天,便摸清了路子,將制鐵廠治理的井井有條,程阿九則是又去招了一批能工巧匠,分出高級鐵匠、中級鐵匠和低級鐵匠。 前者專門來制模和為蘇漣漪制作最新精密機(jī)械,后兩者則是根據(jù)訂單的任務(wù)的難易程度,分發(fā)給對應(yīng)等級的工匠。 這種方法,是蘇漣漪從前和程阿九探討過的,將一個工作分成不同工序,讓不同的人負(fù)責(zé)對應(yīng)的工序,這樣做出結(jié)果便是能省出大量時間,也可再產(chǎn)品質(zhì)量上做到統(tǒng)一。 否則,若是每一人做一只鍋?zhàn)樱歉呒夎F匠的鍋?zhàn)幼匀灰鹊图夎F匠的鍋?zhàn)油昝篮芏啵@樣很容易被定為殘次品等。 機(jī)械制鐵廠的煙囪越來越多,所有煙囪都冒著nongnong青煙,因所有cao作間都在全力以赴的加工趕制。 鍋?zhàn)右慌忠慌觯凑罩暗挠唵未涡?,派了專門送貨的馬車前去送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概不賒賬。 同時,制鐵廠的高級鐵匠處,又開始做出了大量妝品廠所需的機(jī)械和蒸餾設(shè)備。 與此對應(yīng),妝品廠收到了這些精良的設(shè)備后,便開始大量招工,還是招聘周圍村子的女子。女子能出門賺錢,別說在鸞國,即便是在這整個時空都是稀奇之事。 從前女子是不能出工的,除了傳統(tǒng)的女性職業(yè)三姑六婆,女子都沒有正式的職業(yè)。如今這妝品廠算是真真開了先河,眾女子興奮異常,前來應(yīng)聘者甚至排起了長龍。 蒸餾酒技術(shù),是保密中的保密。這項(xiàng)任務(wù)由蘇老爹蘇峰和孫大海負(fù)責(zé),兩人親自日日用蒸餾機(jī)制作蒸餾酒,以高價出售。 孫家如今已搬到了縣城附近去住,既離妝品廠進(jìn),又離蘇家酒廠進(jìn)。平日里,白天孫大海和吳氏去各自的工廠工作,孫小錦則是去縣城的書院上學(xué),孫阿婆則是在家隨意做一些家務(wù)。晚上一家人團(tuán)聚,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紅紅火火。 鍋?zhàn)影凑沼唵危慌慌厮统?,引起了轟動,以其新奇的使用方法和鮮美的口味被百姓所喜愛。這些商人都是狡猾的,并未為了小利直接將鍋?zhàn)迂溬u,而是就如同蘇漣漪所說,開起了火鍋店,先將第一桶金賺到,再說出售鍋?zhàn)又隆?/br> 妝品廠招工結(jié)束,進(jìn)行了培訓(xùn),培訓(xùn)后的姑娘們正式上崗,因擴(kuò)大了產(chǎn)量,之前堆積如山的訂單如今掉下了不少。 不僅滿足了那些急于買神仙方的貴婦,更是對那些例如神仙膏的仿造品一個沉重的打擊,后者無奈,只能不停降價,而因?yàn)檫@些小品牌的降價,更是凸顯了神仙方的身價。 若是說,從前神仙方賣的是產(chǎn)品的功效,如今神仙方賣的卻是品牌。那些貴婦若是誰家沒有神仙方,那便真真是失了潮流,而一些暴發(fā)戶的妻子,覺得只要買了神仙方,便是上了檔次。 蒸餾酒方面,價格高昂得蒸餾酒被爭搶,甚至有國外貿(mào)易商人慕名而來,高價購入,以作為皇帝進(jìn)貢的酒品。 十天,短短的十天,蘇漣漪的身價翻番。 所有商人都震驚了,他們無法去估量這女子未來的前途,因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們的接受范圍,此時的蘇漣漪,哪還是做生意?分明就是在搶錢。 其實(shí)他們不懂,在千百年之后,蘇漣漪的行為有了一個專有名詞,名為——壟斷。 …… 蘇府。 清晨。 房內(nèi)溫暖,火爐整整燒了一夜,在后半夜時,還有貓兒偷偷進(jìn)來添上新的炭火,即便是如此溫暖舒適的臥室,蘇漣漪還是在噩夢中被驚醒。 在朦朧的夢中,下起一陣大雪,那大雪將軍營整個埋了起來,其中便有云飛峋,蘇漣漪仿佛能透過大雪看到雪中永遠(yuǎn)睡去的飛峋,她緊張急切,伸手去撥那雪,但卻怎么也撥不開。 她瘋狂的叫,拼命的哭,卻喊不出聲音,只有熱滾滾的淚劃過面頰。 鏡頭一轉(zhuǎn),突然大雪沒了,變?yōu)榱舜蠡?,將整個軍營燃燒,那軍營死寂一片,逐漸被大火澆滅。漣漪想沖入火場去將飛峋救出,卻總覺得面前有一道透明的墻壁,將她狠狠隔絕在外。 她還是喊不出,唯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