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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醫(yī)貴女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想到這,她二話不說,一棒子便揮了過去,先發(fā)制人。

    對面那高大之人,滿是污泥的臉上有一雙冷冽的眼,眼中帶著不屑。

    他的手動了一下,好像是要下意識擋揮來的木棒,但也僅僅是動了一下,又將手放回,直愣愣的看著木棍打上自己胸膛。

    “啪”的一聲巨響,木棍折成兩段,可見蘇漣漪用力之狠,但,男人卻紋絲不動,好像剛剛打在他身上的不是木棍而是一縷柔絲一般,繼續(xù)向著她走。

    漣漪別說哭,想死得心都有了,她可怎么辦?

    讓她意外的事發(fā)生了,男人直接越過了他,走進(jìn)了房間。

    漣漪一愣,這人不是來行兇的?看樣子他對這里還很熟,這人到底是誰?

    男人走入房間后也愣住了,冷冽的眼中掃過驚訝,而后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好像一個人進(jìn)錯了房間一般愕然。

    蘇漣漪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這男人,該不會就是她……她那個夫君吧?

    男人正在驚訝,背對著漣漪,后者只能看見他寬厚的背和挺直的脊梁,以及完美的身材。

    剛剛因太過害怕沒留意,如今仔細(xì)看去,這男人的身材真是好。

    身高先不說,就這一雙修長筆直的腿,便能媲美模特,還有寬厚的背,即便是隔著破爛的衣物,也能感受到他極有張力的背部肌rou。他的頭發(fā)雖疏于打理而骯臟打結(jié),但卻能看出這烏黑的發(fā)絲若是洗滌后定然黑亮。

    “大……虎?”蘇漣漪試探的問,聲音猶豫,如果她沒記錯,本尊的夫君應(yīng)該就是叫大虎。

    ☆、005,容貌

    男人好像在找什么東西,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找到后,便轉(zhuǎn)身出了房間,從頭到尾,沒多看蘇漣漪一眼。

    看樣子,這男人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大虎了。

    漣漪扔下斷成一半的木棍,很是慚愧內(nèi)疚?!按蠡?,抱歉,剛剛天太黑了,我沒看清你,打疼了你嗎?”跟著高大身影,便追了出去。

    名為大虎的高大男人在院子中央發(fā)現(xiàn)了他要找的東西——換的衣服。

    污泥下,兩道劍眉皺起,不解這個又懶又饞的胖女人為何將所有衣服扔到院當(dāng)中,難道她想扔了這些衣服?

    “大虎,那衣服太臟了,你先別穿,一會我洗衣服,明兒一早估計就晾干了。”因為剛剛不問青紅皂白的打人,漣漪覺得自己十分愧對大虎。

    男人的身子再次僵了一下,淡定如他,今日卻也如同見了鬼一般,微微回頭,用眼角掃她。

    漣漪頓時渾身僵硬,這男人真的是大虎?為什么他的眼滿是殺氣?這種殺氣并非是現(xiàn)在想殺她,而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殺氣,仿佛是在千百條人命中磨礪出的嗜血殺氣。

    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半步,心中警惕起來,秀眉忍不住皺緊。

    馬大叔說,這男人是蘇峰從山上撿來的,一方面為了家里多添個勞動力,另一方面怕自己又懶又胖的女兒嫁不出去,便硬讓本尊嫁給他。

    也就是說,這人的身份成謎!

    兩人就這么互相對視,空氣仿佛凝固一般。

    蘇漣漪雖是現(xiàn)代人,也有一些身手,但剛剛的較量便能看出,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多。轉(zhuǎn)念一想,這人和本尊生活那么長時間都沒動什么殺機,說明“蘇漣漪”沒什么危險。無論他身份如何,只要他沒發(fā)現(xiàn)蘇漣漪換了人,應(yīng)該便能維持這種相安無事。

    想到這,漣漪便確定了和大虎相處的方針——井水不犯河水?!按蠡⒛銊傁绿锒ㄈ皇抢哿?,先打水梳洗一下,我去做飯。”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逃跑一般。

    做飯?

    男人的眉皺得更深,這飯,向來是他做,平日里這胖女人在家什么都不做,每日肖想李家二公子,天天做夢嫁入李府當(dāng)少奶奶,今日怎么突然變了?

    今日的胖女人確實不一樣,平日的她,雙眼空洞輕浮,要么是目中無人,要么便是幻想著李家二公子犯花癡,但今日的蘇漣漪,容貌雖還是平日里的不堪,但雙眼卻異常清澈。

    那種清澈,如同月下泉水一般,讓人看了便心情舒暢。

    男人不懂為何蘇漣漪會有這種變化,也懶得去多想,他不信一個人能突然變化,隨便撿起了件衣服便換了上。

    廚房里,蘇漣漪略略想了一下,很快便有了主意——做面疙瘩湯。

    家里沒米,只有些許面,若是現(xiàn)在和面蒸饅頭,等吃上,估計都要天亮了。面粉、蔬菜,最好的方法就是面疙瘩湯。

    漣漪的手藝不好,因為是醫(yī)生,平日里時間緊得很,問題她還有些許潔癖,面對食品衛(wèi)生絲毫得不到保障的天朝,她不得不學(xué)了一系列速食食譜,這疙瘩湯就是其中一個。

    拿手術(shù)刀時,是一副巧手,做疙瘩湯時,也是一副巧手。沒多長時間,隨著一股清香,疙瘩湯出鍋了。

    男人換了衣服,剛剛跨入房門,便不由自主的聞到了這股從未聞過的香味。

    這個時空是沒有疙瘩湯的,面就是面,湯就是湯,很少這么攙和著吃。

    當(dāng)男人看見擦得干凈如初的桌子上擺放著兩碗如同豬食一般的飯食時,眼中的不屑越來越多。他剛剛還在納悶這胖子怎么變了,原來還是爛泥扶不起墻。

    漣漪從廚房又端來了菜,麻汁青菜。

    從今天開始,她要減肥,所以拒絕吃油膩的rou,可憐的大虎也只能陪著她減肥了。

    當(dāng)男人看到這青菜上亂七八糟淋上的麻汁時,眉頭皺得更緊,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去廚房為自己做吃的,畢竟干了一天農(nóng)活,現(xiàn)在肚子餓得緊。

    “喂,大虎,你要去哪?”漣漪忙問。

    男人楞了一下,即便是再沉默寡言,如今都忍不住低吼出聲,“做飯?!?/br>
    “我已經(jīng)做完了啊,這些夠兩人吃的,而且家里沒面也沒菜了,你怎么做飯?”漣漪說著,回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

    疙瘩湯很正常,面疙瘩很均勻,菜葉和米白色的湯汁糅雜,讓人大開胃口,其上還淋了一些香油,整個房間內(nèi)都是淡淡的香氣。

    麻汁菜葉也沒有問題,麻汁是用水調(diào)勻,里面放了蒜末和鹽,吃起來非但沒有青菜的生澀,還很香甜,即能開胃,又是減肥的第一菜肴。

    若是平日,男人寧可餓著也不吃這“豬食”,但今天,真是餓得緊了。平時申時他就能回來,但今天有些意外情況,一直快到亥時才歸。

    漣漪無奈,不知他餓沒餓,反正她是餓了。不管他,自己先坐下吃了起來。

    先喝一口香香的湯汁,溫?zé)岬臏瓘目陧樦车廊胛?,頓時猶如沙漠變成綠洲一般,重新有了活力。咬了幾口面疙瘩,而后夾了一些沾著麻汁的菜葉,嘎吱嘎吱吃得歡快。

    不知是心里作用還是什么,漣漪覺得這里的菜更好吃,也許沒有農(nóng)藥化肥催熟劑,吃得更為放心。

    “咕?!蹦腥说亩亲訉擂蔚捻懥?。

    看著那土綠色圓滾滾的身子吃“豬食”,他越來越鄙夷,但這香味卻勾得他越來越餓。

    想到廚房里已沒了菜和面,他終于一咬牙,幾步走到了桌前,坐在漣漪對面,猶豫再三,最終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喝了一口。

    帶著菜香和面香的湯汁剛剛?cè)肟冢鬄轶@訝,這看起來好像隨手亂燉的東西,竟然如此美味?

    男人進(jìn)食的姿勢很優(yōu)雅,即便是十分饑餓,卻絲毫不狼狽。但在優(yōu)雅的姿勢下,其飯量卻是大得驚人,沒幾口,一大碗疙瘩湯便悉數(shù)入腹。

    男人尷尬了一下,這一碗勾起了他的食欲。他不擅長做飯,平日里也是弄熟了勉強吃,已經(jīng)有多久沒吃過這樣的飯食了?還沒吃飽……怎么辦?

    漣漪用余光便明白了他想什么,撲哧一笑,“廚房里還有很多,我?guī)湍闶?。”說著,便站了起來。

    一抬頭,看見男人的臉,漣漪嚇了一跳!這男人的臉,怎么……

    當(dāng)男人看見漣漪眼中震驚的異色時,趕忙偏過頭去,表情微變,眼光更是冰冷,在冰冷的眸子深處,是讓人不易察覺的傷痛。

    他的臉就是這么可怕,人不人、鬼不鬼,本以為從小到大被鄙夷多了便習(xí)慣了,沒想到,看見人嫌惡的目光還是會疼。

    ☆、006,夜思

    漣漪的震驚只是那么一下下,轉(zhuǎn)眼便恢復(fù)淡定,伸手拿過男人面前的空碗,“干一天活了,你便好好休息吧,我給你盛飯?!闭f著,也不等他的反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廚房內(nèi),蘇漣漪回想剛剛那一幕。

    他的臉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窩深邃,兩道濃眉如劍一般向上入鬢,按理說應(yīng)是美男子一枚,問題就出在他的皮膚上,這也是剛剛她初見震驚的原因。

    大虎的臉上長滿了瘡,那瘡一層層的長,爬滿了臉,整個臉上甚至沒有半寸光整之地。紅紅的瘡,有些還隱隱流膿,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如果她沒記錯,這種瘡搞不好是天皰瘡,一種惡性皮膚病,病因主要是身體免疫力缺失,所以,這種瘡難治又遺傳。若是嚴(yán)重者,甚至有生命危險。

    她是腦科醫(yī)生而非皮膚科,雖然在醫(yī)科大學(xué)時多少接觸過一些皮膚方面的病例,但并未深入研究,之所以記得天皰瘡,是因為這種皮膚病太過嚴(yán)重。

    突然,漣漪頓了一下,而后輕笑著搖了搖頭,她又犯職業(yè)病了,看見病癥便忍不住開始分析,但,她發(fā)誓這一生不再行醫(yī)。

    長長舒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再也不許去診病。

    將盛好的疙瘩湯端到房間,看向大虎的眼神已經(jīng)十分平常,淡淡微笑,“大虎,鍋里還有一些,若是不夠吃,一會我再給你盛?!?/br>
    男人終于忍不住驚訝,這蘇漣漪,今日絕對反常!

    若是平時,她不可能對他和顏悅色,更從來不正眼看他的臉,甚至一再認(rèn)為自己臉上幾個疙瘩是被他染上,有那么一陣子,連院子都不讓他進(jìn)。

    將碗放到他面前,漣漪一指中間的青菜盤子,“吃些菜吧?!?/br>
    男人愣愣的點了點頭,而后夾了一些沾著麻汁的菜葉入口,頓時,蔬菜的清香夾雜著麻汁的濃香入口,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他震驚了,本以為蘇漣漪隨意將水和面扔鍋里出來的“豬食”,卻如此美味,本以為不會炒菜而隨意抓些菜葉,卻不想別有風(fēng)味。

    漣漪繼續(xù)坐下來吃,她也是餓壞了,但吃飯的姿勢也是十分斯文。

    男人一邊吃著,一邊暗暗觀察對面之人,心中的謎團(tuán)越來越大,這真的是蘇漣漪?

    晚飯吃完了,漣漪將碗筷收拾到了廚房,用之前擦灰的抹布仔細(xì)擦干凈了桌子。

    她收拾碗筷之時,男人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并未動,但犀利的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她。

    東西收拾完了,安靜的室內(nèi)平添了曖昧和尷尬。

    “大虎你先睡吧,我還有些衣服要洗?!睗i漪盡量把話說得自然,心中開始有些緊張。

    倒不是嫌棄大虎的長相,卻實在做不到和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此時此刻她還沒捋清頭緒,一會一邊洗衣服一邊想辦法如何回避這個問題罷。

    男人修長的手指,指向收拾得工整的床,“你是說,讓我睡床?”而不是睡廚房?

    因太過詫異,今日竟反常的說了兩句話之多,平日里的他惜字如金。

    大虎說的話,重點在“床”,因為蘇漣漪本尊為了李家二公子“守身如玉”,自然不肯與大虎同床共枕,當(dāng)然,即便是蘇漣漪想同床,也得問問大虎同不同意。

    床只有一張,蘇漣漪本尊睡了,他自然就睡了廚房。

    但同樣一句話,聽在漣漪耳中,重點自動前移到了“我”字上,那意思就是——難道你讓我孤枕難眠?

    頓時,警惕心四起!

    姑且不說大虎的容貌,此時就算是給她床上放個絕世美男,她也不會動心同睡,雖是現(xiàn)代人,卻比古人還保守。否則,不可能在現(xiàn)代三十一歲還是老處女。

    “對,你干一天農(nóng)活想必是累了,別等我了,先睡吧?!睗i漪微笑著,盡量把話說得自然,好像是夫妻間平常交談一般,不露出半點破綻?!拔疫€有活要干,明天……明天再陪你睡吧?!泵魈煸趺崔k?明天自然還有明天的活。

    “……”他不是這個意思。

    也不等他有什么反應(yīng),漣漪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開始洗衣服,打掃院子。

    木盆很大,很重,漣漪將水注入進(jìn)去后,又倒了不少皂角粉,挑了幾件這個時節(jié)能穿上的衣服,扔水中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