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顧海桐躺在,腿搭在“城墻”上,悶悶的說:“所以你打算買房子娶媳婦了?” 顧耀巖有些不耐煩,轉(zhuǎn)頭看她:“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 顧海桐說:“怎么沒關(guān)系?你都說了,你這個年紀是該安定下來了,買了房子,下一步不就是娶媳婦么?” 顧耀巖又開始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你說的對?!?/br> 顧海桐更郁悶了,仰躺在床上,閉著眼,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為什么她和他要差十歲呢?為什么他就不能等等她? 顧海桐開始胡思亂想,想象顧耀巖穿著筆挺的西服,挽著一個穿著白紗的女子,緩緩的步入教堂,而她,卻只能站在新娘身后扯裙子做花童,從此以后,他家里鋪什么地板,實木的還是復(fù)合的,都跟她一毛錢關(guān)系的沒有… 太可怕了。 顧海桐想著,猛地坐起來! 顧耀巖見她穿著下床,立刻問:“你干嘛去?” “背單詞!” 顧海桐心急火燎的去客廳拿書包,拿英語詞典,拿英語等級考試的復(fù)習(xí)資料,和他一起坐在書桌前,一頭扎進書海里。 顧耀巖替她把臺燈打開,從床上拿起那張薄毯,丟給她: “蓋上點腿?!?/br> 暖黃色的燈光下,顧海桐帶著英語聽力的耳機,埋頭看著書,手里的碳素筆在紙上反復(fù)的涂寫,像是加了油的機器。 顧耀巖時不時的瞄一眼她認真的臉龐,也不說話,兩個人再沒有交流,心卻靠得很近。 顧海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凌晨醒來的時候,顧耀巖就躺在她的身旁,中間沒有隔著那一道“城墻”,他的臉靠的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 他長得很白,當(dāng)時流行一個詞叫奶油小生,說的就是他的這張臉,這么近的看他,幾乎都看不到毛孔,臉頰像是磨過皮一樣,在微弱的晨光下細膩光滑。 顧海桐不敢用手觸碰他,只是輕輕地用指頭隔空沿著他的五官勾勒,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唇… 他的唇薄薄的,唇線微微外翹,很性感,下頜瘦削,整張臉給人一種秀氣睿智的印象。 顧海桐就這么躺在枕頭上看著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 當(dāng)初爸爸過世的時候,她一滴眼淚都沒掉過,因為他總是罵她,不知是誰的野種。后來mama改嫁到南方,逢年過節(jié)打個電話,她也沒有多難過。 因為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人告訴過她:離開你的人,就像是動物的遷徙,他們的目的從不是為了離開你,而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所以你不必怨也不必自責(zé),成長的結(jié)局就是看著你本以為永遠都會在的人一個一個離你而去。 可是早已接受了這個定律的她,卻在他身上固執(zhí)的想要求一個永遠。 … 冰城的冰雪大世界她還沒去過,可也知道里面的溫度,所以身體本就來著例假,她就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穿了兩件羽絨服,因為顧耀巖說過,女孩子著涼的嚴重性。 趙梓峰早在中央大街等她了,凍的直哆嗦。 “冷吧?”顧海桐把自己的手套扯下來,遞給他。 趙梓峰拿過手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過個年,你怎么胖了?” 顧海桐跟他還不算熟,只能捂著臉,干笑兩聲,說:“走吧,帶你吃好吃的。” 中央大街上的店面都是給全國各地的游客準備的,顧海桐以前在這附近給小學(xué)生教奧數(shù),每天都來,就帶他進了一家面店。 “老板,兩碗牛雜面?!鳖櫤M┦炷淼恼f。 趙梓峰說:“喂,你都不問我吃不吃???” 顧海桐說:“你不讓我盡地主之誼嗎?地主點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了?!?/br> 趙梓峰笑睥著她:“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性格還挺強勢的?!?/br> 顧海桐把自己身份證掏出來,遞給他:“身份證接你,學(xué)生證我?guī)Я?,我陪你玩吧!?/br> 趙梓峰拿過她身份證一看:“原來你姓鄭???那為什么你要讓大家都叫你顧海桐?” 顧海桐答:“顧是我養(yǎng)父的姓?!?/br> 趙梓峰愣了一下,沒再問下去。 … 顧海桐沒想到在江邊會碰見顧爸爸。 趙梓峰正給防洪紀念塔拍照,顧海桐就聽見有人叫她。 “海桐!這兒!”顧輝打遠處走來,笑著朝他揮手。 顧海桐驚喜的看著他,叫了聲“爸爸”。 “你怎么在這兒?”顧海桐趕緊把自己手里的熱心給他喝。 顧輝喝了一口,又推給她,顧海桐一點都不嫌棄,又放進了嘴邊。 “臭丫頭,這么冷你跑江邊來干嘛?” 顧海桐指了指趙梓峰:“陪我同學(xué)玩?!?/br> 趙梓峰一聽她叫爸,趕緊捧著單反走過來熱情的叫人:“叔叔好!我叫趙梓峰,是顧海桐的大學(xué)同學(xué)!” 顧輝一看,這小伙子長得高大帥氣,一身的貴氣,見人也有禮貌,心生喜歡,轉(zhuǎn)頭對顧海桐小聲說:“不會是交朋友了吧?” 顧海桐眉頭一皺,掐了一把顧輝:“爸!不是!” 顧輝笑,從懷里掏出五百塊錢,指了指江面上的活動板房,說:“女兒,現(xiàn)在是旅游旺季度冰雕需求量大,爸爸得回去工作了,不能招待你的同學(xué),這五百塊錢你和同學(xué)去吃點好吃的,爸爸先去忙了?!?/br> 顧海桐趕緊把錢往回推,顧輝一橫眉:“撕撕扯扯的,你不怕同學(xué)笑話!” 顧海桐心疼的看著他凍紅的臉,把錢收了起來。 趙梓峰趕緊說:“謝謝叔叔,有機會我去家里看您?!?/br> 顧輝心生喜歡,看了看海桐:“好孩子,你們?nèi)ネ姘砂?!去吧去吧!?/br> … 顧海桐實實在在的陪著趙梓峰玩了一整天,可趙梓峰堅持一分數(shù)也不讓她花,臨走的時候,對顧海桐說:“你養(yǎng)父對你真好。” 回到家里已經(jīng)完全七點多了,顧爸爸今天沒通宵,比她先到的家,一見她回來,就對顧mama說: “你看,說曹cao曹cao就到?!?/br> 顧耀巖臥室的門正來著,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好像在電腦上打字,顧海桐知道他最近在寫一個諜戰(zhàn)劇的劇本,沒日沒夜的趕稿子。 顧海桐一邊脫鞋一邊說:“你們說我什么呢?” 顧mama從廚房里拿出洗好的葡萄,臉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燦爛:“他說今天在江邊上碰見你了,和你的小男朋友!” 顧爸爸眉飛色舞的接過葡萄:“那孩子長得,跟我們家耀巖不相上下吧?特別俊。不錯,我很滿意?!?/br> 顧海桐一下子就笑了:“您滿意什么呀,人家就是來咱們這玩兩天,我就接待接待?!?/br> 顧爸爸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我也是過來人,那小子一看就是喜歡你,馮娥,你看了也能喜歡,不過配我們海桐,還差點?!?/br> 顧爸爸不知道哪里來的優(yōu)越感… 馮娥笑著說:“我聽說呀,他還要到咱們家來拜訪?哎呦,那敢情好,咱們家開通,不阻止你談戀愛啊,你要是看著差不多了,就領(lǐng)回來看看,我們也幫你把把關(guān)。” 顧海桐被這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百口莫辯,急的舌頭都打劫了:“我…我就是陪趙梓峰…” “顧海桐!” 顧耀巖嚴厲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 “啊!我脫鞋呢!”顧海桐慌慌張張的走進去,站在他椅子后面問:“怎么了啊…” 顧耀巖指了指筆記本電腦上的word文檔:“這就是你寫的微劇本?” “啊…怎么了…” 顧耀巖靠在椅背上,轉(zhuǎn)頭,手搭在扶手上面,另一只手用鋼筆敲了敲屏幕上大篇幅的對話。 “我有沒有講過,你要寫的是電影語言,不是文學(xué)語言!對白越少,畫面感就越強!你的主人公,長篇大論的描寫他打電話的臺詞,一動不動,難道你不覺得畫面單調(diào)和呆板嗎!” 顧海桐皺眉湊上去,身上還帶著一股剛從室外回來的寒氣:“可…可我的主人公是個瘸子啊…” 顧耀巖一愣,很快又擰起眉頭,鋼筆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敲! “瘸子打電話就不會動嗎!” 顧海桐被他罵的一愣一愣的:“瘸子怎么動啊…” 顧耀巖橫起眉毛看著她,一副被頂撞了的不滿樣子: “我給你改劇本,你就是這種態(tài)度?” 顧海桐一看他發(fā)火了,趕緊抱起筆記本: “行行行,我讓他撓撓頭發(fā)抓抓耳朵還不行么…” 吃槍藥了… ☆、第19章 【顧海桐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哦,難怪人家都說,周杰倫就是一代人的分水嶺,看來你和我,真的是兩代人。唉!”】 2009年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上,周杰倫唱了一首《本草綱目》,顧海桐作為資深杰倫迷,興奮的守在電視機旁張牙舞爪,嘴里含糊不清的也不知在唱什么,顧耀巖一邊磕著她手里的瓜子,不時地冷笑幾下。 顧海桐很不喜歡自己偶像被輕蔑的感覺,一擰眉頭,將手里的瓜子收回來,讓顧耀巖伸過來的手抓了個空:“顧老師,你對周杰倫的歌有意見?” 顧耀巖指了指電視機里正在唱rap的周杰倫:“你確定他在唱歌?” “本草綱目啊,新歌,好聽吧?”海桐說。 顧耀巖無奈的笑笑:“上躥下跳的?!?/br> 顧海桐為了證明杰倫歌曲的魅力,立刻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的給他唱了一段rap獻寶:“如果華陀再世,崇洋都被醫(yī)治,外邦來學(xué)漢字,激發(fā)我民族意識?!?/br> 顧耀巖伸出大掌按住她的腦袋:“你唱就唱,抽什么。” 顧海桐瞪了他一眼:“誰抽了!唱rap就是要這樣的,杰倫的歌不僅曲子寫得好,歌詞也是很棒的!” 顧耀巖不以為然:“第一句就不知道他要唱什么,《草本綱目》是李時珍寫的,跟華佗有什么關(guān)系?” 顧海桐撅撅嘴,很嚴肅的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