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七姐妹?那可是七仙女啊!女兒多就好,貼心!”寧掌柜連連點(diǎn)頭,幫著二花抬筐子進(jìn)去:“我實(shí)在盼個丫頭,可盼來盼去就是沒女兒,看起來是沒女兒緣了?!?/br> 他將筐子放下來,低頭看了看里邊的韭黃,有些吃驚:“肖姑娘,這是啥子喲?我活了四十多年還沒見過!” “寧掌柜,這是韭黃!”彥瑩與四花抬著裝口蘑的籃子走了過來,放到了地上:“這些是口蘑,都是好東西。” “韭黃?口蘑?”寧掌柜拿了賬本看了看,一一對照:“今日來了多少斤?先過了秤沒有?我也好記一下?!?/br> 彥瑩點(diǎn)了點(diǎn)頭:“每樣四十斤,每斤賣四十文錢?!?/br> 這個鋪?zhàn)樱瑥┈摬捎玫氖乔笆滥欠N小型超市的做法,先與寧掌柜清點(diǎn)好貨色品種,然后再幾日結(jié)一次賬,賣掉多少,損耗多少,清清楚楚。這次她送了三百壇子紅油罐頭,一兩銀子一壇,明碼標(biāo)價(jià)。口蘑、韭黃、韭白各三箱;桃子、梨子、李子各一筐,還有一大盆粽子,這么算下來,若是全部賣掉,就能收三百六十兩銀子。 寧掌柜點(diǎn)著頭,一一將數(shù)目與價(jià)格記了下來,那邊伙計(jì)架上了火,擺了一口蒸鍋,粽子放在里頭熱著,類似于前世的外賣窗口。蒸鍋那邊還有一排柜子,上邊放著一溜白瓷壇子,里邊盛著泡菜,走到一旁就能聞到酸酸的味道。 “怎么樣?出師了沒有?”彥瑩走到龔亮旁邊,見他正拿著剪刀在剪包菜與豆角,手法十分利落,不由得贊了一句:“你做事挺利索?!?/br> 現(xiàn)在百香園賣的東西品種還少,彥瑩想了兩日,便決定開個外賣窗口,搭著賣點(diǎn)泡菜。這泡菜只要原來泡得好,入了味,拌了調(diào)料吃起來格外香。昨日她教了龔亮與趙大頭做泡菜,龔亮一學(xué)就會了,趙大頭比他笨,反復(fù)試了好久才領(lǐng)會。 “肖姑娘,你來嘗嘗我剛剛做的?!饼徚列χ鴮⒁粋€菜碗推到彥瑩面前,彥瑩挑了一根海帶絲放到嘴里嘗了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不咸不淡,味道正好?!?/br> “三姐,我也要嘗?!绷ㄑ郯桶偷耐鴱┈摰目曜?,小鼻子皺了起來:“聞著真香。” 二花笑著看了一眼:“不過是些尋常物事,包菜蘿卜豆角這些,怎么就這樣香了?” 彥瑩笑而不語,這泡菜前世到處都有賣,只不過大周朝暫時(shí)還沒有人來開發(fā)罷了,用料確實(shí)很尋常,可架不住這味道好!當(dāng)然了一般人家哪有什么閑錢來買這零嘴?能花錢買泡菜吃的,都是有錢人家,所以她毫不客氣的將價(jià)位定到了一百文錢一斤。 錢多人傻,不宰白不宰! 彥瑩將菜碗放到了蒸鍋不遠(yuǎn)的地方,龔亮已經(jīng)做好了幾份泡菜,擺在那里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站在那邊聞著也香。 “都準(zhǔn)備好了?!睂幷乒癜阉械臇|西都登記好了,這才抹著汗從柜臺后邊走了出來:“肖姑娘,你看了吉時(shí)沒有?” “吉時(shí)?”彥瑩皺了皺眉頭,她才沒那份閑工夫去看咧,她的打算是見著街上人多了就趕緊放炮仗把人吸引過來,而且這炮仗還不能多放,她鋪?zhàn)永锶浅缘?,到時(shí)候落了一層灰不打緊,那硝煙的味道就把香味給壓下去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外邊響起,六花趕著往外邊跑:“三姐,是不是有耍猴子的來了?” ☆、53 鑼鼓聲停了下來,彥瑩拉著六花的手站在門口,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簡亦非帶著一群人站在那里,笑瞇瞇的望著她:“三花,你昨日不是說放炮仗不好?我想了一整宿,給你找了套鼓樂過來,你看中不中?” 彥瑩望著簡亦非,眼睛里流露出贊許,簡亦非于她來說,慢慢的從陌生人變成了親近的人,特別是最近見著他這般貼心貼意的為自己做事情,實(shí)在是格外感激。 昨日自己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他便將這件事情記在心底,,一大早就給自己找來了一隊(duì)鼓樂,彥瑩望著站在那里的簡亦非,朝他微微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出自真心,慢慢從嘴角漾開,就如一泓湖水里泛起了點(diǎn)點(diǎn)漣漪。 “簡大哥,你真是太好了!”六花尖叫著撲了過去,小小的身子還不及簡亦非的腰間高,她一手拉住了簡亦非的衣袖:“三姐正在合計(jì)要放多少炮仗,她說最好不放,我們還說總要弄出點(diǎn)聲響才行,沒想到你就找到了鼓樂?!?/br> 簡亦非與彥瑩的對視被六花打斷,他彎腰將六花抱了起來:“鼓樂熱鬧些,又不會有那硝煙屑子?!?/br> 彥瑩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進(jìn)來,我們等著許世子過來剪彩?!?/br> 許宜軒得知彥瑩的百香園今日開張,一個勁的喊著要來湊熱鬧,彥瑩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把剪彩的事情安排給了他,許宜軒高興得不行,蹦著回了別院。 鋪面開業(yè)都要情人剪彩,意思是取個好彩頭,這剪彩之人,身份必定要高,彥瑩本來想請如意酒樓的李老爺,可想來想去,許宜軒的影響力會要比李老爺更甚,有他給自己剪彩,其實(shí)等于告訴了旁人,她這百香園有豫王府罩著,那些想找麻煩的小混混自然會留心,不會來打擾她的生意。 “軒兒,一大早的往哪里去?”豫王妃滿臉不快的望著穿戴整齊的許宜軒,將他堵在了別院門口。 許宜軒望了一眼站在豫王妃身邊的秀云,眉頭皺了起來:“我都說了不要你去向我母親密報(bào),你這是將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不成?” 秀云低頭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咬著嘴唇,顯得很是委屈。 “你不要怪秀云,是李mama告訴我的?!痹ネ蹂牟綋u在耳邊簌簌的晃動,發(fā)出了清冷的撞擊之聲,一雙手緊緊的藏在了衣袖里頭,手心里全是汗。 那個肖家姑娘,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讓自己的軒兒這般不顧一切,只想著往外跑!豫王妃沉著臉,走到了許宜軒面前,伸出手來拉住了許宜軒的衣袖:“軒兒,今日天熱,日頭又大,你跑來跑去的,仔細(xì)受不住中了暑,還是在別院里頭歇著罷。” 許宜軒心里頭猛的一沉,十分焦躁,昨日肖姑娘說起剪彩的事情,他自告奮勇說要去替她剪彩,肖姑娘笑吟吟的答應(yīng)下來,他高興得一晚上沒有睡好,眼前全是她甜甜的笑容。今日一早爬起來,收拾打點(diǎn)好,去找簡亦非,沒想到撲了個空,下人們說簡公子已經(jīng)出去了。 他望了望天空,見著日頭已經(jīng)斜斜掛在樹梢上頭,知道時(shí)辰還早,回去走回去,問管賬的婆子要了幾個銀錠子,打算到百香園去闊綽一把,假冒買家去肖姑娘的鋪?zhàn)永镔I些東西回來,秀云見著他舉止異常,剛剛準(zhǔn)備開口相勸,卻被許宜軒瞪著眼睛罵了回去:“你敢開口告訴我母親,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到我院子里呆著了!” 秀云被許宜軒呵斥得好半日不敢說話,呆呆的站在那里,翹著許宜軒飛快的走了出去,想了好久,這才下定了決心一般往主院跑了去。 豫王妃究竟沒有晚,及時(shí)的在門口攔截住了許宜軒,可沒想到許宜軒根本不聽她的話,用力一甩衣袖,有幾分不耐煩:“母親,軒兒今年也十四了,不再是小孩子,為何母親要這般管束著我?” “軒兒!”豫王妃有幾分吃驚,見著許宜軒那傲桀不馴的模樣,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只可惜許宜軒根本體會不到那慈母之心,用力的甩了甩衣袖,便從豫王妃的掌控里逃脫了出來,朝她行了個禮:“母親,今日軒兒有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去豫州城一趟,還請母親見諒?!?/br> 這話音還沒落,身子已經(jīng)掠到了兩長開外,跳了出去許宜軒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師父教的武功真好用?!?/br> 馬蹄“嘚嘚”作響,就見一匹駿馬已經(jīng)奔到了門口,許宜軒抓住韁繩,翻身上去,雙腳踏住腳蹬子,揚(yáng)鞭打馬,那馬抬頭長嘶一聲,飛快的從大門口跑開。 豫王妃捧著胸口站在那里,望著遠(yuǎn)去的奔馬,喃喃說了一聲:“兒大不由娘!” 秀云慌慌張張道:“王妃,奴婢這就去找護(hù)衛(wèi)跟上去?!?/br> “快去快去,還愣著作甚!”豫王妃有些不耐煩,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一雙眼睛卻是愣愣的望著大門口的石子路,馬蹄聲漸漸遠(yuǎn)去,可那馬背上的人依舊還是能看到,淡淡的灰塵將綠楊煙柳都籠在了里邊,就像一幅舊了的山水畫,將過往的記憶慢慢勾起。 “王妃,王妃?!崩頼ama在她耳邊輕聲喊了一句,豫王妃似乎猛然回過神來,望了望身邊的李mama,有幾分沒精打采:“mama,怎么了?” “老奴有一件要緊事兒,想了一個晚上,今日卻再也忍不住,想同王妃說說?!崩頼ama瞟了一眼身后跟著的幾個丫鬟婆子,壓低了聲音:“不如讓老奴陪王妃去園子里散散心?” 豫王妃抬眼看了李mama一下,見她神色鄭重,看起來是有了不得的事情,她緩緩的抬起手來,揚(yáng)著聲音道:“mama,今日天氣甚好,扶我去園子里頭轉(zhuǎn)轉(zhuǎn)?!?/br> “是?!崩頼ama很默契的接住豫王妃的手,朝身后幾個丫鬟婆子道:“趕緊給王妃去準(zhǔn)備冰鎮(zhèn)奶皮百合酸酪,配些瓜果點(diǎn)心,速速送到?jīng)鐾だ镱^來。” 眾人應(yīng)了一聲,紛紛走開,豫王妃由李mama陪著,慢慢走向了那煙柳深處。 灰褐色的假山立在身后,上邊點(diǎn)綴著點(diǎn)點(diǎn)青苔,被陽光照射著,發(fā)出淡淡的光芒,猶如落著珍珠一般。豫王妃站在假山之后,李mama弓著背彎著腰,遠(yuǎn)遠(yuǎn)的看,只見一團(tuán)灰青色。 “娘娘,那個肖姑娘……”李mama猶豫了好一陣,才下定決心般說出口:“有些可疑。” “可疑?”豫王妃睜大了眼睛,不解的望著她:“你不是調(diào)查過了,那肖姑娘確實(shí)是土生土長肖家村的人?” “這是不假?!崩頼ama慢慢抬起頭來,臉上有一絲為難:“可老奴覺得,她的神情氣度,根本不像一個農(nóng)家姑娘?!?/br> 眼前掠過一張臉孔,如細(xì)瓷一般潔白晶瑩的臉孔,一雙杏核眼水汪汪的在閃動,她笑起來的時(shí)候,唇邊猶如花朵盛開,春意盎然,昂首挺胸站在那里,沒有半分羞怯。 這哪里是個農(nóng)家姑娘?這分明是京城的大家閨秀,而且,還不是尋常大家里的閨秀,是那種高門大戶里的貴女,那種天生的貴氣是從娘肚子里帶出來的! “不像是一個農(nóng)家姑娘?”豫王妃皺起了眉頭,慢慢咀嚼著這一句話,心中忽然就有些發(fā)慌:“mama既然覺得她不像是個農(nóng)家姑娘,那……她像什么人?” “像大家小姐,住在高門大戶里邊,珠圍翠繞,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高門貴女?!崩頼ama盯住了豫王妃,聲音里有幾分凄涼:“就如王妃,自小被嬌養(yǎng)著長大,請了教養(yǎng)嬤嬤,在娘子的指導(dǎo)下修習(xí)四書五經(jīng)長大的一樣?!?/br> “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還活著?”豫王妃搖了搖頭,可她的臉色慢慢有些發(fā)白,她舉起手來在臉上摸了摸,又低聲道:“她……可長得像我?” 李mama閉嘴不語,努力回憶著彥瑩的模樣,似乎有些相像,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里像,昨日她一見著彥瑩就覺得有些面熟,仔細(xì)再三的看,越來越覺得有些眼熟,可卻沒有與豫王妃聯(lián)系起來,回到府里睡在床上,心中不安,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久不能安睡。 慢慢的沉睡過去,夢中似乎有驚雷一聲,那個晚上仿佛又回了過來,李mama拿手按住了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小籃子,里邊有一床小小的錦被,紅色的被面,露出了半張粉嫩的臉孔。 有個年輕婦人躺在床上,戀戀不舍的望著那個籃子,一個婆子彎腰,將籃子提了出去。 “吱呀”一聲,門關(guān)上了,夢也醒了。 李mama捂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來,這個夢境實(shí)在太熟悉了,她做這個噩夢已經(jīng)有十四年了,每一次都是到關(guān)上門她就醒來了。 那個提籃子的婆子,她已經(jīng)不記得她的模樣,自從那個晚上出去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不能再回來,知道了這么多事情,她只能……死。 李mama沉默著站在那里,就是昨晚那個夢,讓她忽然想起這位肖姑娘究竟為何有些面熟,她與豫王妃,分明是有些相像的,雖然不是很像,可仔細(xì)分辨,卻還是依稀能看出,她的眉眼與豫王妃的一樣,都是細(xì)柳彎彎眉,汪汪杏核眼。 “你再去徹查,看這肖姑娘是肖家親生的,還是撿來的?!痹ネ蹂Ьo了牙齒,身子有幾分發(fā)抖,也許是身后的假山將陽光擋住,她的身子有些發(fā)涼,全身就像沉在冰窟里頭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剪彩 東大街人來人往,甚是繁華。 幾個衙役走在青磚路面上,手里拿著棍子不住的將路人攔到一旁,后邊有兩個人打著回避肅靜的牌子,跟在后邊的是一頂軟轎,被兩個衙役抬著,一搖一擺的走著。 “那是知州大人的軟轎!”見著那兩塊牌子,自然便知道是林知州出府了,還得兩天才是端陽節(jié),今日并非休沐之日,他到東大街有什么要事? 軟轎顫顫悠悠的到了一家鋪面前邊停了下來,林知州一撩簾子走了出來,見著鋪面門口站著的簡亦非,趕緊朝前走了過去,忙忙的行禮:“公子?!?/br> 林知州的笑容十分諂媚,就如那皺在一團(tuán)的貓臉,簡亦非見著他這般恭敬,也趕著回了一禮:“知州大人不必多禮?!?/br> 圍在百香園前邊看熱鬧的一個個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店鋪開業(yè),就連知州老爺都過來捧場,也不知道這店家究竟是什么身份? 林知州先討好了簡亦非,又忙著在人群里頭尋彥瑩的身影,看了老半天,才見著柜臺后站著那個肖姑娘,正在低著頭寫什么東西,專注得很。 “老爺,肖姑娘在那邊?!备咧鞑緩澲懞玫耐种荩骸拔胰ズ八^來?” 林知州白了他一眼:“肖姑娘正在忙,你難道沒看見?” 肖姑娘可得罪不起,那可是位小姑奶奶!林知州站在那里,滿臉帶笑的與簡亦非攀談了起來,肖姑娘這陣子沒空,青衣衛(wèi)大人可是閑著呢,總得要巴結(jié)上一頭才好。 高主簿有些敬畏的看了彥瑩一眼,看起來這位肖姑娘當(dāng)真是有豫王府在給她撐腰,這才會如此有底氣,否則誰見了知州大人來了,不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計(jì)迎出來?一想到那個時(shí)候聽了四斤老太的慫恿,趕著前去肖家村替她撐腰,高主簿心中暗自罵自己是個蠢貨,一個農(nóng)家姑娘,要是沒靠山,怎么會說出那些狂言?偏偏自己卻信了四斤老太的話,還真以為是個土鱉,自己只消伸出兩只手指頭,隨隨便便就能將她捺死。 幸好幸好,高主簿扶了扶自己的紗帽,額頭上漏下了幾點(diǎn)汗珠子,他彎著腰站在林知州身邊,尖著耳朵聽林知州說話:“公子還要在豫州住多久?什么時(shí)候回京城?” 原來這位白衣公子是從京城里頭來的,肯定也是有了不得的身份,看著知州大人那恭敬的神色便已知曉,高主簿收拾起輕慢的心思,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眼睛瞟了瞟彥瑩,這農(nóng)家丫頭究竟是怎么樣遇著這些權(quán)貴的?實(shí)在是運(yùn)氣太好了。 林知州聽說許宜軒回來剪彩,激動得全身打哆嗦,總算是能見著傳說中的豫王世子了,上回自己打聽到林勤勛曾經(jīng)得罪過許世子,氣得他七竅冒煙,拿著鞭子將他狠狠抽了一頓,打得林勤勛哭爹叫娘,林夫人眼圈子都紅了,跟那兔子沒兩樣。 許世子來了,自己可得要好好的陪個不是,林知州站在簡亦非身邊,脖子拉得老長,就像被人捏住脖子的鴨。 不多久,許宜軒騎馬過來,一進(jìn)鋪?zhàn)颖愀呗暣蠛埃骸拔衣勚兆拥南阄读?!?/br> 彥瑩笑著從柜臺后邊迎了出來:“還不是世子爺出手?六千只粽子全包好了。” 昨日秀云喊了三十多個丫鬟婆子過來幫忙,包了差不多三個多時(shí)辰,這才將粽子包好。肖老大家準(zhǔn)備的柴火都用光了,幸好有簡亦非在,帶著許宜軒與幾個護(hù)衛(wèi)親自去山上砍柴,這才讓灶臺里火光熊熊沒有斷過。 肖老大見著就連許宜軒都指使著去做事情了,心中很是不安,可許宜軒卻一點(diǎn)也不覺得累,他整日里關(guān)在屋子里頭,好不容易得了個出來放風(fēng)的機(jī)會,高興得不行,哪里會覺得辛苦?再說他那些親衛(wèi),自然是不會真讓他過分勞累,他去砍柴,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許宜軒聽著彥瑩表揚(yáng)自己,心中得意,拍了拍胸脯:“以后有啥事情只管找我!你瞧我昨日給你家砍了這么多柴火就知道我有多能干!” 彥瑩忍俊不禁:“是是是,我知道你很能干呢,快些,等你剪彩我這鋪?zhàn)泳鸵_張了?!?/br> 旁邊林知州與高主簿的嘴巴張得大大,合都合不攏來,竟然……許世子竟然給肖姑娘家去砍柴!這都是些什么事兒! 許宜軒握著剪刀走了出去,簡亦非揚(yáng)揚(yáng)手,頃刻間鼓樂齊鳴,東大街上的行人聽著這邊熱鬧,都趕著往這邊走:“快些,去看看熱鬧!”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小店今日開業(yè),開業(yè)當(dāng)日優(yōu)惠酬賓,東西都是九折優(yōu)惠,優(yōu)惠活動持續(xù)三日,還請各位賞臉!”彥瑩落落大方,朝圍觀群眾拱了拱手:“小店里頭賣的都是一些農(nóng)產(chǎn)品,還有不少好吃的東西,可能各位鄉(xiāng)親還沒嘗到過,今日進(jìn)店瞧瞧,以后就知道是賣些啥東西了!” 圍觀的人聽著彥瑩這樣說,一個個都在搖頭:“什么東西沒嘗到過?這位姑娘也太會夸口了!” 許宜軒聽著急紅了臉:“說什么呢,肖姑娘店子里的東西小爺都沒嘗過,你們還能嘗過不成?”他跺了跺腳,表示很不爽,脖子上掛著的瓔珞隨著陽光不住的閃著,幾乎要耀花了旁人的眼睛。 “你又是誰?憑啥說你沒嘗到的東西我們就沒嘗過?”有個老者摸著胡須嗤嗤一笑,顯出一副不屑的神色來:“少年郎,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咧!你怎么就敢到老漢面前說大話?” 林知州見著旁人譏笑許宜軒,心中一急,趕著踏上一步,拍著胸脯道:“你們不認(rèn)識他,可認(rèn)識本官?肖姑娘這百香園里賣的東西,真是新樣?xùn)|西,本官好多都沒嘗到過,絕不是在說假話!”他伸手指了指身邊站著的許宜軒:“你們知道他是誰不?他是豫王府的世子爺,今日肖姑娘特地邀他來剪彩的!可別胡亂說話,沖撞了貴人!” “原來是豫王世子,難怪這么大的口氣!”人民紛紛議論了起來:“那些東西他都沒嘗過,那咱們便更沒嘗過了,趕緊進(jìn)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