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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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兒鼻子一酸,似乎有苦澀要從眼里溢出來,她不顧一切的朝著那片血霧奔去。 就在此時,一道微弱的光芒穿透血霧刺進她的眼中,她頓下腳步。血霧被風吹得慢慢散去,她終于看清了半空中那個平躺漂浮著的身影。 一動不動,無聲無息,如同一尊玉雕,剔透的連那皮膚之下的血管都能看清。唐果兒捂住嘴,卻不敢再往前靠近半步。 她一直以為自媚毒之后,他只要死了她就會覺得暢快,可真正面對這一刻,她卻害怕了! 是的,是害怕!這樣的害怕拖住了她的腳,讓她不敢上前去看,她害怕得到的是不好的答案! 喉間的酸澀似乎壓不住了,一聲低低的哽咽溢出唐果兒的唇,溜出她的指縫之間。 包裹慕容晟的微弱光芒突然大亮,伴隨著一陣陣的強大力量散開,席卷了整片天地。 紅,黃,綠,藍,紫,各色光芒一依次從他的體內(nèi)迸發(fā)出來,最后凝聚成為一道白光。光芒中的白色漸淡下去,那光慢慢變得剔透無暇,消失在了慕容晟的四周。 慕容晟輕閉的眼皮睜開了,他在虛空中站起,一步步向唐果兒走來。天青色的袍子因為他的動作流淌出動人的光輝。 他渾身似乎被一層淡淡的流光若包裹著,如同自九天之外飄下的仙人,風華絕世。 唐果兒徹底呆愣住,這樣的氣息,這樣的氣場,她依稀覺得似曾相識。她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曾感受過! 那夜闖入她房間的神秘衣人,通天閣主天越! 莫非…… “靈神領域!他竟然突破了!”團子震驚的聲音響徹唐果兒心間,震得她同往心神一蕩。她的思緒這才慢慢回歸了,慕容晟竟然真的步入了靈神領域!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樣的年紀,天才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了,他分明就是一個舉世無雙的怪物! 臉上一陣冰涼,唐果兒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竟然緊張害怕得落下淚來。 她迅速抹去淚痕,收起除震驚以外所有的情緒,直直看著緩步走近的慕容晟。 團子也如同流星般竄回唐果兒的肩上,它兩個前爪抱在胸前,一張狐貍臉咧得比花還燦爛,溜溜的瞳孔已徹底變成了星星眼…… 然而,面對這份屬于百獸之王毫不掩飾的崇拜,慕容晟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他的眼里除了明明哭過卻仍故作若無其事的唐果兒,再裝不下其他東西。 她在擔心他?在為他害怕?所以剛剛才會那么急切的喊他的名字? 正是因為她的驚呼拉回他陷入混沌的意識,他才得以成功突破進階大關(guān),步入靈神領域。 慕容晟的視線與唐果兒的視線交疊在一起,先前那些因為她不顧自己安慰生出來的怒氣,便一點點消散了,責備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只低低無奈的嘆道,“冬夜寒重,回去吧。” 說罷他攔腰打橫抱起唐果兒,在身周凝成一個防護結(jié)界,并催動靈力讓結(jié)界中的溫度高了起來,徹底驅(qū)走了嚴寒。 那股暖意襲來,唐果兒想叫慕容晟放她下來的話就被哽在了喉嚨。 她的確是精疲力盡了,而且在這股暖意的包裹下,腹部的疼痛也緩了下來。肚子里的孩子可關(guān)系到她的性命,不能出差池,她就勉強為活命妥協(xié)一次吧。 察覺到唐果兒的順從,慕容晟的手不著痕跡的收了收,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懷里帶進, “果兒,下次再也不要以身犯險了,剛剛金雕撲向你的那一瞬,我的心都嚇得似乎靜止了。即使北向軍的部署功虧于潰,甚至是全軍覆沒,但對于我來說,都比不上你的安危來的重要。” 唐果兒心神一震,忍著胸口翻滾的澎湃,淡淡道, “我和大軍都已經(jīng)脫險了不是么?你放心,我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會這么容易就死掉?!?/br> 已經(jīng)回到虛空中的團子聞言哼了一聲,說的這么理所當然,方才不知道是誰沖得比任何人都帶勁。 唐果兒在心底低喝團子住嘴,白了它一眼,這不是情況緊急不容遲疑么?北向軍數(shù)萬條人命,他們算起來還是她的戰(zhàn)友,臨陣脫逃什么的最可恥! 將團子打發(fā)回虛空深處,唐果兒才慢慢問道,“今夜突襲,其他兩路軍的情況怎么樣?肅州城可拿下了?” “拿下了?!蹦饺蓐蓱樕蠀s并沒有半點喜悅的神色,他的語氣里反而有幾分沉重,“在我們突襲之前,赫拉已經(jīng)帶著西涼主力撤離,不知去向了?!?/br> “難道你在西涼軍中沒有安插探子?”唐果兒微微驚訝,赫拉帶著幾十萬的兵馬撤離肅州,慕容晟事先竟一點都不知道? “赫拉大概已經(jīng)將明面上的暗樁拔去了,他們才沒能傳回消息。不過埋得深的暗樁,赫拉應該還沒有發(fā)現(xiàn),否則西涼軍斷不會這么平靜的悄然離去。那兩枚暗樁不到危急時刻他們是不會輕易行動的。肅州城已經(jīng)收復回來,當務之急,是查出赫拉以及西涼軍的行蹤?!?/br> 慕容晟凝思著道, “肅州這一帶多為平原,只有無壽山一條山脈。無壽山雖然適合藏身,但畢竟大部分的峰巒都在西涼境內(nèi),赫拉躲進去與撤兵回國本質(zhì)上并無區(qū)別。而且,西涼軍并未受到重創(chuàng),赫拉沒有理由要放棄肅州撤離。除非……” 唐果兒眼底一亮,驚聲道,“除非,赫拉發(fā)現(xiàn)了比肅州更能帶給他利益的東西!” “糟糕!糧草!”唐果兒與慕容晟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她不由得一把拉住慕容晟袍袖,“我們快趕去接徐海將軍!” 慕容晟卻并沒有動作,他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遠方,黑暗的夜色似蒙住了他眼底的光亮,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現(xiàn)在趕過去已經(jīng)無事于補了。赫拉引來金雕襲擊北向軍,而非我?guī)ьI的那只隊伍,足以可見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傾覆北向軍,而是想利用他們引開我們的視線,拖住我們,徐海將軍押送的糧草只怕已經(jīng)進入了西涼軍的口袋,此時我唯一的希望是徐將軍能安然歸來?!?/br> 唐果兒蹙起眉頭,沉默了良久,徐徐道,“西涼軍在我軍中安插的這名jian細,你心中是否有底了?” “這次行軍計劃,我沒有事先透露給任何人,只在臨出發(fā)前召集了各路將軍進行安排和部署。”慕容晟一邊說著一邊似在細細回想著當時的情形。 從他糾結(jié)著難以舒展的眉目間,唐果兒已知jian細將事情處理得很完美,看來是無跡可尋了。 “如今看來,被金雕襲擊這件事也不全是壞事了。你因此進階,又因此知道了軍中有jian細,以后只要我們小心防范,那jian細也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還好這次的突襲不是一場大戰(zhàn),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想了?!?/br> 唐果兒嘆道,錯開慕容晟相接的視線,低下了頭。 然而就在唐果兒低頭的這一瞬間,慕容晟的眼里陡然劃過一絲厲光,眨眼間又被斂去,他淡淡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引蛇出洞,一舉殲滅?!?/br> “莫非你有眉目了?”唐果兒聞言眸子一亮。 “還不能確定,經(jīng)過此事那jian細必定會事事小心,藏得更深。這事你就不用cao心了,安心養(yǎng)胎才是你的首要大事?!蹦饺蓐蓯蹜z的目光從唐果兒的腹部滑過。 她不禁被目光里刻骨的溫柔瞧得瑟縮了一下,慕容晟感覺到她的細微動作,輕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