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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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經意瞟了一眼后視鏡,話頭猛的頓住——鏡中的女子,雖然還望著窗外,可烏黑的眸子里,卻浮起一層水霧。 是他的錯覺么?一貫嘻嘻哈哈的虞總,似乎……在流淚! 他還沒反應過來,后座的女子已然低下頭快速抹了抹眼睛,向他道:“看完了,開車吧?!?/br> 汽車重新發(fā)動的霎那,他聽到背后低低的一聲嘆,幾不可聞:“落花流影似如水,往事如夢亦如幻……什么,也沒了……” 他聽不懂,習慣性掃了一眼后視鏡,卻發(fā)現(xiàn)平日里一貫淡漠的沐總正瞧著后座的女子,她背過去沒發(fā)覺,而那道眼神,褪去了往常的冷峻,目光深深。 …… 回到公司,虞錦瑟重新面對堆成山的工作。 tur3的開發(fā)越發(fā)如火如荼,她與技術部沒日沒夜加了一個星期的班。某個昏頭轉向的夜晚,辦公室的門砰地被推開。 季弘謠跌跌撞撞沖進來,臉上掛著淚痕,氣不可遏地質問:“虞錦瑟,你究竟跟華年的爸媽說了什么?他們?yōu)槭裁赐蝗环磳ξ覀冊谝黄???/br> 虞錦瑟莫名其妙,她就上次探過一回病,從頭到尾都沒提季弘謠半個字,此后更是再沒同沐華年的雙親打過交道,但季弘謠一副證據(jù)確鑿的模樣,幾乎是咬牙切齒,“本來雙方父母都在看日子了,可如今他爸媽翻臉不認人,你究竟說了什么!??!虞錦瑟!你敢做就敢認!” 她見識過虞錦瑟的手腳,雖然恨不得咬上去,卻只敢遠遠地站在沙發(fā)的位置,隔空怒罵。 虞錦瑟覺得她可笑的很,有心氣她,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道:“我沒說什么呀,我不過把你的事跡揀精彩的說了幾句,說你出身貧寒,不腳踏實地努力,卻日日做夢妄想攀上高枝,大學時找過幾個有錢的男人,可惜被甩了,打過兩次胎,錢還是跟我借的……哦,到現(xiàn)在還沒還錢……” “虞錦瑟!”季弘謠氣得渾身發(fā)顫,“你真狠!” 她怒極攻心,卻笑起來,指著虞錦瑟道:“你盡管拼命挑撥吧!就算拆散了我跟華年,華年他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你死了這條心吧,他不會愛你的,他恨你還來不及!” “你知道嗎?”她倏然逼近,掛著怪異的笑,像是惡毒的詛咒:“華年他娶你,就是為了報復你,折磨你……” “虞錦瑟,你怨不了任何人!”她不顧一切的咯咯大笑,往日嬌媚的臉竟扭曲地有些猙獰:“誰讓你們虞家逼死了他外婆!” …… 虞錦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公司的,她瘋了一樣抓起鑰匙,沖進車庫,踩下油門直飚高速。 耳畔的路況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倒退,她卻什么也感受不到,腦中反反復復只回響著那兩句話: ——“你知道嗎?華年他娶你,就是為了報復你,折磨你!” ——“虞錦瑟,你怨不了任何人!誰讓你們虞家逼死了他外婆!” 速度已經提高到極限,蜿蜒的高速路上,深冬強勁的風吹得車窗嗚嗚地響,像是心底無聲的嗚咽。 虞錦瑟看向遙遙的天邊,口中的呢喃低的像乞求:“爸爸,求你給我一個答案。告訴我,這不是真相?!?/br> …… 虞錦瑟抵達四百公里以外的d縣監(jiān)獄,已是第二天早上。 隔著冰冷的厚玻璃,虞錦瑟看著對面的父親。 虞鴻海清減了許多,過去因為發(fā)福而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完全消失了,臉頰也瘦了一圈,唯有那雙深沉的眸子,堅定如昔。 “爸爸?!庇蒎\瑟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沐華年的外婆,是怎么死的?” 對面精干的雙眼陡然一沉,道:“你……都知道啦?” “我不知道。”虞錦瑟道:“但我希望爸爸將事實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br> 虞鴻海深吸一口氣,說:“她跳樓死的,因為不愿意接受我的條件?!?/br> 他閉上眼,想起那一天。 充滿消毒水氣息的病房里,他說:“老太太,你可別怪我絕情。我給過你外孫機會,是他不領情。我只有一個女兒,平日當寶貝般捧在手心,我肯讓你外孫那樣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入贅我們家,已是給了他無上的臉面。誰知他不知好歹,竟將我這份好心當成驢肝肺!” “眼下他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能換一種法子了……我給你外孫的賬上打了足夠的錢,隨便他去國外留學還是去哪里。我只有一個條件,別再讓他出現(xiàn)在我女兒的面前!別再來糾纏我的女兒!” 那個渾身插滿管子的老太太顫抖著嘴唇怒道:“你把我外孫當做什么人!你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知道你們有錢人家的女兒,我們高攀不起,但你給再多的錢,我外孫也不會受你的擺布!” 那時的他神色泰然,“老太太,或許你的外孫不會為錢而動搖,但,他也許會為你動搖……”頓了頓,轉了個話題,“老太太,想必你也知道,你的病,只有這一所醫(yī)院能治?!?/br> 他笑了笑:“可能你們婆孫還不清楚,這家醫(yī)院,是我虞某人的產業(yè)……如果你外孫再冥頑不靈,我就把你從醫(yī)院——”他擺手,做了一個驅趕的姿勢:“掃地出門!” 他表情嘲諷:“到時候,你可只能等死了……” 在老太太僵硬的表情中,他唏噓幾聲:“不過你外孫這么孝順,肯定不會讓你等死的,你說,對嗎?” 他成功地在老人的臉上看到了絕望的灰敗,他滿意微笑,帶著下屬揚長而去。 然而,就在走到樓下停車場之時,五樓的窗臺,爬上了一個瘦小的身影,那個倔強的老太太,顫巍巍地攀在陽臺邊緣,朝他大聲喊道:“虞鴻海,我寧死——也不會成為,你威脅我外孫的工具!” 那話音還未落,猛然間,空中黑影一晃,“砰”地一聲巨響徹耳傳來,空中爆出大朵殷紅的花,瞬間激起人群的尖叫。 人群之中,一灘嫣紅的血泊正越流越猖獗,孱弱的身軀浸在血泊中,已經……沒了聲息。 …… “爸爸?!辈Aν獾挠蒎\瑟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反對我嫁給沐華年的嗎?” 虞鴻海頷首,道:“他外婆因我而死,他恨我們家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真心待你。我擔心他娶你就是為了報復,哪里敢將你交給他!” 虞錦瑟默然半晌,喃喃道:“報復……原來這七年……”她苦笑幾聲,后頭的話說不下去了。 七年癡戀,他是懷揣仇恨居心叵測的cao縱者,而她是不知真相錯付真心的無知棋子,她認為自己掏心掏肺的足夠感天動地,換在他的眼里,無非成全了他精心設下的陰謀。 真是……好笑…… 虞鴻海道:“錦瑟,你怪爸爸嗎?” 虞錦瑟垂著頭,好久后搖搖頭,“不怪。爸爸不過是因為太愛我?!?/br> ☆、第十七話寧愿被利用 從d縣回來,虞錦瑟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家。 她買了一箱啤酒,徑直去找莫婉婉,夜里九點,將莫婉婉扯到了江堤。江水滔滔,冷風嗖嗖,兩人吹著夜風,就這么一瓶瓶的喝。 …… 同一時段,九點的夜,鴻華集團十二樓仍然燈火通明。 最右角的辦公室,沐華年正在翻閱新的人事調動表,人力資源部的總監(jiān)楊陸站在一旁,等待他的隨時發(fā)問。 然而等了好久,端坐著的人都沒有動靜,而那張表,仍是攤開在第一頁,明明只有幾十個字,他卻看了二十來分鐘都沒看完。 楊陸偷偷瞥了自己的老板一眼,發(fā)現(xiàn)他雖然看著文件,眼神并無焦點,似乎是在——走神。 他輕輕咳了一聲,“沐總?!?/br>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沐華年陡然回過神來,起身往門那邊走,自語道:“這女人還曉得回來!” 楊陸愣了五秒還沒想通,這女人二字,指的是誰?應該不是季助理,她剛剛才下班回去……不是季弘謠,那難道是虞總?她三天沒來公司了……但也不應該啊,這女人二字,聽起來粗俗,卻自有一番曖昧之處…… 下一秒,他收回心神,因為有貴客到。 不是虞錦瑟,而是百爭集團的董事長——于世春。 于世春走進來的瞬間,沐華年的目光黯了一黯,似乎在失望什么。但轉眼他已打起精神來,道:“于董,怎么今天有空過來?” 于世春比沐華年的年紀大上一輪,在沐華年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他曾給過他多次幫助與指點,兩人的關系算得上亦師亦友,沐華年極尊敬他。 于世春輕車熟路的往沙發(fā)一坐,接過旁人遞來的茶,“去國外大半年了,剛回國,剛巧路過你們公司我就來看看?!?/br> 沐華年道:“于董您再不來,我就把錢堆到你家里去,把門都堵上?!毕氩坏剿@樣不茍言笑的人,也有這樣戲謔的一面。 “什么錢?”于世春想了想,道:“你是說前年的那三千二百萬么?咦,難道錦瑟還沒跟你說清楚嗎?” 沐華年沒明白:“說清楚什么?” 于世春沒答,反而話鋒一轉,“咦,怎么我才去澳洲大半年,就聽說你跟錦瑟離婚了?真離了?” 沐華年摩挲著手中的杯子,那是陶土燒成的精致茶具,握在掌心,有淺淺的糙感,像是來自指間細密指紋的摩擦感,讓他不經意想起曾經牽過的某只手,在一條開滿茉莉花的小路上。旋即,他抿了一口茶,淡淡的應了一聲:“嗯?!?/br> “為什么呀!”于世春不解:“這世上還能找出比虞錦瑟更愛你的女人嗎?你不知道我們那一圈子,多少個像你這樣的年輕小伙,對你的老婆眼紅得要命。” 沐華年默了默,道:“是么?”像一聲自嘲,又像一聲自問。 “得,你不想說就算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庇谑来旱溃骸爸劣谀清X,你也甭還給我,直接給錦瑟吧。那是她的錢?!?/br> 沐華年挑眉:“她的錢?” “我還以為你早知道了呢!”于世春悠悠嘆了一口氣,想起了往事,“那陣子你想把nhg推向全球,卻還缺三千二百萬資金??赡氵@種性子,怎么肯低下頭顱跟別人借錢?直到有一日錦瑟跟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你缺錢,我以為她是要向我借錢,她卻說不是。” “她的話嚇了我一跳?!庇谑来簻\酌一口茶:“她說她已經湊齊了三千二百萬,要把這錢給我,希望我出面用我的名義借給你。我很好奇,問她為什么不自己將錢直接給你,她卻說,不愿傷害你的自尊?!?/br> 于世春搖頭,繼續(xù)道:“你知道的,她嫁給你后,跟父母斷絕了來往,手上早已沒什么錢。那么龐大的數(shù)字,她是怎么拿得出來?我再三追問,她起先不肯講,但我騙她說,你不講,我就把這事告訴你爸——她這才全部說了出來?!?/br> “呵,真是個傻姑娘,為了湊足那三千二百萬,她賣了她的珠寶首飾,奢侈品,自己名下的跑車。最后,她還缺兩千一百萬。無奈之下,她將她爺爺奶奶給她的嫁妝——九號公館的別墅賣了,這才湊齊。” “巧的很,房子剛好賣給了我的一個舊友,那位舊友說,小姑娘簽字賣房的一瞬間,哭得特別慘,抱著家里的家具,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這才戀戀不舍的松手。臨別還千叮萬囑,讓新主人一定善待這套房子。我的舊友很不解,問,小姑娘,你既然這么舍不得這套房,為什么還要賣?小姑娘說,我先生的事業(yè)需要資金。” “你可能不知道,錦瑟是爺爺奶奶帶大的,跟二老的感情非常深。二老前幾年相繼離世后,就給她留了這么套房子,從情感上,這套房子,是她對祖父母的念想所在。而她嫁給你后,她父母不再認她,除了你,她就只剩下這一套房產??梢哉f,這套房產且不僅是她的嫁妝,更是她最后的退路。哪一天生活萬一無所依了,還有套房子作保障是不是?” 于世春飲下杯中最后一口茶,感嘆道:“可她為了你,封死了自己最后的退路,將自己逼到退無可退?!?/br> 于世春再次感嘆,他點了一支煙,裊裊煙霧中他看向沐華年:“真傻!去哪里找這么傻的女人!” …… 于世春走后,沐華年站在玻璃窗前緘默許久,指尖的那一撮星紅早已燃盡,他卻猶然不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轉過身,拿起電話,“王秘書,還沒有虞總的消息嗎?”在得到歉意的答案后,他的眼神暗了暗,“那你查一下九號公館的住戶信息?!?/br> …… 無盡頭的堤壩上,兩個女人坐在那里,冷風一陣接一陣的吹,腳下就是滾滾的江水。 空啤酒罐子已經擺了好大一排,莫婉婉數(shù)著啤酒瓶子,道:“虞錦瑟,你已經喝了半箱了,不能再喝了?!?/br> 虞錦瑟歪歪地靠在她的肩上,嘻嘻地笑,將手中的酒往莫婉婉嘴里灌:“別停啊婉婉,繼續(xù)陪我呀,我還沒喝夠呢!” “老娘已經喝了六瓶,喝不下去了!”莫婉婉推開她,打了個酒嗝,掐掐虞錦瑟的臉:“你今兒發(fā)什么瘋呀,喝這么多!” “今天我知道了一個秘密!”虞錦瑟做了噓聲的姿勢,仿佛很神秘:“我終于知道沐華年為什么這么對我了!” “為什么?”莫婉婉道:“還能有為什么,他對你就是□□裸地利用,先前利用你資助他完成英國的學業(yè),回國開公司又利用你的人脈拓展業(yè)務,而最后呢,他發(fā)達了,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便將你一腳踢開!” “利用?”虞錦瑟想了想,道:“他確實利用了我。”她嘻嘻笑起來:“我倒寧愿他只是利用我?!?/br> 莫婉婉掐她一把,“你是神經病還是受虐狂,求著被人利用??!” “我情愿像你說的那樣,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娶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姑娘,以此為捷徑出人頭地……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不難過,一點也不難過……”虞錦瑟的話音轉了一轉:“可他不是,偏偏不是……他是在報復,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