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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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故作輕松地說:“今天你也沒出去瞧瞧,桂平一直叫著要逛呢!到底不如你認真?!?/br> 她嘆了口氣道:“都一整天了,我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呢,桂香你來看我真好。要是我爸在家又要夸贊你了……” 桂香這才發(fā)覺不對勁的地方,馬富源今天休息卻不在家,“叔叔呢?” 小紅一偏頭道:“我爸他叫上頭帶去檢查了,說是□□機會主義思想泛濫的嫌疑,不知道會不會……我媽都連著三個晚上沒合眼了,我小爹也被叫去問話了……”她爸每天都在想怎么叫老百姓吃飽飯,怎么還要接受檢查? 墻上的鐘緩慢行走著,桂香半天沒說話,握了小紅的手道:“禍福相依,叔叔肯定能化險為夷的,你該多和你娘談?wù)勑牡?,不要叫她憂郁才好?!?/br> 小紅這才勉強擠了個笑出來:“我知道,你們今天也來趕集的嗎?” “之前做的褲子一直沒賣,這不頭一次學人家做小買賣呢,桂平一直干站著都不敢吆喝?!?/br> 小紅見她說得有趣,眉眼間也舒朗了些。 桂香忙從布包里取了那條牛仔褲遞給她:“喏,留給你的,試試看吧?!?/br> 喇叭褲腳,大小合適,小紅生的高些,正好將那褲子撐得筆直的,再配了她身上的白褂子正巧合適:“這褲子我見過的!電影的女主角就穿的這個!” …… 還有一個月就要考高中了,為了省下時間來看書,單桂平干脆把自行車給了他姐,自己則住了校,就連那些花花綠綠的書也被他暫時收了起來。他姐說的不錯,一門心思過了這考試再忙別的事。 上次賣剩下的一大堆褲子堆在家里,桂香也不擔心,這褲子總有流行的時候的,她再等等。這幾天桂平不在家,家里一下冷清了許多。 李紅英知道桂平學校里的伙食差,總要做了些好吃的叫桂香帶了去。 五季的小麥漸漸變黃后,暑氣才蒸騰起來,水塘村也進入了一年中最忙的時節(jié),就連李梅這樣的人也拼了命地在地里割麥子。道場上曬了頭對頭地睡了幾大排麥子,只等脆了好打。 大一點的孩子會跟著父母去地里割麥子,小一點的就要在家做飯了,就連那些個剛會走路的娃娃都知道將mama割下來的麥子往田埂上抱呢! 這幾天太陽很大,稻場上此起彼伏的都是“啪啪”的打麥聲。 只是小麥打好裝袋后不久,村里忽的來了帶了一群人,他們手里都有槍,挨家挨戶地收麥子:“水塘村集體犯錯,所有非集體所有的土地上的產(chǎn)出,均需要上交。” 這都是他們沒日沒夜辛苦種出來的糧食,哪里能叫這群人搶去? “憑什么?這糧食是我們種的,就是死也不給你!”不要命的莊稼人,赤手空拳地和那群人打了起來,有個胖子忽的往卡車上一跳,朝著天空“嘣嘣”兩槍,人群一下安靜了…… 桂香起先以為是跑馬榔頭的,但看見那卡車上一袋袋的糧食,再聽見那槍聲,心里一沉…… 這是有人去告了密!馬富源上次的事也絕不是空xue來風。再望望那為首的人,桂香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是李大鵬! 桂香急忙從田壟上往家趕,依她小娘的脾氣,恐怕是死也不會交那糧食的。李紅英剛回來,抱了個茶缸子在喝水。 “小娘,上頭有人帶了槍來搶糧食,咱河邊地上收的麥子怕是保不住了……” 李紅英的性子也火爆得很,將那茶缸子往桌上一磕:“什么?讓他來,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我家的一粒糧食!” 桂香就怕她小娘這樣了,連忙抱了她的胳膊道:“小娘,您千萬別逞這一時之快,暫時服個軟,這事咱村里多戶人家,哪能那么容易擺平,我這就去趙家找兩位哥哥商量下……” 這丫頭的腦子比自己好使,李紅英只得點了點頭。 趙光和趙亮兩兄弟急的直打轉(zhuǎn),家里的麥子交了叫他們接下來怎么過啊,這地里的農(nóng)藥可都是花的自己的錢,不交的話那就得被帶高帽子啊。 桂香叫了聲“哥”就直接邁進了門,她心里急也顧不得其他了:“兩位哥哥!” 趙亮怕他娘受氣,正打算去他家瞅瞅的:“桂香,那群土匪去你家了嗎?” 桂香搖搖頭:“還沒,不過就是早晚的事。哥哥,你看他們手里的槍真的敢打咱們老百姓嗎?” 趙亮擰了擰道:“個別的幾個他們恐怕還是敢的?!?/br> 桂香慢悠悠地說道:“那要是咱一村老小都去呢?”難不成他們真的要像古代的土匪一樣?她賭他李大鵬不敢!這弄不好就是一場□□。 …… 西安的春天較玉水而言,干燥許多,唯一叫人慶幸的是這里的柳樹和玉水的一樣綠。 侯春生那日回去之后叫領(lǐng)導罵了一頓,自己自覺去打掃了一個月的豬圈,那打掃豬圈的老兵也知道這位的脾氣,由著他去,反正年輕人力氣大。 章勤見他老大一回來就板著個臉,也不敢和他開什么玩笑。見他卷了袖子直接在那臨摹起了軍事地圖:“老大,今天晚上七點鐘上頭找你去開會?!?/br> 春生頭也沒抬直接回答道:“又沒什么大事,怎么要開會的?” 可那章勤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扭扭捏捏地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春生被他這慢吞吞的語氣急得直蹦:“有話快說!” “這次……來的是上次那個許師長,他女兒就是那個文工團的許蘭……”那許蘭每次瞧他老大的眼神就跟旁人不一樣,侯春生大約也知道。去年借著文化匯演的機會來隊里找過春生幾次,都叫他給擋回去了。 春生手里的筆一頓:“去回話說我生病了?!?/br> “老大,這……這騙人……不好吧……”況且還騙的是師長啊,章勤也沒那膽…… 見他一直不走,春生有些煩躁:“叫你去回話呢!” “老大,您要是真生病我敢這么回話,這……”這不是為難他嗎? 春生起身也不說話,直接走到那露天臺子上往下一跳……章勤趕緊去看他,這臺子有五米多高呢,他們排長肯定是瘋了??! 黑暗里春生忍著痛朝他笑道:“這下好了,你去說我去檢查機器的時候摔下來,腳扭著了?!彼哪_也的確傷著了。 往司令部的路上,章勤一直嘆氣,哥這是為啥呢?好久也沒見那邊寫信來了,那許姑娘長得周正,脾氣也好,哥咋就不來電呢?這事要擱他自己身上,睡著了都要笑醒了的。 “師長,我家排長今天去檢查機器的時候不小心滑了腳掉下來,舊傷復發(fā)了,一時半會來不了啊?!蹦窃S師長一聽說春生受了傷就要來看他,他章勤哪里攔得住啊! 于是春生缺席的那場會議直接搬到了醫(yī)務(wù)室來開了。 ☆、第34章 灶反 灶反 太陽剛剛落下去,水塘村沒有一家人有心思做晚飯。單桂香叫上她的兩位晚哥哥悄悄將那些被搶了糧食的人家集中起來,自己則連忙趕回了家。 李紅英和她趕緊將那新裝好的麥子抬進地窖去,桂香上來的時候一把將那地窖給鎖了。 那大卡車“突突突”地開到老單家時,單福滿還沒回來,桂香趕緊攔了她小娘,徑直走到那李大鵬面前:“我爹還沒有回來,我爹和我小娘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這糧食要是平白無故地叫你拖走了,我家可要打仗呢!這樣吧,天色也不早了,就在我家吃點飯吧。正巧這地窖的鑰匙在我爹身上裝著呢!” 那些跟著李大鵬來的人都是下了班被他捉過來的,都餓著呢,前面又那么一鬧,一點力氣都沒了。 李大鵬挑挑眉道:“慢著,我見別家都哭天搶地的,你家怎么愿意交糧食的?” 桂香苦笑:“哎,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去年那場水災簡直要了我們的命,就等著這點麥子填肚子呢,不過既然國家要我們哪里有不給的道理啊,村里的人思想都太落后了……” 說話間,桂香幫來人挨個倒了杯水。 李大鵬往那凳子上一坐:“你說的不錯,你們水塘村是該好好治理下了。” “我們村缺少個您這樣的村長?。 ?/br> 李大鵬一聽心里樂了,但他心底也清楚這飯他不能隨便吃,萬一里面攙和了蒙汗藥呢! 桂香也不勉強留他們吃飯,她只是在拖延時間,李大鵬也看出來了這點:“你爹啥時候回來?” 桂香嘿嘿笑了兩聲:“等不了多久了?!?/br> 李大鵬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你們這村子太大,你家的先擱著,我們得去旁人家看看?!?/br> 桂香也不阻攔:“哎,好,等我爹回來就去通知你們,絕不耽擱?!?/br> 趙亮趙光趁著這個點已經(jīng)跑遍了村里的十幾戶人家了,只王家媳婦還沒來的及說。那王家媳婦平日里也是吃盡了苦的,這平白無故的沒了上千斤小麥,這不是挖她的心嗎? 不用那群人拿槍,她自己拿了把菜刀架自己脖子上:“誰敢亂來,我就死給你們看,這麥子是我老王家的!” 李大鵬也頭疼,但他心知這婦女不會真的自殺,使了個眼色,就有兩個人直接抬了一袋麥子出去,她忽的“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手里的刀直接換了個方向?qū)χ畲簌i狠狠砍去:“啊!老娘和你拼了!” 他沒想到這個,嚇得一下鉆八仙桌下面去了:“你們愣著干嘛?快把那婦女手里的刀給我丟了!”他聽見菜刀落地的聲音才敢從桌子下面出來。 王家媳婦發(fā)了瘋一般又哭又鬧,卻叫兩個人狠狠地鎖住了胳膊,她罵得也難聽:“放開我!呸,你們這些當官的,搶咱老百姓的東西,就是土匪!殺千刀的!結(jié)八代的!” 李大鵬望著她惡狠狠地道:“給我搬!這家人要上典型□□會上狠狠□□!” 王家媳婦紅著一雙眼睛,頭發(fā)也亂糟糟的,那兩個壓著她的人一松手,她一頭狠狠都撞在了李大鵬身上,沖的他一下栽倒在地,王家媳婦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死都不放手。 “你們愣著干嘛,都他媽的給我上,這刁婦造¥反了!給我捆起來,帶回去審!” “你們敢!”那后面兩個人要來捆她,叫她給瞪回去了,那李大鵬一下回過神,一巴掌扇在她臉,他手勁太大,王家媳婦的頭一下磕在了桌角上…… 王家媳婦這邊一鬧,單桂香和趙家兩兄弟已經(jīng)把村里的當家的人都集中起來了,他們每人手里都拿了把刀,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老王家給圍住了。 李大鵬一行人出來,見了這陣仗也是一愣:“你們做啥?你們也要造¥反嗎?”他的聲音很是有震懾性,卻沒有逼退這群人。 桂香知道他也不是吃素的,他兜里可是裝了槍的!要是他真的以“造反”的名頭給這群百姓定罪,殺一片人也是他去邀功領(lǐng)賞的份。 桂香連忙走過去道:“李叔叔,您別慌,我們鄉(xiāng)下人來不是造¥反的,這地是咱水塘村的地,這力氣也是咱水塘村出的,您看這麥子是不是該由生產(chǎn)隊里繳了稱重再像往常一樣分配下來……” “你們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還想要這糧食!”李大鵬冷笑道。 桂香笑,他既然要和他談法律她就奉陪:“法律里可沒寫官員沒有命令擅自搶奪老百姓的財產(chǎn)這條吧,李叔叔。相反,沒有文書命令,濫用職權(quán),sao擾居民,甚至是打傷居民。這犯的可是搶劫罪!那么請問李叔叔,你的文書呢……” 桂香說的有理有據(jù),李大鵬一時間啞口無言。 “叔叔,您還是再回去走了程序再來吧,咱雙水村都是良民,相信不是逼到了絕路,絕不會反的。相信水力公社會給我們個交代的?!?/br> 桂香的話里意思很明顯,他今天要是敢真的搶了這批糧食,他們雙水村必定反!公社里處理這事,這糧食就是各家分多少的問題了,哪里還有他的份?這個小丫頭哪里像十幾歲啊,簡直就是個工于心計老狐貍。 李大鵬喘了個粗氣道:“相信水力公社會處理公平,我們先回去?!?/br> 桂香轉(zhuǎn)臉笑道:“李叔叔,卡車里的麥子您可別忘記要放下來,這也方便公社處理啊?!?/br> 李大鵬咬咬牙,指揮了那群人往下搬糧食。 …… 春生的腳踝從前受過傷,這次老傷加新傷,韌帶拉傷加腳踝骨裂。 那軍醫(yī)實在沒想到這小子沒出去出任務(wù)還能把自己給玩?zhèn)耍瑥那岸际撬獋麆e人的份。 望望這屋子里擠的滿滿帶杠杠的人,那軍醫(yī)連忙找了凳子過來,只是這些人都沒心思坐啊。 許師長坐在那床沿邊上,很是關(guān)切的問了侯春生一大堆問題。這么大座佛,這小子咋撞的狗屎運? 再瞅瞅他旁邊站著的姑娘,從見到春生起就直冒眼淚,他忽的明了了,這小子八成自己故意整成這樣的。 冷不丁的那許師長忽的轉(zhuǎn)身問他話,嚇得那軍醫(yī)一哆嗦:“侯排長的腳傷得怎樣了?” “骨裂外加舊傷復發(fā)?!边@佛爺?shù)耐μ罅耍仓荒苷諏嵳f了。 “那影響走路嗎?”許耀光又問,他可不想閨女嫁個瘸子! 那軍醫(yī)趕緊敬了個禮:“報告首¥長,不影響的!”他說這話的時候,侯春生直想割了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