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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王妃在線閱讀 - 第161節(jié)

第161節(jié)

    不過是都造冊之后先送到了管仲的府上,也是為了不叫人見多嫉妒,生出事端來,況管仲執(zhí)意要與韋素成親,惹惱了項王,這些時候家中事端不少。

    “怎么了?”蕭翎見夷安臉色不好看,拿冰涼的手覆蓋在她的額頭拭了拭,這才輕聲問道。

    “乏力的緊?!币陌参⑽櫭迹挥X得腰上的爪子不老實,卻懶得動,心里卻有些想法。

    “不是有兒子了吧?”蕭翎見夷安病怏怏的,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說起兒子,清河郡王俊美的臉上都生出了無盡的光彩來,差點兒刺下了夷安的眼,見他這么歡喜,夷安卻只是微微搖頭。

    她也想早點兒有孕,叫狼崽子滾蛋來著,只是不知為何,這新婚這樣黏人,夷安差點兒死在床上,卻并沒有孕事,實在叫人抑郁。

    見夷安搖頭,蕭翎有些失望地耷拉下來腦袋,抓著夷安的衣袖有些傷感地說道,“再接再厲?!?/br>
    多跟王妃親近,兒子,總是會有的。

    一句再接再厲,夷安聽得渾身骨頭都疼,卻叫蕭翎從后頭緊緊地摟著,沉甸甸的大腦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再看看空無一人的大屋,想到蕭翎心機很深早就請走了自己身邊的心腹,竟有叫天天不應(yīng)的感覺,恨得咬牙,知道自己是中了這家伙的計策,變成了孤家寡人,急忙放緩了聲音摸著他的頭安撫地說道,“日后,總會有的,別擔(dān)心,??!”

    回頭就休了你!

    蕭翎柔順黑亮的長發(fā)此時披散著,叫夷安摸了摸,這才點了點頭。

    “如今這外頭,還有什么事端沒有?”夷安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只秦王之事,別的都不過是尋常。”蕭翎見夷安遲疑,知道她心中記掛的并不是前朝,便輕聲道,“陳嬤嬤說了,母妃就算與父王發(fā)難,也不會在此時生事。”

    “回頭你與母親說,”夷安斂目,轉(zhuǎn)著手上的玉鐲淡淡地說道,“母親為了姑祖母,為了薛家忍了這么多年,不必瞻前顧后,快刀斬亂麻就是。”

    烈王妃雖說要和離,然而這些時候一直都沒有動作,就叫夷安知道這是在擔(dān)憂生事后京中混亂,叫薛皇后更忙碌,雖這心是好的,夷安卻不愿再叫烈王妃為了狗屁“大局”忍耐,低聲嘆息道,“若不能快意恩仇,這天下,奪了又有什么意思?”

    況她很能肯定,就算此時和離,也不會對日后的皇位與薛皇后的算計有什么影響。

    沒準(zhǔn)兒氣死個烈王,更好渾水摸魚。

    “回頭你與母妃說?!笔掫岷薏荒芘c夷安成一個人一樣,眉目歡喜地說道,“父王如今焦頭爛額,正是好時候?!?/br>
    夷安諷刺地笑了笑,懶得說話。

    烈王為難的,自然是蕭清的婚事。

    烈王府四姑娘是個心比天高的人,雖是庶出,卻拿自己當(dāng)?shù)粘鐾嫠?,這心高氣傲,就不大看不上老爹給自己尋的親事。

    叫夷安說,烈王真是一片慈心喂了狗。

    那一家伯府,夷安隱隱聽說過,一家子叫人欺負的老實人,實在是費了烈王不少的心思。

    蕭清那樣的脾氣與模樣,若是嫁入世家大族,如今烈王在還好,日后烈王駕鶴西游,回頭就是一個死字。

    只有老實人好拿捏好欺負,雖沒有錦繡前程,然而過享福的日子還是沒有問題的,誰知道叫蕭清一口回絕,聽說大庭廣眾曾遇上那家伯府中的公子,四姑娘好生牙尖嘴利挖苦了一番,只說人家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將那家公子罵得哭起來,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回頭就退了婚不提,更倒霉的,卻是后頭的變故。

    都說了,京中勛貴世族往來聯(lián)姻,大半都是親戚,這位伯府老實人沒有個強悍的爹娘,卻有個強悍的姨媽。

    這位姨媽與那家伯夫人是親姐妹,老實的jiejie一輩子沒露頭,這位倒是個能干的人,如今都要稱一聲廣平王妃,宗室出了名兒的潑婦,知道外甥叫人罵成狗,頓時與烈王府結(jié)了大仇。

    更倒霉的是,廣平王妃自己是個悍婦不表,廣平王是個懼內(nèi)之人,十分畏懼自家王妃,又與烈王同輩,頓時被王妃支使擼胳膊與烈王掐起來了。

    廣平王沒有什么軍功,也不在前朝任職,混吃等死罷了,然而交游廣闊,很有幾個好朋友,聯(lián)合了宗室指責(zé)烈王教女不嚴,給宗室丟了臉。

    宗室都鬧起來了,就不大是個簡單的事情了,不僅京中側(cè)目,連宮中的薛皇后都關(guān)注了起來,蕭清的名聲……

    “我聽說,父王又吐血了?”夷安充滿了同情地與蕭翎問道。

    內(nèi)憂外患不過如此,烈王殿下重病未愈,沒有掛掉真的已經(jīng)是祖宗保佑了。

    “所謂坑爹,就是這么個情況了?!?/br>
    多子多福,烈王殿下也算是心愿達成了。

    ☆、第213章

    被坑爹的烈王此時氣得渾身發(fā)抖,看著面前有些心虛,清淚滿面的蕭清,竟說不出話來。

    他投身前朝,自然看得更清楚。

    廣平王與他發(fā)難,不僅是因蕭清放肆之故,還是因烈王府衰落,他有心無力,有人想要從他的身上討些好處!

    哪怕都是宗室,說是親戚,然而皇家并不是鐵板一塊。八關(guān)兵權(quán),這在誰的眼里都是一塊肥rou,他既然眼下掌控不住,叫人眼紅與人無尤,只是這個不省心的閨女,卻叫他實在吃不住了。

    他煞費苦心,都是為了兒女,殫精竭慮卻叫蕭清給敗壞,不是這是自己從前最喜歡的女兒,烈王能抽死她。

    “罷了,你既然不喜,就另尋姻緣就是?!绷彝跤行┢v地歪在屋外的軟榻上,看著自己的王府,依舊是從前的富麗堂皇,卻不知為何,繁花似錦之中心中生出了衰敗來。

    他六個兒子,轉(zhuǎn)眼間死了兩個,蕭安叫斬斷了腿,從此是個廢人,蕭城是個連親爹安危都不在意,只知花中作樂的東西,蕭書庸碌怯懦,蕭翎是個逆子!淪落到了此時,他為之奮斗一輩子的烈王府竟后繼無人。

    他的這一生,幾個兒子無一人能叫他心中滿意。

    還有兩個陪伴他一生的側(cè)妃,轉(zhuǎn)眼之間都在身邊凋零,臨死前還惡心了他一把,叫他開了回大眼界。

    這一生,他都是為了什么活著呢?

    只有這個還算是孝順的女兒了。

    烈王心中苦笑,不明白為何從前滿府的歡聲笑語卻變成了如今,心中有些迷茫,只看著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蕭清嘆息道,“只是你的名聲……且再等等?!?/br>
    廣平王妃不是好惹的,宗室女眷如今連成一氣也就罷了,同姓不婚,蕭清也嫁不到宗室去,只是這些女眷身后的娘家卻也都知道蕭清了,大多對這位四姑娘有些不喜。

    再如何心高氣傲,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折辱旁人,這就有些過了。

    打人不打臉,勛貴之家最重顏面,打臉就是死仇。誰家愿意有個到處得罪人的媳婦呢?

    “父王,我只是……”蕭清抽噎著說道,“女兒要嫁,就嫁給大英雄,不想嫁給那樣沒用的人!”她想要日后風(fēng)光體面,不想叫人看輕,這又有什么不對呢?況她的那幾個jiejie都嫁入高門,雖如今不走動,若自己低嫁到個衰落的伯府去,日后怎么抬得起頭來?

    提起這個,蕭清難免在心中生出了一絲怨恨。

    若不是烈王不顧她的哭鬧,非要把她嫁到那家去,她也不會破釜沉舟,定要在眾人面前生事,反倒叫自己如今不知前程如何了。

    烈王如今也真是撐不住了,眼瞅著蕭清六神無主,府中如今也只是兩個庶妃在管,然而身份不夠,不能壓制府中女眷,不知為何就想到了烈王妃來,張了張嘴,到底擺了擺手,什么都沒有說。

    她不肯見他,想必還在怨恨,也不知若是他想要她回來,會不會叫她原諒。

    當(dāng)年他辜負了她,可是兩個側(cè)妃一個死一個再也不能回來,這也算是出了氣不是么?

    有強悍的烈王妃支撐,這個王府該就不會衰敗了。

    心中正在思忖,烈王就聽見外頭有人稟告,說是四皇子妃上門,微微皺眉,見了目中露出喜色的蕭清,有些不快。

    四皇子妃的名聲也很不好聽,實在晦氣。

    不愛見這韋歡,烈王只命蕭清去迎接,自己修養(yǎng)去了。

    蕭清正等著韋歡與自己出主意避開如今的事端,興沖沖地出去,卻見了韋歡露出了驚容。

    從前寬和貌美的女子,如今瘦得撐不起衣裳不說,滿面的蒼白,竟是虧空到了叫人難以忽視,叫韋歡無端地現(xiàn)出了可憐來。

    “你這是怎么了?”蕭清急忙上前扶住了韋歡,好奇地問道。

    韋歡心中苦笑,搖了搖頭,到底沒有說些什么,看著蕭清的眼神之中露出了異樣的神采來,柔聲說道,“我聽說你最近有些煩惱,竟是不能安枕,只想來看你過的好不好?!彼贿呎f,一邊露出了擔(dān)憂的模樣,叫蕭清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感動來,就聽見韋歡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嘆息道,“我的命已經(jīng)很苦,你是我的至交,竟不忍你也吃這樣的苦頭。”

    不是為了蕭清,她也不會命都不顧地過來。

    韋歡垂落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韋妃想要給她的府中安插側(cè)妃,如今她只有穩(wěn)住韋氏一族,給四皇子拉攏到足夠的力量立功,才能叫自己立的穩(wěn)當(dāng)。

    “這世上,嫉妒之人極多,況擅長落井下石,因此我擔(dān)心你吃虧?!表f歡柔聲說道。

    說起這個,蕭清就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拉著面露關(guān)切的韋歡的手,見她連連咳嗽,便迎到了屋中,命人奉上茶,卻見韋歡雖然消瘦了不少,然而行動舉止卻越發(fā)清雋風(fēng)雅,別有風(fēng)姿,有些嫉妒,便不懷好意地說道,“我聽說韋妃娘娘要再把你們家的一個女孩兒給四皇子做側(cè)妃?也真是!這將你置于何地呢?”見韋歡臉上很不好看,顯然是叫自己說中了心事,只覺得自己壓倒了韋歡一頭,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親近地說道,“我也為你擔(dān)憂?!?/br>
    韋歡從前只想在族中尋一個聽話的在皇子妃中當(dāng)擺設(shè),卻叫韋妃拿住旗號來要與她爭鋒,心里恨得嘔血,到底忍住了,溫柔地說道,“多謝你。”

    頓了頓,她摸著手上的茶杯,這才仿佛不經(jīng)意地問道,“如今,府上是個什么章程?”

    “還能有什么章程呢?”蕭清是個極清媚嬌俏的女孩兒,眼下有些柔弱地掩著眼角低聲說道,“父王不知聽了那府里……”她帶著幾分怨恨地指了指烈王妃的方向,怨恨地說道,“聽了什么攛掇,殺人放火好不熱鬧,母親被父王攆走,如今連我都殃及池魚,婚事的事兒,只說日后再說?!?/br>
    “還有什么?”見蕭清仿佛有些別的話忍住不說,韋歡便好奇地問道。

    “父王,”蕭清有些冷意地說道,“要與老六和解呢。”

    “什么?!”

    “父王說到底是父子,血濃于水,哪里有隔夜仇呢?兄長叫父王禁足,我如今獨木難支,況你也知道那女人,慣會裝模作樣的,宮里京里的也吃她那一套,竟夸贊極了,只說是極賢良的人。”

    蕭清這話中說的便是最近在宗室越發(fā)叫人稱頌的夷安了,想到幾個宗室長輩都對夷安贊不絕口,蕭清便冷笑道,“不過是個不孝之人,偏叫人拿寶貝一樣!不是老六,換個人都能休了她!”然而語氣之中,卻還是有些嫉妒。

    能在宗室吃的開,確實有許多的便利,就如同眼下,廣平王妃掐上了烈王府,卻還能與清河王妃一起說笑。

    “這如何使得?!”若烈王與蕭翎又好上了,還有四皇子什么事兒呢?韋歡心中驚怒,見蕭清不以為然的模樣,微微瞇眼,急忙勸道,“這個可不行?!?/br>
    “為什么?”蕭清只是嫉妒,卻見韋歡這樣嚴肅,不由好奇地問道。

    “清河郡王如今在朝中頗為得勢,若是又與府上化解干戈,可不是最得王爺心意的兒子?”聽見蕭清冷哼一聲,韋歡便嘆了一聲,目光流轉(zhuǎn)地說道,“只恐世子位,王爺也要為他著想了?!?/br>
    說出這話,蕭清姣美的臉上就是一變。

    她并不是一個蠢貨,自然知道如今自己這樣體面是因何而來,不過是憑借烈王府之勢。然若日后襲爵的不是她的親兄弟,那下場都不用想的。

    也是因為這個,這些年她費心籌謀,為兄長謀劃世子之位。

    若烈王府落在蕭翎的手上,那她還玩兒什么?一刀抹了脖子清凈些!

    “這可如何是好?”如今自己是很難影響烈王的,蕭清不由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她也知道如今府中,雖死了老三與老四,然而蕭安成了殘廢,只有蕭城還有些希望,可是……

    “二哥他才叫父王罵了一回,父王很失望的?!边@是家丑,然而蕭清還是忍不住與瞇起了眼睛的韋歡說道。

    “既然如此,我有個主意,只是不知好不好?!表f歡嘴角動了動,露出了關(guān)切的模樣說道。

    “什么?”

    “若你能夠嫁入得力的人家,鼎力支持你二哥,沖著與你的父女之情,還有你背后的婆家,烈王殿下總不會頂著來,畢竟,”韋歡湊在蕭清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聲音中帶著一絲蠱惑地輕聲道,“那個是逆子,若是有選擇,王爺自然會選擇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個,不是么?”她的眼中的神采叫蕭清心中動容,低頭思忖了許久,竟發(fā)現(xiàn)好友說的確實如此,便為難地說道,“可是如今我不好嫁出去呀?!?/br>
    說起這個,她到底后悔。

    早知道那小子身后連著廣平王妃,她如何會做下大錯!

    “你我至交,從小一同長大,你如今落魄,我竟不忍。”韋歡的嘴角飛快地勾起一絲笑意,見蕭清看著自己,便溫聲道,“你該記得,我韋氏七郎?!币娛捛逡徽?,她便微笑地說道,“我那七弟雖不濟,卻也是極好的人品相貌,不過是從前我與他說先立業(yè)后成家,因此蹉跎到如今,卻正對了你的姻緣。”

    這個韋七是她當(dāng)初給敬王府的蕭真預(yù)備的,誰知道卻叫宋夷安的堂兄劫了胡,到底空耗了她的算計。

    蕭真強出蕭清幾條街去,韋歡心中難免遺憾,唏噓間見蕭清眼睛亮了,就知道有譜。

    只要拉攏了烈王府,四皇子也算是有支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