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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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樣樣兒的,都是為了我?!币娜崂鴐eimei的手,小聲說道,“我是jiejie,反倒叫你為我cao心?!?/br> “若三jiejie跟我似的,只怕人家也不喜歡了?!币陌餐嫘α艘痪?,見夷柔唾了一口轉(zhuǎn)頭不說話了,這才命人把花兒并一些賞玩之物一同送走,轉(zhuǎn)頭與夷柔笑問道,“收拾好了?” 夷柔忙了一晚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夷安跟著都沒睡。 “我的東西本就不多?!币娜嵯肓讼?,卻笑了,見夷安心情不錯,拉著夷安的手笑道,“咱們姐妹很久沒有一同睡了,我都要走了,今兒,只當(dāng)陪陪我?” 蕭翎目光一閃,抿了抿嘴角。 蕭真捧著花兒跟著宋衍走了,順便與自家夫君討論一下花朵兒是用來吃的,還是用來賞玩的。 “若我說,柔姐兒就要嫁人,不如咱們尋個時候往西山去,不然日后成親,還有什么趣味呢?”四公主見夷安覺得確實如此,笑了笑,轉(zhuǎn)頭與夷柔笑道,“唐家小子我聽說了,今兒正尋差事做,伯夫人仿佛給他尋了個禮部的缺兒,說是成親是體面些,可見心意?!彼娨娜崮樇t了,目光瀲滟,顯然是心中很歡喜的,也覺得羨慕,小聲說道,“叫我說,這樣兒才叫好呢。” “我也不想他有什么高官顯爵,只平平安安,對我一心就好?!倍蠣斉c二太太的姻緣到底叫夷柔的心中生出了陰影來,夷安含笑聽著,心里頭只嘆氣。 “你可知,平平安安四個字,就是最難得的了?!彼墓骼蠚鈾M秋地嘆了一聲,與夷安說道,“就今天,三皇姐也算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尋常,哪個進(jìn)水了的會想到給meimei送妾呢? “太子這事兒不地道,日后有的叫人閑話。”夷安不愛提太子,只想知道太子的下場。 別以為她不知道,嘴里喊著宋國公舅舅,這家伙往禁衛(wèi)里安人,還往薛皇后的宮里放人。 長安縣主借著太子發(fā)了壞,自己一點兒都沒有覺得愧疚啥的,第二天早朝,得了信兒的項王面對太子的指責(zé),真是特別從容。 什么是鳳命之女呢?項王不知道啊! 太子瞪著滿口謊言,對自己露出了“皇兄為何誣陷弟弟”的無辜可憐,還淚流滿面的項王,鼻子都?xì)馔崃?,卻說不出別的來。 他還真沒有證據(jù)。 薛皇后漠然地看著太子專門不往正道兒走,膩歪透了。 喬瑩所謂的鳳命之身,她早就知道,為何一直隱忍不發(fā)?不過是因此事一點兒譜兒都沒有,說什么,人家甩出一個生辰八字來,難道你知道這就是真的? 既然不能叫人信服,她索性就不放在眼里,因此容忍了喬瑩的上躥下跳,誰知道太子這樣沉不住氣,還拿著這種事做文章。 她聽四公主回宮說了,就知道夷安想必還有后招,果然項王將乾元帝說的歡喜了,返回來就參了大理寺少卿一本,其中種種不必細(xì)表,然而大理寺少卿姓韋,就叫她覺得有點兒意思了。 為了把水?dāng)嚨酶鼫喰?,薛皇后頭一次認(rèn)同了眼睛放光的項王,將倒霉的大理寺少卿連降三級。 項王駁倒了太子,抽打了四皇子,真是覺得特別地風(fēng)光得意。 一下了朝,蕭翎就叫太子叫住了。 “你說,他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太子真不把清河郡王當(dāng)外人,此時有些惱怒地問道。 蕭翎冷淡地看了這人一眼,微微皺眉,卻還是沉聲道,“當(dāng)日眾人,都不會與項王親近,太子該詢問自己宮中,可有細(xì)作?!币娞尤粲兴?,他便往大老爺?shù)姆较蚨?,欲與烈王擦肩而過之時,就見烈王的臉上露出了些遲疑,仿佛是要與他說話。 自認(rèn)沒有什么與這個管生不管養(yǎng)的父王說的,蕭翎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烈王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蕭翎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了惱怒來。 他心愛的長子勸說他,叫他不要與蕭翎計較,他想著轉(zhuǎn)圜,然而這個兒子果然上不得臺盤,竟連為人子的道理都不懂! 烈王想要翻臉,然而此時回身,目光落在薛皇后的那把金椅上,突然生出了幾分疲憊。 他如今只想把王位留給蕭安,這又有什么錯呢? 蕭安之母侍奉他幾十年,給他生兒育女,盡心盡力,從無錯犯。就算是委屈于側(cè)妃之位,卻一直都沒有怨言,憑的都是對他的真心。 他為什么不能為這樣一心為他的女人打算? 心中生出了不快,想到了只知道自己的烈王妃,烈王心中哼了一聲,想到薛皇后如今很看重蕭翎,還是想著緩和一二。 或許,只要蕭翎一句話,能叫薛皇后改變主意,不再與自己作對? 蕭翎哪里知道烈王盤算自己的心呢?此時與大老爺老老實實地走出來,見大老爺不上馬,就安靜地跟著,走了一會兒,就見大老爺難得的溫和地轉(zhuǎn)身看住了自己。 “您這是?”蕭翎偏了偏頭,疑惑地問道, “四丫頭,很喜歡你?!贝罄蠣斠娒媲斑@個越發(fā)美貌的青年耳根子一點一點兒地紅了,抿著嘴唇立在自己面前說不出話來,這才繼續(xù)說道,“我很難看到她真心這樣喜歡一個人,看她如此,我們夫妻的心里,也覺得歡喜?!彼D了頓,便繼續(xù)說道,“誰不愿意自己的閨女,嫁給她喜歡的人呢?你,又是一心待她……” “我……”蕭翎一顆心都飛起來了,從前一切的歡喜,仿佛都沒有岳父的這句肯定叫他感覺幸福。 大老爺見已經(jīng)叫他被忽悠住了,頓覺滿意,此時正直嚴(yán)肅的臉上,竟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繼續(xù)說道,“她啊,想要嫁給你。我們也想著,能給你做王妃,這是天大的福氣了?!彼眿D兒的這段兒詞,叫侯爺很rou麻,真的不想背! 忍住了心里頭的不樂意,大老爺用嚴(yán)肅的目光看著這個狼崽子! “她能嫁給我,是我的福氣?!笔掫岬吐曊f道。 “只是……”大老爺輕嘆了一聲,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疲憊,見蕭翎急忙上前扶著自己,心里有些不忍,只是想到閨女,還是繃著臉繼續(xù)背臺詞兒道,“你也知道,這孩子命苦,從小兒不在我們夫妻身邊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彼行╇y受地黯然說道,“這好容易相聚,我與她母親,就恨不能把這十幾年的虧欠都還給她,叫她在我們的身邊好好兒地過快活日子?!?/br> “夷安很幸福?!?/br> “就是這樣,我只覺得舍不得她,這孩子不在身邊,心里頭空落落的。”大老爺繼續(xù)輕嘆,見蕭翎默默點頭,便溫聲道,“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最喜愛安姐兒,想必能明白我們的心情。從前那樣對你,也是因愛之深了?!?/br> 蕭翎被老泰山承認(rèn)了自己,越發(fā)認(rèn)同地點頭。 “所以,你真是個好孩子……”大老爺拍了拍他的手,見他臉紅了,這才繼續(xù)說道,“想必,能理解我們夫妻,想多留安姐兒幾年的,對不對?” “對?!鼻搴涌ね趸暧翁焱猓挥勺灾鞯赝鲁隽诉@么一個字,之后,眨巴了一下眼睛,身上僵硬了。 ☆、第123章 “你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大老爺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嘴角勾起,拍了拍怔住了的狼崽子的肩膀,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要去跟媳婦兒報告這個好消息來著。 自從自家侄兒娶了媳婦兒,狼崽子天天綠著眼睛蹲守家門,真的神煩! “您等等!”蕭翎可算反應(yīng)過來是個什么情況了,一張白皙清透的臉頓時發(fā)白,顧不得從容淡定,上前就急聲道,“我不……” 說好的媳婦兒呢?! 不帶賴賬的! 大老爺臉色一黑,只裝作聽不見,飛快上馬,也不用狼崽子攙扶了,快馬加鞭地往家里跑。 蕭翎伸出手一把沒有抓住,望著大老爺消失的背影,抿了抿嘴角,什么都說不出來。 如今又成了他的小伙伴兒的唐天唐將軍探頭探腦地過來,見了這么慘絕人寰的一幕,不由心生感慨。湊過來嘆道,“王爺節(jié)哀?!边@年頭兒,娶個媳婦兒就跟上刀山火海似的,不堅強(qiáng)點兒就要去上吊,就叫還沒有媳婦兒的唐將軍悚然而驚! 媳婦與岳父都是老虎來著,虐身虐心,他,他還是繼續(xù)打光棍兒吧! 蕭翎目光沉沉地看了這個不能給自己出主意的家伙,低著頭想了想,瞇了瞇眼,轉(zhuǎn)身順著大老爺?shù)姆较蛉チ恕?/br> 唐天舉目遠(yuǎn)眺嘆息了一會兒,懷著八卦的心幸災(zāi)樂禍地跟著走。 一時間除了清河郡王,沒有不圓滿的人。 大老爺滿意得意地完成了媳婦兒的囑咐,此時意氣風(fēng)發(fā),腳底生風(fēng)。先拐到街角去買了些極好的點心,這才搖搖晃晃地回了侯府,一進(jìn)門,就見侯府竟中門大開,往里頭去,竟是不知多少的奢華的大車排成了一溜兒,無數(shù)的丫頭小廝奔走,最前方的一架,卻是一輛朱輪高大的馬車,看著這依仗,竟是親王制。 微微一怔,大老爺就見府中的丫頭過來,不由問道,“來的是誰家?” “敬王妃娘娘上門會親,太太叫咱們不許懈怠呢?!备行⊙绢^沒有不畏懼大老爺?shù)?,此時這個小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了,一溜煙兒地走了。 從丫頭們被買進(jìn)來,就從從前的jiejie的口中有些傳說。 據(jù)說這個面色冷酷的大老爺,是個當(dāng)年年輕時,一腳將爬床的丫頭踢到吐血,還親手發(fā)賣的冷酷的人。 這樣的活閻王,誰敢親近呢? 大老爺對府中丫頭畏懼自己很滿意,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不敬,想到敬王妃在,到底猶豫了一下,自己往前院兒去了。 此時大太太正含笑看著新晉的親家,一疊聲地命人上茶上點心。 敬王妃拉著夷安夷柔的手,見這兩個眉目和氣可愛,全無驕縱之氣,言語之間帶著幾分的活潑,一個磊落,一個聰慧,就十分歡喜。 女子嫁人,婆家中有的小姑子是最要命的生物,那挑剔起來,頂?shù)蒙先齻€婆婆,蕭真的長姐昌平郡主當(dāng)年就很吃過小姑子的虧,不是到底忌憚敬王府,那幾個小姑子差點兒攛掇女婿納了良妾進(jìn)門,如今想起來,都叫敬王妃氣悶。 況家中女孩兒,也能見家風(fēng)。 “你家有這樣的美人兒,真真兒的是你命好?!本赐蹂€沒看見蕭真,此時見了兩個女孩兒,又目光落在夷柔身上與夷安一般無二的云錦及地長裙上,心中微微點頭,更家高看了大太太一眼,就命丫頭上來端過了兩盤子的寶石首飾來笑道,“聽說都要成親了?到底是喜事兒,這些,先當(dāng)我的賀禮,來日添妝,可別忘了我家?!?/br> 大太太能善待隔房的侄女兒如同親女,可見心性,就叫敬王妃對蕭真的處境放心了許多。 若是在這樣的人家里,這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 “既然是王妃給的,你們就收著?!贝筇笭栆恍?,見那盤子上的寶石珠花兒等等大多是宮造,可見看重,也覺得敬王妃對脾氣,不是個眼高于頂?shù)娜?,也不客氣,溫聲笑道?/br> 夷安與夷柔自然是聽從,彼此對敬王妃道謝,親手接了首飾。 “阿真前兒回門兒,說起來在侯府享福,我這心里頭歡喜,因此上門道謝?!本赐蹂藭r便與大太太笑道。 她也是要看看,蕭真是不是報喜不報憂,如今見日子過得應(yīng)該不壞,就滿意了。 況平陽侯府如今是薛皇后的心腹,都是親戚,為何不走動呢? 所謂聯(lián)姻,不就是聯(lián)絡(luò)有親,彼此又生出些好處才對么? “阿真是咱們好不容易求娶回來的,叫她磕了碰了,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大太太見敬王妃仿佛還有話說,心中一動,便含笑道,“從前我在京中時,時時聽王妃的賢良名,如今才親近起來,真是相見恨晚?!彼f了些好話兒,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拂過了青花茶盅,帶了幾分與眾不同的風(fēng)韻,就叫敬王妃看直了眼,繼續(xù)笑道,“都是一家人,王妃不必與我家客套?!?/br> 薛家的女人,都生出了一副伶俐的心腸。 敬王妃心中越發(fā)贊嘆,此時越發(fā)親近,含笑說道,“一家人,我也不必與你說些別的,倒叫我覺得生分了?!彼姶筇⑿ζ饋砜粗约海⑽⒁活D,這才湊近了她,低聲道,“當(dāng)年,我家王爺還了兵權(quán)的那一軍……”她見大太太眼角一跳,急忙繼續(xù)說道,“有些異動,只是……”她揉著眼角低聲嘆道,“不是旁的,實在是有人心懷叵測,挑唆我家的那幾個小子,叫人防不勝防?!?/br> 兒子回頭與自己告狀的時候,敬王妃都傻眼了。 前有她閨女昌平郡主叫人挑唆差點兒跟人結(jié)仇,后腳又有她幾個兒子叫小人唆使?fàn)帣?quán),這,這不能可一家王府禍害呀! 與從前昌平郡主的那點兒破事兒不一樣,敬王妃是真不敢與薛皇后單獨說兵權(quán)之事。 那一軍雖叫敬王交還薛皇后,然而軍中武將大多是敬王帶出來的舊人,自然情分不同,這些年逢年過節(jié)也都上門給敬王請安,并無懈怠,薛皇后一直以來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敬王真心,薛皇后不是心胸狹窄,連這些都容不下的人。 可是前頭里,敬王妃聽兒子與自己抱怨,說是軍中有人勸他謀反,當(dāng)場眼前一黑。 這事兒說白了,犯忌諱,有那么一點兒風(fēng)聲到了薛皇后的耳朵里,人家怎么想呢?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墻頭草兩邊倒? “我家那小子老實,知道忠心二字,聽了這小人大逆不道之言,只差點兒沒有暈過去了?!本赐蹂^疼的不行,與微微點頭的大太太抱怨道,“這不是禍從天降?我家那個孽障,本本分分,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聽了這話還了得?,哭著回家與我說了,之后……”她嘆氣道,“想往宮中請罪,只是我說了,這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兒呢?還是從長計議,把那幾個心懷叵測的給逮了,押到皇后娘娘面前去,還咱們一個清白。” 所幸兒子不是沒腦子的閨女,知道這是坑人呢,沒有上套,不然敬王妃上吊的心都有了。 下套?也不怕叫宋國公一家子男人給剁成rou醬! 敬王妃從前不覺得如何,如今算是恨上宮里幾個皇子了。 自己往死里掐不要緊,做什么這樣連累老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