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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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休妻,只是不能與你過下去了。”薛義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放心,宋國公府的男人都不納妾。我不休你,也不會再有別的女子,只是……”他笑笑,抹了一把臉,低聲道,“我卻不能再面對你?!?/br> 他有些絕望地看著面前的妻子,喃喃地問道,“從前的那個一心照顧我,每天都與我說喜歡天底下一切的你,去了哪里?” 那快活的聲音,是他那時身在黑暗里最幸福的一件事。 馮氏看著這個無情的丈夫,眼睛里露出了狠毒來,見他失魂落魄,突然大笑起來。 “去了哪里?”她怨恨地說道,“她見你瞎了眼錯認(rèn)了我,自生自滅去了!” ☆、第112章 大太太還是心中不安,第二日一早,就帶著夷安往宋國公府里去了。 一登門,大太太就覺出了幾分不對,只覺得這滿府里嚴(yán)肅得厲害,叫人心驚,待進(jìn)了上房,就見宋國公夫人軟在椅子里默默流淚,仿佛一夜沒睡,一旁嫂子徐氏也呆呆的,臉上有些木然。 “孽障啊?!彼螄蛉艘娏碎|女,便拉著大太太坐在自己的身邊,顫巍巍地流淚道,“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歹毒的女人?!” 她見大太太面露疑惑,指了指失魂落魄地立在一旁的薛義,流著眼淚說道,“我的好孫兒,這些年的情分,都錯付了!”她話音剛落,薛義的眼淚就流出來,夷安見他目光散亂,心中只覺得不好,又見馮氏伏在地上無聲無息,便低聲勸道,“別叫表哥太惱怒了?!?/br> “究竟是怎么了?”大太太急忙問道。 “她!”宋國公夫人指了指地上的馮氏,氣兒都差點兒沒有喘上來,怒聲道,“當(dāng)初小四重傷,一直昏迷,只知道有個姑娘在自己身邊沒名沒分地照顧他,就喜歡上了。一睜眼睛瞧見了她,又聽她的聲音與聽到的很像,況在病重種種她都能說出來,因此就以為是她,如珠如寶,什么都顧不得地娶回來,如今才知道,那是她的庶妹!” 見大太太疑惑,宋國公夫人又罵薛義,呵斥道,“性情都不一樣,你是怎么認(rèn)的人?!這么多年,你一點兒都沒看出錯兒來?!” 嫡女假充庶妹,這是多明顯的破綻,薛義常與馮家往來,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竟生出這樣的孽緣來。 當(dāng)年不是為了那姑娘的清白名聲與救命之恩,宋國公府也不會這樣輕易允婚。 夷安想到每每薛義提及從前,馮氏必要與他爭吵,心中就一嘆。 這大抵是恐生出破綻。 吵架,薛義自然是不愿意的,從前的舊事,下意識地就提的少了。 不管當(dāng)年有什么緣故,然而錯認(rèn)了,也是這馮氏的本事了。 薛義已經(jīng)叫家里頭罵了一個晚上了,此時跌坐在一旁,看馮氏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就是她,假冒了自己的心上人。 她的聲音與meimei的極像,當(dāng)初那女子照顧自己的時候,叫她偷偷看見,因此記在心中,什么都對的上。 可是為什么,那個人,他真正的心上人,并不出來揭穿,然而一聲不吭地叫他娶了這個冒認(rèn)的人呢? 怨不得,竟然會有這樣大的改變。 薛義捂住了臉,什么都說不出來。他想到了從前馮氏與她說過,自己的那個嫡姐從小兒就喜歡欺負(fù)人,欺負(fù)得她不能快活地長大,所以那時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那個沉默的少女,眼睛里是帶著敵意與居高臨下的鄙薄的吧?怨恨那少女欺凌他的心上人,因此當(dāng)年馮氏闔家入京,他卻偏偏不肯帶著那少女,將她一個人丟在了老家。 他那時,只是想給自己的妻子報仇。 如今想起來,叫他心里擰著勁兒的疼。 他背叛了她,舍棄了她,那時她的心情,是什么樣的? “如今,可怎么辦呢?”大太太便皺眉道。 若不是薛義的救命恩人,就憑馮氏這些年在公府之中上躥下跳,都夠死幾百回的了。 “和離吧?!毙焓虾薏荒茉僖膊灰娺@個兒媳婦兒,心里也知道這其中多有薛義的錯,怎么就看不出心上人究竟是哪一個呢?只是卻還是不想再要馮氏這么一個敢糊弄薛家全家的人了,見馮氏的身子一抖,她擺了擺手,低聲道,“咱們不休妻,只和離,也算是你們夫妻一場,給你最后的臉面。這些年……”她嘆了一聲,搖頭說道,“雖然你騙了咱們,可是到底是女子。” 馮氏猛地抬頭,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這個婆婆。 她以為此時,婆婆是會落井下石的,畢竟她從前那么討厭自己。 “我們家從不苛待女子?!毙焓系卣f道,“京中,你們別待了,回老家去,只說夫君死了也就罷了?!?/br> 她并不忌諱這些,見這個兒媳婦兒流著眼淚看著自己,眼中痛苦懊悔,只強笑了一聲,就撐不住了,低聲道,“薛家,給你足夠的金銀與地,愿意再嫁,日后你也能富足,算是你沒有瞞著咱們一輩子的補償?!彼?xì)細(xì)地說完,就命身后的管家取了銀票與地契等等,命人放在馮氏的面前,嘆息道,“好好兒過日子去吧?!?/br> “母親……”馮氏捧著眼前的東西,這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么,想著這些年薛義對自己的疼愛,心中生出不甘來,突然振作起來,爬到了徐氏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哭道,“母親,我錯了,您寬恕我這一次,日后,日后我一定與四爺好好兒過日子!” 她把銀票都丟在地上,哭著說道,“我以后一定不鬧騰了!真的!就這一次,以后,”她搖著徐氏的腿哭道,“我跟烈王府,跟外頭人家都不來往了,母親,我聽你的話!” “若你不叫小四傷心,我什么都能原諒你?!毙焓夏救坏卣f道,“你毀了我的小四,還叫我原諒你?”她的目光落在薛義的身上,見這個兒子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眼睛直直地看著別處,不知在想些什么,魂兒都沒了似的,也落下淚來,將馮氏踹出去尖聲道,“禍家的賤人!我的小四,我的小四怎么就碰上了你?!” 她為了道義叫馮氏日后不致凄慘,可是若論她的心,恨不能叫馮氏現(xiàn)在就去死! “拖下去,拖下去!”宋國公夫人也經(jīng)不住了,厲聲道。 夷安眼睜睜地看著哭著哀求的馮氏叫人拖走,就見薛義的臉上,露出了茫然與痛苦來。 這些事情,她沒有經(jīng)歷過,竟無法置評,可是若是她遇上這樣的男子,又會如何呢? 走到他的面前,鄭重地告訴他,自己才是真的,然而給這個人一個耳刮子,就此一拍兩散。 認(rèn)不出自己的,還有什么臉來與自己說喜歡呢? 那么多年的異樣,為什么能夠視而不見? 夷安心里為薛義難過,低聲嘆了一聲,卻不再多想。 薛義搖搖晃晃地出去,不大一會兒,就聽見有下人說薛家四爺騎了馬沖出去了,心里知道這只怕是去尋那個真正的女子,夷安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方才都聽到了,只是這么多年,時光消逝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光景,如今追去,又能如何呢? “總比一輩子叫他蒙在鼓里強?!贝筇嗔巳囝~頭,便與母親嫂子勸道,“小四這瞧著不對,叫人跟著,別生出什么事端來。”見徐氏應(yīng)了,急急忙忙地命人去護(hù)著薛義,大太太這才臉色一冷,與宋國公夫人輕聲道,“母親就瞧著她騙了小四,這么坑他?!” 馮氏若一直好好兒過日子,哪怕是騙了人,不能叫人容了,大太太也愿意禮送她離府,然而這女人鬧騰了這么多年,闔家不寧,拿著別人的情分給自己貼金,實在叫人惱怒。 “你嫂子,那是說給小四聽呢?!彼螄蛉四樕焕?,冷笑道,“到底是多年夫妻,總有些情分,若處置了她,小四豈不是要念著她了?我可不能叫我的孫子心里惦記著這么一個賤人!” 男子的心到底與女子不一樣,若是馮氏叫人為難,薛義如今是解氣,然而日后想來,只怕還要心軟念著她了。 宋國公夫人自然不愿看到因這個,薛義與日后的媳婦兒生出嫌隙來。 見大太太頷首,宋國公夫人這才露出了不同的厲色,慢慢地說道,“小四這一回,算是吃了大虧了!這女人,等日后他更恨她,永遠(yuǎn)都不想再見到她,咱們再慢慢兒來。”到時候要殺要剮,就都是宋國公府說了算了,莫非還真以為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兒,在國公府里招搖撞騙享盡榮華,然后平安出府,拿著薛家的銀子再嫁,過好日子?! 等薛義恨透了她,再不愿意看見她一眼,她就把這個女人和她全家千刀萬剮! “表哥回來,才是最恨她的時候?!币陌蚕肽桥釉撌莻€清高的人,當(dāng)日薛義既然認(rèn)不出她,她都不肯辯解,如今只怕是不會再與薛義有什么瓜葛了。 “就是安姐兒這話!”宋國公夫人拍了拍桌子,冷聲道,“她給小四多少痛苦,我都叫她給我還回來!” “她家里……”大太太遲疑地說道。 “安享別人的富貴,哪里有這樣便宜的事,”宋國公夫人淡淡地說道,“既然這么愿意跟著這女人,到哪里,也都跟著就是。”想要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有的是手段,如今只頓了頓,這才與夷安輕聲問道,“清河王,可說了什么沒有?” “他心中惱怒,想尋蕭清的晦氣,叫我攔住了。”夷安低聲道,“空口白牙的,他鬧一場,誰會承認(rèn)呢?反倒要非議他。為了我,他生出了不少的事端來了,我也得為他想想。” 這話說得宋國公夫人有些滿意,正要夸獎,卻聽夷安繼續(xù)說道,“不過是個有點子心眼兒的丫頭,算什么呢?趕明兒,尋個好機(jī)會,我好好兒收拾她才好呢?!闭f完了,就瞇著眼睛想了想,小聲說道,“總叫阿翎為我擋在前頭,算什么呢?” “做女子的,就該叫他擋在前頭!”宋國公夫人老而彌堅,一巴掌抽在外孫女兒的后腦勺上,罵道,“這都是他該做的!” 說完,就絮絮叨叨地與外孫女兒講述了一下當(dāng)年宋國公如何為媳婦兒撐腰的,收獲了許多的崇拜的眼神,這才抿了抿鬢角的白頭發(fā),好生得意地說道,“他們男人自己惹出的禍?zhǔn)?,做什么算在我們的頭上呢?為了個男人打起來,多沒身份!” 這話,也只好叫后院兒獨尊的宋國公夫人說一說了,外頭妻妾成群的怎么活呢?夷安賠笑了一下,見宋國公夫人仿佛半點兒都不再擔(dān)心自家表哥,不由心生遲疑。 “錯過就是錯過了,若還是糾結(jié)當(dāng)年,又能如何呢?”宋國公夫人瞧見了夷安疑惑的目光,便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什么事兒,叫他自己緩著就是,咱們跟著發(fā)愁也沒用?!?/br> 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清明,輕聲道,“等你們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失去的多,錯過的多,遺憾也有很多的,就知道,這些如今天崩地裂的事兒,回頭想來,也不過如此?!彼行┮馀d闌珊,見徐氏已經(jīng)走回來,問清了薛義無恙,這才與夷安嘆道,“你四表哥,不如你二表哥有福氣?!?/br> 薛平尚了三公主,一向琴瑟和鳴,連夷安都羨慕的,此時聽宋國公夫人說起,不由笑了,與外祖母笑道,“表哥愛醋呢?!?/br> “你們小孩子家家,竟弄鬼?!彼螄蛉艘残ζ饋恚D了頓,這才看似不經(jīng)意地與夷安問道,“今早兒,我聽說韋妃叫陛下與皇后娘娘禮送去了白生塔,這是個什么緣故?”也就乾元帝腦子不好使,還覺得這無所謂,尋常人一看就知道,韋妃是犯了忌諱,叫薛皇后收拾了。 夷安從未見過韋妃,此時便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心大了,自然得換個地方。” “韋妃當(dāng)年,那真是個良善純良的小姑娘?!彼螄蛉讼氲綇那?,就與大太太低聲道,“比你年長些,生得好,又知道分寸,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這到了后宮,竟變成了這樣?!?/br> 唏噓了一聲,她便嘆氣道,“當(dāng)年的韋妃德妃,我都見過,還都叫皇后娘娘庇護(hù)過,如今回過頭來,就要咬人了。”她淡淡地說道,“韋家勢大,這些年一直都與宋國公府相安無事,我本以為這是個與德妃一樣兒的,沒有想到人心易變?!?/br> 德妃說跟隨薛皇后,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變,卻沒有想到,另一個人變了。 “陳年舊事,多說無益?!贝筇行├涞卣f道,“既然選擇這條路,各憑本事就是。難道若四皇子上位,咱們家能得到好兒去?” “我這年紀(jì)大了,懶得管這些,安姐兒倒是有些捷才,有她在娘娘跟前,我也安心些。”宋國公夫人雖這樣說,只是表情全不是這么回事兒,簡直不能更口是心非。 夷安對陳年舊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從前的那都是情分,情分不再了,才好動手不是? 長安縣主正聽著外祖母的處世之道,卻不知烈王府之中,已然是天崩地裂。 的確是天崩地裂了。 從來屁都不放一個,跟個隱形人似的烈王府六爺,大清早兒上就拍門而入,什么話都不用說,大步到了上房,筆直地就將正與大家伙兒一起用膳的蕭清給掐著脖子提起來了。 還未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蕭清正要呼救,就臉上劇痛,挨了一個勢大力沉的大耳瓜子。 蕭翎出身軍伍,手上的力氣哪里是一個小姑娘受得住的,這一耳光下去,柔媚可愛的少女的臉頓時就腫起來了,充斥著叫人畏懼的血色。 “我跟你說過,不許去尋夷安的麻煩,你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蕭翎昨天叫夷安提著耳朵不許他造次,裝作純良地叫心上人不放心地派人送到了唐天的府上,特別地老實。只是今日一早,前腳知道心上人往宋國公府去了,沒有時間留意自己,就忙不迭地來烈王府找蕭清算賬。 “混賬!你做什么?!”烈王正吃飯呢,就遇上了這個,頓時驚怒交加拍案而起,怒聲呵斥道。 然而烈王看著面前這個身材修長健壯毫不理會自己的兒子,心中卻莫名生出了無力的感覺。 他仿佛,有種再也制不住這個兒子的恐懼感,仿佛當(dāng)蕭翎再也不將他放在眼里,他就不能再隨意威風(fēng)。 這一刻,看著眼前風(fēng)華正茂的青年,烈王頭一次覺得自己仿佛老了。 蕭翎從小被罵到大,對烈王的呵斥向來無感,如今也沒有興趣裝模作樣,狹長的眼角掃過烈王,嘴角露出了淡淡的漠然,又是一個耳光抽在了蕭清的臉上。 這一次,這少女的臉上皮rou都裂開,鮮血直流。 “六弟,你要做什么?!”蕭安駭然見到meimei滿臉是血,猙獰無比,哪里見過這樣的野蠻人,渾身都哆嗦,卻還是硬撐著厲聲道。 蕭翎抬眼看了看這個色厲內(nèi)荏的大哥,低頭又看了看手上的蕭清,見這丫頭翻起了白眼兒,滿嘴都是血,蕭翎將她往地上隨意一擲,擦著手淡淡地與這少女說道,“夷安不許我與你計較,說要兄友弟恭,我素來聽話,今日,就饒了你?!?/br> 在座的眾人看了看臉都被抽歪了的蕭清,又聽到這么無恥的話,頓時覺得不好了。 都往死里打了,還叫兄友弟恭?! ☆、第113章 一聲悲戚的呼喊,一個渾身綾羅的身影,就將蕭清給摟住了。 一個容貌極美,一雙嫵媚的眼睛里仿佛有流光流轉(zhuǎn)的中年美婦,抱著氣兒都喘不上來的蕭清,淚流滿面,回頭哀哀地喚道,“王爺給清兒做主!” 蕭翎的目光落在這位極難得的美人的身上,目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