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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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口諭,聽見了的才叫口諭,誰會聽到呢?誰聽到了,會說自己聽到了呢? 太想當然了些。 “不管如何,這是清河王鬧出來的,要叫他知道!”四公主賭氣的不行,回身叫了一個宮人往外頭與蕭翎送信兒去了,這才與夷安頓足道,“咱們不替他cao心!若連這樣的事兒都接不住,還說什么保護你呢?” 她吸了吸鼻子,漂亮的小臉蛋兒都暗淡了,看不出之前說起表哥時的歡喜來,夷安心里一軟,便拉著她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況,”她頓了頓,這才繼續(xù)說道,“沒有人,能奪走我的夫君。” 大族又如何?賜婚又如何? 她說不行,誰都不能往她的府里塞人! 若給臉不要臉,她就只能送人去死了。 “不過,這是看中了清河王的兵權(quán)?”四公主頓了頓,便疑惑地問道。 “誰不喜歡兵權(quán)呢?”夷安淡淡地說道,“況,冷不丁陛下要賜婚,都知道這是有人進言,這自然是那個昭儀的好處。這昭儀是管妃舉薦,項王又在外將這賜婚傳的沸沸揚揚,看著就是管妃與項王的手筆?!币娝墓鲝堉煺f不出話來,夷安臉色冰冷,一雙眼睛里全是陰沉的黑冷,慢慢地說道,“我可是平陽侯家的嫡女,身后連著多少人?!這么大刺刺地給了我一個嘴巴,不是在叫項王與我家結(jié)仇?” 韋家真是有人才,這么一石二鳥的計策都能生出來,可見管妃項王不是對手的。 四公主已經(jīng)要暈倒了,只覺得眼前一夕之間大變樣,從前的平靜祥和翻天覆地,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模樣。 怎么還帶連環(huán)計的呢?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币陌惨娝墓髀冻隽撕ε碌哪?,知道她雖在宮中長大,卻叫淑妃養(yǎng)育得很好,什么都沒有經(jīng)歷過,還帶著幾分純良,便溫聲道,“古往今來,皇位就是這么來的,后頭刀光劍影如斯,前朝上,那都是你死我活,一個不好,就是株連全家,算得了什么呢?” 她上輩子,見到的比這更多。她為了報當年皇后的養(yǎng)育之恩,扶著太子上位,一路殺了太子的三個弟弟,如今這些,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那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與后宅不同的廝殺。 也是因那時算計太多,叫她本就病怏怏的身子扛不住,因此最后挨不住死了。 四公主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她的臉上變幻不定,最后落在了堅定上。 “不管如何,我總是會保護母妃,保護母后的?!彼墓魈ь^一笑,頓了頓,這才輕聲道,“就算是叫我也跌到這樣的算計里,我也不會再心軟,再去可憐不該可憐的人了?!?/br> 她是天真,可是卻也明白,這世道,可憐了敵人,就是在傷害真正愛惜自己的人。 “韋家,”四公主想了想,這才低聲說道,“韋家長房嫡枝這一代女孩兒里頭,只還有一個沒有出閣,想必三皇嫂說的,就是這個了?!鳖D了頓,她便輕聲道,“那確實是個美人,聽說是個純孝良善之人,只是如今……”她苦笑,有些黯然地說道,“我都不知道,這如今能不能信了?!彼厣肀е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冷,有些害怕,低聲說道,“一個個的,叫我不認識了?!?/br> 太子能變得來奉承薛皇后,韋妃一轉(zhuǎn)臉就是一個心機極深的人,四皇子原來對皇位也有野心,她還能相信誰呢? “不就是個皇位么?!彼墓饔X得有點兒委屈,卻又不知道這委屈究竟從何而來,就小聲哽咽地說道。 夷安摸著她的肩膀,輕聲道,“不需要認識他們,你只要還做從前的自己,什么都不必管就是了?!?/br>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許久,低聲道,“不然,就求姑祖母賜婚,嫁出宮去,就好了?!惫磐駚?,不是公主刻意作死哭著喊著參合,皇位之爭很少會牽連帝姬,四公主只要嫁出去,關(guān)上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誰都不能拿她如何。 “宮中這樣兒,我才不要出去?!彼墓髌鹕砟艘话蜒蹨I,這才恨恨地說道,“叫我嫁人,反倒跟我怕了她們似的!我偏不!” 她遲疑了一下,這才與夷安低聲道,“三皇嫂,怎么會把這樣的事兒與你說?”這不是賣了項王么? “結(jié)個善緣,日后好相見?!币陌草p聲說道,“項王自己有信心,旁人未必有他的心氣兒?!?/br> 薛皇后不是好惹的,聰明點兒的姑娘,都知道項王一旦事敗,那就是全家去死去死的節(jié)奏,項王妃不想死,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自然會有自己的選擇, 四公主替項王悲哀了一下。 這明顯就是項王妃有自己的小心思呀。 “也怨不得三皇嫂?!敝皇峭α艘粫海墓骶凸降卣f道,“三皇兄那后院兒,百花兒齊放,什么美人兒沒有?還有庶子庶女一堆,換了誰都不能與他一條心呀?!?/br> 況項王明顯更喜愛柔美多情的妾室,雖然對項王妃不錯,可是這種不錯是看在右都御使的面上,哪里有什么真情在呢?這樣的人,確實叫人不大安心。 夷安想到項王那德行,點了點頭。 兩個女孩兒知道了這個,轉(zhuǎn)身往薛皇后的宮中去了,才走到殿中,就聽到有女子的哭聲,這哭聲叫人心里頭發(fā)涼,況想到薛皇后此時在與七皇子午睡,兩個女孩兒便往后頭去,卻見后頭輕紗幔帳之后,正有一個小小的佛堂,上頭依稀供奉著一個牌位,牌位的前頭,正有兩個纖弱的人影跪在前頭,一絲絲的哭聲從這兩個人影之上傳來,叫人聽著可憐極了。 四公主大著膽子往里一看,臉上就露出了詫異來。 “是華昭儀與珍昭儀?!彼墓骺戳艘谎劬褪栈亓四抗猓吐暸c夷安說道,然而面上卻掩飾不知的恐懼。 見她異樣,夷安也挑起了幔帳往里看去,頓時眼睛就直了。 那殿中,正有兩個渾身都是血痕,血水浸透了衣裳的女子,虛弱地跪在堂前,這兩個女子已經(jīng)昏昏沉沉,然而一頭長發(fā)卻被高高地吊起在上頭的一根繩子上,一有歪斜,就被那繩子勒緊了頭發(fā),疼得直哭。 有蜿蜒的血水從這兩個的身下流出來,卻無人來管,只有堂前的一柱佛香,彌漫了整個宮室,叫人看著心中生出了森冷的氣息,心中有些遲疑,夷安的目光便往那堂前看去,臉上卻是再次一動。 那小小的牌位上,依稀有個名字,名為同樂公主。 “同樂公主是誰?”夷安想了想,回頭與四公主輕聲道。 華昭儀姐妹竟然在這里吃這樣的苦頭,就叫她疑惑極了。 四公主詫異地看了夷安一眼,這才小聲道,“這不是二皇姐的封號么?!?/br> 夷安見四公主說出這話,心中一驚,想到二公主的突然離世,抿了抿嘴角,不再多說了。 二公主當日為何而死,她知道的不多,余者皆是四公主口中之言,如今想來,恐怕這其中另有玄機。 只是再有玄機,想必薛皇后也替這位二公主報了仇,也無需她來置喙。 見四公主也探身過去,看到了那個牌位,臉色蒼白,夷安便輕聲道,“何必妄加揣測?不如回頭,問問淑妃娘娘就是。” 這兩姐妹跪在佛堂里,薛皇后想必是知情人,淑妃是薛皇后的心腹,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呢? 四公主自然也想明白了,退出了佛堂,與夷安告別,匆匆往淑妃處去了。 當日,就傳來四公主大病的消息,夷安只與薛皇后稟明了韋家女孩兒的信息,便匆匆地往淑妃的宮中而去,一進宮門,就聽見淑妃的嘶啞的哭聲,她心中微微一嘆,舉步而入,就見淑妃捂著眼睛伏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見了夷安快步上前,不由拉著夷安的手流淚道,“作孽啊,陛下種種,誤了我的長寧啊!” ☆、第108章 夷安叫淑妃握著手,聽了一個令人駭然的故事。 聽到四公主一聽二公主是死在了乾元帝的手里就厥過去了,夷安心中就微微嘆息。 “我就知道,誰能受得住這樣的事兒呢?”淑妃與夷安流著眼淚說道,“陛下再不好,也是長寧的父親,叫她知道父親掐死了自己的親jiejie……” 淑妃哽咽了一下,有些悔意地說道,“我對二公主也是有些憐惜,因此擺了靈位在那佛堂里頭,誰知道,誰知道長寧瞧了去呢?”她后悔得什么似的,見夷安靜靜地聽自己說話,頓時口中就凌亂了起來,說起四公主小時候天真可愛,又說如今懂事孝順,說得越多,就哭得越厲害。 “叫我說,娘娘叫長寧知道才是好的?!币陌脖愕吐暤?。 淑妃眼里還帶著眼淚,呆呆地看著她。 “二公主為何死在陛下的手里?不全是因?qū)Ρ菹滦拇嫒婺??”夷安便溫聲道,“日后若是長寧遇上這種事,也往陛下處去,淑妃娘娘,您豈不是真的害了她?” 這樣瞞著,不過是自欺欺人。難道四公主不知道,乾元帝手上的血就沒有了么? “可是,可是如今可怎么辦呢?”淑妃抓著夷安的手流淚道,“她病得昏昏沉沉的,真是要了我的命了?!?/br> 她一生就這么一個閨女,若沒了,她活著還做什么呢? “長寧之病,不過是因一時急怒傷心,此時只有娘娘才能叫她回轉(zhuǎn)?!币陌矞芈暤?,“我也不走,叫長寧知道,旁人何等無情都無所謂,只咱們這些愛惜她的人都在,這樣就好了?!?/br> 淑妃六神無主,此時看著笑容溫和沉靜的夷安,胡亂地點了點頭。 夷安勸住了淑妃,這才往四公主的房中去,見她此時閉著眼,氣息都微弱,心里也心疼極了,由著一旁的太醫(yī)診斷了出去,這才輕嘆了一聲,上前握住了四公主的一只手不說話了。 四公主的手被握住的瞬間,仿佛是無意識地抓緊了夷安的手,帶著幾分惶恐。 “我在,別害怕?!币陌裁嗣墓鞯哪?,靠在了床頭,目光卻落在了一旁的圓桌上,有些唏噓。 四公主一向純良,只是日后,恐怕再也不會有從前的無憂無慮了。 到了晚上,就有薛皇后匆匆而來。 夷安正靠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就見淑妃迎著薛皇后進來,薛皇后目光在夷安與四公主的手上一頓,這才擺了擺手,不必眾人請安,上前坐在四公主的床邊低聲問道,“無事吧?” “還是有些不好?!笔珏亮瞬裂劢堑难蹨I,這才說道,“仿佛是自己不愿意醒過來,這不是太任性了么?” “誰知道了這個,也是受不住的?!毖屎蟮纳砗螅粋€容顏秀美的中年宮裝女子,聲音柔和地說道。 “這是德妃?!毖屎笠娨陌餐俏慌?,便說道。 德妃臉上帶著幾分憂慮,對夷安搖了搖頭,叫她不必與自己請安,這才俯身按著淑妃的肩膀輕聲道,“你也別哭,垮了自己的身子骨兒,不是叫長寧擔心?” 她看著病床上的小姑娘,閉了閉眼,這才與薛皇后低聲嘆道,“當初,臣妾就是看了太多的齷蹉,才受不住,關(guān)了宮門,想清靜兩年。沒有想到如今,竟還見到了這個?!币娧屎蟀矒崃伺牧伺淖约旱氖?,德妃的眼角就露出了一絲冰冷,低聲道,“臣妾得娘娘多年庇護,方能清凈自在,如今,也實在是忍不得了。” “忍不得又如何呢?”淑妃低聲道,“都是陛下的緣故,誰還能……” “娘娘顧慮,不過是幾個成年的皇子罷了。”德妃輕聲道,“若前頭的都沒了,小七再小,也是獨一無二的人選。” 夷安霍然抬頭,看著這個據(jù)說吃齋念佛了十幾年的妃嬪,心中一驚。 這念的佛,念的莫非是往生咒? 這種一口氣要滅了所有皇子的霸氣,上輩子的自己都不敢有。 “你這脾氣,多年不改?!毖屎笥悬c兒頭疼,見德妃溫柔之中帶著幾分冰冷殺氣,便揉著眼角輕聲道,“這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么?” “不然,叫秦王回京,叫他來?!钡洛p聲道。 “那是你兒子,你也舍得!”眼瞅著德妃是要拿秦王回來收拾兄弟老父的意思,薛皇后搖了搖頭,慢慢地說道,“秦王是留給小七的,不能叫他的名聲更壞。至于陛下,”她臉上淡漠地說道,“明年春秋之后,想必該有個結(jié)果。那個昭儀,”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溫聲道,“叫她得寵些,再得寵些,嗯?!” 既然韋妃摸準了乾元帝的脾氣,預(yù)備的人這么招人喜歡,她就捧上去,日后也不負韋妃的一番苦心了。 “謹遵娘娘吩咐?!钡洛哪樕?,又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如今,可怎么辦呢?”淑妃抓著薛皇后就跟抓著自己主心骨兒似的,喃喃地問道。 “咱們守著,這孩子是個孝順的,想必舍不得叫咱們跟著吃苦?!毖屎笳f完,在一旁坐了,一會兒有宮人端了藥,親手給四公主喂了,第二日也并未上朝,只在淑妃宮中等著。 仿佛是這樣的疼惜叫四公主也明白有人真心記掛自己,不過兩日,四公主就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睛,扭頭見自己叫夷安握著,一旁薛皇后與德妃淑妃都靠在床邊昏昏沉沉,四公主的眼睛就紅了,掙扎著起身,搖搖晃晃地伏在了被子上。 “你醒了?”薛皇后臉上露出了溫和,摸了摸四公主的臉。 這樣難得的溫柔,叫四公主羞愧極了,流著眼淚說道,“是兒臣鉆了牛角尖兒想不明白,叫母后們?yōu)槲襝ao心?!彼娧屎竽樕掀v,卻親手過來扶著自己,哽咽了一聲,抹了眼淚輕聲道,“日后兒臣,一定不叫人擔心了?!?/br> “你這話說的?!毖屎筝p聲道,“既然知道,日后可別如此了。” “姑祖母與娘娘兩天沒睡,長寧醒了,我陪著就行?!币陌惨娝墓鲝堁郏睦镞@才一松,轉(zhuǎn)頭笑道。 “如此,你好好兒陪她?!笔珏娧屎竽樕l(fā)白,急忙扶了薛皇后起身,與夷安叮囑道,“你也上去歇一會子,這兩天,你竟也睡不好?!?/br> “長寧好了,我才安心。”夷安見四公主眼眶通紅地看著自己,只一笑,回身端了清粥與她,見她慢慢地喝了,眼里吧嗒吧嗒往下掉,這才說道,“我知道你心里受不住,只是你這樣大病,陛下可知道,可心疼?折磨自己,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愛惜你的人,才是最傷心的?!?/br> 將薛皇后連朝都不上,淑妃與德妃一遍一遍地念經(jīng)的事兒與四公主說了,夷安這才低聲道,“既然知道好歹,咱們?nèi)蘸笞咧凭褪??!?/br> 乾元帝對四公主死活也興趣不大,哪怕太醫(yī)院報了不好,依舊花天酒地尋歡作樂,更因薛皇后不上朝,覺得少了束縛。 叫他說,四公主多病幾天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