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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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烈王所以急迫立世子,就是恐自己一不小心突然死了,幾個兒子落在烈王妃的手里都要沒命,他就要斷子絕孫。 “王妃只想瞧瞧,這兒子多了,是不是王爺?shù)母l?。”陳嬤嬤就在一旁含笑說道。 這話說的明明白白,烈王妃就是等著看烈王的下場呢,大太太這才寬心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br> 這到底是烈王妃自己心中如何盤算,大太太不好多說,一路穿過了山石到了后頭的花廳,卻見里頭,并不顯老的烈王妃正十分愜意地歪在紅木椅中,挑眉看了過來,她的手邊是一盆開得極好的花朵兒,照得她的臉色也變得好看了起來,夷安就見那正是自己贈給烈王妃的花,不由咳了一聲,轉(zhuǎn)頭卻見大太太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快步走到了烈王妃的面前,與這個與自己相差并不十分懸殊的女子哽咽喚道,“姨母!” 她當年年幼,烈王妃的年紀也并不大,還是個端坐馬上明艷照人的小將軍,可是卻小大人兒一樣叫她管自己喚一聲姨母。 當年的笑容明烈如同陽光的少女將軍,銀甲銀盔意氣風發(fā),何等耀眼。記憶猶在,然而如今的烈王妃,卻成了如今這眉目冷淡的模樣。 “早知當年,何必,何必……”大太太伏在閉目微笑的烈王妃的膝上,低聲說道,“何必嫁給他!” 她抬起頭,流淚說道,“山海關(guān)好幾年,我們夫妻見著了趙大人,他,他不婚不嗣,一直都在等你。早知今日,姨母就該……”她見烈王妃的雙手顫抖,急忙握住了,仰頭急切地說道,“姨母,咱們休了他!既然他無情無義,咱們就去尋有情人!總不能叫他糟蹋了歲月!” “趙鈞……”烈王妃身上一震,喃喃地說道,“他當年應(yīng)過我,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 “唬你呢?!贝筇櫜坏靡陌苍谏磉?,只流淚道,“烈王是這種貨色,你叫他如何安心?況他心里全是你,怎么可能娶親?”她仰頭說道,“當年你與他青梅竹馬,不是烈王……” “嫁與烈王,是我的主意,我當初并不委屈。”烈王妃止住了大太太的話,冷冷地說道,“看錯了人,是我的命,何必說什么早知今日呢?只是……”她嘆氣道,“竟是我辜負了他,害了他的一輩子?!?/br> 她頓了頓,這才說道,“我明白,他不來京中,只在關(guān)外,實是恐烈王拿住我的把柄,傷及我的名聲。”見大太太遲疑,她冷笑道,“如今又如何?我不是不能休夫,也不是不能拼個你死我活,只是如今,烈王還有用罷了!” “姨母?”大太太遲疑地抬頭。 “八關(guān)兵權(quán),如何名正言順地落在我的手中?”烈王妃低頭冷冷地說道,“他死了,我活著,兵權(quán)才能到我的手里。”幾個庶子不在話下,她就能以王妃之名收攏兵權(quán),這才是她不與烈王徹底翻臉的緣故。 至于情愛,許多年前,賤人背棄誓言的時候,就什么都沒有了! 烈王妃手掌八關(guān)半數(shù)兵權(quán),皆是因烈王當年疏忽,叫薛皇后騙了。余下的兵權(quán),烈王看的很緊,也是因有這半數(shù)的兵權(quán),因此烈王能在京中橫行,輔助乾元帝與薛皇后對持。 “況只有他活著,咱們宮里那位陛下,才能睡個安穩(wěn)覺兒?!绷彝蹂淖旖枪雌鹆艘粋€冰冷的笑容,沉聲道,“慢慢兒來,我要兵權(quán),你姑母要朝政,這才是重要的,比男人要緊的多?!?/br> 她見夷安的目中露出了了然,便含笑往椅子里一靠,淡淡地說道,“叫陛下,好好兒地活著,以后你姑母才不會有個廢了兒子的惡名!”她一雙眼睛之中帶著冰冷的寒意,見大太太微微一頓之后匆忙點頭,這才冷笑道,“至于太子……竟然連皇后都不認,如此,就好好兒地在前頭給咱們的……”她含糊道,“遮風擋雨吧?!?/br> 夷安這是又一次聽到這樣直白的話,心中一嘆。 她早就知道,薛皇后已然對太子失望,日后恐怕坐上皇位的不是什么太子殿下,而是如今年幼的七皇子。只是如今七皇子年紀太小,就算乾元帝駕崩,太子被廢,前頭都是年長的兄長,七皇子也要艱難。如今薛皇后與烈王妃,也不過是在等待七皇子長大,這時候,太子倒是可以分開些幾個皇子的注意力。然而雖然心里知道,夷安卻還是覺得震撼。 再震撼,想著乾元帝與烈王這樣的賤人,夷安也并不覺得有什么是做錯的。 難道日日傷感悲戚,才是女子應(yīng)該承受的? 難道只該女子傷心,負心漢風流快活? 自然是不應(yīng)該的。 “不提這些?!绷彝蹂姶筇诡^坐在自己的身邊,聽她說了些外頭有趣的事兒,又見夷安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便指著她笑道,“這丫頭那時候厲害得不行,如今竟然做出了端莊的模樣兒來。”她想了想,又見夷安腰間的荷包,目中就露出了驚奇,與含笑的大太太說道,“竟能得了這荷包兒,可見她是叫阿陳很喜歡了。” 她目中溫和地與夷安詢問了些話,這才對著一側(cè)的陳嬤嬤微微點頭。 “姨母若喜歡,日后我叫夷安常來?!贝筇缤缃竦囊陌泊呋首?,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烈王妃叫姨母叫的面不改色,見烈王妃搖頭,這才笑道,“另有一事,虎踞關(guān)大捷,我聽說蕭翎曾養(yǎng)在姨母膝下,因此前來與姨母告罪?!?/br> 這說的就是宋家兄弟二人去撿蕭翎便宜的事兒了,夷安就見烈王妃說起蕭翎的時候十分冷淡,不由心生疑惑,就聽她冷淡地說道,“他的事兒,我素來不管?!?/br> “那日見他,他還曾與我說起姨母的教養(yǎng)之恩?!贝筇尞惖?。 “不過是瞧著他小,稚子無辜,不該這么就夭折,因此養(yǎng)了幾年罷了?!绷彝蹂行├淠卣f道,“他入軍中,都是自己奮斗之故,與我關(guān)系不大,日后也不必說他與我有什么情分?!?/br> 大太太遲疑地應(yīng)了,目光落在了房外,頓了頓,這才低聲說道,“這府中,可有人叫姨母委屈了?” “誰能給我委屈呢?”烈王妃含笑說道,“很久之前,我給他最心愛最囂張,敢到我面前張揚的愛妾一個透心涼之后,這府里,就清凈得厲害?!?/br> 既然已成怨偶,她就是要給烈王添堵,叫他恨得自己咬牙卻不能拿自己如何,只瞧著他滿府的庶子,她就覺得痛快。兒子再多,都是庶出,連世子都請封不上,這多叫人抑郁呢?她也懶得與烈王同歸于盡,一同去死,只這樣兒看著他的熱鬧,就覺得很有趣了。 果然,這一年年一出出的好戲,叫她看的滿心的快活。 大太太張了張嘴,看著烈王妃無所謂的模樣,還是沒有說出心里的話。 叫她說,何必與烈王這樣糾纏,只一拍兩散,自然是海闊天空?;蚴窃琢肆彝?,也是從此沒有了心中的負累。 兵權(quán)雖好,卻冷冰冰的,為了這些,到底叫她難過。 “既來了,就與我說道說道,你是怎么踩斷了薛珠兒的腿的?”烈王妃素來隨心所欲,此時也不管大太太欲言又止,只與夷安興致勃勃地問道,“聽說她這一回吃了大虧,連宮里頭都有人哭訴,要告你呢。” “都憑王妃相助?!币陌策至诉肿?,表示自己與王妃殿下其實是共犯來著。 “原來這竟然是在拉我下水么?”烈王妃挑了挑自己的眉頭,愛惜地摸著手邊的花朵兒,口中含笑說道,“我早就想這么試試了,只是平日里懶得動,一動,竟遇上了你,可見這就是緣分?!?/br> 她抬眼見夷安笑得一臉扭曲,這才嗤笑道,“多大點兒事兒,你放心,有皇后在,誰都翻不了天去。”她命陳嬤嬤出去,帶回來了十個鐵甲女兵,指與夷安說道,“本王妃瞧著你很順眼,罷了,這幾個,就送與你護身,下一回別再叫人堵住了。” 這話說的夷安紅了臉,卻還是爽快地起身受了。 正說這話兒,卻見外頭匆匆地進來了一個婆子,見著了屋里的烈王妃與大太太,急忙施禮,這才抬頭與烈王妃說道,“外頭六爺差人回來了!” “不必見了?!绷彝蹂犝f竟是蕭翎,眉頭挑了挑,淡淡地說道,“只問何事?!?/br> “六爺使人回來,說是十日后就能回京?!边@婆子知道主子素來不叫蕭翎的人到面前的,急忙說道,“六爺與王妃報平安,回京想來與王妃請安。” 要她說,六爺蕭翎是個難得的有良心的人,不過是幼年被烈王妃養(yǎng)大了,這年長之后,雖然烈王妃待他極為冷淡,然而平日里請安孝順,竟是從來都沒有怨望,真心拿王妃當母親服侍,哪怕烈王妃從來都不肯應(yīng)承,這么多年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就憑這個,就強出去前院王府里那幾個庶子幾條街去! 因這個,這婆子也愿意給蕭翎說些好話,賠笑道,“六爺還說,王妃從前說起過的那幾樣兒金陵的玩意兒,都叫人送來了,給王妃解悶兒?!?/br> 烈王妃聽了這個,閉了閉眼,卻還是冷淡地說道,“放著就是,我不喜歡這個!” 這婆子見她不快,只好低頭退下,將蕭翎使人費心地從金陵運來的牙雕木雕云錦等物丟去了柴房之中落灰。 聽到蕭翎之名,烈王妃的興致就不高了起來,大太太自然看得出來,微微遲疑,便與夷安一個眼色,母女二人便告退。烈王妃果然并不挽留,卻到底要夷安再來與自己說話,也就罷了。 母女二人從烈王妃處出來的同時,平陽侯府之中,宋方兄弟三人正圍在一個滿臉賠笑的護衛(wèi)的周圍,往這護衛(wèi)身后的一車的亂七八糟的特產(chǎn)上看去。 熟知內(nèi)情的宋衍,瞪著從那特產(chǎn)之中奮力掙出了頭來的金陵名吃桂花鴨,恨不能吐出一口血來。 那沒有眼力見兒的護衛(wèi)還在與他聒噪。 “宋三爺,這是咱們六爺特意!”他拍了拍大車目光炯炯,用力地咬住了“特意”這詞,特別地情深意重,這才在宋衍木然,宋方憨笑,宋懷目光意味不明里咧嘴討好一笑,“送您的土儀,你一定懂的,對不對?” 沐浴在兄長們奇異目光里的宋家三爺不由自主地在這期盼的目光里點頭,之后,氣得渾身發(fā)抖! ☆、第69章 長安縣主氣勢洶洶耀武揚威地帶著烈王妃贈給的女兵回家,只覺得放眼望去天下間竟沒有能阻擋自己的存在,正要獨孤求敗,就被迎面一只桂花鴨給擊敗了。 宋衍臉色發(fā)青地坐在上房,手邊放著桂花鴨,五色小糕等等等,自家三哥的面前,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兒一臉賠笑,臉上笑得跟老菊花兒似的。 宋衍的對面,宋懷已經(jīng)笑得要厥過去了,噗嗤噗嗤地捂著嘴,見夷安進來,一雙眼睛直愣愣就奔那鴨子去了,探頭探腦,好二哥抹了一把眼淚,只上前帶著meimei坐在自己身邊,看著meimei很饞嘴的模樣,不由笑道,“餓了?” 見夷安眼睛亮晶晶地點頭,十分可愛,宋懷不由摸了摸meimei的頭,這才指著什么都不想說,只在一旁裝死的宋衍道,“三弟,趕緊端過來?!?/br> “這是……”夷安見宋衍冷哼了一聲,命人將桂花鴨送到自己面前,不由疑惑了。 “你三哥的‘好朋友’,”宋懷擦了手,給meimei撕鴨子,順便喂蹲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的媳婦兒,見兩個都吃的滿臉幸福,不由揶揄地說道,“到了外頭也忘不了你三哥,這不,送了不知多少的東西,還有人……”他指了指那賠笑的老頭兒,挑眉,目光戲謔地看著面前低著頭忙著吃,“嗯嗯”應(yīng)著的meimei,笑道,“這位是金陵最有名的酒樓的后廚師傅,精通金陵名吃,如今也被送過來了。” “誰啊這么有心?”夷安一聽是金陵名廚,深深地覺得這送禮的人特別有心,比送什么珠寶衣料強的多了,急忙問道。 “鎮(zhèn)國將軍蕭翎。”宋衍恨死總是叫自己背黑鍋的蕭翎了,牙根兒咬得緊緊的,抬頭與緩緩入內(nèi)的大太太說道。 “原來是他。”大太太見閨女心虛地縮了縮腦袋,眉尖兒一挑,卻只當做不知,看著閨女吃的歡喜,這才溫聲道,“確實有心,留著吧。” 見丫頭帶著那位名廚下去,她這才與一旁看著meimei吃鴨子的宋方問道,“聽說蕭翎十日之內(nèi)就回京,你們?nèi)缃襁€要耽擱么?”見宋方沉吟,她有點兒舍不得這兩個兒子,然而想到虎踞關(guān)到底不過是在金陵,比余下幾關(guān)都要接近京都,便繼續(xù)說道,“若是日后無事,我便去瞧瞧?!?/br> “母親不必擔心?!彼畏郊泵φf道,“誤不了事兒,明兒咱們就能出京?!?/br> “到時候你可別再在京中吃了虧?!彼螒岩妋eimei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見大太太也看著夷安一雙包著的手心有戚戚,便慢慢地說道,“不然,別叫meimei回宮去。宮中雖好,到底人心叵測,萬眾矚目避無可避,姑祖母不能隨時看護,莫不如留在家中,由父親母親照看meimei?!?/br> 過兩年再給meimei尋一個好人家兒,不拘是什么大族,只為人好就可,只要父親與他們兩個做兄長的不倒,誰又敢欺負她呢? 平安喜樂,他只望meimei能這樣兒過一輩子就歡喜了。 “宮里還有薛珠兒的那兩個jiejie,聽說時時攛掇陛下,四meimei何必往里頭去呢?”呂氏不僅自己吃,還抓著一旁的點心往嫂子meimei的嘴里塞,此時吃得臉頰鼓鼓的,就含糊地說道,“咱們也不是要入皇家的人,何必往后宮看人家的臉色?” “弟妹說的是?!倍问弦苍谝慌詰?yīng)和。 大太太果然就遲疑了起來,然而見夷安仿佛有自己的主意,到底記在心中,又溫聲叮囑兒子兒媳不要貪功冒進只需守成等等,又有宋衍已經(jīng)一臉晦氣地將蕭翎“送”給他的東西奉上,見其中竟大多是金陵名產(chǎn),還有十數(shù)匹云錦在其中如同云霞瑰麗燦爛,不得不嘆一聲蕭翎有心,然而想到烈王府是那樣亂七八糟的,這點子好感就盡數(shù)消了,命人去預(yù)備與蕭翎的回禮,這才算完。 夷安覺得蕭翎仿佛來意不善,卻說不出的古怪,然而蕭翎送的不過是些吃食,又為了不連累她的名聲,特別地拐了好大一個彎兒,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心中有些感激。 “三哥哥若是與他傳書,就與他說,當日的銀子情分已經(jīng)還完了,本就沒有別的,日后切莫再放在心上?!币陌厕D(zhuǎn)頭與宋衍輕聲道。 “知道了。”宋衍想到還蹲守在自己院子里等著回信兒的蕭翎的護衛(wèi),臉上一陣扭曲,糾結(jié)著點頭。 “既然無心,咱們也別拖累著別人?!币陌灿昧Φ爻缘袅撕么笠恢圾喿樱挥X得滿嘴都是桂花的味道,這才與大太太笑道,“這倒是我自己的一點子想頭了,總是曖昧不清,到底叫人家也迷惑,不如了斷清楚就是?!?/br> 見大太太贊許點頭,她頓了頓,飲了送來的雨花茶,這才繼續(xù)說道,“知道哥哥嫂子擔心我,只是我瞧著宮中雖有淑妃娘娘,然而太子……”她含糊地說道,“姑祖母難免在宮中寂寞,她待我慈愛,連爵位都愿意給,我……” 她到底是舍不得叫薛皇后在冷冰冰的宮里一個人呆著,哪怕薛皇后秉性剛毅并不在意,然而這些卻是她自己的心了。 “你自己做主就好。”閨女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大太太驕傲極了。 “那你可小心著。”段氏急忙從懷里翻出了一把小小的彎刀,夷安就見上頭刀柄處都是細小的寶石,被磨得發(fā)亮,就知道這是段氏的心愛之物,見嫂子這是要把彎刀與自己防身,急推道,“在外頭,嫂子不比我得用些?況宮中持利器,到底叫人詬病,若是真到了要緊的時候,我這膽小怕事兒的脾氣,別掉了嫂子的刀了?!币姸问溪q豫,她便笑勸道,“這一回,我只求姑祖母叫我?guī)е蹂n的女兵進宮,誰敢招惹我呢?” “只是……” “收著吧。”宋方就在一旁憨憨地說道,“這是你兒時祖父賜的,到底是念想?!彼炅舜晔郑@才與夷安說道,“meimei說得對,把柄還是別留了。” 夷安一笑,這才不說話了。 正低頭喝茶,就見外頭七皇子已經(jīng)尋著味兒過來了,見著了桌子上頭滿滿的鴨子點心,又見夷安嘴上還帶著油光,這胖嘟嘟的小皇子受不住了,抽著小鼻子指著桌子與大太太叫道,“大表姐,鴨子呀……” 他一邊說,一邊用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著宋懷不說話,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后者臉上一抽,低頭看了看全是油的手,認命地開始扒第二只鴨子給祖宗解饞,眼瞅著七皇子順著自己的大腿爬上來,端坐,他也只能往“舅舅”的嘴里塞rou吃。 夷柔對鴨子不大喜歡,見夷安吃飽了,這才拉著meimei出了上房,聽見里頭七皇子好生頤指氣使的聲音,不由也笑起來。 “這位皇子,與別的都不同。”夷柔一轉(zhuǎn)身,就是滿身的明麗嬌俏,見夷安看過來,她微微皺眉,遠了后頭跟著的許多的丫頭與她低聲說道,“你去了王府沒多久,三皇子竟然就來了,說是來拜見大伯父,只是我聽著那意思,仿佛是與你有意。”見夷安眉頭都不動,顯然很是明了,她有些憂心地勸道,“我聽說三皇子府中很多的姬妾呢,這樣的人,也不知究竟有多少的真心,我想著,不拘是那位鎮(zhèn)國將軍,還是羅瑾,都比他強出許多?!?/br> “三jiejie竟覺得蕭翎不錯?”夷安詫異道。 “能將你的喜好都放在心上,時時記掛你,這樣兒的心意,已經(jīng)很叫人側(cè)目了?!币娜嵛兆eimei的手,低聲道,“我只想著叫你過得快活,只要對你好的,我就覺得好?!?/br> “這話兒,我與三jiejie共勉就是。”夷安想了想,便笑道,“我不在家,三jiejie受累了?!?/br> “大伯娘待我這樣好,又不計前嫌的,我只是想著好好兒孝順大伯娘就是?!币娜嵬屏艘陌策M屋,又從屋里的首飾匣子里頭摸出一只紅寶金釵來,放在夷安的手上。 夷安就見這紅寶極明亮,是好東西,然而另一側(cè)卻磨得尖尖的,透出了彪悍之氣來,不由抽了抽嘴角,還聽興致勃勃的jiejie說道,“誰再敢害你,你只用這個就是!”說完,一臉喜意地看著meimei。 “確實是得用的東西?!币陌埠蛯⒔疴O插在了發(fā)間。 一家子兄弟姐妹再不舍,第二日宋方與宋懷也不得不帶著妻子往金陵去,夷安只送到街口,就見兄長嫂子們的身影隨著士卒淡去了,心里竟生出了不舍來。 這些日子,她在家中的時候不多,然而兄長與嫂子卻是傾心愛護。真心換真心,那些許多年的生疏仿佛從來都沒有過一樣,叫夷安的心里暖和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