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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王妃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你說的,倒也不錯(cuò)?!贝藭r(shí),頓了頓,見夷安又沉靜了下來,羅婉的臉上就生出了笑意,與她含笑道,“就如同眼前,那兩個(gè)不過是白身,那位六爺,竟已是鎮(zhèn)國(guó)將軍?!?/br>
    “自己打磨的爵位,才更叫人敬佩。”夷安也含笑說了,到底不是與自己有關(guān)的人,不過是含糊了幾句,知道了那兩個(gè)青年的來歷,這才謝過了羅婉的提點(diǎn),轉(zhuǎn)身跟著戀戀不舍的夷靜與青著臉的夷柔上了車。

    “聽說江南進(jìn)貢了一種新制的綠蕪香,你最是個(gè)愛香的人,若是母親得了,我送你如何?”見她與自己告別,羅婉便與她笑道。

    “若真有,我就謝你?!币陌矎那皬奈绰犨^這個(gè)香名,只是聽著就極清雅,聞言眼睛就亮了,與羅婉含笑說道。

    “這香該是每個(gè)王府都得了的,不知外祖何時(shí)給母親些?!绷_婉對(duì)夷安極親近,雖夷安并不是如羅瑾口中那樣純良的人,然而待人極誠(chéng)心和氣,就叫羅婉喜歡,見夷安不與自己客氣,眼睛都亮晶晶的,到底是年輕的女孩兒,轉(zhuǎn)頭笑了一聲,又揶揄了她一句,這才放宋家的車走了,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頓了頓,回頭臉上的笑容消失,只嘆了一聲,有些不虞地往那烈王府的兄弟倆的所在去。

    夷安只覺得后頭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家的馬車看,不由從車中探出頭來往回看,卻見羅婉走了,再也無人,心中暗笑了一聲自己多疑,回頭就見了夷靜魂不守舍,頓時(shí)與夷柔對(duì)了一個(gè)眼神。

    夷靜糊涂,若換了上輩子,夷安說什么都不會(huì)管旁人自己去如何作死,只是想到夷柔與宋衍,她還是心軟了。

    旁人不論,這兩個(gè)對(duì)她一片真心,夷靜……是與他們一母同胞。

    心中一嘆,夷安便突然在夷靜有些夢(mèng)幻的目光里說道,“方才聽阿婉的話兒,那兩個(gè)似乎是極風(fēng)流的人,怨不得方才竟大刺刺地進(jìn)來,半點(diǎn)兒規(guī)矩都沒有?!?/br>
    “我瞧著也輕浮?!币娜岜愕卣f道,“況說的好聽,烈王府長(zhǎng)子,不過是白身罷了,為何請(qǐng)封世子不成?可見這其中必有緣故。”她顧著夷靜的臉面不愿說得多了叫夷靜沒臉,然而說了這些后,卻見夷靜沉了臉看著自己,不由皺眉道,“二jiejie做什么這樣瞧我?”

    “你就巴不得我一輩子不好?”夷靜氣勢(shì)洶洶地問道,修長(zhǎng)的,染著大紅蔻丹的指尖兒指到了怔住了的夷柔的臉上,只連聲問道,“還是在嫉妒我?因方才,那公子瞧了我,卻沒看上你?!”

    “你瘋了!”夷安見她張狂,頓時(shí)惱怒,一巴掌拍下她的手,冷笑道,“不拿鏡子照照你那張臉!你哪里比得上三jiejie!三jiejie和氣,不好說你,方才你眉目傳情給誰看呢?!若只這樣兒才能叫人瞧上,三jiejie確實(shí)不如你!”見夷靜瞪著眼睛看過來,夷安只冷笑道,“二jiejie,我不是個(gè)好脾氣的人,你再這樣看著我,一會(huì)兒我就送你往湖里去!”

    她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兒,夷靜頓時(shí)有些怯了,不敢與她多說,只對(duì)著夷柔連聲問道,“你是不是嫉妒我?”

    “二jiejie訂了親的人,若是鬧出什么,你還要不要做人?”夷柔知這jiejie素來是個(gè)欺軟怕硬的人,此時(shí)恨得咬牙,只臉色冰冷地說道,“私相授受,你是想被沉塘?!”

    見夷靜果然哆嗦了一下,不敢與自己廢話了,她便冷笑道,“今兒的事兒,我自然會(huì)與母親說!二jiejie這段時(shí)候也鬧騰的夠了,難道真叫咱們都忍著你不成?!再不老實(shí),母親只怕要家法侍候!”

    她威脅起來也很駭人,叫夷靜臉上生出了畏懼來,這才罷了。

    因起了爭(zhēng)執(zhí),姐妹們回府臉色便很不好看,才下了車,就見二太太帶著人過來,看著夷柔的目光帶著幾分希冀,招呼幾個(gè)女孩兒到了自己屋里坐下,這才迫不及待地問道,“郡主可還和氣?”一雙眼睛殷切地看住了夷柔,頓了頓,便皺眉道,“怎么回來的這樣早?你們?nèi)强ぶ鞑桓吲d了?”

    “郡主有客,因此咱們都回來了。“夷柔回了話兒,目光落在有些不忿的夷靜的臉上,這才與二太太說道,”二jiejie在郡主府里做出了些不好看的模樣,母親且要好好兒看著呢。”

    “這話怎么說?”二太太見夷靜漲紅了臉,急忙問道。

    夷柔一五一十地將今日之事說了,見二太太皺眉,便咬著牙說道,“二jiejie如此,豈不是帶累了我們姐妹的名聲?叫人知道,更要看低我們了!”

    這話說的厲害極了,夷靜的事兒不過是沒影兒的,可是二太太心心念念想叫夷柔有個(gè)結(jié)果,想到若是叫郡主不喜,連累夷柔不能嫁到巡撫家去,二太太頓時(shí)急了,顧不得夷靜是她心愛的女兒,只連聲罵道,“不過是庶子,你如今庚帖都換了,還在歪纏什么?!”

    況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王府公子,這是個(gè)什么身份?大老爺再厲害,也才是個(gè)三品罷了,這么點(diǎn)兒家世,如何能高攀到王府去,若偷雞不成蝕把米,夷靜找誰哭去?

    心中還是知道些分寸,二太太指著不服氣的夷靜,厲聲道,“不許淘氣!不然,瞧我怎么治你!”

    眼瞅著夷靜不甘地捂著臉哭著走了,二太太就沒力氣地往一旁一歪,揮了揮手叫起身的夷安夷柔回屋,自己歇了。

    夷安瞧見夷靜目中的不甘,然而再如何,那王府的公子也不會(huì)為了一個(gè)女孩兒找上門來,見二太太一副嚴(yán)加看管的模樣,就放心了許多,安慰了臉色不好的夷柔幾句,見她臉上露出了笑意,與自己說了幾句回去,自己便回了院子。

    如今她對(duì)父母兄弟都很在意,因此回房也不過是寫了家書,并沒有什么大事,不過是些日?,嵥椋瑢懥撕窈竦囊晦?,等著下一次大太太再往府里送東西的時(shí)候叫人帶回去。

    想到如今大太太書信中對(duì)她的叮囑不舍,其中還有父親與兄長(zhǎng)對(duì)她的在意,夷安就覺得心里歡喜,生出了安心來,又與丫頭們說笑了幾句,關(guān)起門開了酒席,雖是冬天冰寒,然而自己的一方院子卻暖暖的。

    況聽了羅婉的叮囑,她也知道不好往外頭去,不然若是真生出什么,竟是追悔莫及,因此只留在府中讀書寫字,又自己制些胭脂水粉做玩意兒。

    果然過了幾日,城中就隱隱有風(fēng)聲傳出來,烈王府的三位公子在城中停留。

    這段時(shí)候新城郡主處沒有了動(dòng)靜,只是夷安接到了羅婉的一封書信,只說這三個(gè)便宜表哥里頭,那六爺還好,雖瞧著怕人,然而卻極安靜,素來不與人親近,倒是那兩個(gè)年長(zhǎng)的,整日里在羅家與丫頭們嬉鬧,羅家雖叫新城郡主管得滴水不漏,卻很有幾個(gè)上進(jìn)的丫頭,與這二人有了首尾,這兩個(gè)竟也顧不得是姑母府上的妾,死皮賴臉地就討了去。

    見了這個(gè),夷安心中更多鄙夷,只覺得那烈王英明一世,既然能權(quán)勢(shì)滔天,自然該是個(gè)英雄,然而虎父犬子,竟然還沾沾自喜,可見也并不是個(gè)明白人,不過到底與自己無關(guān),書信上也不過是羅婉的抱怨,看過后,夷安也不留著這信,丟進(jìn)火盆里燒了,也不回信,安心在屋里,定時(shí)與夷柔結(jié)伴給老太太請(qǐng)安,看看二太太收拾賈氏母女,一心等著冬天過去。

    如此過了半個(gè)月,外頭依舊是冰天雪地,這一次夷安叫夷柔拉著往二太太的屋里去,就見此時(shí)二太太的屋里,夷靜正伏在她的腿上不知在說些什么,一臉的嬌羞。

    這段日子夷靜安靜的厲害,夷柔與這jiejie話不投機(jī),平日里來往并不頻繁,見她在,便收了臉上的笑意,默默地與夷安坐在了一旁,看著夷靜與一臉疼愛的二太太說話。

    二太太兩個(gè)女兒都愛的,招呼了夷柔一聲,這才摸著夷靜的頭發(fā)慈愛地笑道,“你又與我撒嬌,改明兒你嫁出去了,可怎么辦呢?”

    說到嫁人,夷柔的眼睛里就露出了不快,只扭頭負(fù)氣道,“那樣的人家兒,我嫁過去做什么?喝西北風(fēng)么?!”

    “這話說的,”二太太連忙安慰道,“母親給你多多的嫁妝,必然不叫你吃苦,啊!”

    “那也不過是平淡度日罷了,我不要!”夷靜只拉著二太太的手央求道,“母親,我不喜歡那家,我這樣的品貌,到了那樣的人家不是糟蹋了?”

    見二太太猶豫,她急忙說道,“若是女兒高嫁,母親不是也風(fēng)光?難道您不愿瞧著我富貴榮華,錦衣玉食地過好日子?”頓了頓,她見二太太皺眉不說話,便再接再厲地充滿了希望地說道,“雖然是做妾室,不過……”

    “什么,做什么?!”二太太本要聽聽夷靜究竟有什么好法子,冷不丁聽了“妾室”二字,頓時(shí)跟叫踩了尾巴的似的尖叫了起來。

    ☆、第27章

    夷靜沒有感覺到母親的驚怒,只為自己有了好前程得意。

    目光落在呆住了的夷安與夷柔的身上,夷靜的面上就露出了幾分炫耀與張狂。

    再美,烈王府的少爺看不上,又有什么用呢?

    那人,說是最喜她的宜嗔宜喜,明媚嬌俏,看著她的目光仿佛除了自己,什么都不會(huì)被那人看在眼里,就叫這些時(shí)候在府中被兩個(gè)meimei比下去了的夷靜覺得歡喜。

    這樣的天潢貴胄她不嫁,難道真的去嫁一個(gè)前途不知的秀才?

    中舉,就算中了狀元又怎樣?還不是從清苦的小官苦熬,那樣艱難,豈不是辜負(fù)了她如花的青春年少?

    想著日后嫁到烈王府去與心上人雙宿雙飛,夷靜的臉上就忍不住紅了,臊了一下,見母親尖叫了一聲,倒在了椅子上滿臉蒼白,頓時(shí)不依地推著二太太的胳膊嗔道,“母親!您有沒有聽我說話?!”

    見二太太低頭用憤怒的目光看著自己,夷靜這才有些回過味兒來,不安地立起身,只喃喃地問道,“母親,這是不愿意?”她也惱怒了起來,大聲道,“母親有什么不愿意的?!那是烈王府!難道叫我享福,母親這么不快活?!”

    “你!”二太太什么都說不出來了,指著夷靜,一雙眼恨不能滴出血來,許久,突然尖叫道,“我的女兒,怎么能去做妾!”

    她是貪慕榮華,也想給閨女們尋好人家兒,可是卻有一條,必是要做正經(jīng)的妻室!

    做妾,做妾這樣低賤的事兒,怎么能發(fā)生在她閨女的身上?!

    “做妾有什么不好?”夷靜滿不在乎地?fù)崃藫嶙约旱聂W角,摸到頭上的一朵新得的宮花,嘴角就露出了甜蜜來,見夷柔快步走到了二太太的身邊,親手端茶來給二太太消氣,心中暗道m(xù)eimei是個(gè)馬屁精,卻理直氣壯地笑道,“大爺與我說了,雖是妾,可不過是父親不中用罷了。在他的心里呀,我才是獨(dú)一份兒的,就算是妾,日后他有了妻室,可是我也是他心里的人,絕不叫我吃一點(diǎn)兒的委屈?!?/br>
    “放屁!”二太太還不知道男子的甜言蜜語?頓時(shí)爆了粗口,指著夷靜含恨道,“男子的情話,有什么可信?!你,你是要?dú)馑牢野?!?/br>
    “若他真的愛重二jiejie,就不該委屈二jiejie做妾!”夷柔也在一旁幫著二太太與jiejie說道,頓了頓,她嬌艷的臉上帶著幾分痛心,與冷笑連連的夷靜勸道,“咱們才是二jiejie最親近的人,難道還能坑害二jiejie?!烈王府那兩個(gè),如今在外頭滿城風(fēng)雨,眠花宿柳的,二jiejie還真當(dāng)做好人?!”

    未出閣的女孩兒說起這個(gè),只覺得羞愧,卻還是強(qiáng)硬地說道,“什么不吃委屈?!嫡庶嫡庶!jiejie做了妾,以后不但自己,連兒女都低人一等,叫人說是庶出了!”

    況就算如今的情分是真的,當(dāng)天長(zhǎng)日久,如花的美人年年涌現(xiàn),沒有正室的名分支撐,一個(gè)妾,又能落到什么地步呢?

    “你詛咒我!”夷靜瞪著眼睛罵道。

    夷柔見她鬼迷心竅,只轉(zhuǎn)頭不語,臉上一片的灰心。

    夷安靜靜地立在一旁冷眼旁觀,不動(dòng)神色片刻,看住了夷靜頭上的宮花,見二太太竟開始抓著茶盞嘩啦啦地響,滿身都是抖出來的茶水,目中微微一黯,這才在一旁輕輕地開口道,“說這些都無用,如今,我卻只想知道,二jiejie明明被關(guān)在府里頭,是怎么與外頭那人見面,許下了這么多的誓言,如今被攛掇著過來要做妾?”

    她在二太太霍然轉(zhuǎn)頭看過來的時(shí)候,露出了一個(gè)輕柔的笑容來。

    “究竟,是誰在背后‘幫’了二jiejie呢?”

    這個(gè)才叫夷安覺得奇怪。

    府中半數(shù)的奴仆都是當(dāng)年大太太留下,如今夷安日漸明白起來,又和善大方,這些舊仆自然歸心一心為她,這才是夷安敢在府中張揚(yáng)卻不懼老太太暗算的緣故,若是夷靜有異動(dòng),滿府的奴才會(huì)見不著?只是卻未有風(fēng)吹草動(dòng),卻叫夷靜與外頭搭上了線,還贈(zèng)了她這樣精致的內(nèi)造的宮花,就叫夷安覺得有點(diǎn)兒意思了。

    瞞天過海,也不是那么簡(jiǎn)單的。

    “對(duì)??!”二太太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轉(zhuǎn)頭瞪著面上閃過一絲慌亂的夷靜,厲聲道,“說!是誰?!”

    “是大姨娘吧?”夷安見夷靜瑟縮了一下,這才在二太太要吃人的目光里笑瞇瞇地說道,“我記得這段時(shí)候,大姨娘說心情不好,求了二嬸兒出去?”見二太太臉色一變,她一雙眼睛只看著怨恨地看過來的夷靜,繼續(xù)笑道,“虧了二jiejie為了愛情奮不顧身,想來扮作個(gè)小丫頭,叫二jiejie也很不自在?!”

    不過是這點(diǎn)兒事兒,她早就想明白了,此時(shí)見二太太雙手發(fā)抖,便溫聲道,“二嬸如今,可有章程?”

    “這賤人!”二太太劈手就將手里的茶盞砸在了地上,一時(shí)間地上都是四分五裂的瓷器,叫夷靜忍不住駭?shù)猛撕罅艘徊?,看著二太太暴怒,眼里生出了可憐。

    這,這與她想的不對(duì)!

    叫她說,母親既然要將夷柔嫁到新城郡主的面前,就是看中了巡撫家的權(quán)勢(shì)富貴,可是怎么到了她,就不一樣了呢?

    “母親……”夷柔握住了二太太的手,恐姐妹傷了,連聲道,“二jiejie一時(shí)誤了,母親別與她生氣。”

    頓了頓,她便恨道,“都是大姨娘興風(fēng)作浪!不是她,二jiejie也不會(huì)……”

    “沒錯(cuò)!”二太太的心里,到底不愿意將此事推在夷靜的頭上,做下了此事的賈氏,就叫她越發(fā)怨恨,此事轉(zhuǎn)頭與夷柔冷笑道,“前兒求了我,我不準(zhǔn),她哭得可憐巴巴的,竟求了你父親!”

    她本就不愿意見二老爺那張倒霉的臉,因此點(diǎn)了頭,卻沒有想到竟叫夷靜惹出了這樣的禍?zhǔn)拢?/br>
    “你,”二太太指著有些不安與羞惱的夷靜,見她頭上那與府中不同的宮花兒就氣得肝兒疼,大步上前,不顧夷靜的痛呼一把就把那宮花拉扯了下來,用力地踩在地上,只將那滿是細(xì)碎寶石,晶瑩耀眼的貴重宮花踩得稀巴爛,這才在夷靜的哭聲中厲聲道,“你訂了親,就少給我起幺蛾子!那家……”她目中閃過一絲不舍,沉聲道,“已經(jīng)與我家下聘!那才是你未來的夫君!什么烈王府,日后不必再提!”

    “母親難道看著我死?!”見心上人給自己的東西壞了,夷靜頓時(shí)哭鬧起來。

    “我寧可叫你死,也不叫你做妾!”二太太聲音也尖利了起來,目光在屋里噤若寒蟬的丫頭們上逡巡一圈,看的夷靜身后的幾個(gè)丫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才露出了一個(gè)冷笑來,沉聲道,“你們都是好樣兒的!瞞著我是吧?行!”她冷冷地命婆子們上來,將這些哭喊的丫頭拖下去,這才叫了自己的丫頭上來,咬牙切齒地指著哭鬧不休的夷靜厲聲道,“給我看好二姑娘!再叫她見人,我就賣了你們!”

    “母親息怒。”夷柔見二太太厲聲命人拖了夷靜走了,急忙說道。

    “主子如何,做丫頭的又能背主不成?”夷安微微皺眉,見二太太看過來,便斂目道,“不過是看護(hù)不利,二嬸何必遷怒?”

    “你們不知道!”二太太咬牙道,“但凡這里頭有一個(gè)明白的,為了二丫頭好的,就必然能與我分說!”

    不過都是眼皮子淺,沒準(zhǔn)兒還覺得日后夷靜攀附了烈王府,自己也能有個(gè)好前程,方才攛掇了夷靜,只是想到什么,頓了頓,二太太卻還是無力地?fù)]手道,“罷了,每人二十板子,也就罷了。”她如今真不想鬧出人命來叫人拿住把柄,只是心中的一口惡氣卻難出。

    “如今,可怎么辦呢?”夷柔見jiejie這樣不愿意,便發(fā)愁道,“二jiejie招惹了這樣的人,咱們一句不樂意,不說烈王府是否善罷甘休,就是那家,這是在做親,還是做仇呢?”

    就算夷靜勉強(qiáng)嫁過去,但凡在婆家暴露一點(diǎn)兒,那就是大事兒了。

    夷柔雖然與jiejie不睦,卻也不愿意眼看著她去送死。

    說起這個(gè),二太太就心塞,無力地?fù)]揮手說道,“你jiejie那模樣兒,又不是天仙兒,還值得人惦記?不過幾日,只怕就叫人忘到天邊兒去了?!闭f完了,卻猛地振作了起來,命夷柔到了一旁,冷笑道,“她害我閨女,我這一次,決不饒了她!”

    夷安一晃神兒就見她怒氣沖沖地沖出去,眼瞅著就是去尋賈氏的麻煩,便拉了正要跟著去的夷柔一把,皺眉道,“叫二嬸去抽她。”

    “父親今日在府里,母親如此,更傷情分了?!币娜峥侄蕴潱泐D足道。

    “二叔那人,如今還有什么情分在?”夷安噗嗤笑了一聲,一邊命人給夷柔披衣裳,一邊挑著一雙精致的娥眉,在夷柔疑惑的目光里淡淡地說道,“方才二嬸面前,恐她疑我挑唆一家子的情分,并沒有說,”感覺夷柔握住自己的手有些發(fā)緊,夷安便鎮(zhèn)定地說道,“大姨娘在府中說不上話,平日里想要做什么都有心無力,有這樣的腦子本事給二jiejie牽線搭橋?”

    在府中遮掩,在府外與烈王府聯(lián)絡(luò),不是一個(gè)賈氏能做成的。

    “是老太太!”明白過來的夷柔低聲道。

    “府里若是能出一個(gè)女孩兒入王府,老太太心里且歡喜呢?!币陌驳匾恍?,就見夷柔一臉的痛苦。

    “為了榮華富貴,老太太送二jiejie去做妾!”夷柔只覺得喘不過氣來,扣著meimei的手,眼里就滴下淚來,低聲道,“今日是二jiejie,那么來日,若是來了什么陳王,怒王的,也有個(gè)兒子,難道還要推我出來,推你出來,推咱們一家子姐妹,一同做了妾,才算完?!”

    見夷安看著自己不說話,她嘶聲道,“咱們清白的女孩兒,不去做妻,竟做妾!這是何等的下……”

    “二jiejie沒咱們看得明白,就算如今說什么,只怕也是不成的了?!币陌驳吐暤?,“她在烈王府大爺?shù)拿媲皰炝颂?hào),若這是個(gè)小人,只怕正往外說自己與大戶人家千金的風(fēng)流韻事呢?!?/br>
    見夷柔露出駭然,也知道夷靜這一次是坑了一大家子,不過既然夷靜愿意做妾,她作為meimei,也覺得求仁得仁也就是了,便含笑道,“二jiejie如何,咱們別管,不然日后有個(gè)什么,竟埋怨在咱們的頭上?!?/br>
    “那是我親jiejie!”夷柔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