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工作日的白天, 琴行跟往常一樣清靜, 沒有學生。位置在街尾的原因, 閑時路過的人也不多。 最近果批的街坊鄰里聽說這里開辦瑜伽班, 偶爾會有人過來詢問。不想錯過學員的蕭小津,經常來琴行坐班。 門口那個男人, 面孔陌生,西裝革履,身材跟男模有得拼,八成不是來詢問瑜伽班的。 周雪塵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蕭小津, 無聲輕笑, 往嘴里叼了根手指餅,什么話都沒說上樓去了。 他走得太識時務,明擺著給騰出空間,蕭小津估計他猜出余哲的身份。 這無所謂, 誰沒一兩個前任, 又不是欠錢的債主, 沒什么好遮掩的。 “小津……”余哲輕喚她的名字, 他看過來的眼神飽含踏破鐵鞋的艱辛。 “別叫我?!笔捫〗虼驍嗨? 指指外面, “有話到外面說。” 雖然周老師回避了, 但她不想在別人的地方鬧笑話。 蕭小津走到門口, 打算將余哲引去沒有人的街頭角落解決。 余哲拉住她手肘, “小津, 別再走了?!?/br> 蕭小津沒好氣地掙開他,“我沒走,我只是請你到外面談?!?/br> 她的不耐煩與假客氣全是利針,一根根刺扎余哲的心。余哲苦笑:“聽說你在這里開瑜伽班了,我想看看?!?/br> 他掃視環(huán)境,琴行陳舊的玻璃柜臺和一堆被棄置般的鋼琴令他皺眉。知道里面門口進去的大房間是關鍵,余哲走了過去。 蕭小津上前攔,“這里不歡迎你。” 余哲輕輕推開她,堅持往里走。 大房間的面積比余哲的辦公室還要小,硬件設施簡陋馬虎,根本沒什么可看。 “小津,你怎么開這樣的瑜伽班?”余哲替她可惜,眼前這條件,跟蕭上津的夢想相差太遠了。 蕭小津懶得回話。 她的臉色很不友善,分分秒秒想轟他走,余哲明白剛才的話犯了明知故問的死罪,他改道:“我去寧家找你,寧姨不肯說你搬去哪了,我沒辦法,只好托朋友打聽。” 余哲在寧家樓下等了一個星期都不見蕭小津出入的身影,他起疑,直接上樓敲門找人。 寧母認得余哲,前腳叫他等等,后腳轉身去廚房拿掃把轟他。 這事寧京雀早就告訴蕭小津了,蕭小津以為余哲會就此罷休,沒料到他陰魂不散找到這里來。 “你知道嗎,打聽到你沒有回老家,還留在a市,我很高興。”余哲說,“小津,佳莉她……” “她知道你來這里嗎?”蕭小津冷聲問。 余哲說:“她不會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她做傷害你的事?!?/br> “是嗎?那感激不盡了?!笔捫〗驊煤芸欤搨斡址笱埽团滤麤]聽出來。 余哲不怪她,曹佳莉做了手腳令蕭小津在a市市區(qū)沒有立足之地,他不僅是罪魁禍首,還后知后覺,蕭小津氣他恨他打他罵他,他心里才好受。 蕭小津雙手抱胸,冷眼看向另一邊,心里煩躁不安。瘟神1號來了,瘟神2號還會遠嗎?她在果批清清靜靜開個小型瑜伽班的日子是不是又要被挑戰(zhàn)?媽的。 “小津,有一件事我要親口告訴你。”面前的余哲輕聲說話,以前覺得是溫柔,此時此刻只覺得是造作。 “怎了,你和曹佳莉終于要結婚了?那太好了,我不隨禮?!?/br> “不是,我要和她解除婚約,娶你?!?/br> “?。磕俏覒K了。”蕭小津后退兩步,見鬼似的笑說:“余哲,你別坑我。做不成情侶沒關系的,你做個人?!?/br> 上一次余哲也是放了類似的豪言壯語,結果惹曹佳莉發(fā)飆,害蕭小津失業(yè),眼下他又來這么一場戲,他演不膩,蕭小津卻有后遺癥。 余哲跟上去解釋:“小津,上次是我爸媽不同意……” “那你做個乖兒子,聽你爸媽安排跟曹佳莉百年好合天長地久啊?!?/br> 何必出來連累她禍害她? “我那時候沒辦法說服他們,現在不一樣了。2個月,你再等我2個月?!庇嗾芸隙ǖ卣f。 “2個月?太匆忙了。你別焦急,我給你20年時間,嫌短的話200年也可以。千萬別焦急,你慢慢來,我呢就先走了?!笔捫〗蚝呛钦f完,轉身就走,一秒鐘都不想再跟他呆下去。 “小津,小津?” 余哲叫了幾聲,蕭小津頭也不回。余哲兩步追上去,捉住她肩膀將她壓到墻上。 墻上裝了全身鏡,蕭小津后背一片冰涼,眼里卻火氣直冒。 余哲向來舉止紳士,他看不起對女人動粗使狠的男人,可蕭小津一而再的輕視嘲笑與無所謂,令他忍不住逾越底線。他今天準備了許多話,一心一意來求和的。 從被揭穿開始,他與蕭小津經過好幾次激烈的爭吵,感情早已變味,而且越來越無力,再也回不去了。蕭小津不肯原諒,毅然放棄,他也以為走投無路,該時候終結。 夜深人靜時涌現不斷的溫暖回憶,和幾十年的家業(yè)比起來,他尚算清楚輕重之分。 可知道蕭小津離開了寧家時,余哲心里的慌張超出了預料。 以前他總想著,他與小津分開了沒錯,但仍然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若掛念,去遠遠地看她一眼是很容易的事。 可她居然搬了,無聲無息地在他的認知范圍內消失,一切在失控,蕭小津離他越來越遠,他伸手不及,真正的要與她永遠分開。 “小津,你不能認認真真地跟我談一談?”余哲喉嚨微哽,抬手將蕭小津跌落臉前的發(fā)絲撥去耳后。 蕭小津說:“能,你先放開我?!?/br> 余哲搖頭,他不信。 蕭小津怒視他的樣子很美,眉眼英氣逼人。以前小打小鬧,她也是這樣跟他置氣,他會被惹笑,然后低頭吻她。 蕭小津倒抽口氣,驚慌地把臉別開,躲過余哲沒有預兆就投下來的吻。 余哲捏住她下巴,她吃力地較勁,硬是不讓他得逞。 “小津,我不想弄痛你?!庇嗾芊鲎∷竽X使力,蕭小津抬腿踢他,他單手制住。 “周老師……”蕭小津求救,可力氣都用在抵抗上,叫出來的聲音低得可恨。 余哲皺眉,更加想吻她。 倆人抵在全身鏡上糾纏,有人在一旁放話:“干什么?” 蕭小津僵了僵。 “當我死的?”那人又說。 余哲停下來,轉頭望去聲音的方向。 樓梯上,周雪塵倆手插兜,看著這邊下樓。 蕭小津趁機推開余哲,背過身去整理衣服頭發(fā)。 周雪塵沒看她,上下打量余哲說:“我家琴行光線不是很足,可外面光天化日,瞎的都知道。要脫掉衣冠變身禽獸,是不是該多堅持12小時?” 余哲略略掃了眼周雪塵,他不回話,稍微理了理西裝。 蕭小津那邊轉回身,周雪塵才跟她說:“蕭老師,我家琴行大門敞開,不代表會叫的就能進來?!?/br> 跟余哲相比,周老師當友軍綽綽有余,蕭小津配合地點頭:“抱歉周老師,以后不會了?!?/br> 余哲多看了眼周雪塵,周雪塵挑起視線看回去,說:“衣冠先生,麻煩滾,不滾我叫聯防隊。” 果批是市井之地,叫聯防隊比打110快。高級警官余哲認識幾個,但聯防隊是什么玩意,他不太熟悉。 “小津,我過后再聯系你。”余哲留了句話,走了。 蕭小津看都不看他。 琴行恢復清靜,大房間的落地玻璃墻掛著薄紗,外面的光線過濾了幾層才照進來一些。 剛才沒有被余哲吻到,但蕭小津總覺得臉上留了他的氣息,反感地用手背擦拭,太用力,臉上留下一抹紅印。 周雪塵看了她半天不說話,她尷尬地站在全身鏡前道歉:“周老師真抱歉,以后保證不會?!?/br> 周老師拿什么眼神審視她,蕭小津都不會吃驚生氣。誰樂意別人在自己的地方搞亂七八糟的?這里不是公園酒店,更不是公共地方。 “怎樣保證?”周雪塵問。 蕭小津:“……” 一時答不出。 周雪塵說:“請保鏢?練武功?學隱身術?還是離開這里?” 他一連串反問,蕭小津無語了。 “蕭老師?!敝苎m走近她,語氣從容:“想趕走一個男人,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只有一個?!?/br> 蕭小津抬眼看他。 他說:“找另一個男人,將他狠狠踩在腳下?!?/br>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愛吃魚的聰明小貓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