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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下名器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就在他們中有一人的手臂觸及焉容的衣服的時候,蕭可錚霍的站起身:“夠了,三成,我答應。”

    “……啊?!彼p叫出聲,不知是出于恐懼還是驚訝,事實上今天的她一直出于走神的狀態(tài),兩人的對話節(jié)奏太快讓她的思路跟不上去,所以當她聽到他說“我答應”的時候,腦中像是炸開一圈炮火。

    廣原緒滿意一笑,頓時釋然地塌下腰來:“既然蕭老板不喜歡這件衣服,那就算了吧,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還會有機會給蕭太太送更好看的衣服。”

    “不必了,謝謝你們的好意?!彼従徸聛恚靡恢皇直蹖⒀扇菥o緊地抱在懷里。

    廣原緒適時收住廢話,直截了當:“奉上筆墨?!?/br>
    “簽合同之前我想洗把臉,換身衣服,可以么?”

    “哦?”

    “大辰有個詞叫‘萬象更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不會反悔,請你們出去一下?!彼z毫不理會廣原緒和他的部下們投來的異樣目光,快速而利落地將話說完,再也不去看這幫蒼蠅一眼。

    “好的。”廣原緒體貼一笑,站起身抖了抖衣服,立即帶人出去。

    門再度被關(guān)上,所不同的是沒有人再掛鎖,但嘈雜聲依舊在耳旁回響。蕭可錚將焉容抱起來壓在墻上,薄唇緊緊覆上她的唇,這個吻說不上任何纏綿溫情,甚至有些粗暴,占有的目的太過強烈,不經(jīng)意就把她的內(nèi)側(cè)軟rou咬破,以至于唇齒分離之時,都品出了口中一絲腥甜。

    而它的蠻橫之處的優(yōu)點在于太過真實,讓她心底觸動極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抱著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她還感覺到他的身體起初時有些顫抖,到了最后,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平靜。

    枉他鎮(zhèn)定了這么久,其實早已外強中干,她的危險就在自己尚不察覺的情況下悄然離去,卻在他的心底拋下驚天巨石,久經(jīng)長存。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翡翠荊棘 扔了一顆火箭炮,親愛的感謝你~加油存稿開文!

    苦逼的我下午有課,可能晚上沒辦法更新了,故上午抓緊時間碼出來,求垂愛……

    ☆、第75章 不可完結(jié)的一章

    同意將玉瓏堂的部分股份轉(zhuǎn)讓給灜軍,就意味著他已經(jīng)接受了同瀛島的合作,這是對大辰的出賣,對所有玉瓏堂客戶的辜負。今日倘若沒有焉容在這里,蕭可錚估計是死也不肯答應的,這樣的結(jié)果他本該料到,就在焉容被送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預料到她是灜軍拿來同他談條件的籌碼。

    他們心里都不好受,她愧疚,后悔自己的到來讓他不得不接受這樣一份不情愿的合同;他心里苦澀難過,自己一手帶起來的玉瓏堂清清白白立了三年,旦夕之間被賊人玷污,雖說不能把玉瓏堂比作自己的孩子,畢竟不是拿來賣的,但感情上卻是差不多,都是他心中最珍惜最貴重的東西,容不得半點覬覦和毀壞。

    焉容抱緊他的腰身,微哽了嗓音問:“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想跟我回去么?”

    “想?!彼患偎妓骰卮?,之后又覺得他的問話并非這么簡單。

    “如果我一無所有了呢?”

    焉容靠著他的身子站直腰,伸手將他的衣襟整理平順,輕聲笑道:“沒了就沒了,我也一無所有,我又何來要求你有什么呢。”

    蕭可錚勾了勾唇,嘴角扯起一絲勉強的笑容:“那就跟我回去吧,盡快。”他收緊手指握了握她的腰,低頭往她額頭輕輕親了親。

    “叔岳……”出于直覺,她發(fā)覺他此時有些出離常態(tài),仔細凝了他一眼,回過兩手將他緊緊擁住?!暗降自趺戳??”

    “沒什么,玉瓏堂我不想要了?!?/br>
    她頓時一愣,在她瞪大的眼睛里他低下頭別過臉去,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復雜表情。這實在是別無選擇,也許快速甩手對他來說是個精神上的解脫,她并不看重他的錢財多少,只是這樣終究讓他心疼難過。

    “對不起……”也許就是自己的錯吧,如果那時沒去找衣纏香他便不會暴露身份,也不會落得如此艱難的局面。

    “別這樣,”他用溫涼的掌心輕擦著她的臉,對著她輕笑一下安撫道,“玉瓏堂自開辦不過三年而已,我蕭可錚還能活許多個三年,還會有更多的玉瓏堂,要知道我本來也沒有多少錢,你想想我給你贖身的錢都湊了多時。”

    “多少錢?”她那時只顧得跟他置氣,到不曾親見他撒錢那等場面,只依稀記得錦兒說過,金塊銀塊都在地上翻滾,放眼過去金燦燦銀晃晃一片足足要亮瞎了眼,劉媽紅著眼球一個人爬在地上撿,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愣是將一個裙香樓的正門堵得水泄不通。

    “十萬兩?!?/br>
    什么!她張了張嘴愣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她原本以為是一萬兩,沒想到竟然足足翻了十倍!可想而知劉媽那貪心的家伙定然私下里同他討價還價過,真是貪心到不要臉了。

    這可真是……讓一向把金錢視為糞土的她一時難以接受,咬著唇心疼得像是被刀割了一道似的:“她要這么多你竟不曾同她砍價……”

    “我怎么同她砍價呢,你畢竟不是一樣東西,我擔心同她談崩了,她反過來為難你?!?/br>
    再怎么聰明睿智的商人也有不敢講價之物,她是他的軟肋,不可以價論之。她曾親眼見過曲氏同菜農(nóng)砍價的場景,曲氏是個小氣吝嗇的,出價太低又死纏爛打,硬是逼得那菜農(nóng)將一籃蔬菜全部丟在路上,既不能高價賣出便親手毀掉,又有綁架之人因為被勒索的人出價不痛快而狠心撕票,這倒是一種很常見的奇怪心理。

    焉容心中感動,看他的眼光更加柔軟溫和,一時感慨難以言語,千般話都哽在喉中,唯有明眸如秋水深深將他淹沒。

    …………

    簽過合同之后,焉容請求再見衣纏香一面,廣原緒倒是很通情理地允了她,且允許衣纏香帶著她四處走動走動,只不過要士兵跟隨,自己則留在西廊巷子同蕭可錚繼續(xù)談論生意上的事。

    兩位坐上馬車,當簾子放下的時候衣纏香吐了一口氣,問:“他有沒有為難你們?”

    “什么為難不為難的,人在就好了,至于那些身外之物,不提也罷?!毖扇轃o奈地搖了搖頭,擔心說得再詳細了叫她也跟著難過,萬一再跟那什么廣原緒鬧出不快,只怕對她不利。

    “你能明白這些就好,這么多年……”衣纏香抬了抬眸子,眼里有些傷感地望向外頭,“逃亡的這些年叫我懂得,最重要的只有我自己?!?/br>
    也許沒那些重要不重要的,因為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孤零零地活著,活得灑脫而直率,她有自己的章法和套路,仿佛這個天下的所有規(guī)則都是繞開她而設(shè)定的,她逍遙如游魚,遺世而獨立。

    這個女子在焉容面前始終展現(xiàn)著鮮活狂放的模樣,鮮少如現(xiàn)在一般露出傷感的一面,哪怕是面臨夜雪欺山、兵臨城下的險要關(guān)頭,她也果斷狠戾地收起身體上的疼痛,一把將她推出危險的區(qū)域。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毖扇菀粫r心軟,仿佛心底有一方清水被攪得起了波瀾,她被觸動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不該是個女人,如果她是男人的話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她,讓她再也不孤單面對困境。

    衣纏香聽她這樣說,十分欣慰地笑了笑,轉(zhuǎn)而,將笑容掩在低頭長發(fā)垂下的陰影里:“是啊,焉容,你也許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多少年前的我自己,那種感情,是帶著親切與討厭的?!?/br>
    焉容一時驚訝,又有些別扭地問:“我知道你是討厭我的,可怎么……又想到了你自己?”

    “其實花魁這種東西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嫉妒你,你一來裙香樓就受到眾星捧月的對待,未曾受過毒打,沒有被逼整夜整夜的接客,甚至還有個男人拿心惦記著你,我原本只是嫉妒,后來就有些恨鐵不成鋼了,你只把自己封閉在那個虛擬的感情里,你私心掛念那秀才來救你出去,就如我整日盼著楨郎來解救我一般,我怎么可以忍受你的馬知文和我的楨郎一樣?他不配!你也不配!”

    她此刻倒是不想考慮焉容的感受,因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焉容那時候確實又傻又懦弱,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爸劣谙嗨颇兀看蟾攀悄阄叶紝ξ磥碛兄钕氚桑技捱^人,都有過幸福的生活,所以我會特別地想把你變成像我一樣的人,刻意地教你變狠變壞變得足夠冷漠?!?/br>
    “其實不是的……”焉容立即插話過來,自從真正認識了衣纏香,她便沒有覺得她太壞太沒人性,所以她立即同她辯駁。

    “那是因為我在改變你的同時你也改變了我,譬如說袖蘭和墨然二人,我原本以為墨然會像袖蘭一樣不得善終,沒想到你還是用自己的方式救了她,所以,這份固執(zhí)和善良我由心佩服?!?/br>
    焉容被她這么一贊有些得意,搖頭輕聲道:“不過是出于本能罷了,你沒有救她,可你也救了我,我不僅佩服你,更要感謝你?!?/br>
    “這些話你不必同我擺明了講,你心中所想,其實我也猜中了七八,我懂你的感激?!彼此难凵穸嗔藥追譁嫔?,“有時候人的眼界在隨著經(jīng)歷變化,從看事看人到看心,經(jīng)歷越多,眼界也會越寬,就像你曾經(jīng)只著眼于自己的苦難,而沒有看到他人的掙扎。”

    焉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眾生皆苦,唯五蘊皆空,方得內(nèi)心自在?!?/br>
    “喲,這竟整到佛法上面去了?!币吕p香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倒有些害怕,難不成是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勾起了她的佛性?

    焉容不好意思地笑笑:“從前真有出家的念想,加上家母影響,自小抄頌過不少佛經(jīng),雖說往心里記下不少,再遇個什么煩心的事念幾句也能清凈心事,卻未真正參悟,倒是你一句話叫我隱有領(lǐng)會?!?/br>
    “可別再領(lǐng)會了,再悟下去是要誤了你和他,我可就成了罪人了?!币吕p香笑吟吟同她打趣,將這有些緊張的氣氛緩解。

    “斷然不會,如來與君不相為難。”她目光定定,心中已經(jīng)足夠堅定,沒有什么事能夠阻礙他們在一起。

    “這樣才好?!边@樁心思也算了結(jié)了,他們兩人的感情給她的感覺就是……像拉得緊緊的細線,好像一個不經(jīng)意間便要掙斷一般,如果兩人能從此和美過一輩子,她也可以為此松一口氣,安心跟廣原緒去瀛島。

    她用兩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與眼睛連接的地方,讓自己的眼睛轉(zhuǎn)動起來更加靈活。“廣原緒跟皇帝簽好條約之后會帶我去瀛島,我想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有件事我想……”

    “你要離開?!”她十分震驚地問了出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人才重逢了四天然后要面對永久的分離,她去瀛島,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嗯?!?/br>
    焉容沒有辦法立即接受,聽得這話的時候手腳都軟了,連長一點的話都說不利索:“不要,不走行嗎?我不想讓你走……香香,我求你了,別走……”此刻她就像一個要被迫與母親分離的孩子,那么絕望地掙扎挽留卻無法反抗,她甚至牙關(guān)都在顫抖,不知何時將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里,緊緊地攥住,把衣纏香的手都抓出了沁紅的痕子。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性格里很致命的弱點,就是在可以依賴別人的時候會變得特別懦弱,總有需要你孤身一人的時候,所以,接受我的離開?!?/br>
    她從前以為她很孤獨,所以要有一個強大的信念強撐著她活下去,把所有的注都壓在馬知文身上,只是因為他曾經(jīng)是她的丈夫,與愛情無關(guān),到這個信念被打破的時候她幾乎崩潰,在衣纏香等人的刺激下把信念轉(zhuǎn)移到了自救與救助家人之上,從那以后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們的幫助,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一般貪婪地依賴,她毫無壓力和危機地接受別人的幫助,直到把依賴變成了習慣,現(xiàn)在,這根稻草要消失了,她感到如同溺水一般的窒息,卻忘記了一個落水者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掙扎。

    “別這樣,香香,沒有你們的時候我也可以做好,這不是你離開的理由!”衣纏香的離去在她心里劃開極深的一道口子,她似乎感覺血液呼呼地往外流,空曠寂寥和失控讓她幾乎難以坐直身體,緊緊歪斜著靠在衣纏香身上。

    衣纏香含笑看著她,手指輕輕擱在自己的膝上,不經(jīng)意地收緊,她還以為不告而別才是真正的殘忍,原來親口說出離別的滋味也不那么好受。

    時間仿佛凝固凍結(jié)在這樣的片段里,明明寂靜占據(jù)了整個耳廓,卻還是感到心里被難過傷感塞得滿滿,像是除夕那晚,有漠漠的風雪穿梭在周身,冷而無休無止。每次分別后的重逢都是感情的沉淀積累,以至于再面臨訣別會把傷情無限放大,快要達到讓內(nèi)心崩塌的地步。

    馬車停在一家藥鋪的門口,衣纏香握緊了她的手,說:“我需要一些材料煉香,你下去買?!?/br>
    “我不下去……”

    不容她做半點推辭,“我只說這一遍,茯苓、甘草、百合、雪蓮……半夏、附子粉,前十味藥每味一兩,后兩味六兩?!比缓笠吕p香一把將她推下車去,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時間。

    足足有十幾味藥,這樣匆忙的一遍讀下來,灌進她混沌的大腦里,讓她本能地拒絕去記憶,可眼前來回的車輛讓她驀地驚醒,然后打起精神避開迎面而來的馬匹,鬼使神差般走進了藥鋪。

    “茯苓一兩、甘草一兩、百合、雪蓮……半夏、附子粉?!?/br>
    一個個藥名被她機械般從口中吐出,足夠神奇的是她竟然毫不費力地背全了,而且分量也未曾記錯。人在情緒非常低落的時候總有許多不尋常的地方,她此時記憶力超級好,卻未必有腦力去思考這每一味藥。

    “姑娘?!闭乒衲弥粡堄浄剿幍募堖^來,“你這藥后面幾味劑量和藥性都太……能告訴我是要做什么嗎?”這最后的兩味都是有毒之物,且她要的分量極大,大概夠喝四五天的,若是想要毒死人……

    她一時愣在那里,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依稀記得茯苓和附子都有美白的效用,便道:“啊,我是要拿來做面脂的,我家里開胭脂鋪子。”

    “好,您拿好?!闭乒癜阉庍f給她,她付了錢,拎起藥包快速地跑回去找衣纏香!讓她來買有毒的藥材,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到底是留著她自己用還是想毒死那幫蒼蠅,她需要答案!她飛也似的撲到馬車前站定,掀開簾子沖車里的人喊:“這些是干什么的。”

    衣纏香眼睛一亮:“把材料給我。”

    “告訴我?!彼龓缀跻呀?jīng)做好了決定,今天她若是不給她答案,那她便不會松手,這藥一定不會給她,那她再想買一份就沒有機會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币吕p香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她趁著焉容低頭猶豫之際,一把將藥包搶了過來,然后拾起馬鞭往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馬蹄頓時一抬奔了出去。

    車上還有兩個瀛軍的守衛(wèi),被猛地一晃失了平衡,前翻后仰才調(diào)整過來,搶過馬鞭重新將馬拉回正確的行道上。

    “香香小姐,您不讓她上車?”

    “不用了,她可以回去?!彼嫔┯驳乜粗矍暗氖勘?,突然眼神一變,“你是大辰的人?”

    “是,不過我是大帥派來服侍您的,沒有旁聽的任務。”

    “很好?!彼嫔⑽⒁痪彛瑢⑸碜幼厝?,懶懶地靠在軟墊上,衣袖里是正在發(fā)抖的已經(jīng)出鞘的匕首,廣原緒正在慢慢地看透她,因為擔心和懷疑,將所有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換成了大辰的人,讓她下不了手。

    也許不下手是對的,不然鬧出太大的動靜勢必會讓廣原緒重新找上焉容,她有太多的顧慮讓她提心吊膽。

    …………

    馬車飛奔離去之后,焉容孤零零地走在路的中央,她剛剛追著馬車跑了好久,直到再也不追上,兩腿酸軟地難以繼續(xù)走路,喘息的速度跟不上她的消耗,累得她眼底發(fā)黑,這樣嬌弱的身軀完全無法支撐她長時間的奔跑。

    她想要的答案就這么難以得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讓她安心就夠了不是嗎?衣纏香,你何其狠心啊!

    不知何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追逐了多久,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什么樣的路,只是沿著零零散散的商鋪尋找曾經(jīng)的記憶,然后在一個拐角看到顧盼河流動的碧影。

    這條河,承載了貫通南北的千年歷史,也記錄了沿河許多大城市的興亡盛衰,不過那些都太遠太遠,與她沾不了什么邊,她知道的最親近的,是裙香樓曾經(jīng)立在這條河的一旁,從建起到頹敗,悠悠百年。

    裙香樓……香……不可抑制地想到她,焉容撓了撓頭,決定不去想她這個壞心腸的女人,她現(xiàn)在想回裙香樓看看,只是看看而已。

    沿著顧盼河慢慢地走,四周景色都籠罩在黑暗里,有些熟悉,又看起來十分陌生,離開燕彎胡同這匆匆忙忙度過的幾天,逃亡過,探密過,被軟|禁過,好像過了幾年一樣,衣纏香說眼界隨著經(jīng)歷變化,若是從前,她必定不會想象出人生還有這般波瀾刺激的日子。

    又是衣纏香呢,她就好像一個陰影一樣籠在心頭上,怎么逼自己去忘都揮之不去。

    她看到了昔日裙香樓的花船,大紅的燈籠掛在艄頭烏木做成的重檐之下,只是沒有了火再也不會亮起,黑暗中它呈現(xiàn)著一種朦朧而瑰麗內(nèi)斂的美,好像已經(jīng)褪去繁重妝容的青樓美人,在青燈之后細數(shù)早些年那“血色羅裙翻酒污”的輝煌熱鬧。

    這里曾經(jīng)是罪惡與骯臟、貪欲與病態(tài)滋生的恐怖地方,她本來應當害怕,可心里平靜地像是鋪了一層冰涼的水,時隔不久,因外物驚變而導致的內(nèi)心巨變已經(jīng)足夠她承受慘烈的回憶。所以她穿過那些失去尊嚴泯滅人性的墮落去尋找她想要的記憶,讓昔日的溫暖重上心頭。

    耳邊仿佛有靡艷的曲聲回響,有人唱“清溪一葉舟,芙蓉兩岸秋。采菱誰家女,歌聲起暮鷗……”她還記得她曾經(jīng)有個俗不可耐的花名,叫做“醉芙蓉”,后來也想過,芙蓉又叫合|歡,是“性”的暗示,醉里合|歡,本身就有一種沉醉迷失、放縱尋樂的寓意,還好她此生都未醉過。

    “喲,這曲子不是有名的《后|庭花》?”一道有些輕佻尖利的聲音響起,她忙回頭,看到不遠處的木椅有位翹著腿坐著的姑娘,她著一身大紅的羅裙,涂著鮮艷海棠紅的蔻丹捏著一只精致的香勺,下方,有白色成細絲狀的煙霧在香盤里翻滾,這道香有一個文雅的名字,叫“芙蓉泣露”,她記得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