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較為保守婉轉(zhuǎn)，其實暗地里認為莫提督結(jié)實得像個鐵蛋一樣，旁的女子懷孕的頭幾月都或多或少會有點反應(yīng)，難受難受，她竟連知道都不知道，可見是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身體！！陛下這樣一臉憂色的等到半夜實在是杞人憂天了！

    苻祁聽不到周太醫(yī)的心聲，依然十分擔(dān)心，命他立刻回去收拾東西，以后就常駐在提督府里，好讓思歸對他能隨叫隨到。

    等周太醫(yī)退下去后便仔將瑾蓮叫過來問問思歸身上的傷勢到底如何。

    瑾蓮有點疑惑，“我細細看了，莫提督身上沒傷啊？連點紅腫破皮都沒有，卻不知為什么大家都說她受傷了？”

    李固張開嘴看苻祁，心道您那巴掌是擺設(shè)嗎？鬧半天莫提督哎呦哎叫那兩嗓子純粹是裝模做樣，為了給您點面子?。?！

    苻祁察覺到他的目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解釋道，“朕聽她喊疼，怕打傷了不好，便沒怎么用力氣?！彪S后十分慶幸，“還好朕忍住了沒下重手，真是萬幸！”

    李固撇開臉，對他已經(jīng)不抱任何信任，深深以為陛下所說的重手大概也就是拍蚊子的力道了。

    其實他這么想也是有點小看陛下了，思歸被拍了兩巴掌還是有點疼的，不過疼一小下就算，還在能忍受的‘情趣’范圍之內(nèi)，既然是情趣，自然不可能留什么紅腫青紫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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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祁深知蜜桃非常的與眾不同，萬萬不能用一般女子的心思去套她的想法——她未必想要這個孩子。

    依思歸之前的那些言行來看，獨受圣寵，搶先生下皇子，這些個后宮女子做夢都在向往的事情對她而言怕是沒有什么吸引力。

    非但沒有吸引力，只怕還在暗暗的不以為然，嫌麻煩。

    陛下有時都覺得思歸最后終于肯跟了自己是因為實在沒能抗住自己容貌的誘惑。此想法雖有些摘面兒，但他又不得不暗自慶幸上天給了他這樣一副好相貌。

    再想起思歸從前曾自說自話的喝過無味散或是保顏湯之類的東西，苻祁更加擔(dān)心起來。

    由于對女人比較挑剔——用思歸的話說就是苻祁有點強迫癥，不肯委屈自己去寵幸不喜歡的女子；加之登基前為了鞏固勢力經(jīng)常東奔西走，日日忙碌，能待在后院的時間很少，登基后又看上了蜜桃，對別人實在沒興趣，所以陛下至今還沒有子嗣，蜜桃肚子里的是第一個，自然萬分珍惜寶貝，不能不要！

    忍到第二日下了早朝，立刻又起駕去了思歸的提督府，醞釀了一大堆的安撫勸慰之詞，只想先把她穩(wěn)住再說。

    誰知去了一看，卻發(fā)現(xiàn)思歸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正在吃銀絲卷，魚片粥，還有一小碟碧綠的青菜。

    思歸問，“陛下要不要一起吃點？”

    苻祁搖頭，“你自用吧，朕這個時候不吃東西。”小心翼翼坐過去，看著從神情臉色到言行舉止都已恢復(fù)正常的蜜桃，欣慰之余又有些疑惑，“你沒事了？”

    思歸看他一眼，“陛下指什么？昨晚你出氣之事？”將粥碗遞給秋嫣，讓她再盛一碗，然后才道，“我還好。這次是我思慮不周，貿(mào)然行事，害陛下憂心煩惱，所以便讓你出出氣，下回便不能這么玩了，有點痛不說，被他們在外面聽見我面子上也實在下不來?！?/br>
    苻祁郁悶：朕沒鬧著玩——

    思歸又正色道，“葛侍郎之事我之前沒和陛下說清楚，是我不好。我從前是在葛家待過一段時間，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頓一頓后含糊解釋道，“我那時總得有個能遮風(fēng)避雨的容身之處。原本想著我在金陵救他一次后再離開葛府就兩不相欠，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誰知機遇巧合，又同在陛下手下做事。按道理說被人這么對待了，即便不反目成仇也要老死不相往來，不想葛侍郎很有些文人雅士的風(fēng)骨，氣度不凡，令人十分欽佩，我如今真當(dāng)他是個朋友的，還請陛下以后別再難為他?！?/br>
    提起這個，苻祁的臉色便有些難看，“朕知葛俊卿的確是有些風(fēng)骨氣度，也是個難得的人才。朕答應(yīng)過他，只要他能從百夷全身而退，朕自然會將前事一筆勾銷，褒獎重用。所以你只管放心，朕不會再難為他?！?/br>
    思歸點頭，“那就好?！苯舆^秋嫣又盛來的一碗粥認真吃起來。

    苻祁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此事你就再沒別的要說了？”這是他心中的一件大陰郁事，假裝不知大家都不提時便算了，既然被擺到了明面上，蜜桃怎么的也得有些愧疚歉意的交代吧！

    可惜思歸又很不上道，只在認真吃粥之余抽空回他一句，“沒啦，陛下還想要我說什么？”

    苻祁忍氣道，“從前的事情就算了，你沒能對朕忠貞不二是有不得已的因由，朕可以不追究，但你們?nèi)蘸蟛坏迷儆型鶃?！?/br>
    思歸瞪他一眼，“陛下是嫌棄我之前有過其他人？！豈有此理，你之前有過的姬妾難道就少了？我只有一個，你至少有十幾二十個！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好意思先來嫌棄我?。?！況且都和你說了，我現(xiàn)在真把葛俊卿當(dāng)朋友的，和朋友不來往怎么行！”

    苻祁一口氣堵在胸口，氣道，“那不一樣！”

    思歸也有點不快，“憑什么不一樣！我說一樣！”推開碗，“不吃了！”

    苻祁頓時緊張，“干嘛不吃了？”

    思歸心道吃飽了唄。

    起身往庭院后面走，想溜達溜達消消食。

    陛下在這種非常時刻，當(dāng)機立斷，立刻服軟跟上來，“算了，算了，那些煩心事，咱們不提就是了?！?/br>
    思歸也不喜為點小事唧唧歪歪，立刻痛快答應(yīng)，“好，我也覺得這點小事真不值得多計較?！?/br>
    陛下只覺得一口氣又堵在了胸口，暗道這是小事么?。?/br>
    不過和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事情相比，也確實不值得為了這個惹惱思歸。默默陪著思歸在鵝卵石小徑上走了一會兒后小心伸出手?jǐn)堅谒g，“你現(xiàn)在可不宜cao勞，當(dāng)以將養(yǎng)身體為主??？”

    思歸向來就事論事，不愛亂發(fā)脾氣，剛才陛下的話雖然極不入耳，但辯過就算，在草木芬芳的園子里走了一會兒，滿襟都是草木清香，剛才又香香甜甜吃了頓飯，感覺最近總是易餓的腹中踏踏實實的十分舒服，心情不由好了起來，側(cè)臉看看，苻祁那在她眼中天下第一美的容顏在花紅柳綠的映襯下十分漂亮，便反手也去摟在對方腰間，上下摸摸，手感十分之好，不由愜意輕嘆，“陛下放心，那可是一條小性命，我不會亂來的?！?/br>
    手下摸著，忽然起了興致，一把將苻祁推到桃樹下一個石墩上坐了，自己彎下腰托著他的臉低頭輕吻，細細去體味那幾月沒碰的天下最美的薄唇。

    過了許久才滿意抬頭，告訴苻祁，“我昨晚想了許久，終于想起來到底是哪次的疏忽了。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就好，可以杜絕下回再犯這種錯！”

    陛下的心情好似晴朗的六月天里飛了雪，艷陽高照之時忽然寒風(fēng)凜冽，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心性堅韌扛得住諸般打擊，抬頭默默看了思歸半晌，最后道，“別想那般長遠，先顧眼前吧?！?/br>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近京城中有件驚天大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莫提督終于失寵了——這回是真的?。?！

    之所以眾人能這般肯定，是因為宮中傳出了喜訊：跟隨皇上多年的玉妃懷了身孕！

    陛下向來對女色沒什么大興趣，前段時間又一直寵幸宦官，后宮純粹是個擺設(shè)，導(dǎo)致至今膝下無子。玉妃懷的這是他第一個孩子，所以欣喜珍視異常，日日都要親自去探看。后來因玉妃身體本弱，懷了孕后越發(fā)羸弱，陛下干脆下旨將她所住的宮苑嚴(yán)密看護起來，任何人不得沖撞打擾，只每日里珍饈美味，奇珍補品流水般的送進去。

    而莫提督恃寵而驕，前段時間不知為何惹惱了陛下，竟然鬧到要下旨緝拿他的地步，這才讓玉妃鉆了空子，借安慰陪伴陛下之機，一舉懷上了皇嗣，一時間風(fēng)光榮寵無限。

    莫提督被抓回來后雖然總算沒被正經(jīng)治罪，但很是消沉了數(shù)日，據(jù)說是被陛下勒令在家中閉門思過，不許隨意出來招搖。

    對比之下，玉妃風(fēng)光，被捧在了掌心；莫提督黯然，被禁了足，新寵舊愛的差別真是再鮮明不過了！

    ======

    柳余涵，葛俊卿，褚少東等人按照老習(xí)慣，于休沐之日聚集到了趙小候爺?shù)母稀?/br>
    幾人中褚少東是才從北方六郡巡視自家錢莊生意回來；葛俊卿則是從南疆驚險逃脫，朝廷下旨封賞，撫慰家人一堆事情才剛剛消停；趙覃與柳余涵雖沒過得像他二人一般艱辛忙碌，但也一直擔(dān)著心。此時諸事初定，大家便一起都有些倦怠起來，沒有了聚眾作樂的興致，只命人在后園水榭中擺了些清茶果品，大家坐著閑聊天。

    趙覃問葛俊卿，“莫思遠那小子應(yīng)該沒事吧？”

    葛俊卿無奈，“這個話今天你都問我不下十遍了，我也不知，按理說應(yīng)該沒事?！?/br>
    趙覃摸摸腦袋，臉色帶著些實實在在的憂色，“最近一直見不到他，我這不是擔(dān)心嘛，今兒他也又沒來！不成，明日我得去那小子的提督府看看?！?/br>
    柳余涵不贊成，“莫思遠那里皇上經(jīng)常會去的，我勸你沒提前打招呼最好別亂闖?！?/br>
    趙覃煩惱，“怎么打招呼？莫思遠的府中現(xiàn)在連帖子都送不進去！況皇上現(xiàn)在不是一門心思都在懷了龍種的玉妃身上嗎？怎還會去他那里！”壓低聲音道，“你們說莫思遠該不會是被皇上給軟禁起來了吧？”

    褚少東說話做事都比較沉穩(wěn)，聽趙覃猜得夸張，便道，“小侯爺何出此言？莫思遠做錯事皇上直接下旨申斥就是，該扣俸扣俸，該降職降職，沒事把他關(guān)在自己家中做什么？應(yīng)該不會有這種事。”

    趙覃憂心道，“他若只是個平常官員，那自然是不至于。問題是莫思遠那小子之前和皇上的關(guān)系不一般阿，現(xiàn)在皇上寵愛玉妃寵得跟什么似的，若是玉妃介意莫思遠，陛下不是就得把他關(guān)起來不許隨便出來招搖，免得惹玉妃娘娘不快！”

    那幾人覺得他這想法實在匪夷所思，一起搖頭，褚少東好笑，“不會，陛下絕不會因怕個后宮女子吃醋便干這種事兒?！?/br>
    幾人中雖然只有褚少東沒有在朝為官，但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曉得自己這些人中搞不好還是他和皇上打的交道最多。苻祁登基前拉攏賞賜各地官員，全都是靠褚家的錢莊在籌錢。利泰錢莊的分號遍布天下，皇上至今已然會不時派諸家父子辦一些私密差事。

    所以褚少東說皇上不會干這種事兒，那應(yīng)該就是不會了。

    正說著，忽然有侍從進來稟報，“莫提督來了。”

    趙覃頓時臉露笑意，“呀哈！總算來了??！”跳起身來，“我去迎他。”

    思歸那邊不用他迎，已經(jīng)快步走了進來，大大咧咧往趙覃身旁的紅木雕花椅中一坐，擦擦額上的汗，“快！快給來杯茶，渴死我了！”

    趙覃忙命人去給她斟茶，先用涼井水浸一浸再給端來，免得燙著嘴。

    思歸等不及，“我不用剛泡的滾茶，就你們喝剩下這半壺正好。”自己伸手從桌上夠過茶壺，倒出一大杯來，咕嘟咕嘟喝下去，這才舒口氣，“舒服，這般涼涼的才解渴?！?/br>
    眾人看著她好笑，“你既是渴成這樣，出門前怎不知先喝一杯再出來?！?/br>
    思歸長吁短嘆，十分愁苦，“一言難盡??！”

    最近在家中極不自由，干什么都有人管，動作稍大一點就會有人驚呼勸阻，別說喝涼茶了，喝杯溫水身邊的人都要斟酌再三，試了又試，太冷不行，太熱也不行的窮講究！她實在不耐煩，瞞著府中那一堆苻祁給派的宮女，太監(jiān)，御醫(yī)，侍衛(wèi)，還有秋嫣與秋苧兩個差點要搭個神龕把她供起來的丫頭，偷跑出來的，所以渴了也沒顧上喝水。

    趙小侯爺對她十分關(guān)心，等思歸一喝好水就問道，“你最近沒事吧，怎么許久不露面，也不知送個信兒來，害得哥哥我擔(dān)心好幾日?！?/br>
    思歸照例虛踢他一腳，“去你的，自稱是誰哥哥呢！”先不答他的話，轉(zhuǎn)過頭去問葛俊卿自己一直在惦記著的事情，“你回來后一切順利？家中可安頓好了？太太與兩位小姐，還有你屋中那些人都還好吧？”

    葛俊卿發(fā)現(xiàn)她問的全都是自己家的女眷，不由好笑，十分贊嘆思歸的重情義，和自己家的這些人共處過一段時間就一直對她們十分關(guān)切，答道你放心，她們都挺好的。一時卻沒想到思歸是在惦記他家的美人。

    思歸又去問柳余涵和褚少東，最近朝中與京城里都有什么大事沒有？

    她既然已經(jīng)自己來了趙小候爺府中，那趙覃剛才關(guān)于她被陛下軟禁的猜測已然不攻自破，大家放下心來，互通了幾句近來各處的消息之后便有興致開起玩笑，都道京中最近是有件大事，十分了不得，已經(jīng)傳得街頭巷尾盡人皆知了，不曉得你聽說了沒有。

    思歸一時當(dāng)真，正色問道，“是什么？我沒聽說?！?/br>
    柳余涵一捅褚少東，“褚兄，你趕緊告訴他??！”

    褚少東臉色不動，四平八穩(wěn)地道，“京中最近風(fēng)傳莫提督終于失了圣寵，被玉妃娘娘踩在了腳下，翻身無望。已經(jīng)在天天頹廢傷心，白日聽風(fēng)惆悵，夜里對月傷情，快要郁郁而終了。坊間流傳莫提督所做的傷情詩就有七八首之多，首首都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眾人皆嘆，唯有真到傷心處才做得出此等苦情之作??！要不要念兩首給你聽聽？”

    思歸這才知道是拿他玩笑，哼一聲，“不必了。你們幾個不夠意思?。÷牭竭@種傳言不知替兄弟擔(dān)心，竟還拿出來當(dāng)笑話講?！?/br>
    柳余涵搖著折扇道，“你小子是個什么貨色我們心知肚明，自然不必瞎擔(dān)心?！?/br>
    思歸好奇，“你們覺得我是什么貨色？”

    葛俊卿又好氣又好笑，“你說話也稍許注意著些，畢竟在朝中為官，總得文雅含蓄才好，哪有人自稱貨色的！”

    思歸擺手，“我這些天要悶死了，也就是到了小侯爺這兒才能胡說八道幾句，你們就別拘著我了?！?/br>
    柳余涵搖頭晃腦，“貪花好色，心黑手狠，還有點大大咧咧的貨色，誰郁郁而終了也輪不到你！就算在陛下那里失寵，估計你最多郁郁幾天就了不得了，所以我們都不擔(dān)心?！?/br>
    思歸給他一拳，“去！難道我就沒有點好處了！兄弟我一向義氣為重呢，你怎么不說？況且我雖喜好美人，但一般都是欣賞欣賞，真要是和誰好上了還是十分有情有義的，郁郁幾天哪里夠！”

    柳余涵問他，“那你會怎樣？”

    思歸，“至少憂郁一月阿！”

    那幾人一起嗤她，“郁郁一月比之郁郁幾天也未見得就情深了多少！”

    趙覃說出大實話，“主要是有了上次那燕落公主的事兒做鋪墊，那時我和余涵還正經(jīng)替你擔(dān)心來著，結(jié)果你轉(zhuǎn)身就去勾搭了人家公主，風(fēng)流瀟灑得很，倒害我們白白擔(dān)心，所以這次不干這等傻事了?！?/br>
    思歸摸摸下巴，無話可講，想起燕落公主那靚麗無雙的身影，忽然有些神往悵然，提議道，“小侯爺，擺桌酒來，咱們少喝兩盅，行酒令消遣。再把你府中那唱曲彈琴最出眾的歌姬琴師叫兩個出來助興。”

    趙覃便命人準(zhǔn)備酒菜歌舞，擺好桌子，大家剛落座，忽然又有侍從飛跑來急報，“小侯爺，萬歲來啦！您和幾位大人快去接駕！”

    諸人都大吃一驚，忙紛紛起身，心中驚疑，不知陛下為何會忽然大駕光臨。

    只思歸悄悄沖無人處呲牙咧嘴做個痛苦狀，幾乎要抓狂：在家里派了那么多人來管著她不說，好不容易偷偷溜出來，打算自自在在玩半天的，苻祁竟也要親自急急跟來管著，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陛下身著便裝，和顏悅色地來了，看那樣子像是要與民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