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方凱風(fēng)看看眾人的神情更詫異了,轉(zhuǎn)向思歸輕聲道,“難道真有此事?” 思歸咳嗽一聲,“既是傳聞,自然就是捏造居多,方先生不必多理會。” 方凱風(fēng)心中凌亂,心道居多?那還有小部分呢? 柳余涵本來盡量不在思歸面前提起此事,怕她尷尬,不過現(xiàn)在既然方先生已經(jīng)先提了,干脆便跟著勸兩句,“思遠,不是愚兄多嘴,這事兒定然是從皇上身旁那些伺候之人的口中漏出去的,你方便時勸勸陛下,只要他開口約束,自然就沒人敢亂傳閑話了。” 趙覃也道,“不錯,你是靠真才實學(xué)當(dāng)這個官的,現(xiàn)在被人說得好似是個jian佞寵臣一般,實在冤枉,陛下他既然已經(jīng)才色雙收,總要替人的名聲著想著想吧?!?/br> 柳余涵一敲他,氣道,“小侯爺,你又亂說!” 思歸十分為難,她原本都已經(jīng)做好魚死網(wǎng)破的準備,結(jié)果苻祁舍不得她,沒來硬的,只不過任由京中傳了點閑話,估計就是在解氣呢,這會兒去讓陛下辟謠,那定然是要碰一鼻子灰,自討了沒趣! 第八十一章 御史中丞宋正言進宮來和苻祁商議北軍屯田以自給軍糧之事。 說完正事后主動問起,“上次隨駕去行宮的諸位閨秀皇上看哪幾個順眼?這是您繼位后第一次納選妃嬪,臣想著要隆重些方好,您告訴我人選,臣這讓人準備起來?!?/br> 苻祁對這些閨秀一點興趣都沒有,當(dāng)然不愿勞神費力去干這個事,聽宋中丞的意思大概還要耗費些國庫銀兩,實在覺得沒必要之極,當(dāng)即搖頭道,“不必,那些女子全都沒甚特色,沒有朕喜歡的?!?/br> 宋正言沒想到自己費心挑選了那么多人陛下竟一個都沒有看上,頗為失望,有點不死心,再小心問一遍,“皇上難道一個都不要?” 苻祁十分肯定,“不要?!?/br> 宋正言無奈苦笑,“陛下眼光高了些,臣原還覺得其中頗有幾個家世容貌都堪稱上乘的,您多少總能挑上三兩個,怎么竟一個都沒看上!”勸道,“依臣看,陛下就算是沒有太喜歡的也湊合著從中選幾個出來。不若就挑兩個家世背景最好的便是?!?/br> 苻祁挑眉不喜,“怎么?朕這皇帝做得如此窩囊,已經(jīng)淪落到要靠娶女人來籠絡(luò)臣子的地步了?” 宋正言忙道,“這個自然不是,陛下誤會臣了。” 苻祁十分強勢,自即位后就雷厲風(fēng)行地鏟除替換了一大批前朝重臣,如今朝野上下,凡是重要點的位置上全都是他的人,確實也沒必要為了拉攏穩(wěn)住哪個大臣而特意去寵幸這家的女兒。 苻祁道,“那愛卿為何一定要朕納幾個閨秀入后宮?” 宋正言解釋道,“臣是覺得陛下的后宮確實是冷清了些。過于沉溺女色,連年選秀擾民自然是不好,但太過克己,后宮長久空虛也會惹人非議,于陛下名聲亦有影響。況且現(xiàn)在京中流言四起,都說您—您被宦官所惑,疏遠后宮,武毅營莫提督仗著您的寵愛任意妄為,目中無人,就快要在京中橫著走了,于您的圣譽十分有損,若是趕緊納幾個女子必能平息下這些流言。” 說完看苻祁臉現(xiàn)些許不耐便又道,“不過這天下都要以陛下為尊,這些事情自然還是您自己說了算,不喜不納她們便是?!?/br> 苻祁緩和了臉色,“朕知道愛卿是好意,你也費心了。不過朕確實是全都不喜歡,硬選幾個進宮也不過是擺在那里做樣子,還是算了吧?!?/br> 他實在誰都沒看上,此事宋正言也只能作罷。不過既然話已說到這里就順便將另外一件覺得需要勸諫的事情拿出來說說。 “莫提督上月與盧太尉起爭執(zhí),將盧太尉氣得當(dāng)眾厥倒之事陛下可知道?” 苻祁不動聲色,“朕知道,那是盧太尉倚老賣老,言語無狀得罪莫提督在先?!?/br> “那莫提督硬是派人刨根挖底地查出樞密副使杜慶三年前縱容門生回鄉(xiāng)行兇,霸占了鄰家十畝水田之事陛下怎么看?” 苻祁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輕嗤,“這都是什么破事!”對宋正言道,“此事朕也略有耳聞,不過實在是件小事,朕便沒多在意,愛卿特意和朕提起是想說什么?” 宋正言道,“確實是件小事,只不過也大大削了杜家的顏面,樞密副使杜慶最近被人笑得頭都抬不起來。臣當(dāng)時聽著古怪就專門派人去問了問,才知道莫提督此舉有徇私之嫌,他做此事不過是為了給好友兵部侍郎葛俊卿出氣?!?/br> 苻祁本是閑閑聽著,不甚在意,這時方才起了點興致,問,“此話怎講?” 宋正言搖搖頭,一臉的不贊成道,“據(jù)說是因為樞密副使杜慶的兒子杜牟之不知何故反悔了與葛侍郎meimei的婚事,搞得那位葛小姐處境很有些尷尬,怕以后都不太好嫁了?!?/br> 苻祁道,“那就是杜牟之的不是了,怎可做此等背棄婚約,耽誤人家姑娘之事,被教訓(xùn)了也是自找?!?/br> 宋正言聽他話里話外都是偏袒莫提督之意,不由直嘆氣,“陛下這話……,唉,杜慶父子為官多年并非莽撞之輩,而且據(jù)臣所知杜葛兩家是有些親戚關(guān)系的,平日里互相扶持還來不及,怎會輕易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只怕是那位葛小姐真的有些不妥之處也未可知?!?/br> 苻祁道,“那又如何,難道還得朕出面去給他們斷這種小官司?” 宋正言收起與陛下閑聊的神氣,鄭重起來,“臣自然沒有此意,臣提這兩件事不過是想說莫提督最近倚仗陛下的寵愛行事過于張揚霸道了,他畢竟是個才為官不久的后輩,被盧太尉這樣的老臣子說兩句又能如何?忍忍不就行了!杜慶還沒得罪到他頭上,不過是與葛侍郎有了些糾葛他便一毫情面不留地教訓(xùn)回去,這如何使得?所以臣想勸陛下多少挑幾個女子入宮呢,現(xiàn)在滿京城都知道莫提督與您關(guān)系非比一般,被他得罪過的大臣們?nèi)际歉遗桓已?,最后連累到的還是皇上您的圣譽阿。陛下就算喜歡他,也萬萬不可太過縱容。自古佞臣擾政誤國不說,傳到后世也都不是什么好名聲!” 苻祁卻道,“宋愛卿多慮了。旁的不說,你先仔細想想,自從朕提拔莫思遠做了這個武毅營提督之后她有哪件差事做得不好?” 宋正言略一思索,不得不公正答道,“那倒還沒有。” 苻祁道,“不錯,非但沒有擾政誤國,反而是屢有功績才對。愛卿不可將她與那些只知道諂媚禍政的無能之輩混為一談?!?/br> 也虧得苻祁的弟弟毓王早早就有喜歡小太監(jiān)的名聲傳了出來,所以宋愛卿此時沒有多糾結(jié)陛下怎么能忽然寵幸起宦官來了,以為他們既是兄弟那有些相同的癖好也正常,只是覺得苻祁此時是個正迷戀著莫提督的時候,為了他連秀女都沒心思選了,怕是不容易聽進去規(guī)勸,于是退而求其次道,“皇上說的有理,不過人言總是可畏,名聲還是要顧的,您不若約束著莫提督些,讓他莫要太嬌慣,一點氣都不肯受。好像盧太尉那些老臣名宿,向來自詡剛錚,有時候連您的不是都敢講,更何況他一介宦官?以后要是誰再教訓(xùn)到他頭上讓莫提督多少忍忍,別要再當(dāng)朝給人難堪。否則大家該說您縱容內(nèi)寵輕慢老臣了?!?/br> 誰知一向算得英明的陛下還是不肯,“不行,盧太尉上次當(dāng)面去譏諷莫提督與朕有私情,說她諂媚侍君,言辭間十分無禮,朕覺著莫提督只言語回敬已是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算客氣的。宋愛卿,朕實話和你說,上次便算莫提督忍住了不去理盧太尉,過后朕也不能輕饒了盧太尉這般肆無忌憚大放厥詞之舉!” 宋正言沒想到陛下會護短到這個程度,艱澀道,“這——不妥吧——?” 苻祁反問他,“愛卿以為朕的寵愛是什么?若是有了朕的寵愛反而要處處忍氣吞聲那莫提督要朕的寵愛何用?” 最近京城中這些流言都是在他的刻意縱容下傳播起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蜜桃身上打個此人已屬陛下所有的戳! 目的既然是打戳而非其它,那若是有人敢借此奚落諷刺思歸,苻祁自然不喜。 好在蜜桃自己夠強硬厲害,誰惹她都沒好果子吃,省了陛下不少事兒,否則他還得跟在后面一個個去教訓(xùn)那些不長眼的人。 宋正言明明覺得陛下說的是歪理,但是無言以對,內(nèi)心深處竟也有點覺得是這么回事,莫提督一個內(nèi)侍辛辛苦苦的以身侍君,心里未必痛快不說,名聲也要大受影響,若是結(jié)果還得在外處處忍讓受氣,那這寵愛真還不如不要了。 問題是道理雖如此,但陛下是君,所謂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誰敢這樣做買賣一樣斤斤計較和陛下的關(guān)系?可這話偏偏又是陛下自己說出來的……可見是正被迷得氣暈八素,很有點想要為個宦官烽火戲諸侯的氣概! 宋大人深深震驚,發(fā)覺自己還真是低估了此事,一時之間沒有什么好辦法勸諫,只好盡人事般道,“世人對此總是會有些非議,莫提督還是得心胸寬廣,能夠忍得些委屈才行。” 苻祁不答,深深覺得自己對此無能為力,蜜桃那脾氣,火起來敢拼命的,連自己這皇帝都敢無禮頂撞,你還指望她能忍誰?。?/br> 況且陛下看見思歸給幾位閨秀烤兩尾魚都很不順眼,當(dāng)然更不愿意看她受誰的氣。 方才與宋正言說的還是十分婉轉(zhuǎn)含蓄之詞,其實陛下真正的想法是:蜜桃愿意在京城中橫著走那就橫著走好了,朕不介意。 這感覺好比是有錢人總是愿意給自己心愛的女子添置綾羅綢緞金銀首飾,哪怕一天一身換著穿戴呢,只要她高興,反正我有錢供得起。 陛下的心態(tài)則是哪怕蜜桃要在京中橫行霸道呢,只要她樂意,反正朕有這個權(quán)勢撐得住。 不過苻祁自然也知宋正言身為朝中重臣,遇到這種事,不怕惹自己不快,能來直言勸諫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盡忠職守,不好一味打擊,便安慰他道,“朕知宋愛卿是一番好意,你放心好了,朕心里有數(shù),定然不會寵出個禍亂朝政的jian佞?!弊疃鄬櫝鰝€四處橫著走的蜜桃。 ====== 思歸也被陛下最近的任性之舉擾得有些頭疼,不過她除了做事風(fēng)格有些強硬外,其實并沒有外人認為的那般張揚,更不會一味勇武。該忍讓,或者必須要忍的時候也是能忍一忍的。 就比如眼下這個特殊時期。 比起被強行下旨召進宮,然后她再抗旨不遵,帶人潛逃,躲避追捕,遠走他鄉(xiāng)的種種狼狽兇險來說,只是名聲上受點小損害,其它一切照舊,那真是好得太多了。 所以思歸很老實的絕不因此事去找陛下麻煩,連提都不會多提一句,只任勞任怨地自行去解決因此而產(chǎn)生的一些小麻煩。 …… 景明宮。 九公主端莊明媚的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憐憫與憤憤不平之意。難得沒有柔聲細語,而是有些直率,對思歸道,“你吃這個。” 思歸一看,面前一碗清清爽爽的湯水,不由哭笑不得,“白蘿卜煮水,公主特意把臣找來就給臣吃這個?” 九公主鄭重其事,“吃這個好。” 又有宮人用托盤捧了一道菜來,照樣色澤素淡之極,雪白雪白的,恭敬放在思歸面前,思歸一看,“涼拌蓮藕片?!笨茨穷伾珜嵲趹岩蛇B調(diào)味都沒放多少。 九公主道,“還有?!?/br> 又命人用瑪瑙碗裝了一小碗金橘出來,“都吃了?!?/br> 這三樣?xùn)|西放在一起第一古怪,第二全都不合思歸的口味,因此先不忙吃,凝目看公主,問道,“公主恕臣愚鈍,把這幾樣?xùn)|西放在一起吃是有什么講究嗎?” 九公主一本正經(jīng),“白蘿卜順氣開胃,消熱化痰,能治氣郁上火;蓮藕通氣健脾,能養(yǎng)心安神;金橘理氣解郁,可治胸悶郁結(jié),所以你都得吃?!?/br> 思歸暈倒,“原來公主這是給臣治病呢!還治的是胸悶憋氣,肝火旺盛之癥!問題是我看起來像憋了這么大火氣的樣子嗎?” 九公主終于不再板著臉,露出一絲困惑,“你不生氣?最近京中那些個傳聞,被人越說越離譜,聽得我都快氣死了,皇兄這次做得太也過分!!我原以為只有七哥才有這般惡癖,卻怎么連他也學(xué)起來了!竟還將主意打到你身上去?。∫稽c不顧念你之前的功勞,他——他——”說著又氣起來,臉都紅了,脫口嬌聲怒道,“王嬤嬤說的一點沒錯,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思歸尷尬,雖然她現(xiàn)在不是男人,但還是有九公主連她也一起罵了之感,問道,“王嬤嬤是誰?”膽子夠大,竟敢教公主說這些粗語。 公主黯然一下,“是我的乳母,已經(jīng)過世好幾年了,她死前宮中正是樓貴妃一手遮天的時候,她放心不下我,就私下里教了我不少道理,說是話粗理不粗,要我一定記著些?!?/br> 思歸搖搖頭,“這位王嬤嬤說的是些民間俗話,也有些道理,不過不能一概而論,陛下是公主的兄長。臣說句公道話,他對公主真是很不錯了,一般人家的兄長都難做到像陛下那樣。” 九公主臉上怒氣淡去,嘆道,“我也知道,因母后去的早,皇兄對我和明瑾一直很是照顧,真的是很好,我不該對他不敬,剛才不過是說氣話?!闭f著使勁扭扭手中的帕子,又有點憤憤,“可是他怎能對你這樣??!我,我——” 她和思歸常有往來,一直很欣賞思歸的為人,喜歡中還有些欽佩,自然不認為是像外面?zhèn)餮阅菢邮撬細w貪戀權(quán)勢富貴,自行引誘勾搭了皇兄!要九公主看反是她皇兄對思歸的態(tài)度總透著一股不一般的曖昧關(guān)注,因此定然是陛下先看上莫提督,仗勢欺人,強要了人家! 莫提督就算是個宦官,那也一直在以很有風(fēng)骨的男兒形象示人,忽然受了這個委屈折辱,只怕要心中苦悶,郁結(jié)于心,九公主對此憤憤不平卻又無能為力,只得盡量準備些順氣平郁的東西給思歸吃。 思歸很感激九公主對她的心意,只是對蘿卜湯配金橘這種詭異的食譜有些吃不消,正在想著要怎么和九公主解釋一下她和陛下的關(guān)系還沒有親近到外面瞎傳的那種地步,除了陛下最近有點懶得搭理她之外,沒其他問題。因此她也沒有肝火旺盛,郁結(jié)于心的癥狀,不需要吃這些下火順氣的東西。就聽有內(nèi)侍通稟,“陛下到了!” 第八十二章 苻祁進來看到思歸也在,不由一愣,板平了臉淡淡道,“莫提督也在?!?/br> 他自打從行宮回來后,對著思歸便一直是這個態(tài)度,用思歸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陛下有點不太愛搭理她,那狀態(tài)好似吵了架之后的冷戰(zhàn)。 鑒于任何一個明白人都知道,對于皇帝陛下這種稍一生氣就會殺傷力極強的物種來說,惹到了他的時候他只想起來和你冷戰(zhàn),那真是運氣極好之事,你就偷著樂吧,千萬別再去多生事端了。 所以思歸也一臉的老實相,堅決不去多招惹,規(guī)規(guī)矩矩答道,“公主找臣來有點事。” 苻祁轉(zhuǎn)向meimei,“明蘭找莫提督有什么事情?” 九公主這兩日對皇兄的意見很大,暫時沒有了平日里的親切熱情勁兒,悶悶應(yīng)一聲,“我找莫提督來陪我一起吃些藥膳?!?/br> 苻祁看到案上那清澈可見碗底的水煮白蘿卜與同樣看著就沒滋沒味的素白藕片,眼角抽抽,就給蜜桃吃這個? 咳嗽一聲道,“這些東西味道一般,明蘭要下火,自己吃吃就好了,不必再拉著旁人陪你同吃?!?/br> 一說完就得來思歸感激一瞥。 苻祁忍不住嘴角翹翹就想要回給思歸一個笑容,總算及時想起自己還在與莫提督冷戰(zhàn),不可主動示好,硬生生將已經(jīng)到嘴邊的微笑又忍了回去。 思歸正在鬧每月一次的肚子疼,因為前一陣吃了點藥影響到,這次疼得尤其厲害,若不是九公主派人去找她,今天本不打算出門,更不想亂吃下火的東西,所以對終于不必吃白蘿卜配金橘很是慶幸。 趁著苻祁來看公主她便告退出來,打算趕緊回去歇著。結(jié)果剛走到景明宮門口后面就追出來個小太監(jiān),“莫提督等等,皇上讓你在這里候著,等他出來有話問你?!?/br> 思歸只好站住。 她剛在景明宮中坐著時就隱隱覺得小腹墜疼,再站了一會兒后忽然就疼得厲害起來,好像是有鈍鈍的刀子在里面刮一樣,能忍住,不至于失態(tài),但一直這么疼下去也真要命。 這種痛法思歸經(jīng)歷過一次,就是剛到太子手下的時候。押送一批東西去扈嶗關(guān)那次,那時候不知輕重,月事前沒注意,寒涼勞累了一路,結(jié)果身體就立刻要她好看,來月事時疼得思歸沒抓沒撓的,嚇得不小心撞到的葛俊卿以為她生什么病了。 這次倒沒有貪涼受累,思歸估摸著應(yīng)該和她前些日吃的藥有關(guān),只得咬牙堅持,希望苻祁沒什么太要緊的事,不會耽擱很久。一邊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的郁悶:做女人真是麻煩死了! 苻祁本就是隨意來九公主這邊坐坐,加之惦念外面等著的思歸,因此沒一會兒就出來,只見思歸臉色發(fā)白,眉頭微微皺著,站姿也不似平時那般挺胸抬頭,不甚精神。不由一愣,“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思歸勉強咧咧嘴,“沒什么,陛下要臣等著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