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她一咬牙,猛地將車門一拉,“梁景行跟我合作三年,賺的錢我十年都花不完,不缺你這蒼蠅腿一樣的一百萬。這畫你既然拿回去了,今后就好好供著,別他媽再隨便賣了……”她喉頭一梗,再也說不下去,低頭飛快將副駕駛上的畫框拎下來,往姜詞腳邊一跺。 · 梁景行拎著奶油蛋糕回來的時候,姜詞正背靠著車門,腳邊立著一幅畫,低著頭,側影看著幾分愀然。 他先沒過去,敲了敲劉原車子的窗戶,“她倆說什么了?” 劉原趕忙復述。說到中途,梁景行打斷他,“她說還有個消息要告訴談夏,什么消息?” “隔這么遠,聽不清楚哇。”劉原往前方瞥了一眼,“梁哥,你還是趕緊過去道歉吧,女人越平靜越是生氣,小心她晚上回去罰你跪鍵盤?!?/br> 梁景行悶笑一聲,“你是跪多了,跪出經(jīng)驗了是吧?” “我沒犯原則性的錯誤啊,像你剛才這種……”他瞅著梁景行神色驟然一沉,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梁景行深深呼吸幾次,緩步走到姜詞身旁,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阿詞。” 姜詞沒抬頭。 梁景行覺得奇怪,低頭看她一眼,頓時一愣。 她睫毛微濕潤,白皙的頰上掛了兩行淚滴。 梁景行急忙將她臉抬起來,“怎么了?談夏說了什么?” 黑而清亮的眸子,靜靜看著他,“你知道這畫里是誰嗎?” 梁景行目光微斂,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賣了它嗎?” 梁景行沒說話,只伸出手,握著她手臂,將她帶入懷中。 “這畫,原本是我送給我爸的生日禮物。那時候他跟一個女人關系親近,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十分幼稚自私,認為一個人一輩子只能對一人忠誠,就畫了這幅畫敲打他。他很痛苦,但還是選擇跟那個女人斷絕關系,并且此后在也沒找過人。那幾年,我爸過得非??鄲?,我和他的關系也一度降到冰點。過了兩年,我開始漸漸理解他,并且十五歲生日的時候,決定賣了這幅畫——我舍不得自己毀掉。我爸并不知道我要拍的是這幅,直到拍賣會開始時才知道被我掉了包……” 她小聲哽咽,眼淚很快將梁景行襯衫的前襟浸濕,“……我本來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沒想到還能拿回這幅畫……梁景行,謝謝你,能遇到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瞎說,福氣還在后面?!?/br> 姜詞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緩緩抬頭,拿大拇指抹掉眼淚,“……蛋糕呢,我餓了?!?/br> 梁景行將手中紙袋遞給她,“要不去樓上吃飯了再回去?” 姜詞瞥他一眼,“去你剛剛跟談夏待過的餐廳?” 梁景行神情一滯,輕咳一聲,“我得解釋一句,我從來沒碰過她,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br> “梁老師,你不碰,架不住小姑娘自己主動往你懷里撲呀?!?/br> “……這個也怪我?” “不然怪我咯?” …… 劉原沒眼看,痛苦地別過了目光。 · 最后三人另找了家餐廳吃過飯,梁景行跟姜詞回別墅。姜詞估摸著自己的家還是得收拾出來,結果卻被告知,霞王洞那一片要拆遷了,上兩周才出來的消息。那片要建成高檔商業(yè)小區(qū),拆遷款頗為可觀。 姜詞后悔不迭:“我爸當年怎么就沒多買幾套呢?!?/br> 梁景行笑不可遏,“姜詞,你是不是鉆錢眼里去了?” 八月下旬的崇城溫度仍然居高不下,室外烈日灼灼,遠遠的似有蟬聲。 姜詞將長長的頭發(fā)挽起來,收拾衣服去沖了個涼。 出來時,沒看見梁景行人影,她喚了一聲,從書房傳來應答。 她走到門口,卻見梁景行正站在椅子上,往墻壁上釘釘子,腳邊立著她的畫。他幾下釘牢,將畫提起來掛上墻壁,左右調(diào)整之后,回頭問她:“正了嗎?” 姜詞點了點頭,聲音卻幾分低沉,笑說:“經(jīng)過我的同意了嗎,隨便就掛起來。” 梁景行挑眉,“這畫是我弄回來的,我難道沒有自主權?” “是是是,你喪權辱國弄回來的。” 梁景行從椅子上跳下來,幾步走到她身旁,“再說一遍?喪什么權,辱什么國?” “我的獨家占有權?!苯~仰起頭,不甘示弱。 她剛洗過澡,眉目清亮,日光下一張小臉白皙清透,整個人散發(fā)著淺淡的香味。 梁景行笑了一聲,目光漸深,按著她的腰,低頭含住她的唇。 綿長的吻漸而急促激烈,一只手探進衣內(nèi),充滿意味地輕撫她還沾著水汽的肌膚。 姜詞喘了口氣,捉住他的手,“不行。” 濕潤的吻落在她精致分明的鎖骨上,梁景行黯啞著嗓子問:“不想要,嗯?” “恐怕有人不想?!?/br> 梁景行頓了一瞬,手里動作卻是沒停,“誰不想?”